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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小姐还有心思玩笑,可见是并未知其中事,线儿和齐十对看一眼,各舒一口气,紧跟其后,进入课室。
教桌确实也漆成与教椅一体的枣红色,可是观课室全景,教桌与讲台下课桌凳越发不协调。课桌凳都是学生自己从家里带来,有精有粗,各式各样,最简陋的,只是在地上起四根泥柱子,上面搭一块木板。
听爹娘讲,往后村子会越来越大,人口也会越发多起来,既然打算秋季开学后收费,那么,是否应该考虑一下课桌椅质量与样式呢,要么,自家制作课桌椅,储备起来,有愿来上学者,来一个便领出一套,既体现出收费后学堂的改善,也可使课室内整齐一致。
哦,还要将厨房重新休整一下,挨着厨房再盖两间房子,内里摆上方桌与长凳,以做就餐之处,冬日里也不用坐在石桌上受冻。
还有,是否要统一装束呢,就像前世的校服一般。唉,还是算了,村民大都穷苦没钱,校服要另外收费,这学堂本又不是如别处那般正式,若是再要求统一着装,恐怕会吓退那勉强凑得出钱来读书之人。
还有,还有……,两肘撑在桌上,将头搁在手上,林芳靠在桌上越想越兴奋,脸上表情也是精彩纷呈,看的齐十与线儿莫名其妙。
线儿也还罢了,从小到大,自家小姐这种表情不知见过多少回,已是见怪不怪,只是不知此次小姐又想到什么主意。齐十是第一次见林芳这样,倒是跟往日不一样,对自己将来一直要跟随的小主子,越发好奇。
感觉自己腿被轻轻蹭了一下,林芳回神,见是线儿又将椅子搬了进来,正往自己身后放,应是怕自己站得久了累着,又不想打扰自己想事。嗯,想得入神了未感觉,这下还真是累了。
坐到椅子上,林芳闭上双眼,准备稍休息一下便回去,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若是离家时间太长,爹娘会担心。刚闭上眼,齐十轻声在她耳边道:“六小姐,有生人靠近。”
嗯?林芳睁眼,生人?林庄因重新规划,几乎全庄人一块起房屋,尤其是自己家,整个院子起的跟个小型城堡一样,自然需要不少工匠,也需去镇上或更远处采购材料,来来往往,生人肯定少不了,这有何奇怪。
不过,齐十既然特意提出,林芳也不会以为齐十是无聊,身为暗卫,对各种气息,声音都很敏感,或许她觉出此次来的生人不善呢。
林芳的耳朵也是很灵敏的,齐十话音刚落,数息间,她便听到有讲话声由远而近,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熟人的声音。
“哎哟,这便是你赞不绝口的学堂,如此简陋,啧啧啧,哎哟。”
课室门刚好正对学堂大门,几个女子一出现在大门口,林芳第一时间便看见了。看打扮,说话的是一个富人家的婆子,穿戴体面,她第一个进院,然后是两个丫环模样的女孩,年龄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穿戴也是不俗。
先进来的三人向两旁让开,她们身后露出的一个身影引起林芳注意,那人头戴一顶白色纱帽,白纱垂在胸前,虽看不清楚五官,可从那水红色衣裙,还有小小的个头,林芳猜着,应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急着进院,而是左右晃动脑袋,似是观看学堂周围环境。
“司马小姐,这便是我们林庄读书认字的地方,别看我们小夫子年龄还小,懂得东西却是不少,让我看,即便是镇上那老夫子,也不一定如我家小夫子博学。”
