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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曹爽晚上睡客厅里的沙发床。
这天，田静约了夏小艾一起去曹爽家看望曹洁。听曹爽说，他姐姐最近病情不大稳定，不肯吃药，也不怎么配合医生治疗。
曹爽很着急，打电话向欧阳涛请教。
欧阳涛早听田静说过曹洁的事，三个人相约周末一同去曹爽家。
一进门，曹爽和姐夫正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着熬药做饭，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曹爽见到来人，做了个鬼脸，说这是刚刚租住的新家，还没怎么整理好，让大家凑合着坐。
曹洁脸色蜡黄地靠在沙发上，见到田静勉强一笑：是曹爽派你们来说服我吧？
田静说：哪儿的话。早就想来看看你。
又向曹洁介绍了欧阳涛和夏小艾。
曹洁说：我就知道他会叫朋友来说服我接受治疗的。
田静轻轻抓住曹洁的手，端详了好一会儿，说：应该坚持呀。
曹洁说：我何尝不想坚持呢。没有谁比我更想治好病，也好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说话时，她目光一直瞅着厨房里的两个男人，叹道：别看曹爽长得像个大小伙子，其实常常很孩子气呢。
田静说：那你尤其要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曹洁说：我是下决心要坚持的。可是坚持了几年，觉得没有希望了，又想早一点结束，不能再拖累他们。
田静说：你不该这样想。
曹洁说：我的情况你都知道，再拖下去实在太辛苦他们了。我想活下来是为了他们，不想拖下去也是为了他们，你能理解吗？我知道我不在了，他们会难过。但难过上一阵，还会正常地生活下去。
这样说着话，屋里的气氛很压抑。
欧阳涛说：我今天来，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谈谈。
曹洁想了想，把欧阳涛让进里屋。
欧阳涛说：曹爽因为你最近总不配合治疗很着急，让我来劝劝你。
曹洁说：我这一病就是好几年。早知道病成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结婚。她指着家里十分简陋的布置说：你看，我的病把这个家拖累成什么样了。
欧阳涛说：正因为病重，才要好好配合治疗嘛。
曹洁说：我是真的没有信心了，也不想再活了。我的父母死得早，那时候曹爽还小，我答应了他们要把曹爽带大，而且要让他活出个人样。曹爽也真争气，一直非常努力，读了大学而且找到了好工作。他现在也不小了，可是有我这么个姐姐，哪个姑娘肯跟他？这几年因为治病，家里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连曹爽都跟着借了一屁股债。再这么拖下去，我不仅对不起丈夫，也对不起父母。他们把曹爽托付给我，我不能帮他，反而成了拖累。
欧阳涛说：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治病，因为拒绝治病而使病情恶化，那对你的丈夫、对曹爽意味着什么吗？你能活着对曹爽就是一种巨大的依托，是温暖的依靠，让他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亲人。能够帮助亲人，也是一个男人成长和成熟的必要锻炼嘛。
三 男孩的苦恼（2）
曹洁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讲，但实际情况是，我确实已经成为他们的拖累。
欧阳涛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成为放弃生命的理由，你必须努力活下去。
如果你这样走了，你的丈夫和弟弟会背负一辈子的良心债。
欧阳涛说着，将随身带来的三万元放在桌上：这些钱你先用，我知道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要慢慢想。在疾病面前，乐观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回到客厅又坐了一会儿，两个女孩随欧阳涛一起离开。
田静在前面开车，欧阳涛和夏小艾坐在后座上。
欧阳涛还沉浸在一种无奈和伤感中。
他把和曹洁的谈话对两个女孩讲了，然后说：一个人能够活下去，是因为他有活下去的需要和理由。一个人不能够活下去，也有他活不下去的需要和理由。
夏小艾说：你的劝慰对曹爽的姐姐会起作用吗？
欧阳涛说：不会完全不起作用，但作用有限。许多人怎样活，能不能活下去，除了命运无法抗拒的生老病死，还和他的心理密切相关。
我们看到过很多故事，一位病弱的母亲照理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然而，因为有孤小无助的孩子需要抚养，她会用超常的生命力坚持下来。当这个世界需要一个人时，我说的是那种不可或缺的需要，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能活下来；一旦这种需要消失，他的生命才会结束。
曹爽的姐姐现在之所以不愿继续配合治疗，是不想再拖累亲人，巨额的医药费使她感到走投无路。现实很残酷，在目前的医疗体制下，一个人生重病，常常会累及全家甚至家族的所有亲人。
我最近收到一封信，一个年轻人说，他和一个独生女交往并且相爱，三个月后发生了关系，对方是处女。恰在此时，女孩的父亲突患重病住院。他和女孩悉心照料，但其父亲的病情并不见好转。日拖一日，高额的医疗费用使女孩一家不但用光了积蓄，还四处借下巨债。
年轻人说，也许他是不够爱女友，也许是自私吧，除了把自己的积蓄给女友外，并没有为她去借多少钱。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把女友的父亲当作是自己父亲一样。
