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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因为他受到汪觉土司的嘲讽,阿哥因为他觉得麦其家低人一等,就连阿妈也觉得他没出息,什么用也没有。
果然只要有了对比,他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了吗?
仁青诺布静站着,来往的下人没有一个看出来他们的二少爷心情不好,只是奇怪着二少爷站在哪里不好,偏偏站在楼梯口是做什么,真是的。
最后,还是观察了他许久的管家罗追到他的面前,说让他去看看孤单了一个上午的梅朵小姐后,仁青诺布这才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下楼。
在见到梅朵之前,仁青诺布一直在想着之前汪觉土司为什么要盯着梅朵的窗户看,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汪觉土司的视线,否则汪觉土司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凝视一个地方,还正好是梅朵房间的窗户。
他不禁猜测着,会不会是梅朵露了下头,被汪觉土司看到了?
有这样的猜测,仁青诺布的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危机感,而等进了梅朵的房间,看见梅朵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整理着日后的夏装时,仁青诺布的心却又一下子安了下来。
他见得梅朵抬头看见了他,他点了点头示意,却没有靠近,而是退出门槛,来到了走廊上面,远目眺望,想要将他如同一团乱麻的心绪给梳理清楚。
他不愿意带着怀疑戒备的心思去接近梅朵,和梅朵在一起,他从来都是高兴的,而如果怀着那样的心思接近,不仅他不会开心,梅朵也不会高兴。
阳光很刺眼,晒在皮肤上有些扎扎的疼。
忽然,天空上有一只鹰突然掠空而过,让仁青诺布心里猛地一突,而后更是沉重。
他……也想搏击长空呀。
阿爸阿妈对他的失望是对的,他确实是一无是处,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弱,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他不善骑射,不善言谈,脑子不灵活,待人不亲和,和阿哥相比他都是好像大树下的一根枯草,就更不要说和被那么多人当英雄一般看待的汪觉土司比了。
这样的他,梅朵看不上也是应该的吧。
突然变得很没有底气。
想起初,他把梅朵当作和他是一类的人,抱着同病相怜,抱着同等而视,他觉得他应该保护这个傻姑娘,和这个傻姑娘这辈子在一起,所以,他对她专心的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待他一心一意。可是接触的越来越多,在越来越放不开手的时候,他意识到他以为的傻姑娘其实一点也不傻,而且比大部分的人都要聪明的多。
梅朵她不爱出风头,可是她却不怕出风头,她的心不狠毒,可是狠毒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长得很漂亮,本可以完全利用这一点将所有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却从不为她自己的名声做过丝毫改变的努力。
如果谁惹了她,她有时会暴起反击,但有时也会忍住心思,直到找得机会给予重重一击!
她沉默的时候给人以不可侵犯的神圣之感,她言语起来也会让人觉得咄咄紧逼。
梅朵她从来不会觉得什么事情是无法处理的,哪怕再难再棘手,她也会想尽了办法,哪怕委屈自己。
了解的越多,就越会觉得梅朵是一个会发光的人。她有自己的光芒,有自己的色彩,有自己的味道。
而同时,他也会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
或许隐隐约约的知道,梅朵总有一天会像学飞的雏鹰般一飞冲天,但是安逸的现实让他不愿去多想这种可能。梅朵是和他订了婚的,那就自然是他的女人,她有什么理由离开,而别人又有什么理由把她抢走呢?
仁青诺布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突然爆发出来的梅朵会随时离开的意识让他措手不及。
楼下兴奋的下人们三五成群的在聊天嬉笑,他不用眼神好的去看每一个的唇语,也能知道人人都在讨论着今天的贵客。
是的,今天麦其家的贵客是如此的出色,足够让所有的男人都自惭形秽。
如果……如果梅朵看上了汪觉土司的话,他应该是没有优势能把梅朵抢回来的吧?
麦其土司太太的一句气话,却敲响了仁青诺布心里的警钟。
梅朵之所以不离开麦其家,自然不会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麦其家有着罂粟让她担心,而是因为她没有踏板能够离开,可是如今这踏板出现了啊,难道不是吗?
如果他足够的优秀,怎么样梅朵都不会离开他;而如果他什么本事也没有,就算是将梅朵关在屋子里面,她的心也会飞走。
“呼……”
干燥的空气,不会流动的风,急躁的心,沉重的情。
仁青诺布紧皱着眉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愁。
或许这是这辈子活到现在,他遇到的最大难题吧。如何留住自己的女人。
应该算是他的女人。呐,瞧瞧,如今他也不确定了,凭什么梅朵是他的人,就凭婚约吗?
梅朵站在房门边,看着久久望向天边的仁青诺布,能够察觉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喏,怎么,是受打击了吗?
金娜央美凑到小姐身边,小脑袋跟蓝宝的贼兮兮一个德行。金娜央美是完全察觉不到麦其家二少爷是怎么样的,只是在屋子里面没有说够,缠着梅朵就要给她说见到汪觉土司时的惊喜。
“嘘。”
梅朵朝她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进屋聊。
官寨的最高层楼,一切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后,达杰索朗终于给麦其土司摊了牌。
将手往赤普的面前一伸,赤普便从氆氇袍子里拔出了绑得紧紧的一个厚厚布包,交到了达杰索朗的手里。
将布包一握,达杰索朗竟然就直接挥动胳膊将东西朝着麦其土司的脸上给扔了过去!
走你!
