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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撤身飘回,面带寒霜,说道:“红玉,你这是为何?”
李畹香哼了一声,说道:“谁是红玉?你以为我真地失去记忆么?”
桃面妖狐不胜惊讶,心想:“难道她的记忆力突然恢复了!是啊!难怪她近日来,好似有着心事,分明不像一个丧失记忆之人所应有的现象。”
这些思想,正在她脑海里电旋飚转。忽听畹香姑娘娇声说道:“妖狐,现在我要问你,为什么要掳去我的父亲?”
桃面妖狐芙蓉面上,顿露杀机,说道:“这类事,难道你想知道?”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入囊,抓了满满一把“断魂桃花”暗器。
李畹香装作不知,望着斗场浴血肉搏的幽灵教徒,说道:“当然。”
桃面妖狐暗器入手,心中多了一层保障,俏笑一声,说道:“那么我就趁你未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好吧,你说下去!”
“二十年前,有一个昆仑弟子,方出师门,在路上邂逅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因为受伤之故,倒地不起,不时发出呻吟之声,被那位昆仑少年李璜所救。
不久,这位少女便在李璜花言巧语之下,失去贞操,而且有了身孕。
那位少年李璜,原本想娶她为妻,事为昆仑惠海秃驴知悉,将之押回昆仑。
那少女生下一个女孩子,因为没有父亲,便从母姓,为了纪念两人,便取名白玉。
那少女因为生下此女,流血过多而得下瘫痪之症,几达十年,一直隐居雪峰山‘千桃谷’。等到她病愈下山寻找那姓李的少年,他竟忘恩负义,娶妻生女,而且改名李去非。
“你不必再说下去,家父为人,我知之甚深,如果人不负他,他决不负人,看来那少女定是个声名狼籍的女人,否则,师公他老人家,也决不会多管闲事。
那少女,一朝武功恢复,为了占有,便用鬼谋将家父掳去。
谁知家父情操自励,决不重拾旧欢,而且不惜一死。
于是,那少女便将家父囚禁起来,是也不是?“
桃面妖狐樊素素,深感惊异,说道:“这些秘密,定是白玉告诉于你!”
李畹香做了个不屑表情,冷冷道:“这是必然发展,还用得着告诉。”
“你再说以后事件,看你猜得可对。”
“哼!那还用猜么?”
“那妇人,用计落空,空闱难收,在偶然机会下,结识了幽灵神君那个恶徒,在同恶相济之下,于是,那水性杨花的妇人,便转移目标,率性投身幽灵教下。
更因她得知其女认识了青衫美侠,利用她与我面貌相同之故,而设下圈套,使我与钰哥哥反目,在急怒之下,震伤大脑,丧失记忆。你便要使我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授意白玉乘我神志不清,指使我去杀一些可敬的武林前辈。
毁我一生,让我没有面目去见天下武林侠义朋友!
假使,你当时一刀把我杀了,不会有人恨你,可是,你那恶毒的诡谋,至今思之,犹令人怒发冲冠——“
桃面妖狐樊素素冷笑一声,说道:“丫头,你又能把本教主怎样?”
“怎样?自然是要碎尸万段啊!”