这样过了半年，女孩受其母亲和亲戚的影响，提出与男孩结婚，说这叫“冲喜”，或许可以让她父亲快点好起来。男孩踌躇未决，他说：一是我对她并未爱到可以牺牲一切的程度；二是我的双亲虽不反对我帮她的忙，但对要娶一个家庭负担过重的媳妇却颇有微词。因为她欠下的债务，以我和她的共同收入要很多年后才能还清，甚至永远还不清。
女友对男孩的态度感到失望，从此疏远了他。半个月后发来手机短信，说不想连累他，提出分手。
男孩心中十分愧疚，觉得占有了她的第一次，却未负起相应的责任，在女友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和她在一起。此后他再去医院探望，见到女友的父亲骨瘦如柴而女友凄惶无助的情景，真的就想与她结婚算了。但一离开医院，又觉得和她结婚不会幸福，单就她所欠下的债务，将使自己今后承受很多年的压力。
欧阳涛讲完这个故事，问：如果你们的朋友面对这样的选择，你会给他什么劝告？
田静说：我当然同情这个男孩的女友。但客观地说，我又很理解这个男孩的苦恼。你多次讲过，婚姻不仅仅是爱情，还意味着一种责任，意味着彼此将唇齿相依，患难与共。你问我会给他什么劝告，我想，我不会只讲道德，比如为了感情要勇于付出一切。我会告诉他，在这样的时刻必须谨慎，看自己能否承担婚姻所承载的一切。
欧阳老师，你觉得我的态度对吗？
欧阳涛沉思了一会儿：我并不能用对或错来评判你的回答。我想，这个男孩有他的道德感，不需要再提醒他这一点。如果一定要有所建议的话，我会劝他除了尽最大可能帮助对方外，也要冷静下来想想对方想想自己，看自己究竟能否负起这份责任。
四 我不是处女告诉他吗？（1）
从那儿以后，他总爱追问那些性爱的细节，并且还怀疑我隐瞒了什么没告诉他。
关于处女情结，近来在网上引起热议。
网上调查表明，大多数男性希望自己的妻子在新婚之夜是处女。
有人说，男人总渴望成为他所爱的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则希望能够成为她所爱的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这种说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反映出了在爱的观念上男女之间存在的差异。
有人说，男人无法忍受在性方面被女友同她以前的男友做比较，这与男人在性方面缺乏自信有关。因此就男人而言，重视处女膜的心理背后，还隐藏着男性在性方面的不安感和幼稚性。
有人说，对处女膜的重视表明了男人强烈的自我意识与占有欲。
这天，夏小艾接到一个电话，竟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方晓彤。简短的寒暄过后，夏小艾奇怪地问：怎么想起和我联系了？
方晓彤说：有件事你一定得帮忙。
夏小艾说：只要我能办到。说吧，什么事？
方晓彤说：你得先答应我一定帮忙，我才敢说。
夏小艾心里有根筋一下警觉起来，自从开办《婚姻诊所》，托她找欧阳涛的人不计其数，每个人都一肚子苦水，每个人都万分急迫，夏小艾成了救他们于水火中的救命稻草。可不是吗，在众人眼里，夏小艾在聊天室主持了欧阳涛的那么多期讲座，关系一定很亲密。他们并不知道，聊天之外的时间，夏小艾几乎从不打扰欧阳涛，有数的几次聚会，也不是她发起和操办的。在处人上，夏小艾一向很有分寸，甚至可谈得上小心翼翼。这是她这种家庭环境从小的教养。
于是，夏小艾有些迟疑地说：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帮忙？再说我也不是孙悟空，没那么神通广大。
方晓彤说：这件事你一定不能拒绝，因为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
夏小艾说：别说那么吓人，否则真帮不了你，我岂不成了罪人？
方晓彤鼓了鼓勇气：那我就直说了，我在网上看了你主持的《婚姻诊所》，想见见欧阳涛老师。
对方的单刀直入让夏小艾真正有些为难了，她犹豫了一下，尽量委婉地说：欧阳老师很忙，我们有约定的，节目之外尽量不打扰他。
方晓彤说：我也不要你特别麻烦他，你们每期讲座不都要安排一两个人向欧阳涛咨询吗？我直接上你们的节目就是了。我看了预告，下期讲座的主题是“怎样对待处女情结”。
夏小艾听到这里已有些明白，于是叹了口气，说：好吧，谁让咱们是老同学呢？我求求欧阳老师，让他尽量安排一点时间私下和你谈谈。节目当然不能上，不然你今后怎么做人？
和欧阳涛一见面，方晓彤就很急迫：欧阳老师，我有很困难的事想请教您。
欧阳涛说：不着急，慢慢说。
方晓彤很坦率地说，自己大学时谈过恋爱，也发生过性行为。后来工作了，又交了新的男友，两人感情一直挺好，直到要结婚的时候，她把过去的事情说了。
男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为这两个人就吹了。
回忆起这段往事，方晓彤颇有点委屈：那天是中秋节，我们谈得特别投机。男友说想跟我坦白自己过去的恋爱史，不知我能不能接受？我说都快结婚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于是他告诉我，之前曾爱过两个女孩，并且都发生过性关系。我听了，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表示理解。我说我也想坦白自己过去的感情经历，你接受不接受？他信誓旦旦地说保证能接受。结果听我讲完了，他一直不说话，表情特难看。十五的月亮很圆，我们在月光下来来回回地走，可是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总为这事闹别扭，一闹别扭就要追问那些性爱的细节，并且怀疑我还隐瞒了什么没有告诉他，有时甚至怀疑我婚后会不会很忠诚。一开始我还拼命辩解，后来就演变成没完没了的争吵。
四 我不是处女告诉他吗？（2）
我觉得特别屈辱，受不了了，干脆吹了。
欧阳涛安静地听完方晓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