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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淡霞淡淡一笑说:“请萧老前辈暂时不要呼我原来的姓氏,因为这样称呼很容易引起苇林堡人的怀疑。”
浪里白条连连颔首说:“是是是,老朽上了年纪,愈老愈糊涂了。”
说此一顿,全室的人都笑了。
芙蓉仙子一俟大家笑声停止,立即肃容说:“我和萧老英雄,虽曾想到一个办法,但是总觉得有欠光明……”
郭晓涵剑眉一蹙,忿忿的说:“对付这些阴险小人,邪恶狡狯之辈。还谈什么光明,论什么磊落,又何况古大海是害我父亲的血海仇人!”
芙蓉仙子立即正色说:“涵儿,只许他们诡变奸诈,不许我们有失光明,而我们更应该顾虑到,事后对苇林堡首领和弟兄们有个交待。”
郭晓涵俊面一红,内心深觉有理,顿时无言以对。
芙蓉仙子继续说:
“现在有了马松柏私探内宅的事实,我们可藉揭发‘鄱阳王’简堡主暴毙的秘密为由,前去舟山捉拿正凶,事后再引大头目以上首领,进入古宅查证,不怕苇林堡的人不服。”
话声甫落,浪里白条第一个鼓掌赞好,郭晓涵等俱都赞同的颔首称是。
浪里白条兴奋的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可以开始进行了。”
芙蓉仙子转首望着郭晓涵和古淡霞说:“你们可曾派大船前来?”
郭晓涵看了看院外已近正午的太阳,接着说:“派了一艘,现在恐怕已经到了。”
芙蓉仙子有步骤的说:
“第一步先将马匹运回,其次,古姑娘即命两个侍女回去转达船队明日出发的命令;并散播前堡‘鄱阳王’死因离奇,同时暗中传递古大海夫妇在海外可能被害身亡的消息,务必使全堡上下尽皆知悉。
说此一顿,凤目看了大家一眼,始继续说:“现在我们分头料理本身应该准备的事项,明日中午在此上船,同赴苇林堡。”
话刚说完,两个仆妇已将午餐送来。
浪里白条一见,立即愉快的说:“大家先吃饭,肚子饱了好办事!”
于是芙蓉仙子立即对古淡霞说:“古姑娘今夜可随圆儿。涵儿宿在我那里,我因有事,今夜不回去了……”
牛奔未待芙蓉仙子说完,立即有些生气的嚷嚷说:“不行,今夜谁也不能和涵哥哥睡在一起。我牛奔要和涵哥哥睡……”
浪里白条一听,不由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柳无双黛眉一竖,脱口嗔声说:“牛奔,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圆圆、古淡霞,俱都娇靥飞红,直达耳后,同时将头垂了下去,不由觑目偷偷斜睇了俊面微红的郭晓涵一眼。
芙蓉仙子含笑不语,似乎也觉得无法对这个憨直可爱的牛奔解说。
牛奔见大家的神情心知不妙,人成儿是说错了话,难怪双姐姐要骂人!
浪里白条愉快的笑着说:
“牛奔,将来你果真坚持如此,准有你的好东西吃!”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柳无双红着脸嗔声说:“萧老哥的胡子都白了,也和奔弟弟一样……”
芙蓉仙子莞尔一笑,插嘴说:“既然是这样,就让他和涵儿去我那里,古姑娘就宿在萧老英雄这儿吧!”
古淡霞赶紧插嘴说:“姑姑,霞儿还要去看我姐姐……”
芙蓉仙子等顿时想起还有毒娘子,因而同时急声问:“熊夫人现在在哪里?”
古淡霞说:“就在本村的一家渔民处。”
浪里白条立即爽朗的说:“既是这样,快请她到合下来吧!”
古淡霞摇头含笑说:“不必了,明天上船时大家再见吧!”