哈,没想到,顾嫂竟给我如此高评价,林芳好笑,顾嫂之前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未进过真正学堂,哪里知道人家学堂老夫子的学问。
顾嫂口中的司马小姐却是未接腔,抬脚进了院子,身后又跟进两个丫环,年龄稍大些,不过看模样,最大也超不过十岁。最后顾嫂才跟着进来。
林芳感觉怪异,司马小姐穿戴竟比婆子和丫环还差些。
线儿出课室相迎,尽管她不喜欢那婆子的口气,但林家做为主人家,还是要有最起码的礼貌,何况她是学堂的守护者,先得弄清楚来人情况,自家小姐也好做出反应。
才一出课室门,顾嫂大嗓门便拉开:“线儿,你在呀,这是镇上司马家小姐,便是我提过的,收我家鸡蛋的那家主人家的小姐。”
线儿向那位司马小姐行福礼,道:“司马小姐好。”语气平平,仅此一句,没了下文。
后进来的丫环,一个怀里抱着蒲包,一个双手抱着个坐垫,两人在院内看了一圈,见槐树下有石桌石凳,便走过去,本想将坐垫搁在石凳上,再拆开蒲包,给自家小姐倒水喝,却发现石桌石凳尚有水渍,应是刚刚冲洗不久,两丫环一时站住。
见线儿一身粗布衣衫,衣袖挽起,头上任何发饰都无,见了自家小姐,不说端茶递水,连个座椅都不知给端一个,竟是这般无礼,可见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先进来的那婆子脸上便现出鄙夷之色,开口道:“喂,你这丫头好不知礼,不见我家小姐还在太阳下站着,竟连个座椅都不知端来,你家主人难道未教你待客之道?”
那两个小些的丫环也是撇嘴,将头扭到一侧。
线儿并未接腔,进厨房提出一个小凳,这是蓝婆子日常烧火时所坐,高不及小腿。
将小凳放在槐树荫下,线儿退到厨房门口。
那婆子仍是不满:“你这小凳又矮又脏,我家小姐怎坐得。”
第一一四章 茹素
线儿只是不吭声,顾嫂忙道:“线儿,司马小姐身份高贵,怎的能让司马小姐坐此小凳,我看小夫子所坐教椅,正配得上司马小姐身份,你搬出来给司马小姐坐。”
来者是客,被那婆子挑衅,线儿尚且能忍,见顾嫂帮着外人讲话,线儿立时爆发:“哼,顾嫂你好大的口气,你也讲那是教椅,教椅自然是给夫子坐的,哪里随便来一人便能坐,那也要看来人可配得上坐这教椅。再说,教椅是五少爷特为六小姐所制,若是被那不知轻重之人弄坏,莫非顾嫂你来赔偿?”
顾嫂虽不识货,却也听村里人讲过,六小姐所用桌椅,很是贵重,即便将她全部家当卖掉,也买不到那教椅一条椅腿,且线儿嘴巴很是利索,讲起话来自己从未占过便宜,想及此,顾嫂噤声不敢再言语。
“哼,不过是乡村野佬,我家小姐是何身份,怎会配不上你家一把破椅子。”
“顾妈,不得无礼。”
林芳将此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虽正对门口,却是在课室里,隐在暗处,那几人站在大太阳下,一时看不到她,这样正好也给她时间来观察来人。
线儿训斥顾嫂的话,实际论起来相当无礼,将来者连主人带下人一起骂了,来人却无一人有异色,也无一人替她家小姐讲话,至于司马小姐,因带着纱帽,看不清她脸色,而这位顾妈已是无礼半日,司马小姐此时才出声喝止,呵呵,有意思。
“是,老奴知错。”那位顾婆子嘴上讲知错,可神情却是满脸的不屑。
司马小姐朝两个大点年龄的丫环使个眼色。那拿坐垫的丫环,将坐垫铺在小凳上,扶司马小姐坐下,就着另一个丫环的手,打开她手里的蒲包,一只手从蒲包里拿出一个瓷杯,另一只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将茶壶放回蒲包,这才将茶递给司马小姐。从头到尾,顾婆子跟两个小丫环都没有帮忙。
