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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田岛说道。“那个蓝色信封呢?你知道底片中的女人是谁吗?”
“不知道,可是任何案件都会残留部分无法解决的疑点,我认为这个部分与案件无
关,我对那张底片的看法也是相同的。”
“你能证明这些跟这次的案件无关吗?”
“我只能说无法证明。但真凶已经遭到逮捕,所以就算将这些认定为无关也不打
紧。”
“你能将那张照片借给我吗?”
“你想干吗?”
“我想要调查看看,我想查出昌子为何要撒谎。”
“先前我已经答应借给你,所以没什么问题,但底片却不能借你——”
中村副警部从桌上取出那张八乘十的照片,放在田岛面前。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我认为那是徒劳之举。”
中村副警部用忠告的语气说道。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另有不同的动机,也无法推翻山崎昌子杀害久松实及田熊金
两人的事实。”
“这我知道,”田岛用干涩的声音答道,然后将照片塞入口袋,站了起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弄个明白。”
4
踏出课长室时,田岛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或许是昨晚整夜没睡的关系吧。田
岛用力揉了揉眼睛,掏出一根烟点上,然后迈步朝出口走去。
屋外洋溢着干爽的冬阳,尽管是透明和煦的阳光,却让疲累的田岛感到刺眼。
田岛在水沟旁停下脚步,他不知道此刻该何去何从,究竟得问谁才能理出这个案件
的真相呢?
他想直接去见昌子,好问她为何要撒谎。然而,此刻可能无法获准会面,就算能会
面,他也没把握昌子会吐露实情。
仁立在原地,田岛取出了照片,但阳光的反射让他看不清楚,何况站在警视厅的门
前也让他心神不宁。
田岛走到有乐町,跨进日东新闻社后面的一家咖啡馆。
每到黄昏,这家咖啡馆便人满为患,但在午后一点的时段里,客人却是稀稀疏疏。
田岛落坐后,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取出照片放在桌上。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张照片与案情有关,或跟昌子有关,但既然没有其他可供调查
的线索,那么也只能从这张照片着手调查了。
一个正要穿过大门的和服女人的背影,光凭这样的一张照片能看出什么呢?左看右
看也看不出任何线索。
警方认为照片中人既非已死的片冈有本子,亦非酒吧的妈妈桑绢川文代,当然,也
不是昌子,而是一名田岛不认识的女人。
田岛将注意力转移至建筑物。
看起来像是一栋郊外的建筑物,但看不出是哪里,或许是东京的郊外,也或许是其
他地方。建筑物本身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医院或学校,是一栋相当大的建筑物,但门柱上
的字却无法辨识。
照片的右方有一座山脉的棱线,虽然看得出是一座矮山,但是田岛说不出是哪座山,
然而,若要说这张照片中有任何可以称为线索的东西,目前大概就只有那座山了。
若让登山专家过目,是否能认得出是哪座山呢?
田岛向咖啡馆借了电话,拨了报社社会部的号码,找一位姓立花的同事。
“到底怎么回事?”
立花接到电话,劈头便问。
“我以为你正在某个温泉享福呢。”
“正好有点小事,可别对总编辑说。”
“知道了,有什么事?”
“有事想请教你。我在后面的咖啡馆,你能过来吗?”
“马上去。”
约五分钟后,立花推门进来。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体格很健壮,学生时代是登山
社的社员。
田岛拿照片让立花过目。
“你认得出这是哪里的山吗?”
“这个嘛……”
立花面有难色地凝视着照片。
“这不是高山,大概只有五、六百公尺高吧,但看不出是哪里的山,因为这种山到
处都是。”
“连你这个登山专家也看不出来吗?”田岛露出失望的神色说道。
“我不是专家。”立花笑着说。“若拿给真正的专家看,或许能认得出来。”
“山岳协会的人吗?”
“不,那些人对日本阿尔卑斯山或喜马拉雅山很熟,但对这种矮山就没辙了。有位
比他们更好的专家,是一个名叫植树裕一的男人。”
“植树裕一?”
“他是专柏山脉及高原的著名摄影家,他可能认得出来。”
“地址呢?”
“神奈川县的平冢。他家是一间奇怪的圆形屋,一出火车站就看得到,非常容易找,
你要去吗?”
“嗯。”
田岛点点头。
5
田岛在平冢车站下车后,到车站前的香烟铺打听植树裕一这个人,立即就得到了答
复。看来他在此地算是知名人土。
如同立花所说的,植树裕一的家是一间圆形玻璃屋。
幸好植树在家。他是个满头白发、面貌详和的人,亲切地请田岛进入四面皆是玻璃
落地窗的工作室,从工作室里可以瞧见白雪覆顶的富士山正面,令人觉得这真不愧是山
岳摄影家的工作室。
植树告诉田岛,他每天都在这里和富士山对坐,而富士山每天都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田岛取出带来的照片。
植树眯着眼端详了一会儿。
“是座矮山嘛。”
“认得出是哪里的山吗?”