“凭你也配!……”
“配”字甫落,迅即挥臂一扬,数十点红影,向着畹香姑娘疾射而至。
她的“断魂桃花”,从无虚发,二十年前,就已震惊武林,这一暴然出手,威势更是不同凡响。
不过,她今天遇着的对手太强,只见绿影闪处,数十枚暗器,全部落空。
而且头顶上,一阵飒然风响,红霞暴涨,方惨号一声,一颗头颅,砰地一声坠落地面。
在晨曦中,冲起两尺多高一股血剑,一代女魔,便这样暴尸荒山。
幽灵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这一毕命,三凶魂七厉魄,三十六幽灵,被困“天罡”“罗汉”阵中尚不知情,还不怎样。
可是把垓心中的幽灵神君徐中坚,都兰上人,长春仙子,肉球剑客裘异,自发红颜驼背姥姥,万化神魔余化,飘渺夫人莫毓瑶等一众魔头,吓得心胆俱裂。
最令人心寒的,便是李畹香,手握牟尼剑,守着洞口,寸步不离。
现在成了进既不能,退亦不可,死路一条,宛如鱼游釜中,燕巢幕上。
幽灵神君徐中坚知大势已去,惊怒交加,顿时面如蓝靛,两眼射出幽绿光芒,幽灵剑绝招连绵,总想将青衫美侠龚钰迫退,以便仗着奇异幽灵武功披风逃逸。
谁知龚钰好像早已对自己的心意了若指掌,一条绿色玉带,化作漫天带影,将自己紧紧裹着,无论自己怎样狂攻猛打,却无法将敌人迫退半步。
幽灵神君徐中坚,把幽灵秘笈上的武功,都使遍了!对方仍是从容得很,好似游刃有余的样子,心想:“这小子近来功力,又有了惊人进步。”一时之间,骇得背脊上冷汗直流。
他现在才知道,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钢牙格格一阵猛挫,幽灵剑震出朵朵磷花,一式“囚魂噬心”,连人带剑一齐向龚钰扑来。
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龚钰暗哼一声,错步旋身,沉腕一抖,绿色玉带,挟着惊心锐啸,扫在幽灵神君徐中坚左臂,立时肩骨碎裂。
这家伙也够狠,一声惨叫,点足腾身,御风欲遁。
青衫美侠龚钰清叱一声,喝道:“恶贼,你还想逃走么?”
立展“龙飞九天”轻功追去,并施出“太虚玄天神功”,向前猛劈。
幽灵神君厉啸一声,手中幽灵剑脱手飞出。
他以为青衫美侠定然闪避,谁知那宝剑掷出,对方非但不闪,而且挥出一股庞大潜力,使得幽灵剑掉头回飞,其疾若箭。
徐中坚张臂猛升,蓦地“涌泉”穴上,被那剑柄猛地一撞,顿感半身麻木,身躯骤失平衡,向着白烟崖峭壁坠落。
只闻一声惨号之声,谅已坠下岩壑,碎骨粉身。
幽灵神君一死,群魔更加意乱心慌。
尤其是飘渺夫人莫毓瑶,她实在早已不行啦!惠海上人心地慈悲,将她点了穴道,移在樊白玉一处。
白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自然不是蓝衣书生何天衡敌手。
她此时非常后悔,只因一念之差,一把老骨头,就这么葬身中原,不由老泪纵横。
何天衡陡地停手道:“姥姥,我知道你仅因好胜,一念之差,别无恶迹,现幽灵教已土崩瓦解,你就赶紧离去吧!”
白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说道:“老婆子一生刚愎自用,结交非人,还有何面目见天下江湖朋友——”
言罢,举手便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陡地,一缕劲风,点在罗冰心肩井穴上,顿感左臂一麻,便已拍不下去。
跟着,青衫美侠龚钰也来了,说道:“老人家,幽灵教已激起武林公愤,迟了,恐怕我们亦无法保全你。希望你从此回到快乐岛,忏悔已往!——”
语重心长,驼背姥姥一去,蓝衣书生即向洞口走来,喊到:“畹妹!这洞口由我来守吧!……”
碗香姑娘深知师兄用意,是要自己建功赎罪,心中自是万分感激。
螓首一点,牟尼剑泛起一片红霞,奔向长春仙子苏雪红罩去。口中却向雪山圣尼说道:“圣尼,这女魔交由晚辈吧!”
雪山圣尼低喧了声佛号,退立一旁。
长春仙子苏雪红脆笑一声,说道:“丫头,换了你,又能把仙子如何?”
口中是在讲,心里可已在打鼓,因为她知道李畹香手上那柄牟尼剑,万难对付,而且,前在大雪山已结下深仇,看来,她是不想放过自己——心此一想,手中长春藤,却已沉腕疾抖,说道:“老龟婆既然龟缩洞中,不敢出现江湖,五十年前旧恨,正好今宵一并清算!”