芙蓉仙子和浪里白条怕她们姐妹间尚有私事相谈,因而也未坚持。
郭晓涵在一旁含笑说:“请霞姐姐代小弟问候萍姐姐,就说小弟今日无暇去看她了。”
古淡霞感激的颔首笑一笑,辞别大家,先行走了。
芙蓉仙子又将房间整理和加锁的事情,对沈圆圆轻声叮嘱了一番。
郭晓涵和沈圆圆辞别芙蓉仙子和浪里白条,正待要走,牛奔又坚持不和郭晓涵去了。
浪里白条哈哈一笑,愉快的大声说:“牛奔,快去找‘大呆’他们抛泥球去吧!”
牛奔欢呼一声,高兴的跑了。
郭晓涵和沈圆圆心知必是柳无双在暗中阻止牛奔,不然他绝不会中途变卦。
两人出了院门,为免引人注意,于是沿着村后小径去了。
日正当中,原野一片翠绿,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郭晓涵和沈圆圆览着湖光水色,望着丘林翠黛,信步前进,不疾不徐,心胸均极舒畅。
不足一个时辰,已到了小渔村。
沈圆圆开锁进入院内,打开房门一看,各处整洁,一尘不染,知道妈妈曾事先整理了一番。
郭晓涵第一次如此亲近,而又毫无顾忌的和圆姐姐相处在一起,他一直梦想着有这么一天。
沈圆圆准备了茶点,两人坐在内室,四目相对,反而默默无言,沈圆圆被郭晓涵看得芳心直跳,神色略显不安,她不知为何,一静下来总感觉心里发慌。
于是站起来不安的在室内走着,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急,焦急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郭晓涵看在眼里,感到非常奇怪,剑眉一蹙,关切的问:
“圆姐姐,你可是在想姑姑?”
沈圆圆芳心一动,立即停步颔首说:“嗯,不知道妈妈何时才能回来?”
边说边坐在床前,不安的喝了口茶。
郭晓涵顿时想起什么的问:“圆姐姐,姑姑去什么地方了?”
沈圆圆微蹙黛眉说:“妈每隔一两个月,必去一次丘陵‘观音庵’……”
郭晓涵心中一惊,面色立变,不由急声问:“观音庵不是尼姑们住的地方吗?”
沈圆圆忧郁的颔首说:“不错,那里的庵主是妈妈昔年行道江湖时结识的……”
郭晓涵未待沈圆圆说完,剑眉一竖,突然立起身来。
沈圆圆一见,不由惊的急声问:“涵弟弟,你要做什么?”
郭晓涵竖眉怒声说:
“哼,我要去警告那个尼姑,她如果胆敢劝姑姑剃渡,我就放把火烧了她的……”
沈圆圆“噗哧”一笑,缓缓说:“看你急得那副样子,妈妈一生遭遇虽然坎坷,但是她还有女儿有未了的心愿,又怎么会去做尼姑呢?”
郭晓涵一听到“坎坷”二字,不禁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波姑姑迷离的身世,因而面色一雾,随之坐了下去。
接着他平和的问:“圆姐姐,姑姑为什么那样痛恨森罗坝的白云虹呢?”
沈圆圆一想起妈妈过去的遭遇,心中顿时升起无限忧戚,方才内心的那一丝不安,也随之消失了。
于是黛眉微蹙,黯然看了涵弟弟一眼,不答反问道:“妈妈一生坎坷的遭遇,你可尽知?”
郭晓涵不便说不知,因而含糊的说:“我小的时候听妈妈说过,不过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沈圆圆知道妈妈和涵弟弟父母之间的微妙关系,因而不解的问:“你妈妈怎么说?”
郭晓涵没想到沈圆圆会有此一问,但是他灵机一动,立即回答说:“妈妈临死时,叫我不要忘了报答江姑姑!”
沈圆圆黯然一叹说:“妈妈在少女的时候,即已名噪江湖,在她十九岁那一年,邂逅了一位善用一种奇异兵器的英俊青年,那个人就是名震武林的‘金锭银弹’郭叔叔。
也许妈妈和郭叔叔有缘,加之因事同赴邓蛛山,因而情感暗生,事后才发现‘燕赵侠女’白素卿,早在妈妈之前便与郭叔叔两情相悦了。
也许是妈妈自觉不该夺人所爱,不过据妈妈自己说,她是为了郭叔叔的幸福,才毅然离开了他……”
郭晓涵心中一动,立即插嘴问:“圆姐姐,你认为当时姑姑的想法可对?”
