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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我就这样上了火车。可是,有了我,他还是让人杀了。这太使人痛心,对我毕竟太糟了。”
“秋用什么手段他有没有给你什么指示?”
“那当然。事事他都安排妥了。全是他出的主意。他让我住在他近旁的包房里──可是,临了,全吹了。我只能购得十六号铺。还是费了不少劲哩。据我推测,这个铺位,列车员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可是,还是捡重要的来说吧,我观察四周的环境,心想,这个十六号铺倒是个挺理想的战略要地哩。伊斯坦布尔卧车前头只有餐车。上下车的前门夜里是闩着的。刺客唯一能过来的门只有后门。要么只能从我们后面的车厢沿过道进来──无论他怎么来,都不得不经过我的房门。”
“我想,你对可能出现的刺客的特征不会有底吧?”
“不,刺客的模样我倒还有点数呢。雷切特跟我讲过。”
“什么?”
三个人全都把身子往前凑过去。
哈特曼接着说:
“小个儿,黑脸膛,说话象女人。这就是老头告诉我的。他还说,他认为第一夜刺客不会来,很可能是第二夜或第三夜。”
“他自己心中倒有底哩。”鲍克先生说。
“他自然不会把全部底细都倒给秘书。”波洛若有所思地说,“有关他的仇敌他还跟你说些什么?比如说,为什么他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没有,这个人对这种事一个字没提。只是说,那个人来要他的命并一定要拿到手的。”
“小个儿,黑脸膛,说话象女人。”波洛沉思地说。
然后他那锐利的目光盯着哈特曼说:“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谁,先生?”
“雷切特,你认出了他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雷切特就是凯赛梯,杀害阿姆斯特朗的凶手。”
哈特曼先生口里发出长长的口哨声。
“这可太出乎意外了。”他说,“可不是吗,先生!不,我不认识他。这案件发生的时候,我在西部,也许象在报上见过他的照片。可只要是报上登的照片,哪怕是我的亲娘,我也认不出是谁。不可否订,不少人对凯赛梯是切齿痛恨的。”
“你可知道,跟阿姆斯特朗来往的人中,有谁长得跟你所说的一样──小个儿,黑脸膛,说话象女人?”
哈特曼思索了片刻。
“这就难说了。跟这案件有关的人几乎全死了。”
“还记得那跳窗自杀的女孩子吗?”
“记得。你可说到点子上去了。她是个外国人,也许她有几个南欧来的亲戚,不过,别忘了,除了阿姆斯特朗这一案子外,还有其他一此案子呢。凯赛梯干拐骗勾当可是有些时候了。你不能只注意这一件案子。”
“唔,可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这起谋杀案跟阿姆斯特朗案有关。”
哈特曼投过探问的目光,波洛毫无反应。美国人摇了摇头。
“我想不起有谁的模样长得跟阿姆斯特朗案中的什么人一样。”他说得很慢,“当然,我没有插手这案子,也不很了解。”
“哈特曼先生,往下说吧。”
“还有点小事要说。我在白天睡觉,夜里守护。第一夜没什么可疑的,昨晚除了我已提过的,没别的可疑的。我把门打开一点儿注视着。并没有陌生人走过。”
“有把握吗,哈特曼先生?”
“绝对有把握。没有外人来过,也没有人从隔壁车厢过来。我可以发誓。”
“从你那里能看得到列车员吗?”
“看得到。借着我房里射出的灯光,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一闪一闪的。”
“车在文科夫戚停靠时,他离开过座位吗?”
“是上一个站吗?可不是,响了二次铃声,他去了──很可能是火车站在这儿停下来以后的事──后来,他从我门前经过,到隔壁车厢去了──这时是一点上刻左右铃响了,他发疯似地跑回来了。我到过道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可明白,怪可怕的──可是,只是那个美国老太太,她不知为什么在大吵大闹,叫人好笑。后来他到另一个包房去,出来后拿了一瓶矿泉水送给谁,此后他一直坐在座位上,直到车厢那一头有人唤他去铺床,他才离开。再后来,我想直到早晨五点前他没走开过。”
“他没打过瞌睡?”
“这我可说不上,也许有过。”
波洛点点头,机械地伸手拿桌上的材料。他又一次拿起名片。
“费心签个字。”
对方一一照办。
“我想,没有谁能证实你所说的话吧,哈特曼先生?”
“车上?不会有。麦克此先生也许能。我熟悉他──在纽约他父亲事务所里见到过他──这倒不是说他能从一大堆侦探中认得出我来。不,波洛先生,你最好是等会儿排除雪堆之后,给纽约拍个电报。就这么着。我可不是瞎说一气。再见了,诸位先生。波洛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波洛把烟盒递过去。
“也许你喜欢抽烟斗吧?”