“呼”地一下隐约都带着风声。
麦其土司脸色一变,赶忙伸手去抓,结果为时已晚,那布包毫不客气的就重重拍在了麦其土司的脸上!
“啪!”
屋外好像有零星几只乌鸦叫着飞过。
达杰索朗面不改色的收手,放在桌子上,语调没有起伏的道:“麦其土司身手不行了呀。”
……
不行你个大头鬼。
布包从麦其土司的脸上掉落,正盖在干干的羊排上,就好像是放在盘子里呈上来似的。
多吉次仁不由得将屁股底下软软的卡垫给往离达杰索朗更远的地方挪了挪,真是幸亏没有把布包给他,看看他阿爸,脸都青了。
汪觉家的其余人一个个脸憋得通红。
其实按照他们家主子的臂力,稳稳的将布包给送到麦其土司的桌子上那是绝对不会偏的,可是就专门打在麦其土司的脸上,还把过错推到对方身手退化上面,真的是……好臭不要脸呐。
大家因为有这么一个主子而感到汗颜羞愧。
麦其土司极尽全力的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一张脸本来就黑,如今更是气得黑成了烧红的铁锅底。
他真想,真想一把拿起这破布包,再把东西给按原路扔回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麦其土司只能咬着牙狠狠的道:“几年不见,汪觉土司的准头有点歪啊。”
两只眼睛里面都要射出刀子来。
不过……
达杰索朗摇头,明确的道:“没歪。”
怒!
这意思是,他就是专门朝着麦其土司的脸上扔过去的?!
立刻,麦其土司的眼睛里面怒火冒高达三丈。混蛋,这个混蛋,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这眼看着麦其土司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多吉次仁在旁边充当润滑油,赶忙调和调和。
“阿爸,赶快看看汪觉土司给的是什么东西吧。”
多吉次仁保持着客气的微笑,看向麦其土司的视线里包含着“请忍耐”的意思。看这样子,汪觉土司给扔的布包里面,绝对有着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不然汪觉土司绝不可能如此狂妄自大。
听了儿子的提醒,麦其土司这才压了些许火气,紧紧咬着牙,两只手十分粗暴的把面前的羊排推到一边,将布包拿起拆开。如果是好东西还好说,如果是什么破烂货,就不要怪他今天不留汪觉土司过夜了!
快滚!
结果,将层层包裹紧实的长布拆开后,露出来的一大堆信件立刻吸引了麦其土司和多吉次仁的注意力。
信,什么信?
麦其土司立刻没了怒火,抱着满满好奇的和多吉次仁开始打开信件查看。这一看,便收不住了眼。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父子俩个终于将所有的信件给看了遍,顿时又急又怒的,竟马上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与德钦家靠得最近的坎堪头人竟然与德钦土司私下联系多年,一直在把麦其家的情况向德钦家汇报着。
麦其土司总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抓到的盗取罂粟种子的人里面会有德钦家的人,原来他以为隐藏很好的事情,全都被自己人给泄露出去了!
该死的!
观察到麦其土司的神情,达杰索朗便知麦其土司已经了解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管他愁不愁,说:“麦其土司,我的这份大礼怎么样?”
麦其土司回神,这本来是值得他大为感谢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方才汪觉土司的举动,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幸亏多吉次仁这会儿就在麦其土司的身旁,知道不能仅凭脾气论事,于是便偷偷的碰了一下麦其土司,示意他表示感谢。
“啊,”麦其土司也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完全被情绪左右,很快的便恢复正常,“多谢汪觉土司,这份礼很重,幸亏你送了过来,要不然我麦其家还指不定要被这叛徒给泄露掉多少秘密!”
自然,自然,达杰索朗点头:“谢就不必了,给点罂粟的种子吧。”
唔。
麦其土司已经被折磨的快没了脾气,汪觉土司,先不说这话题转的快不快,你难道不觉得你要的太直接了吗?这般宝贵的财富,怎么能是你说要我就会给的呢?再说,如今这叛徒的罪证既然都到了我的手里,难道我还会有别的事要受你牵制么?
哈。
麦其土司决定当一回无赖。
“啊,我很是感谢汪觉土司为我麦其家做的事,就请汪觉土司和你的人在我的官寨里住下吧,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寨子,随意,随意,啊?哈哈!”就当没有听到之前达杰索朗索要罂粟种子的话,他就不相信这家伙还会恬不知耻的再问一遍。
结果,达杰索朗道,是对着门口站着的罗追才仁说的:
“那个……管家呀,把我们的马喂好,再给我们准备上足够的食物和水……”
听这话,麦其土司和多吉次仁心里一喜,这是打算要走?
后半句话出来:“最后给我装上十麻袋的罂粟种子,扎结实掉,露一颗看我不抽死你!”
诶,诶?
谁允许他命令管家装种子了,他当这里是他汪觉家嘛!
在麦其土司爆发之前,达杰索朗又转头对麦其土司表达了充分的感谢:“多谢麦其土司,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罂粟种子的,既然马上就能到手,我自然立刻就走。”言外之意就是,种子拿不到手,他们这帮土匪不走。
其实,达杰索朗哪里是为了罂粟种子来的,他仅仅是在之前的宴席上,由赤普偷偷的告知了他,他才知道有罂粟这件事情。
三天前,他的队伍里面就派出去了十名好手,在麦其家的土地上四散开来,混迹到麦其百姓里面,跑到有麦其家丁把守的地方,全方面的探查麦其家最近的动态。
精明的人能够培养出聪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