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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过分地自矜。
26
的确,的确,这忠告真好得很,
要是我们当中没有年轻的人,
我们喝干了,又斟满一杯,
我们去叩门,她唤着:进来!
要是这个女子不肯留人,
自有别的女子迎接我们,
要是我们的酒杯已空,
在莱茵河区自有无尽无穷!
27
爱与憎,憎与爱,
我都曾亲身尝过;
可是一切部毫无痕迹,
我还是依然故我。
罗曼采曲
1 忧郁的少年
看到那苍白的少年,
人人都要忧心忡忡,
因为在他的脸上
写着痛苦和烦恼。
温柔的风儿,
扇去他额头的热气;
从前很冷淡的姑娘,
也安慰他,含着笑意。
他避开城市的喧嚣,
一直向森林奔逃。
那儿树叶欣然作响,
小鸟儿快乐地啼叫。
可是当这位忧郁的人
慢慢地走近森林,
鸟儿的歌声倏然沉默,
树叶都带着悲恸的声音。
2 山谷的声音
山谷里有一位骑士,
迈着忧愁的沉着的快步:
“啊!我现在走向爱人的怀中,
还是走向黑暗的坟墓?”
山谷的声音给他回答:
“走向黑暗的坟墓!”
骑士继续他的旅程,
同时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我这样早就要走入坟墓,——
好吧,坟墓里可以休憩!”
回声也跟着说道:
“坟墓里可以休憩!”
从骑士愁苦的脸上,
一滴眼泪落下来了:
“要是只有在墓中我可以休憩,
那么我还是在坟墓里好。”
回声沉重地应道:
“还是在坟墓里好!”
3 两兄弟①
在山顶的上面,
夜色笼罩着孤城;
可是在山谷里寒光闪烁,
明晃晃的剑器铿锵怒鸣。
这是弟兄二人在那里
怒冲冲地残酷相争。
请问:为什么两位弟兄
要手持利剑苦苦斗狠?
因为劳拉小姐的眼华
引起了弟兄的纷争;
两个人都恋恋难舍
那位高贵的美人。
可是在两人之中,
是谁最获美人欢心?
这简直是难以揣摩——
还是拔出剑来决定!
他们大胆地互相厮杀。
一砍一击,虎啸龙吟。
当心啊,野蛮的武士,
黑夜里隐伏着魑魅的幻影。
凄惨!凄惨!染血的山谷!
凄惨!凄惨!流血的二人!
两位斗士双双倒下,
各在对方的剑下丧身。——
几百年光阴一瞬,
多少人化作亡魂,
只有山顶的孤城,
俯临山谷,凄凉万分。
① 根据莱茵河畔博帕尔特附近利本斯坦因和斯台润堡的废城的传说而作。(拖赖贝尔:《莱茵河沿岸旅行
手册》,18l6 年。)
可是谷间一到夜深。
总有鬼影幢幢而行;
只要到午夜时分,
两兄弟又动起刀兵。
4 可怜的彼得①
I
翰斯和格蕾特翩翩跳舞,
高声欢呼,快乐非常。
彼得站在一旁悄悄不语,
他脸色苍白,宛如铅粉一样。
翰斯和格雷特是一对新人,
新婚的打扮,光彩非常。
可怜的彼得啮着指甲。
他穿的是家常的衣裳。
彼得轻轻地自言自语,
向一对新人凄然凝视:
“唉!要不是我有很强的理智,
我真要害苦了自己。”
Ⅱ
“我的胸中藏着一种苦痛,
它要炸开我的心;
我站着也不行,走着也不行,
它总逼得我无法安定。
“我常要走到这位爱人身旁,
好像格蕾特能将我的苦痛治好;
可是我的眼睛一看到了她,
我却不由得要赶快飞跑。
“我要去攀登到高山顶上,
在那里可以独个儿倘徉;
我要是悄悄地站在那座山上,
我就要悄悄地站着大哭一场。”
Ⅲ
① 作于一八二一年。以民歌的体材描述诗人和阿玛莉的关系。舒曼曾将本诗谱成有名的乐曲。
可怜的彼得摇摇摆摆,
慢吞吞,羞怯怯,面色如土。
马路上过往的行人,
看到他都要停住脚步。
姑娘们窃窃地互相耳语:
“这人是否刚从坟墓里走出?”
