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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进贝尔格莱德,出来时又变了。”
“至少,太太,现在你总欢喜满足了吧?”
“不,我可不这么说。我们还陷在雪中,又没有人去过问,而我的船后天就要开了。”
“太太,”鲍克先生说,“我们大家都被同一案子牵扯进去了,没一例外。”
“你这话很对,”哈伯德太太说,“不过,别人就不会碰到杀人凶手夜半三更闯进房里来这样的事。”
“太太,我还不明白。”波洛说,“要是门如你所说闩着的话,那人怎么会跑到你的房里去呢?你能肯定,门是闩上的?”
“怎么不呢?瑞典太太当着我的面试过的。”
“我们回忆一下一桩小事。你躺在床上──如此,你就看不到啦,是不是?”
“不,因为挂着手提包呢。噢,哎呀,我非买个新的不可了。看见它就使人恶心。”
波洛拾起手提包,挂到那两房相通的拉手上。
“非常正确──我明白了。”他说,“插销就在拉手下面──让旅行包遮住了──你躺着可看不到门是不是闩着。”
“哎呀,这正是我方才说的话嘛。”
“再说瑞典太太,奥尔逊是这么站着,就在你和门中间。她拉了拉就说,门闩着的。”
“是这样。”
“太太,要不该是她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波洛显得急着要说个明白的样子。“插销不过是根金属做的玩意儿。瞧,这么着,往右一推,门锁上了,往左一板,门没锁。也许她只是试了试门。因为那边的门闩着,她以为你这边也是闩着的。”
“我想,这样她这人是够糊涂的了。”
“太太,不过心肠最好,待人和气的人并不是处处都聪明。”
“这话不假,是这个样。”
“顺便问一句,太太,你去士麦那也是乘火车?”
“不,我乘船直接上伊斯坦布尔。我的女儿的一个朋友──约翰逊先生──迎接我,领我到伊斯坦布尔观光。不过,这城市叫人扫兴。到处破破烂烂,那些个清真寺,那些拖拖拉拉的宽大袍子和踢踢蹋蹋的鞋子什么的──我说到哪儿了?”
“你正说到约翰逊先生来迎接你。”
“正是。他还送我登上一艘去士麦那的法国邮船,我的女婿在码头等我。要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会说些什么呢?我的女儿说这是条唯一最安全、最方便的路线。‘你只消在房里这么坐着。’她说,‘转眼就到巴黎,去美国的船就在那儿等你。’可是,亲爱的,要是误了船,我该怎么办?我得让他们知道,可我没法与他们联系,实在太可怕了。”
哈伯德太太双眼又渗出泪珠儿来。
“太太,你受惊了,让列车员送点茶和饼干过来。”
“我可不知道这样就可以吃茶。”哈伯德太太泪汪汪地说,“这可是更合英国习惯。”
“那么,太太,就来点咖啡吧。你得喝些提神的东西。”
“那些个法国白兰地可把我害苦了。我想,还是咖啡好。”
“好极了,你的体力会恢复过来的。”
“我的?多好笑的说法。”
“太太,首先,我有点小小公事麻烦你。你可答应让我们看看你的行李?”
“为的哪桩?”
“我们准备搜查旅客的行李。不过我不想使你感到不愉快。可是,别忘了,你的手提包。”
“老天爷!请你们还是别提的好!我再也受不了这类打击了!”
检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哈伯德太太的行李只一点点──一只帽盒,一只便宜的手提箱,还有一只塞得满满的旅行袋。里面装的东西简简单单,一目了然。要不是哈伯德太太坚持要我们仔细看一下“我的女儿”和两个够丑的孩子──“我女儿的孩子,他们不可爱吗?”──的照片,检查工作给耽搁了一会,否则还要不了两分钟哩。
第十五章 旅客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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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说了不少的客气话,告诉哈伯德太太,他这就唤列车员把咖啡送来,然后才在两个朋友的陪同下,离开哈伯德太太新换的包房。
“瞧,我们一开头就扑个空。”鲍克先生说,“下一个要查谁的?”
“我看,最简便的办法不如沿过道一个包房挨一个包房查,也就是说从十六号──从好性子的哈特曼先生开始。”
哈特曼抽着雪茄烟,和和气气地欢迎他们。
“进来吧,诸位先生──也就是说,你们认为可以的话。这地方要来个聚会,就是窄了点。”
鲍克先生说明来意,高大的侦探会意地点点头。
“好嘛,说实在的,我正犯疑,你们怎么不马来这一下。先生们,这些是我的钥匙,要是也想搜我的腰包,欢迎。要不要把提包给诸位拿下来?”
“列车员会来拿的。米歇尔!”
哈特曼先生的两只施行包很快就查完了,里面有几瓶禁酒。哈特曼先生见了眨眨眼睛。
“国境上他们不常来查旅行包──要是买通列车员,他们是不会来查的。我塞过去一大把土耳其钞票,麻烦事就少了。”
“巴黎呢?”