畹香姑娘一听长春仙子,出言辱及师父,不禁勃然大怒,说道:“姑娘今天要是让你从手下走过百招,就让尔逃生!”
长春仙子苏雪红娇笑一声,回过脸来,向着青衫美侠龚钰道:“钰弟,你可同意令师妹之言?”
青衫美侠龚钰毫不考虑地说道:“同意。”
“答得好干脆。”长春仙子说道:“倒底不愧是同床共枕之人!”
畹香姑娘顿时晕生玉面,羞怒交加,一声娇叱道:“你这烂嚼舌根的,姑娘誓必让你难逃剑下!”
“下”字一落,震腕红霞疾飞。
长春仙子赶紧移形换位,长春藤反臂甩出,使出一记“情丝系足”,口中却道:“你这黄毛丫头,惯会说大话,就是令师老龟婆在场,她也未必敢狂言必胜!”
畹香姑娘火爆的脾气又发了,脚下踩着“七绝大挪移”身法,手上牟尼短剑,刷!刷!一连攻出十数剑之多,招招狠辣,剑气森森。
长春仙子苏雪红,虽是被逼得团团乱转,反而安了心。
原因是,上乘剑术不能心浮气燥,否则,便不能发挥它的妙用。
姑娘这一动了气,长春仙子却已笑在心头,半盏茶时间五十招便已过去。
青衫美侠龚钰不禁低喟一声,这一声低喟虽是极其低微,畹香姑娘却已听得真切!芳心不禁一震,暗说:“这是怎么啊?”遂生了警惕之念。
于是,她按捺住满腔怒意,把一套牟尼剑法尽情施展出来。
第五剑,显出了它的精微奥博,剑上红光伸缩已达四尺余长。
红霞映着朝日,白烟崖上显出一片奇景。
长春仙子一缕鹅黄影儿,满场惊窜。
她已被畹香姑娘这套牟尼剑法,惊骇得心悸魂飞。脆笑之声,已不复再闻,她不时以一缕乞怜眼光,向着龚钰匆匆投去。
青衫美侠却正注目于都兰上人与大慈神僧的一场惊心拼搏,两个都是内家高手,打得格外激烈,是以青衫美侠并未发现长春仙子眼色。
眨眼之间,便已八十招过去,她是希望应付到一百招而不败,生命便可保全。
她最了解侠义之人,永远是一言九鼎。
眼看就是九十五招了!她希望熬过这最后五招。
畹香姑娘牟尼剑震出朵朵红莲,漫空飞舞,她一连使出“佛缘广结”“普渡众生”“天花坠地”“梵行高远”“摧妖伏魔”五记绝招。
剑上陡地生出一种无形剑气,将长春仙子苏雪红罩得周身严严密密,而且滋滋之声大作。
她虽将“七欲玄煞”运集护体,但那牟尼剑上森然剑气,仍不时透过玄煞幕内。
她心头蓦地一慌,只闻嗤的一声,牟尼剑在一记“摧妖伏魔”绝招内,一剑插入长春仙子心窝,立时喷出一蓬血雨,已玉殒香消。
东海肉球剑客裘异,见长春仙子一死,万化神魔余化,被巴岳茶客废去武功,垓心内,仅胜下自己和都兰上人两人,早已魂飞天外。
尤其笑面罗刹恨透了这家伙,听说丈夫有一次几乎命丧他的剑下。
正当他身形弹起,方芳便在一声银铃脆笑中,将他以一招“素香凝形”,摔在丈远之外,摔得他发昏颠倒,一时爬不起来。
东海肉球剑客如一只发怒的猛虎,张牙舞爪,怒吼连连,他虽是功力高深,剑招奇异,可是他却敌不住笑面罗刹的丈二玉带,全身被扫得伤痕处处。
他想不到自己纵横一世,却被一个少妇打得如此狼狈不堪,心中的那份难过,更非笔墨所能形容,他才想到后悔,后悔不该投身于幽灵教助纣为虐。
可是到这时候,为时已经晚了。
他知道自己如果被掳,必将遭到羞辱,一声沉叹之后,举掌向天灵击下。
只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