喝了茶。休息片刻,司马小姐对线儿道:“线儿,听闻你家小姐同时教几十个学生。对每个学生因人施教,可是真的?”言语和气,并未因线儿刚才出言不逊而生气。
瞪了一眼顾嫂,线儿内心埋怨,自家小姐今日好不容易身子清爽一些。有精力出来走走,都是顾嫂多事,把人领到学堂来打搅,嘴里却是答道:“是,司马小姐,我家小姐记性非是一般好。每人特性都记得清楚,对人不偏不倚,不因人笨便轻视。也不因学得快而偏向,会因个人情况不同而因人施教。”
听似语气依然平平,不过任人也听得出线儿言语中的自豪。
顾嫂插话:“是呀是呀,司马小姐,我家小夫子真得是很厉害。”她得赶紧讲几句好话。否则,若是线儿真记恨上她。以线儿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以及跳脱性子,往后恐怕她自己会没好日子过。
司马小姐又问:“我可否进课室看看,线儿莫要笑话我,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进过学堂。”
线儿内心为难,自家小姐就在课室内,若是这位司马小姐进课室看见自家小姐,来客虽未自报家门,可顾嫂那特有的大嗓门已是宣扬过,自家小姐却未出门相迎,倒显得自家小姐无礼,若是不让司马小姐进课室,一时很难找到理由,毕竟自己也是从课室内出来,别人为何进不得。
此时,齐十从课室出来,问:“线儿,热茶可是准备好了?六小姐看着似快醒了,若是醒来没有热茶喝,看回去五少爷不揭了你的皮。”
“是,我这就去烧水。”线儿惶恐回答,赶忙闪身进厨房。
顾嫂惊讶:“齐师傅,您怎的在这儿?小夫子也在?”
谭六和齐十曾同教过村民一些时日功夫,虽现在齐十已为林芳贴身伺候之人,每日村民的操练都交由谭六来管,不过,村民见了齐十还是习惯叫师傅。
扫了一眼顾嫂,齐十未理会她,而是对着司马小姐微微福礼,道:“我家小姐近日身子不好,今日走到学堂累着了,不知不觉便睡着,未能出来迎接司马小姐,望司马小姐见谅。”
司马小姐道:“无妨,倒是我等打扰到你家小姐休息,你快去照顾你家小姐,坐着睡觉极易着凉。”
线儿在外与一众人等对答间,齐十已从课室后窗出去,从窗户进隔壁卧房拿了一条薄毯过来,此时倒不怕被揭穿,不过也无解释的必要。
齐十微一屈膝,又转回课室,她拿薄毯过来,是真怕自家小姐着凉,这次泻肚后,林芳特别畏寒,初秋天气还是很热,可在阴凉处,林芳却总也觉着冷。
课室内,林芳听齐十与线儿一对一答,装腔作势,心中好笑,自己只是给齐十使了个眼色,没想到齐十竟想出自己已睡着的主意,还拿林武压人,林武与线儿最是玩得来,何时讲过要揭她的皮,线儿反应也是不慢,看来,人人都有作戏的天赋。
厨房的小红泥炉上一直坐着一把小铁壶,要用热水,只要将泥炉下通风口打开,很快水便开了,线儿泡了一壶红茶,用托盘端进课室。林芳有个习惯,无论天凉天热,只要是睡觉起来,总喜欢喝稍烫的红茶,一杯茶下去,感觉肠胃很是舒泰。
等林芳施施然从课室内出来,院内顾婆子跟两个小丫环已是满脸不耐,两位大丫环则是静静站在司马小姐身后,面色平静。
“对不住了司马小姐,我一时睡着,竟是不知有客来,真是怠慢了。”林芳装腔作势。
司马小姐从小凳上起身,歉意道:“林六小姐莫要客气,倒是茹素打扰到林六小姐了。”
司马茹素?这名字好听,意蕴清雅,可林芳总觉着有点悲凉。
这个世界女孩家的名字,是不能随便透露给不相识的人的,可人家都已经大方报上名字了。自己若不报,反而显得小气,走到近前时,林芳笑道:“司马小姐客气,是林芳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