沈圆圆深情的看了郭晓涵一眼,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和爹爹结婚以后,心灵上很痛苦!”
郭晓涵剑眉一蹙,正容说:“圆姐姐,请原谅我冒昧,小弟很想知道姑姑嫁给令尊的真正原因。”
沈圆圆粉面上的那一丝笑意,消失了,黯然的说:
“说起这件事来,本来严重的损伤了我的自尊心,不过我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妈妈在嫁给我爹爹之后,的确是一位贤惠的妻子。虽然我爹爹死后,妈妈有时暗中去会郭叔叔,但是我知道妈妈绝对是清白的……”
郭晓涵听得心头一震,但是他又不便问沈圆圆何以知道他们是清白的?
沈圆圆似乎看出郭晓涵的心意,立即解释说:
“最初,妈妈外出回来得很早,渐渐直至深夜始归,我内心感到非常痛苦和气愤,有一次,我在暗中盯着妈妈,看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郭晓涵暗暗为父亲和波姑姑焦急,因而关切的问:“姑姑一定是去了‘观音庵’?”
沈圆圆摇了摇头说:“不,妈妈直奔那片丘陵茂林,到达一所林木遮天的阴暗处,里面飘然纵出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那人剑眉。朗目、挺鼻、朱唇,颚下蓄有一些许胡须,虽然两鬓已有些灰白,但仍掩不住他少年时的英俊……”
郭晓涵激动的说:“那……那就是我父亲!”
沈圆圆微颔螓首,继续说:“当时我非常忿怒,恨不得过去一剑杀了那个俊雅儒士,同时我也恨透了妈妈,再也不觉得妈妈可爱了。
我妈妈称呼你父亲渭滨哥,你父亲呼我妈妈横波妹,我当时看得出,他们俩的神态表情,都极真挚坦然,宛如一对亲兄妹……”
郭晓涵立即感动的说:“是的,父亲命小弟前来送小锦盒时,曾一再对我叮嘱说,姑姑是他最敬佩的人,虽然不是我的亲姑姑,却命我终生以亲姑姑待之。”
沈圆圆感激的看了郭晓涵一眼,继续说:
“当时他们谈些什么,我无法听得清楚,回到家之后,我即向妈妈大吵大闹,妈妈才含泪告诉我,她原本不该嫁给我父亲的。我父亲出身世家,厌弃官场,因而才投奔昆仑学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救了妈妈一场劫难……”
郭晓涵剑眉一蹙,万分不解的问:“姑姑武功高绝,当时极少有人是她敌手……”
沈圆圆未待郭晓涵说完,立即解释说:
“不是武功高低不一,而是在旅店的菜饭内,被淫贼白云虹乘机放了迷魂散,妈妈在昏迷中被淫贼移至一座凶僧寺院内,当她醒来之后,便听到院中暴喝吆喊,惨叫连连,妈妈一看自己,顿时差得满面通红,她已被困在‘美人椅’上……”
郭晓涵看心中虽然也在生气,但他不知道的地方却没忘记问,因而不解的问:“什么是美人椅呀?”
沈圆圆脱口说出美人椅来,芳心早已有些后悔,这时再经涵弟弟一问,顿时羞得红飞耳后,不由羞恼的嗔声说:“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郭晓涵见圆姐姐羞红着脸发脾气,知道美人椅定然不是一件好东西,因而慌的赶紧继续问:“后果怎么样了呢?”
沈圆圆自觉脾气发得没来由,歉然一笑,继续说:
“就在这时,后富人影一闪,飞身纵进一个相貌平庸,面带忠厚的中年快士,立即将妈妈救下来,并代妈妈找来衣裙和兵刃。
后来——
整个寺院里的凶僧,悉数被妈妈杀绝,单单逃走了淫贼白云虹,妈妈为了追杀淫贼,天涯海角,大江南北,几乎踏遍了全国,想不到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