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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你去哪儿?酒仙桥,正好我顺路,我送你。”
路上晚上
季文竹在路上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张总,昨天你过生日,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昨天没时间给您送去。”
张老板一看打火机,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我看你年龄不大心可真细。本来我也正要找你呢,我下一步要拍个时装戏,里边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回头我把剧本给你看看。”
季文竹笑道:“哟,不是让我演女一号吧。”
张老板:“这个人物……应该是女二号吧,不过戏份很大,比女一号还讨巧。你先看看本子,你肯定喜欢。”
季文竹说:“只要张总让我演,女八号我也演,我听您的。”
张老板说:“那,那回头你到我这儿来拿剧本。哎,这个打火机多少钱?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很贵的。”
季文竹说:“没事,只要您喜欢就行。”
酒仙桥季文竹家外晚上
张老板一直把季文竹送到季文竹家楼下,季文竹下车,与张老板亲热地告辞,目送张老板的车开走了,才转身上楼。
季文竹家晚上
季文竹回到家里,宽衣解带,倒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了刘川的电话,手机中传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季文竹怅怅然地有些想念刘川。她的目光停在床头她和刘川一起逛公园时的合影上,刘川笑得那么甜美开心。季文竹也禁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小院夜
刘川用被子蒙着头,抵御着蚊子的袭击。
小院白天
刘川在院子里冲凉,单鹃看见他身上被蚊虫叮咬得红斑点点,惊问:“哟,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刘川说:“啊?蚊子咬的。”
单鹃:“你把我的蚊帐拿去用吧。我不怕蚊子。”
刘川说:“不用不用,我也快习惯了,随它们咬吧。”
单鹃又说:“要不然这蚊帐咱俩共用?”
刘川说:“那哪行啊,咱们是姐弟俩,那不乱伦了吗。”
单鹃说:“那怕什么,又不是亲的。”
刘川说:“不是亲的更不行了,让你妈看见还不把我撕了。”
单鹃说:“我发觉你不怕我爸就怕我妈。”
刘川说:“可能吧,你妈那人,太凶。”
单鹃说:“那我凶吗?”
刘川说:“你一半随你爸,一半随你妈,你那沉稳劲儿像你爸,你要犯起浑来,估计也不在你妈话下。”
单鹃说:“我什么时候犯浑了,我跟你犯过浑吗?”
刘川说:“你跟小康犯过,我看见的。”
单鹃说:“别跟我提小康,小康那种人,你不跟他来浑的不行。”
刘川说:“我看他倒不跟你来浑的。”
单鹃说:“我借他胆!”
两人正聊着,单鹃母亲在大屋的门口喊刘川:“刘川,你来,帮我把被子晾上。”
刘川过去,犹豫一下,还是接了那床盖脏的被子,憋着气晾到铁丝上。
单鹃母亲又喊刘川:“刘川来,你去帮我买包烟来,要菊花牌的。你身上有钱吗?”
刘川:“我没钱了,还有一块五毛。”
刘川从兜里翻出钱,给单鹃母亲看。单鹃母亲皱皱眉,嘴里低声叨咕了句什么,转身回到房间。刘川看看单鹃,单鹃也看看他,刘川问:“你妈抽烟?”
单鹃:“打牌的时候抽。”
这时单鹃母亲又从屋里出来,拿了两块钱给刘川:“拿去买吧。”
刘川穿了衣服刚要出门,单鹃叫住了他:“等等。”她跑到母亲跟前,问:“妈,再给我五块钱。”
鹃母:“干什么?”
第八集(6)
单鹃:“我有用。”
鹃母疑惑地看她一眼,回身进屋,又去拿了五块钱出来,交给女儿。单鹃跟到门口把五块钱交给刘川,说:“去买盒蚊香回来。”
杂货店白天
刘川来到离小院不远的一个冷清的街边杂货店里,刚刚让伙计拿了蚊香,就看见景科长手下的一个便衣从里屋走了出来。
杂货店后面的密室白天
杂货店里没有别的顾客,于是景科长手下的便衣用眼色把刘川延入店堂后面的一间密室。在这里刘川见到了景科长,两人做了简短交谈。
景科长问:“你怎么瘦了?”
刘川说:“废话!你没看我这些天吃的什么,能不瘦吗。”
景科长说:“没生病吧,睡眠好吗?”
刘川说:“睡眠?这几天在路上没睡好,昨天一宿又没睡。”
景科长问:“为什么?”
刘川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蚊香给他看:“喏!”
景科长笑笑:“没受过这种苦吧,我看你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你们在公大上学不是有军训吗,你这总比军训舒服点吧。”
刘川不笑:“军训,军训至少被子是干净的,又没这么多臭虫蚊子,还有老鼠。我宁可军训去!”
景科长问:“你那‘干爹’连床干净被子都不给你呀,你那‘干妈’‘干姐’对你怎么样?”
刘川懒得多说:“不怎么样。”
景科长:“对你不好?”见刘川不答,景科长换个方法又问,“和这家人好相处吗?”
刘川沉默一下,才说:“单成功还行。”停了一下,又说,“单成功抢银行归抢银行,可日常为人处事上,至少表面还行吧。”
景科长问:“他老婆呢?”
