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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喊我喊,叫大伙儿来看阁下强行剥我裤子,来人啊……”
郭晓涵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泼辣,如此大胆,如此不害臊,一时情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说道:“别喊,我求求你……”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浪的瞅着郭晓涵说道:
“要我不喊也行,那你送我回房间去。”
郭晓涵正被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缠得无法脱身,暗暗叫苦之际,刚巧铁蛋儿输脱了底,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本来——
他并不想管这档子闹事儿,因为窑姐儿和嫖客纠缠不清,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可是——
他发现两条白滑滑的大腿不停的在那踢腾,误以为他们在那儿干那件事儿,不禁一阵恶心,暗暗骂道:
“呸!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儿,站在走廊上就干起来了,他奶奶的,这种触楣头的事儿也会让我遇上,怪不得老子要输哪!”
同时——
铁蛋儿也想瞧瞧,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这么不要脸,于是霍的抬起头来,朝那一对狗男女望去。
铁蛋儿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男的居然是最近常常向他买鱼的美少年,不禁猛的一怔,颇为惊讶的瞅着他说道:
“小兄弟你,……”
郭晓涵一看是铁蛋儿,脸上早已臊得像块大红布似的,差一点儿没哭出来,尴尬的指了指那个仍紧紧勾着他脖子的大妞儿,没有吭气儿。
铁蛋儿察颜观色。略一思忖,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伸手揪那大姐儿的辫子,沉声喝道:
“你想吃童子鸡?瞎了你的狗眼,滚!要不然老子撕烂你的皮……”
那个大妞儿但觉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生疼,情不自禁的把手松掉,铁蛋儿顺手使劲一推那大妞,“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个大妞儿虽然摔的不轻,可是连大气都没敢吭,拿起地上的裤子,光着两条白滑滑的大腿,撒丫子就跑。
郭晓涵略一定神,问铁蛋儿道:“你怎么不赌了?”
铁蛋儿狠狠吐了口唾沫,苦笑了笑说道:“输的吊蛋精光,拿什么赌啊?我总不能跟人家比手指头吧!”
‘郭晓涵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强行塞到铁蛋儿手上,笑着说道:
“走!咱们捞本去。”
铁蛋儿摇了摇说道:
“算了算了,最近手气太背了,赌一场,输一场,就像摸了姑子似的。”
铁蛋儿边说,边把银票还给郭晓涵。
郭晓涵拍了拍铁蛋儿的手背,诚挚的说道:“别这样,朋友有通财之谊,何况我只是暂时借给你做赌本儿,等一会儿你再还给我好了。”
“等一会儿再还给你?”
铁蛋儿似乎已经听出郭晓涵的话里有话,默默凝视着他。
不一会儿。
紧紧握着他手,既紧张,又兴奋的说道:“你——你有把握赢……”
郭晓涵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老实说,如果我没有把握,也不就会到这儿来找你了,对了——你最近总共输了多少?”
铁蛋儿约略算了一下儿,瞅着郭晓涵说道:“总共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两银子,幸亏我老婆还不知道,否则……”
郭晓涵轻轻一笑,正容说道:“那简单,不过我得告诉你,十赌九输,想想看要不然人家赌场吃什么?”
铁蛋儿一听,立刻就了解郭晓涵话里的意思,颇为感激的说道:“你放心,为了家庭和睦,也为了我即将出世的儿子,以后我不会再来赌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刚刚说十赌九输——指的是不是场子里有人在做假耍老千啊?”
郭晓涵轻轻一笑,压低嗓门儿说道:
“不做假耍老千的赌场,不能说没有,只不过少之又少罢了。”
铁蛋儿一听,眼珠骨骨碌碌一转,想了想说道:
“假如这儿也做假要老千,你又怎么有把握定赢呢……?”
“因为我比他们高明,我是老千中的老千!”
郭晓涵把话一顿。瞅着铁蛋儿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对了,平常你到这儿来都赌什么?”
铁蛋儿脸上疑云一片,怔怔瞅着郭晓涵,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他说的这两句话,铁蛋儿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赌,也不可能高明到哪儿去。
然而——
事已至此,他不信也得信,因为除此之外,铁蛋儿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让他措本儿,于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缓缓说道:
“我到这儿来多半都在押宝,偶而也赌赌一翻两瞪眼的小牌九儿。”
郭晓涵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神采,拍了拍铁蛋儿的肩膀说道:“好极了,这样也省得我下去赌了,我只要在你旁边儿替你罩着就行了。”
铁蛋儿一听,脑袋瓜子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说道:“不行不行,我已经掉进去了,万一再输了叫我拿什么还你……”
郭晓涵轻轻一笑,打断铁蛋儿的话,插嘴抢着说道: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坐下去赌,我就站在你身后,如果我用拇指捅你腰眼儿,你就押大,相反的我用小手指头捅你腰眼儿,你就押小,不过你千万记住,别回头看我,也别问我押什么,免得引起别人疑心。”
铁蛋儿一看郭晓涵那种笃定泰山。信心十足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点一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咱们走。”
于是——
铁蛋儿在前面带路,郭晓涵紧跟在他后面,匆匆向后跨院儿走去。
严格说,这儿不能算是赌场,充其量只能算是赌摊儿,地方小,空气坏,灯光不够亮,总共才有五六张桌子。
可是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阵阵汗臭味儿,夹杂着啥人的烟草味儿,在这种地方赌钱,简直是活受罪。
这时——
郭晓涵背负双手,站在窗口,眯缝着眼睛,似乎在注意那个刀疤汉子手上摇动的——摇缸。
铁蛋儿想不通,猜不透,郭晓涵究竟在搞什么鬼,颇为纳闷儿的顺着他的眼神,也朝那个刀疤汉子手上的摇缸望去,看了老半天,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
片刻——
铁蛋儿忽然发觉郭晓涵的耳朵在不停的微微颤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暗暗付道:
“原来他不只是看,而且还在听,难道他能够从摇缸里骰子转动的声音,知道是大是小不成?”
