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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在堡内水道中不疾不徐的前进着,水道两侧俱是以青石筑成的房屋和阁楼,由干夜深人静,堡内灯光已熄,仅水道两侧,每隔数丈悬着一盏灯笼。
“苇林堡”范围极广,小舟在形式古老的石房楼阁间水道中,穿梭极久,又经过了两道闸门,一座月形拱桥,和一道红漆金钉金环大门,才在一座青石栏阶前停了下来。
郭晓涵一看这情形,逃走的想法,完全绝离了。
苇林堡是水盗的巢穴?还是名震武林的帮派?抑或是江湖侠隐高人的避世之所?他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
但是他深信,这座苇林堡的老堡主,必是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
忽然——
心中一动,顿时想起父仇,他在想,如果这个老堡主确是一位武功高绝的侠隐人物不妨拜他为师,然后再替父报仇。
心念未毕。
他的身体已被两个小婢抬起来。
接着——
手中的金锥也被粉衣少女拿了过去。
郭晓涵拜师的美梦顿时醒了,心想:自己的生命尚且难保,还在异想天开……
思忖之间。
粉衣少女已斥责的说:“小芝,你不会把他的头抬高一些吗?”
郭晓涵的头立刻被抬高了一些,觉得舒服不少,但郭晓涵的心里却感到无限迷惑,他不明白这个少女的心肠为什么这样好。
接着——
传来一阵莺声欢笑:“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欢呼声中,同时响起一阵急促的奔步声。
由于粉衣少女就走在郭晓涵的身边,他不敢觑目偷看,仅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自己被抬进一座鲜明的红漆月形圆门内。
欢呼声和脚步声,骤然停止了,涌来的一群侍女,顿时静了下来,想必是看到小莲和小芝抬着郭晓涵。
粉衣少女急声说:“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和夜点!”
一阵急促的奔走声,涌来的侍女又一声不响的走了。
眼帘光线一亮,接着身体上升,郭晓涵知道上台阶了。
片刻——
又响起粉衣少女的声音:“先放在绣墩上吧!”
郭晓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绣墩,只感觉身体被放在一个异常柔软舒适的东西上,两手接触处,布置极为滑润。
粉衣少女声音稍缓和了些说:“你俩也去沐浴更衣吧!”
那两个小婢低声应是,接着走了。
室内灯光很强,直照得郭晓涵的眼帘发亮,耳边不远处也逐渐响起阵阵窃窃私议声。
郭晓涵知道身边不远处尚立着有人。
同时,也断定粉衣少女走了。
渐渐,那些细小的声音愈来愈近,似乎正悄悄的向前走来。
“……他为什么还在睡呢?……”
“恐后是被小姐点了穴道吧……”
“你们看……他长得真英俊……”
“小花,不要动,当心小姐剥你的皮……
一群侍女围着绣墩品头论足,郭晓涵只感到浑身有如针刺。
忽然——
全室一静,侍女们惊得纷纷退去,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果然——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来,一只玉手立即将他揽起,舒掌在他的“命门”上轻巧的拍了一下儿,接着又将他放下。
郭晓涵知道少女是在为他解开穴道,佯装吁了口大气,伸了个懒腰,老实说,他也的确需要活动一下儿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被室内强烈灯光照射的举手遮住双目……
他眼珠子一动,发现粉衣少女仍穿着湿衣,手里抱着几件颜色不一的衣服,樱唇绽笑,双眼默默凝视着他。
郭晓涵佯装一惊,急忙由绣墩上跃下来,立即左手护面,右掌护胸,作了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架势。
紧张的望着粉衣少女,和立在一角的几个小婢,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惶急惊愕之色。
几个小侍女,被郭晓涵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俱都吓呆了。
粉衣少女看了郭晓涵的紧张相,“噗嗤”一声忍俊不住的失声笑了起来,直笑得胸前玉乳抖颤不停。
…
幻想时代 扫校
第八章 桃花劫
粉衣少女接着以醉人的媚眼儿,斜睇着郭晓涵格格笑着说:“傻瓜,还不快去洗澡换衣服!”
边说边当先引路。
郭晓涵对傻瓜这个称呼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不敢过份倔强,他怕弄不好会露出马脚来,于是楞了一下儿,茫然跟在少女身后走去。
游目一看,室内漆几亮桌,地铺猩毡,顶上高缀纱灯,壁上分悬字画,窗前高几上尚置有两盆鲜花。
几个侍女大都约十四五岁,穿着红黄青蓝各色衣服,俱都惊异的立在一座垂着绣幔的圆形小门前。
郭晓涵第一次看到如此豪华的布置,每一样东西,对他都充满了新奇感,但是他淡泊惯了的心胸,却毫不为动。
他随着粉衣少女经过室内一段通道,看到两个身穿花衣的侍女,正立在一个单扇小门前。
郭晓涵知道那就是沐浴更衣的地方了。
来至门前,粉衣少女立即停身,转首含笑说:“快进去吧,洗完澡后换上这些衣服。”
说着,将手中的几件衣服交给郭晓涵。
郭晓涵也不客气,接过衣服迳自走进小室。
两个侍女即在外面为他扣好室门。
郭晓涵游目一看,室内一个衣架,一个木制大澡盆,盆内洗澡水正冒着蒸蒸热气,全室弥漫着与少女相同的浓郁香味。
他知道这可能是粉衣少女专用的浴室,至于粉衣少女为何如此礼遇他,一时他也无法猜得透彻。
他匆匆洗完了澡,只有暂时穿一下少女拿来的衣服,走至衣架前一看,一方浅蓝儒巾,一袭粉红公子衫,湖水绿色的长裤,雪白的内衣,一双绢袜,一双青缎武生靴……
郭晓涵一看,非绸即缎,不由皱起一双秀长剑眉,他年龄虽小,但却不喜欢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
心想:暂穿一时,也无大碍,立即依序匆匆穿上……
内衣刚好,裤管稍长,生靴略显窄小,公子衫有些肥大,只有那方儒巾束在发髻上,显得清秀高雅。
他游目一看,希望找些水洗净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
已响起一阵手指弹门声。
接着,一个侍女恭谨的问:“公子,洗好了吗?”