哈特曼又眨眨眼。
“我一到巴黎,”他说,“剩下的一点点就可倒进贴着洗发剂的商标的瓶里去了。”
“你倒不怕禁令,哈特曼先生。”鲍克先生笑着说。
“是嘛,”哈特曼说,“可以说,禁令是难不倒我的。”
“啊!”鲍克先生说,“非法酒店。”他说得小心翼翼,象是品着它的滋味。
“你的美国话真棒,说得有声有色。他说。
“啊,我倒很想去去美国。”波洛说。
“你得学点那边的先进办法。”哈特曼说,“欧洲要醒醒了,眼下还在瞌睡朦胧。”
“这话不假,美国是个先进国家,”波洛表示赞同。“我对美国十分钦佩。只是──也许我是个老派人──我这人觉得美国女人不如我们的女同胞迷人。法国或比利时姑娘,风流俊俏──我想,谁也比不上。”
哈特曼转过身对窗外的雪景望起来。
“也许,你这话有道理,波洛先生。”他说,“但是,我想,每个国家的人都更喜欢自己国家的姑娘。”
他眨了眨眼睛,仿佛是雪刺伤了他的眼睛。
“使人头昏眼花,是不是?”他说:“先生们,这案子够叫人心烦。谋杀和白雪,一切的一切,一事无成。只是东游西荡,浪费时间。我倒愿意跟着别人做点什么。”
“标准的西方人的干劲。”波洛笑着说。
列车员把袋子放回原处,他们转到隔壁包房去。阿巴思诺特上校正坐在角落里,嘴叼着烟斗,在看杂志。
波洛说明了他们的使命。上校不表示反对。他有两只很沉的皮箱。
“其余的行李都托船运走了。”他解释道。象大多数军人那样,上校的东西收拾得有条有理,只用了几分钟便搜查完了。波洛注意到一包烟斗的通条。
“你常用这玩意儿?”
“常用,只要搞得到。”
“唔。”波洛点点头。
这种烟斗通条和在死者包房地板上捡到的一模一样。
在过道上康斯坦丁大夫念念不忘这件事。
“嗯,”波洛咕噜道。“令人难以置信。这可不合他的性格。既然说了,就得说个明白。”
下一个包房的门关着。房主人是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他们主人是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他们敲敲门,公爵夫人深沉的声音应道:“进来。”
首先说话的是鲍克先生。他恭恭敬敬,彬彬有礼地说明来意。
公爵夫人默默听着。她那小小的癞蟆脸毫无表情。
“要是有必要,先生们。”等他们把话说完,她平静地说,“东西全在这里,钥匙在佣人身边,她会帮你们的。”
“钥匙向来由佣人拿着的,夫人?”波洛问。
“自然,先生。”
“要是某一晚,边境海关人员要把你的行李打开检查呢?”
老太太耸耸肩。
“不太可能吧。即使有这种情况,列车员会把她找来的。”
“太太,如此说来,无疑你是信得过她了?”
“不错,”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这年头信任确实是顶要紧的。也许用一个信得过的普通女佣人比用一个时髦的──比如说,机灵的巴黎女人强。”
他看到那对乌黑的,聪明的眼睛慢慢地转动,紧紧盯着他的脸。
“波洛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夫人。我吗?没什么。”
“我看不象。你以为,我非得有一个机灵的巴黎女人陪我上厕所不成?”
“夫人,这是常有的事。”
她摇摇头。
“施密特对我一片忠心,”她把这句话拖得很长。“忠心──这是无价之宝。”
德国女人带着钥匙进来了。公爵夫人用法语告诉她把旅行袋打开,帮助先生们搜查。她自己则在门外过道里观赏雪景,波洛撇下鲍克先生让他执行搜查行李的任务,自己遇跟她到了过道。
她对他惨然一笑。
“那么,先生,你不想看看我的旅行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
“夫人,例行公事,仅此而已。”
“你是这样看的?”
“对你来说,是这样。”
“你说到索妮娅?阿姆斯特朗,我了解她也爱她。那么,你的意思呢?我不会谋杀凯赛梯这类坏蛋来弄脏自己的双手,是吧?是的,也许你是对的。”
她沉默了一两分钟,接着说:“你可知道,我宁愿用什么办法对付这类人?我宁愿把所有佣人召进来,对他们说:‘揍死他,然后把他扔到垃圾堆里去。’先生,我年轻时,用的就是这办法。”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忽然,她以一种急不可耐的目光打量他。
“波洛先生,你一声不吭。我倒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他直率地看着她。
“我想,夫人,你的力量在于你的意志,而不是你的双臂。”
她低下头打量了自己那瘦小,黝黑的双臂,那指上戴着戒指,鹰爪般的黄手。
“这话很对。”她说:“我的双手没有力气──一点也没有。我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蓦地,她转过身回房去。女佣人正在忙碌地整理箱子。
公爵夫人打断鲍克先生的道歉。
“先生,用不着道歉。既发生谋杀案,采取一定的行动是免不了的。东西全在这里。”
“你真好,夫人。”
当他们离开时,她微微偏了偏头。
下面两个包房的让是关着的。鲍克先生停下脚步,搔着头。
“见鬼!”他说,“棘手的事儿,他们用的是外交护照,行李是免查的。”
“海关不用查,谋杀案可是两码事。”
“这我知道。反正──我们不想使事情复杂他。”
“别担心,朋友。伯爵夫妇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看看和蔼可亲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她是个贵妇人。这一对也是有身份的人,可是伯爵那模样很凶,上次你坚持要询问他的妻子,他很不高兴,这次必定又生更大的气了。如果说──唔,我们还是免了他们,怎么样?反正他们不会跟这种事有瓜葛的。我们干吗找些不必要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