思忖之间。
铁蛋儿下意识的依样学样,竖起耳朵听了又听,可是他失望了,因为他始终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铁蛋儿正想问问郭晓涵在搞什么鬼,没想到郭晓涵忽然轻轻推了他一把,凑在他耳根子边儿上低声说道:
“你瞧,刀疤汉子对面那两个人输脱了底要走,还不快去!”
铁蛋儿忙回头一看,果然有两个人哭丧着脸站起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先在那个刀疤汉子对面坐了下来。
那刀疤汉子正在奇怪,就算铁蛋儿赶回家拿钱,一来一往也不可能这么快,这时郭晓涵刚好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那个刀疤汉子微微一怔,接着一龇牙,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
“铁蛋儿,你什么时候儿认识了个有钱的阔少爷啊?但愿财神爷保佑,让你多赢点儿!”
其他赌客这才发现,铁蛋儿身后站了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大伙儿看看铁蛋儿,又看美少年,除了颇为羡慕之外,也都在纳闷儿,那个美少年既然肯拿钱给铁蛋儿翻本儿,他自己为什么不坐下来赌呢?
铁蛋儿被沈剑虹看得浑身不自在,狠狠瞪了那个刀疤汉子一眼,沉声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是来翻本儿的,不是来听你罗嗦的。”
那个刀疤汉子被铁蛋儿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笑了笑,一边摇动手上的摇缸,一边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快点儿下呀……”
大伙儿议论纷纷,开始下注儿了,十之八九押小。
唯独铁蛋儿没有下注儿,眼珠子瞪得老大,默默凝视着手上的银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郭晓涵右手大拇指一伸,又在铁蛋儿腰眼上捅了一下儿,示为他押大,可是铁蛋儿仍一动不动,杆在那儿猛发怔。
其实——
这也难怪,郭晓涵给铁蛋儿的一张银票,他一直没有看过,当然也不知道数目,刚刚一看,有五十两之多,对于有钱的人来说,五十两银子也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些打鱼的郎眼睛里,却是个大数目。
再者。
铁蛋儿一直在担心害怕,万一输了,那该怎么办,同时他也在考虑,究竟是五十两孤注一掷,抑或是细水长流少下,点儿,因此,郭晓涵虽然用大拇指捅了他一下儿,示意他押大,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刀疤汉子不屑的瞟了怔怔出神的铁蛋儿一眼。裂着公鸡嗓子大声喊道:
“离手——开啦!”
那个刀疤汉子边喊,边伸手将摇缸盖子掀开。
就听——
有人泼口大骂道:
“呸!我操他亲娘祖奶奶,又是大,真是活见鬼,老子偏不信邪……”
不错。
两个六,一个五,点子还真够大,庄家通杀,那个刀疤汉子一边掳钱,一边又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像下雨一样的下呀!”
这时——
铁蛋儿真个是后悔莫及,心想,如果刚才他不考虑那么多,照郭晓涵的指示押大,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赢到手了,后悔归后悔,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个刀疤汉子双手高举过顶,使劲儿将摇缸摇动了片刻,然后放在赌台上,抬头扫了大伙儿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铁蛋儿身上,他虽然没有吭声儿,但意思好在对铁蛋儿说:
“要下就快,不下就走人,你小子别他奶奶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在那个刀疤汉子将摇缸放在赌台上的那一刹那,铁蛋儿感觉到郭晓涵的大指出指在他腰眼儿上用力捅了一下儿。
由于有了刚才那一次教训,铁蛋儿已经把郭晓涵奉若神明,同时他也气那个刀疤汉子,于是毫不考虑的把那一张五十两银票押在大上。
因为——
在铁蛋儿没来之前,庄家就一连出了三次大,所以大伙儿都认为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出大,因此,不但他们自己押小,而且也示意铁蛋儿押小,可是铁蛋儿却不为所动,固执己见押大。
就在铁蛋儿将银票押在大上的那一瞬间。
那个刀疤汉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大伙儿并没有发现,但是却没有逃过郭晓涵一双利如刀锋的眼睛。
不一会儿。
摇缸的盖子又掀开来了。
惊呼声,尖叫声,咒骂声,叹息声,此起彼落,乱做一团,一个槌胸打背,愁眉苦脸,如表考妣,只有铁蛋儿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直勾勾的死盯着摇缸里的三颗骰子,几疑是在梦中。
不用说。
铁的又是大,哈!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大得不能再大了。
除了铁蛋儿,庄家通杀,从表面上看,庄家是赢了,可是实质上庄家却输惨了,因为大伙儿加起来也只不过下了十几两银子,除了赢的之外,庄家足足倒贴了三十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片刻——
“叮铃铃——”的脆响,再度响起。
接着——
重归寂静。
大伙儿默默瞪着赌台上的摇缸。
良久。
不约而同的又押在小上,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