啊,不,你们各位少女,
这人现在正向坟墓里走去。
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情人,
所以坟墓是他最好的卧室,
他可以在那儿放心安眠,
一直睡到世界的末日。
5 囚徒之歌①
老祖母用妖术迷住了丽赛,
众人都要把她火焚。
法警枉费了许多笔墨,
可是她一句也不招认。
当她被推到了锅里,
她大叫杀人和冤枉;
当一股黑烟升起的时候,
她变做老鸦飞到天上。
我乌黑的长着翅膀的祖母!
请你来到我的监牢里看我!
快从那铁格子里飞进来,
带一些奶酪和点心给我。
我乌黑的长着翅膀的祖母!
请你给我关顾照料,
要是我明天飞上空中。
别让婶婶们把我的眼睛啄掉。
6 近卫兵①
① 作于一八二○年。海涅自从爱上了刽子手的女儿约瑟法以后,听到许多民间的迷信传说,成为诗人写诗
的题村。
① 近卫兵(Grenadière):拿破仑部下的戴着熊皮高帽的亲卫步乓。 根据海涅自己的说法,本诗作于一八
两个近卫兵走向法国的归途。
他们曾做过俄国的俘虏。
他们一进入德国的地区,
不由垂头丧气,暗暗叫苦。
他们两人听到悲惨的消息:
法国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大军②已经崩溃瓦解,——
皇帝,皇帝也做了战俘③。
听到这个凄侧的新闻,
近卫兵们一齐泪如雨下。
一个说道:”我真难受,
我的旧创又在复发!”
另一个说道:“事已如此。
我也情愿和你一同牺牲,
可是我家里有孩子和女人。
没有我,他们怎样生存!”
“管什么女人,管什么孩子!①
我抱着十分远大的企图;
她们若是饿了”,让她们乞化,——
我的皇帝,我的皇帝已经被俘!
“朋友,请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是我现在一旦身死,
请把我的尸体带回法国。
把我葬在法国的土地里。
“那枚红丝带的十字勋章②,
你要把它放在我的心上;
一六年,但实际应为一八二 ○年的作品。据海涅《勒?格朗记》(DasBuch Le Grand)第十章:海涅于一
八二○年秋回杜塞尔多夫省亲,看到一大队从俄国 回来的法国兵士。这些兵士在西伯利亚做了多年的俘
虏,现在才 获得回国的机会。他们的情况十分狼狈,衣服破烂,形容枯槁。 在这队兵士之中,海涅又看
到他的旧友勒?格朗(Monsieur Le Grand)。两人一同坐在草地上攀谈。勒?格朗带回了从前在战 场上使
用的铜鼓,向海涅敲起了往日的进军调? 。音乐家舒曼曾 将本诗谱成乐曲(Op49,no1),非常著名。最后
一节,即袭用马 赛进行曲的调子。此外还有瓦格纳的作曲。
② 一八一二年进攻俄国的拿破仑大军。
③ 拿破仑于一八一五年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
① 以下四句套用赫尔德所译苏格兰古代叙事诗《爱德华》(Edward)中的诗句。
② 拿破仑一世创立的荣誉勋位勋章(Legion dhonneur)。
给我的手里放着长枪,
把剑佩放在我的腰旁。
“我要这样地躺在墓中,
像哨兵一样悄悄倾听,
等到一天我听到炮声,
听到嘶鸣的战马奔腾。
“我的皇上会驰过我的墓旁,
千万支剑戟闪烁铿锵;
我就要钻出墓穴,全副武装,——
保护我的皇上,我的皇上!”
7 使者
仆人!快起来备马驾鞍,
赶快跨上马背登程,
赶快穿过森林和原野,
赶到邓肯王①的宫城。
你偷偷钻进马厩等待,
等到那个马童来到马房。
给我探听:“请问,邓肯王的
哪一位公主做了新娘?”
如果马童说:“棕发公主,”
你就赶快来回报消息。
要是马童说:“金发公主,”
那你就不用十分着急。
那时你为我到麻绳师傅那儿,
给我买上一根绳子,
然后缓辔而归,一字不提,
把绳子交给我的手里。
8 迎 娶
我的爱人,我不愿独行,
你要和我一同前往,
去到那可爱的、恐怖的故庐,
① 邓肯王(Duncan I):原为苏格兰国王(1034—040),被武将麦克白所弑。参看莎士比亚戏剧《麦克
白》。此处不过借用其名。
走进那阴郁的、凄冷的敝居,
我母亲正在那儿蹲在门口,
等待着她的儿子归去。
“离开我吧,你这忧郁的人!