“我不用烟斗。”
他拿了一支烟,抽起来,然后轻快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靠吗?”康斯坦丁大夫问。
“是的,是的,我了解这类人。再说,他编的那套故事一戳就穿。”
“他供出了非常有趣的证据。”鲍克先生说。
“那自然。”
“小个儿,黑脸膛,尖细的声音。”鲍克先生沉思道。
“他所形容的人车上没一个对得上号。”波洛说。
第十章 意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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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应该满足鲍克先生的愿望了,”波洛眨了眨眼,说。“该会会意大利人。”
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象只猫,快步跨进餐车。他容光焕发,热情爽快,黑黝黝的,一副典型的意大利人的面孔。
他说一口漂亮而流利的法语,只是稍带点儿意大利音。
“你的姓名是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
“是的,先生。”
“我想,你已入了美国籍,是吗?”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是的,先生,这对我的买卖更方便些。”
“你是福特汽车公司的代办?”
“是的,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他滔滔不绝作了大推自我介绍。但到头来,听的人对福斯卡拉里的买卖方式,他的旅行,他的收入,他对美国及欧洲大多数国家所抱的观点,竟茫然无知。充其量,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代理商而已。他不是那种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是滔滔不绝,洋洋洒洒。
他一停嘴,便以一种最时髦,最富有表情的手势,用手帕抹抹前额。这时,他那稚气的,好性子的脸便显得踌躇满志,容光焕发。
“所以,你瞧,”他说,“我干的是个大买卖。我是个入时的人,懂得生财之道。”
“看来,近十年来你先后几次去过美国吧?”
“是的,先生。啊,第一次坐般去美国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好远的地方!我妈,我妹子……”
波洛打断他那没完没了的回忆。
“在你旅居美国期间,可曾遇见过被害者?”
“没有,不过我了解这种人。是的,是的。”他富有表情地把手指弄得格格作响。“看来,他挺体面,穿得漂漂亮亮,可背地里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据我的经验,他必定是个大骗子。我的意见是值得一听的。”
“你的意见很好。”波洛干巴巴地说。“雷切特就是凯赛梯,是个拐骗犯。”
“我说什么来着?我可学会了看相,一看就中,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本领。只有在美国,他们才教会你做买卖的窍门。”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记不得了。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姑娘──小妹妹──是不是?”
“是的,一件大惨案。”
看来,这个意大利人还是第一个对一观点持不同看法的人。
“唔,这类事嘛,”他的话富有哲理。“在美国这样伟大文明的国家里……”
波波没让他把话说完。
“你可认识阿姆斯特朗家的什么人?”
“不认识,我想,不会认识的。不过也很难说,让我给你说些数字。单是去年一年我就卖了……”
“先生,请别离题。”
意大利人挥挥手,表示歉意。
“多原谅,多原谅。”
“愿意的话,请确切告诉我,昨天晚饭后你的活动。”
“当然愿意。我一直呆在这儿,这儿更好玩些,我在自己的饭桌上跟一位美国先生聊天,做的是打字带买卖。然后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里去,房里没人,跟我同住的,可怜的英国佬伺候他的主人去了。后来,他回来了──跟往常一样,绷着脸,满肚子不高兴。闭着嘴一声不吭。英国人,是个可怜的民族──得不到别人的同情。他坐在角落里,绷着脸看书。后来,列车员为我们铺床。”
“四号铺和五号铺。”波洛自言自语。
“对极了──最末一个包房,我在上铺。我坐起来,抽会儿烟,看点书。那个小英国佬,我想,怕是牙痛,他掏出一小瓶气味挺浓的玩意儿,躺下去直哼哼。过了一会儿,我睡着了。后来又醒过来,还听见他在哼哼唧唧。”
“你可记得夜里他离开过包房没有?”
“我想,没离开过。要不,我会听见的。要是你一醒过来,见了过道上的灯光,准以为是在国境线上,海关在检查哩。”
“他没说起过自己的主人?有没有流露出对主人的怨恨?”
“我不是说过吗,他这人从来一声不吭,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像根木头。”
“你说,你抽烟──抽烟斗,还是纸烟或是雪茄?”
“只抽纸烟。”
波洛递给他一支纸烟,他接了过去。
“你在芝加哥呆过?”鲍克先生问。
“唔,呆过──挺不错的城市──不过,我最熟悉的要数纽约、华盛顿、底特律。这些地方你可去过?没有?值得去,那……”
波洛推过去一张纸。
“愿意的话,请写下你的姓名及永久地址。”
意大利人笔一毂就写起来,写完后,立起身──他的笑脸还是那么迷人。
“没事了?不再问些什么了?再见,先生们。但愿我们能摆脱这场雪。我在米兰还有约会哩。”他痛苦地摇摇头,“不然的话,我要错过这笔买卖了。”
他走了。
波洛看看他的朋友。
“他在美国呆了好久,”鲍克先生说,“又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人爱用刀子!况且个个都是大骗子,我就是不喜欢意大利人。”
“看来,”波洛笑着说,“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朋友,我要指出,我们手头还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呢。”
“那么心理因素呢?意大利人不爱动刀子?”
“毫无疑问,“波洛说,”尤其在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可是这──这是另一类的杀人案。朋友,我有个小小的想法。这一杀人案是以过仔细筹划安排的,这个想得很深,很精明的谋杀案。这不是──怎么说呢?──拉丁式的杀人案,而是处处显得冷静沉着,深谋远虑,是审慎的头脑的产特──我以为是盎格鲁撒克逊(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