刘川:“他老婆那人,怎么说呢,反正跟他挺不般配的,没什么本事又不会挣钱,还老爱赌牌,没钱就自己跟自己赌。家里活儿也是老范干,偶尔他女儿也干,反正他老婆不干。还老跟老单斗嘴,反正是单成功让着她。”
景科长:“她女儿呢?”
刘川:“她女儿倒不让着她。她女儿……咳,反正这娘俩脾气都不小。”
景科长:“我是问她们对你怎么样,让你干活儿吗?”
刘川:“让啊,单成功老婆使唤我跟使唤他们家佣人似的。哎,这儿有菊花牌香烟吗,我还得给她买盒烟呢。”景科长让一位便衣去前边看看有无菊花牌香烟。刘川又说:“我真没想到我能到这儿来,孙子似的给人干活儿听人使唤,我打小就没这么伺候过人!”
景科长:“反正你自己要处处小心,单成功表面慈善,可他实际上才是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你千万小心。这个小杂货店秦水公安局已经做了工作,今后就作为我们接头的地点,以后身边要是有公用电话,也可以直接给我打手机联系。”
刘川点点头。
景科长又说:“你们从北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拐到泸沙河去了?”
刘川说:“对,泸沙河那儿有座木桥,老单说他们以前把钱埋在那儿了。”
景科长说:“泸沙河确实是他们埋钱的一个地点,那地方后来确实被洪水淹了,在洪水来到之前是不是有人抢先把钱挖走了,因为现场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现在没法判断。”
景科长的这番话让刘川感到非常别扭,心里隐隐生出几分失落和无趣,他想自己抛家舍命亲历亲为的这个案子,他尝尽艰辛苦苦寻找的这笔巨款,也许压根就是一片早已逝去的汪洋大水,压根就是一个莫须有的主观猜测,他忍不住问了句:“那咱们这么折腾,这钱到底还有没有啊?”
景科长也说不准似的:“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嘛。”
刘川想了一下,说:“单成功昨天跟我们一起喝酒,后来喝高了,让我好好跟着他,他说他不会亏了我的。还说以后等风声过了,他让我们一步登天,还说要带我们到国外去。”
景科长点头,说:“是啊,那笔钱要是真让洪水给冲走了的话,那单成功怎么还会说出这些话来?”
刘川:“也许是他酒后胡言。”
景科长:“还是酒后真言?”
刘川接不上话了。
景科长看了看表,说:“你回去吧,出来时间太长单成功该疑心了。”
刘川刚要走,想起什么又转身,说:“对了,借我手机我给我奶奶打个电话。”
景科长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刘川,刘川拨了家里的电话:“喂,奶奶吗,我是刘川。啊,我在南方呢,我现在在帮我们监狱办事呢,顺便和几个朋友在这儿跑一笔贷款,要是有了贷款,公司的事不也就好办了吗……您现在身体怎么样啊?每天得坚持走路……太好了!那您就坚持锻炼,我回去以前争取能走一百步,啊!那我不跟您聊了,我有事呢,真的有事,有空我再给您打……再见奶奶。”
挂了奶奶的电话,刘川问景科长:“我再拨一个电话可以吗?”
景科长说:“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别让单成功怀疑你。”见刘川拿着电话还是看他,便说:“那你快点打。”
刘川就拨了季文竹的手机,可惜,手机还是关着。
景科长见刘川情绪沉闷下来,关心地问:“没人接?”
刘川只能往好处想:“没有,关机了,她大概正拍戏呢。”
景科长说:“噢,你女朋友吧?”
第八集(7)
刘川怏怏还了电话。景科长说:“哎,你上次托我们买的那个大卫杜夫牌打火机已经买了,是一千二百九十九块钱的,还剩二百零一块,等回去还你。”
景科长手下的便衣拿着一包菊花牌香烟进来了,刘川交了钱,景科长继续说道:“那打火机我们已经托北京市局的人给你女朋友送去了。她叫季文竹对吧?她是你女朋友吗?她爱抽雪茄?”
刘川笑了笑,拿了蚊香和香烟转身往门口走,在门口又站下,似乎想了想,才回头做回答:“对,她是我女朋友,她不爱抽雪茄。”
小院白天
单鹃母亲正在屋里自己用纸牌算命,刘川进来,把烟给她,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又低头看她的牌去了。刘川犹豫了一下,从摊了一片扑克牌的床上拿起那盒烟,从里边抽了一根,又拿了床上的火柴,点上抽了一口,转身走了。单鹃母亲怔怔地抬头,望着刘川的背影,心里不满,却又说不出什么。
小院夜
单成功一家人还没有入睡,单成功正在地上磨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他的老婆还在抽烟玩牌算命,单鹃则在自己蚊帐里看那本关于刺青的画册。画册上的那些刺青有蝴蝶,有蝎子,有龙,有鱼……
单鹃问:“爸,你知道刘川属什么吗?”
单成功说:“按岁数,应该是数羊吧。”
单鹃翻看画册,她在刺青的图案中看到一只羊角,她又问:“爸,你知道刘川是什么星座吗?”
单成功:“星座?什么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