谁召唤你前来?
你的呼吸火热,你的手儿冰冷,
你的目光炯炯,你的脸儿发青;——
我可要快乐地欣赏
蔷薇的芬芳和太阳的晴光。”
让蔷薇吐香,让太阳照耀,
我可爱的恋人!
披上那宽大的飘拂的白面纱,
弹起那响亮的七弦琴,
同时唱一支婚礼进行曲;
夜风正吹奏着这种调子。
9 堂?拉米罗①
“堂娜?克拉拉!堂娜?克拉拉!
热爱了多年的恋人!
你下了毁灭我的决心,
你一点没有恻隐之心。
“堂娜?克拉拉!堂娜?克拉拉!
生命的恩赐十分美丽!
在那黑暗的凄冷的墓中,
那下面可真令人可怖。
“堂娜?克拉拉!快乐吧,
明天费尔南多在祭台前;
要恭迎你做他的新妻——
你可愿请我参加婚礼?”
“堂?拉米罗!堂?拉米罗!
你的话非常酸辛,
比那讥笑我意志的
命运的判决还要酸辛。
① 西班牙有地位的人的名字前面常附着敬称,男的用堂(Don),女的用堂娜(Dona)。本诗是海涅于一
八一六年十二月在汉堡时所作。表露了诗人在他爱人阿玛莉身上所尝到的失恋的情绪。诗歌的内容是根据
一首民歌改作的。
“堂?拉米罗!堂?拉米罗!
摆脱了你忧郁的愁闷;
世间的姑娘真多得很,
我们却可惜没有缘分。
“堂?拉米罗,你很勇敢,
你曾战胜过许多摩尔人①,
现在制服你自己吧——
明天请你来参加婚礼。”
“堂娜?克拉拉!堂娜?克拉拉!
我发誓,我一定来!
我要和你跳一次轮舞;
再会,我明天再来。”
“再会!”——窗子砰然关上。
拉米罗站在窗下叹息,
像岩石一样又站了好久;
最后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
时间也经过长久的循环,
黑夜终于让位给白天;
多勒多②展开了一幅美景,
好像一座灿烂的花园。
华丽的邸宅和公馆,
在太阳光里闪闪发光:
教堂的巍峨的拱顶,
像镀过金似地灿烂辉煌。
庆祝的钟声叮叮当当,
像一群蜜蜂嗡鸣一样,
从庄严的教堂里
传出来动人的祈祷之声。
可是在那边,瞧!瞧!
从那边市场的教堂里,
涌出了混杂的群众,
万头攒动,人山人海。
① 西班牙人称伊斯兰教徒的阿拉伯人为摩尔人(los moros)。伊斯兰教徒从七一一年开始进入西班牙,一
直统治到公元十五世纪。
② 两班牙中部都市,在马德里以南。
堂堂的骑士,华丽的妇人,
盛装耀眼的宫廷从臣。
响亮的钟声当当高鸣,
其间还有风琴的呜呜声。
而在那肃敬让道的
人群之中,缓步着
那一对盛装的少年新人,
堂娜?克拉拉,堂?费尔南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直拥到新郎的宫门;
在那儿开始了新婚嘉典,
完全根据古礼,富丽堂皇。
骑士的比武,快乐的酒宴,
在欢呼声中交替举行,
时间消逝得十分快速,
不久就看到夜色降临。
贺喜的宾客们
都聚在大厅上跳舞:
他们的盛装艳服。
在灯光下闪闪耀目。
在高高放着的椅子上,
坐下了新娘新郎。
堂娜?克拉拉,堂?费尔南多,
他俩在亲密地交谈。
盛装艳服的人群,
在大厅里快乐地走动,
铜鼓的声音冬冬作响,
喇叭的声音十分嘹亮。
“美丽的新娘,
为什么你的眼睛
朝那大厅角落里张望?”
骑士惊奇地如此发问。
“堂?费尔南多,你没瞧见
一个穿着黑外套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