“嗯,让我慢慢想想看。”
植树露出微笑,他从照片上移开视线,慢条斯理地掏出烟斗点上火。当一个人每天
都在眺望山脉或高原,或许性格就会变得悠闲自在了吧。
“好像是东京近郊的山。”隔了一会儿,植树才说道。
“我以前曾在东京住过一阵子,那时候经常拍武藏野的照片,我觉得那时好像见过
这座山。”
“武藏野——”
田岛喃喃自语,俄顷才瞪大了眼睛,久松遇害的三角山那一带应该也是属于武藏野。
植树从后头搬来一大堆相簿,从其中抽出一本用笔写着“武藏野”的簿子翻阅。
“请看这张。”植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田岛说。
那是一张逆光拍摄的草原风景照,芒草穗尖发出闪亮的白光,而背景中的那道黑色
棱线,的确和田岛带来的照片颇为相似。
“我想大概是同一座山。”植树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这是在哪里拍的呢?”
田岛问道,植树将照片取出,翻到背面。
背面用铅笔写着“摄于百草园附近”。
“我认为你带来的照片大概也是在百草园附近拍的。”
植树依然带着满面温和的笑容说道。
“百草园?”
田岛露出紧张的神情。
因为百草园就在京正线圣迹樱丘的下一站。
(这张照片或许跟这次的案件有关。)
6
翌日,田岛再度搭乘京正线前往三角山,三角山的后面便是百草园,若登上山顶,
或许便能看见照片中的建筑物。
田岛已经是第三次来此,但前两次皆末登到山顶,都是在久松滚落之处折回。
田岛沿着旧道登到山顶。
由于天色阴沉,所以视野并不好,附近的山脉看起来仿佛笼罩在浅灰色的烟雾中,
虽然跟照片中的棱线很像,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是因为了望的角度不同吧。
田岛将视线由远拉近。
新建住宅的屋顶或蓝或红,看起来颇为艳丽。
枯寂的稻田、黑黝黝的杂木林,以及百草园的庭园也随之映入眼帘,但四处皆找不
到照片中的建筑物。
田岛朝着百草园的方向下山。
一穿过山腰的小溪,便见到一片杂木林在眼前扩展开来,林中有一条赤褐色的道路
往西延伸,途中看到一个路标,上面写着“柚木村”。
沿着道路步行约十分钟,见到右边高地有一间学校,走到校门前,便见到“柚木中
学”这几个字。
(是这道门吗?)
田岛取出照片比对,但似乎不是,门的形状也不同。
田岛随即发现学校旁有村公所,于是举步前往。柚木村公所是一栋新盖的二层楼建
筑。田岛入内,将照片拿给里头的女职员过目。
女职员似乎是本地人,对照片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道:
“好像是多摩疗育园。”
“多摩疗育园?”
“是附近的一家医院。”
女职员这次改用清晰的声音答道,但似乎也没什么把握,所以又对旁边的一名青年
说:
“你过来看一下好吗?”
正在用粗指头笨拙地拨算盘的那名青年慢吞吞地起身,从女职员的身旁探头瞧着照
片。
“这是多摩疗育园。”青年说道。
“我每天从那门前经过,所以很肯定。”
“在什么地方呢?”
田岛轮流瞧着两人的脸孔问道,青年望着田岛回答:
“沿村公所前的道路一直往前走,就在左手边,走路约十分钟。”
7
走了一会儿后,田岛见到左手边有一道长长的矮墙。
田岛沿着墙走,在门前停下脚步,的确是照片中的那道门,在门的后方还可看到那
座颇费疑猜的山脉。根据地图上的标示,那是由城山、高尾、小佛等山头村成的五百公
尺高的山脉。
门上挂着招牌,由于相当古旧,若不近看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字。田岛走近一看,
上面写着“多摩疗育园”。
从招牌看来,田岛猜想这里可能是一间肺结核疗养院,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里必
然有很多称为“白衣天使”的“天使”。
田岛穿过那道门。
前面是一片尘土飞扬的宽敞庭院,虽有花坛,但时值冬天无花可赏,使庭院显得分
外广阔,令人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院中见不到半个人影,寒风冷飕飕,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患者跟护士大概都躲在
病房里吧。
田岛伫立在庭院,颠到寒意刺骨,他一面呵出白色的气息,一面走近写有“询问处”
字样的那扇小窗。他敲敲玻璃窗,立即有一名在火炉边取暖的年轻男人起身走了过来,
那男人打开玻璃窗,问道:“有什么事?”
田岛递出名片,请求会见负责人。
男人心不在焉地望著名片,头也不抬地说:
“采访吗?”
“不,是因为私事求见。”
男人抬起头说道:
“是吗?我想你是白费力气,但还是先见见园长吧。”
“白费力气?”
“因为没有空床位。”男人答道。
他似乎是误会了,大概听到是私事,以为田岛是为了亲人的住院问题而前来请托,
田岛也懒得更正,一声不吭地站着。
男人带领田岛穿过走廊,来到另一栋建筑物,上了二楼走到尽头,便见到一扇写着
“园长室”的门。
男人先行入内,一会儿后出来对田岛说:“园长说要见你。”
园长室约有六个榻榻米大,一名坐在旋转椅上的中年男人向进门的田岛打了声招呼,
然后请田岛在一旁的椅子落坐。
中年男人身穿西装,外面罩了一件白袍。他的个头矮小,看起来没什么派头。
“我是村上,负责管理这间疗育园。”
男人说道,镜片后的小眼睛露出微笑。
“请问有何贵干?”
“想请你看看这张照片。”
田岛取出照片,置于对方面前。
村上拿起照片,远远地加以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