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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意外,刘千手绝对知道原因,而且顺带着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我中午在警局出来时,刘千手特意让杜兴跟着我,或许他当时就料到了今晚有可能出现岔子。
我这边很乱,猪叫声、还有那些村民杂七杂八的说话声等等的。我就不想在电话里跟刘千手较真今晚的事了。我又问他,“接下来咋办?咱们还把这疯了的周建淮带回去问话么?另外他家猪场都快成一锅粥了,这怎么处理啊?”
刘千手沉默好半天,他在自行调节压火气,之后跟我叹口气说,“行了,你跟枪狼明天上午回来吧,我给当地警方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周建淮的事就可以了。”
刘头儿的意思很明显,周建淮这条线索我们不要了。
我觉得有点可惜,而且被第四人一搅合,我敢肯定,周建淮的记忆里有猫腻,煞哥杀人案也绝不简单。
但我有啥办法?事实都这样了,我身心也都累了,就顺带着一点头,接受了刘千手的命令。
后半夜我和杜兴都没机会睡觉,把精力都搭在周建淮家了,后来警方和精神病院的车也都陆续赶过来,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
熬到天亮后,我和杜兴又搭着警车离开了,仍旧转乘动车,回到乌州市警局。我俩回去时,有种蓬头乌面的感觉,甚至身上还飘着一股猪粪味,上楼遇到同事时,他们都忍不住捂鼻子。
我俩先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下,又跟刘头儿碰面,商量后续事宜。
我发现这一天的分别,刘头儿变化也挺大,他整个人很疲惫,更显出一丝老态来,这绝对跟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符,尤其他双眼特别红,这现象我之前见过一次,我不太肯定,但打心里觉得他这双红眼睛弄不好跟服用什么药物有关吧?
刘千手把昨天我俩走后的情况说了说,反正煞哥依然没交代什么。我听完这话打心里还琢磨起来,跟刘头儿提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要不要把精力放在南方客的尸体上呢?
刘千手把我回绝,而且是很彻底的回绝,他拍着桌子跟我俩说,“这案子我又分析了一遍,凭我这多年老刑警的经验,南方客的死跟煞哥没关系,既然如此,咱们结案吧,李峰你写个报告,把煞哥非法聚赌和非法持有枪支的事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我听完脑袋都快锈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刘头儿这话,心说这还是我认识那个刘邋遢刘探长么?咋看样子他有向余兆轩发展的势头呢?
我很想跟他强调一句破案水平,但他不给我机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后,还一起身先走了。
我也不是贼认死理的人,我静下心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能看出来,第四人不希望枪煞死,刘千手却抱着另一个观点,想搜集一切证据判枪煞死刑。他俩可都是二探组的人,为何在这件事上起了这么大的冲突呢?
我没急着写报告,趁空把手机拿出来,想跟第四人问问这事。但第四人不再,我只好给他留言,我也没避讳啥,明着问,他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可我等了好半天,第四人那边都没反应。刘千手也显得很急,这期间又催促我好几遍,让我今天下午就把这报告写好。
说实话,现在的我有种拉屎拉一半又憋回去了的感觉,很憋屈也很恶心,其实我来到警局后接手的第一份活就是写报告,在这方面我都算老手了,写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但这份报告,我写的异常吃力,心里的抵触情绪特别大。
我最终听了刘千手的话,把报告按时交了上去,而且这案子也真就这么结的。
我觉得既然这里面水太浑,我也没必要去蹚它,在交完报告后,我就强制自己不去多想它了。
我本以为枪煞案算完了,煞哥他们也只会蹲蹲牢子就算完事了呢,但没想到远不止这么简单。
这是三天后的中午,我们哥仨聚在办公室吃盒饭,这时刘千手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还跟我们念叨一嘴,说是领导打得电话,难道又有大案子了?
我和杜兴都没继续吃,一同扭头看着刘千手,想第一时间知道什么事。
刘千手接电话后没咋说话,但表情越来越吃惊,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等通完话我抢先问一句,“头儿,啥情况?”
刘千手整个人有些愣神,尤其他正握着方便筷子呢,不经意的一用力,还把筷子弄折了。
气氛一下很沉闷,这样过了一小会,刘千手回过神,一边怪笑一声一边说,“看守所那边刚传来一个消息,煞哥三人暴动,试图逃出去,在发生冲突时,有警察开枪,将他们三人击毙了。”
这消息真的很劲爆,我听完也愣住了,不过随后我也有了疑问,煞哥三人为什么要逃?凭我对他们的接触,他们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而且最大的疑点,就算他们要逃,也得晚上行事吧?
我还想跟刘头儿问问,但他啥也不说了,甚至饭也不吃了,起身往他自己办公室走。
我刚才没想那么多,这时候又想到了第四人,真不知道第四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如何呢?