公子?郭晓涵对这个称呼感到非常陌生,但是他知道那是人家对自己的尊称。
于是,转身开门,闪身走了出来。
两个小侍女一看,俱都同时一呆,这的确是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俊美人物。
郭晓涵以为她们笑他的衣服不合身,不由俊面一红,立即含笑问:“哪位小妹妹帮我找些水来好吗?”
两个侍女听得又是一楞,眼珠子一转,俱都会意的“噗嗤”笑了,其中一个较大的侍女含笑恭声说:“公子的衣服婢子自会给您洗出来,公子请先去用些晚点吧!”
郭晓涵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立即举步向前室走去。
来至前室,桌上已摆好了晚点,俱是银质器皿。
几个侍女恭谨的立在一角,唯独粉衣少女不在室内。
郭晓涵的确饿了,这时看到丰美的晚点,更感到饥肠难耐。
他看了看桌上摆设的两份碗筷,知道不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只好耐心的等待少女出来。
他低头在室内踱着,目光本能的落在猩红的地毡上,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室外夜色极美,墨蓝的天空上缀满了闪烁的小星星,整个苇林堡一片沉静。
几个侍女默默的立着,亮晶晶的眸子,随着踱步中的郭晓涵在移动。
郭晓涵没想到这两天来的变化太大了,令他有如过了一两个月的感觉。
这时——
他心中唯一感到舒畅的,是已经摆脱了“独耳吊客”古大海。
现在——
他决定不急于去横波姑姑处,他要等“湖海五独”幻想破灭,而远离这个地区之后,他再设法前往。
他觉得隐身在苇林堡中是最安全,最隐密的地方,“五独”和黄袍老人作梦也想不到,他会藏身于此。
他一想到今夜所经历的一切,至今仍有余悸。
当然郭晓涵更不会忘记那个粉衣少女水中的精绝武技,是以他决心要学会这一门功夫。
因为——
在这漫长的一生当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遇到水灾,水贼或是舟船倾覆的时候,那时即使你有盖世武功,依然会沉入水底。
心念之间。
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咚声。
郭晓涵立即停步循声一看。
只见两个侍女神色慌急的走至那座绣慢深垂的圆室门前,分立左右,一俟环佩声来至近前,立即将绣幔掀开。
郭晓涵定睛一看,双目不禁一亮,只见绣幔起处,亭亭玉立着一个艳光照人,俏丽无比的绝色少女。
高挽的秀发上,毫光射目,中插衔珠彩凤,瓜子形的娇靥上,眉目如画,樱唇点朱,身穿粉红罗衫长裙,外罩荷绿缺袖长孺,缀玉佩,挂金环,令人看来炫眼耀目。
郭晓涵一看,觉得刻意打扮后的粉衣少女,直似官宦巨绅人家的千金闺秀。
他的确惊呆了,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欣喜。
粉衣少女依然呆立门内,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直盯着沐浴更衣后的郭晓涵。
沐浴更衣后的郭晓涵,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眉似剑,目如星,胆鼻朱唇,俊美的脸庞儿上,愈加红润可爱了。
她不希望郭晓涵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他应该是一个年已弱冠的少年才好。
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了。
粉衣少女略一定神,妩媚的一笑,款步走了过来,伸手一指檀桌,同时娇声说:“请上座,让你久等了!”
郭晓涵已决定在“苇林堡”暂避一些时日,以摆脱“五独中人地追踪,是以立即颔首谦和的笑了笑,表示已无敌意。
粉衣少女请郭晓涵上座,郭晓涵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郭晓涵举目一看,只见一个神色慌张的黄衣侍女,正匆匆的奔上台阶。
粉衣少女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夫人那面有什么事吗?”
黄衣侍女走进门内,急忙施礼恭声说:“启禀小姐,老堡主回来了,不知为何正在客厅上大发脾气,请您快去……”
粉衣少女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插嘴问:“你可知道老堡主为何发怒?”
黄衣侍女急声回答说:“据马总管对老夫人说,派去接老堡主的‘追鲸鬼’,被人刺死在芦苇荡中,尸体已经浮起来了。”
郭晓涵一听,心头猛的一震,面色不觉一变,暗暗忖道:“‘追鲸鬼’该不会是我刺死的那个人吧?”
继而一想,又觉得不对,“追鲸鬼”是去接老堡主,绝不会是去找我,那人必是芦苇荡中的水贼。
如此一想,不安的心又平静下来。
于是望着沉思的粉衣少女说:“请问姑娘,这片芦苇荡中,除了贵堡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帮会和门派……”
粉衣少女一听,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傲然冷笑,极轻蔑的说:“苇林堡附近,水中的鱼虾望之尚且回游,其他门派帮会,还敢在芦苇荡中安恙立柜码?”
郭晓涵虽然不懂安恙立柜的意思,但根据粉衣少女的傲然神色,断定这片芦苇荡中,外人绝不敢前来。
粉衣少女接着向黄衣侍女问:“追鲸鬼的尸体在哪个水区浮起?”
黄衣侍女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