我知道他的手段,心说他到时一定要稳住,尤其他会的本领很邪门,能让一个猪场里的猪全暴走了,他可别迁怒把这本领用到警局来,不然我们这一警局的人全暴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估计刘千手这么急匆匆的回办公室,一定是跟第四人联系去了,只有他出面才能联系到第四人,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压压第四人的火气吧。
我和杜兴随便吃了吃也结束了这次午餐,而且面上看,我们又一切正常的继续上起班来。
下午快下班时,刘千手出来跟我们说了一件事,那瘦爷们的工作有着落了,他朋友给瘦爷们安排在一个学校食堂打工,明天就能报到上班了。
我知道刘千手说的他朋友就是他前妻,没想到她办事效率挺快,还给瘦爷们找了这么一个肥差。
我们也把瘦爷们找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发现瘦爷们真是有点蹬鼻子上脸,摊上这个好事还不知足,又求我们能不能联系个车,把他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他上班的地方,他以后是不想再回红罗村了。
搬家也不是难事,随处都能见到搬家公司的广告,他为了这点小事还找我们?我和杜兴当时脸就沉了,觉得他过分了,但刘千手没在乎,还一口应了下来。
刘千手联系的是朋友,对方还真给面,答应现在出车,贪黑带着瘦爷们去红罗村搬东西,我没兴趣帮忙,也就没说搭把手这类的话。
下班后,我和杜兴各回各家,最近没啥大案子,我们工作相对轻松一些,我也想趁机好好回家睡上一睡,毕竟家里的床可比会议室的椅子舒服多了。
但这一夜我是没消停下来,大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了。
第十四章 枪煞发威
回家里睡觉时,我睡前养成一个习惯,都爱看看手机,怕有啥漏掉的短信和电话。
今晚我看手机时,发现qq有留言,点开一看是第四人的。
这都好几天了,他都没跟我说话,冷不丁回我一句,让我挺意外,而且这留言也很怪。
回复是:“goodluck!”
我之前问过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回复这句,看着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我知道第四人不会无缘无故瞎回复的,这句英文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按字面理解,goodluck是好运的意思,但也有保重这类的说法,比如有人去冒险或者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朋友就会说上一句goodluck!
我合计难道第四人是在提示我有什么危险么?还让我好自为之?可我也没什么仇家啊,尤其煞哥已经死了,那案子也结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第四人会有报复的念头。
但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下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变着法的保护我,他想让我死,只要撒手不管就可以了。
我琢磨上了,也抱着这念头,最终迷迷糊糊睡起来。
在家里睡觉,我睡的很舒服的,不过突然间,我耳边想起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本来睡懵了没在乎,或许因为人睡觉时反射弧都长吧,这样过了几秒钟,我才猛地睁开眼睛。
这话很沙哑,但很清晰,明显有人在我旁边。这可不是鬼压床或者梦魇的节奏,我身子能动,还都从梦里醒了。
我惊恐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有个黑衣人,就在卧室门口那站着。
他穿一件大风衣,个子没多高,估计也就一米七左右,一脑袋蓬松的头发,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还能看到,他满脸是褶子,就这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爱因斯坦。
但他比爱因斯坦还要多个特征,脸上抹着红道子,一道道的显得他脸特别狰狞。
我哪还不明白,我家里进来人了,这大半夜的他进来还敢跟我说话,肯定不是小偷,而是杀手。
我手旁边没武器,但床头柜里藏着电棍,我也不跟他废话,猛地一扭身子,往床头柜上摸去,只要能把电棍拿到手,我不信突突不死他!
这黑衣人也不傻,看我一动身他也行动起来,他嗖嗖跑了过来,这速度很恐怖,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我面前。他还一伸手抠住我的脖子,用力之下把我举了起来。
这什么感觉?几乎让我难以置信,他力气怎么这么大呢?这么一个小个子,却隐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尤其那抠我的手,就跟个铁钳子似的。
他把我举起来后又大步往后走,一直把我推到墙那儿。而且他知道自己个子矮,还特意站在一把椅子上,举得让我整个人都离地了。
我脑袋一时间缺氧,双眼晕乎的往上翻,其实我也能反抗,哪怕踹他两脚呢。
要是一般人也肯定这么做了,但我没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我要恬不知耻的跟他穷嘚瑟,别把他惹火了。到时我踹他两脚,他不得反过来踹我十脚补偿回来?
我不仅没乱动,还忍着这种窒息感,对他摆手,那意思我不会乱动,有事说事。
他哼了一声一松劲儿,把我放了下来,但他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脖子。
我被勒的直咳嗽,这期间他又半蹲在椅子上,把脸凑过来,冷冷注视着我。
我俩脸离得实在太近了,我都能感受得到他打在我脸上的鼻息,而且他身上味道好怪,充斥着一股腥腥的味道,这让我想到了血味。
他看我不说话,强调道,“回答问题!”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我不敢耽误,而且这也没啥保密的,我告诉他,我叫李峰,今年25岁。
黑衣人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呵呵笑了,而且他还有个怪癖,不经意的翻一翻眼珠子。
他这眼珠子好特别,虽然同时翻的眼珠子,但这俩眼珠节奏还能不一样,左眼翻得快,右眼翻得慢。
这看着很怪也很慎得慌,让我心都揪揪着,但他这怪异也让我隐隐想到了一件事。
我听杜兴说过,玩枪的军人,最高境界就是狙击手,而对那些王牌狙击手来说,是可以不用观瞄手的,他们的眼睛能跟变色龙一样,各自独立的看着一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的右眼会盯着瞄准镜,而左眼可以四下转动,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