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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妹妹讲,此种绣法,是受芳儿启发,问起芳儿,她讲自己根本不知怎回事,不管怎样,此种衣衫好卖是事实。
大郎虽不会绣花,可经营这么多年衣行,也看得出,新式绣法与往常所见各式绣法不同。简约而大方,图案近观有些模糊,不如常用绣法精致。远观却是如山水画般,简约飘逸,层次感分明。
“芳儿,你看,这可是你所画?”
“嗯?是呀。小姑怎的还留着这张纸,芳儿只是好玩,随意乱画而已。”
“哈哈,看来你小姑我真是聪慧,你随意乱画,我都可受此启发。研制出新式绣法,可喜可贺。”
“呃,小姑确实聪慧。”是被我影响的吗?各个脸皮都越来越厚。
看着林翠娥手里的彩虹。林芳终于知道那新式绣法怎么回事。
山上打斗第二日,林芳闲极无聊,拿起娘亲平日里画花样子的笔,在纸上恣意乱画,一会儿是只小动物。一会儿又是朵葵花,后来不知怎的。她竟写起标点符号来,然后是阿拉伯数字,运算符号,运算代码,英文字母,最后所画,是前世老爸自行车座套上的单线葫芦,有双头葫芦,也有单头葫芦,一排一排的符号,用彩墨组成弯曲的彩虹。
后来怎样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因她那天画了很多张纸,铺得娘亲满屋子都是,反正有下人收拾屋子,乱画一气,自己抬脚就走,根本不知道那些纸张如何处理的。
没想到,那些自己并未在意的涂鸦,竟是被林翠娥捡了去,还据此研制出新式绣法,讲明了,跟十字绣差不多,只是用各式字母与符号代替,也真难为自家这位小姑,这些字母与符号,她见都未见过,竟能被她组成绣品。
“嘻嘻,小姑确实聪慧,不过,此画是芳儿所画,小姑是由此画激发灵感,认真讲起来,芳儿还是比小姑略高一筹。”林芳誓把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林翠娥嗤道:“嘁,我又未讲要与你抢功。”
傻笑几声,林芳低头接着抄写她新编的识字本。前半年所教,都是一些笔画简单的字,秋季开学后,要增加难度,而且她打算要多少收点费用,不能惯出村民喜占便宜的毛病。
既要收费,须得人手一本,她也不知收费后还会有几人愿学,多备些也无妨,就当练字。
林翠娥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踌躇间,嘴巴张开又闭上,就连低着头的林芳都觉出她心中有事,抬头看着她,并不言声,等她自己开口。
忍受不了林芳的直视,林翠娥终于开口:“芳儿,你五哥可曾与你讲起学堂之事。”
“有啊,五哥讲起不少学堂趣事,小姑想听哪些。”答完,林芳低头接着写。
犹豫了一下,林翠娥又问:“那,你五哥可曾讲起有关良平镇之事。”
“他又未曾回良平镇,怎会讲起良平镇之事?”蓦然间,林芳抬头:“小姑莫非想回去?”
是了,董氏还在良平镇,林翠娥做为她最小的女儿,怎能不想她,何况,听娘亲讲,离家时,董氏已显痴颠之相。
“这,你且先忙,待你空闲之时,我再来找你。”
说完,林翠娥陌然离开,她本是来问起一个人的,林芳一问她可是想回去,顿时一股惆怅感袭上心头,林翠娥只想逃开。
林芳从她身后道:“小姑若有事可直接问五哥,你是长辈,五哥必是有问必答。”内心却觉奇怪,林翠娥向来爽利,怎的今日如此别扭。
而林芳口中的五哥,此时正跟着大郎忙活。林武曾讲,既然仕途已是无希望,他打算,取得功名后便回家照顾爹娘,跟着爹爹学做生意,夸口道,必会比爹爹做得更大,还发誓,将来生意定要做回良平镇,将那些曾经欺侮他的人打倒。
大郎与李翠梅夸赞儿子雄心的同时,心觉悲痛,林武心理到底还是受了侵害。
第一〇九章 劝药
跟林武讲起林翠娥所问,林武告诉林芳,那把小圆镜和枣木梳,并非林武所送,而是王鸿文托他送给林翠娥。小圆镜与木梳所用枣木,并非一般枣木,而是雷击枣木。
王鸿文今年秋季参加乡试,他托林武告诉林翠娥,无论是否考得过,也无论将来是否入仕,他都一定会来娶林翠娥。
枣木硬,铁骨苍枝,纵横屈曲,拙中见奇,颇有梅风。《本草纲目》记载,枣木入药,可治腰酸腿痛!由此可见枣木做梳子的妙处。用它梳头时决不会产生静电,不伤头发,长期使用能疏通脉络,活血化淤,清脑提神;对预防,治疗脱发、白发、头痛、失眠、神经衰弱、 眩晕心悸等症有特好的效果。
枣木是多年生木本植物,质地坚硬密实,木纹细密,不易被虫蛀。雷击枣木是指经过雷击的枣木,发生质变,密度大于水,能沉于水中,它又称辟邪木,具备神灵之气运,佩戴于身,不但可以抵御邪恶之气近身,还可带来祥瑞和幸运。
雷击枣木极难得,以王鸿文的家境,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看来这王鸿文对小姑是真心喜欢,林芳奇怪:“五哥,你那日怎地不告知小姑,礼物非你所送。”
林武挠头,难为情道:“那日贻哥在场,我若讲出,怕小姑怪我当着外人面讲私密事,后每日里跟着爹爹在外,便将此事忘记。”
这么大的事,林武竟能忘记,可真坑苦了林翠娥,林芳不理会林武如何求饶,硬是将他推进小姑屋内,不管他是头上吃爆栗,还是脸被掐得更圆。他自己惹的事自己承担后果,嘿嘿,林芳内心奸笑,我才不替你受罪咧,小姑最喜掐人脸蛋,很疼呢。
齐彪再次来林家时,林芳正坐在树荫下石桌边,低头捧着一本书看,听见齐彪脚步声,头都未抬。旁边石桌上放着一碗汤药,看起已经凉了。
端起汤药放在鼻下闻一闻,齐彪皱眉:“怎的又贪吃?此药须得趁热喝下。你怎的如此任性。”
昨日,林芳再次上山。
没有如前世的现成菌丝,林芳只有按她曾看过的书上所讲,将木耳揉碎,植入锯好架起离地不高的树干。靠它自己生长,是否成功,她心里没一点底,只是隔几天便上山看一回,令人给树干浇水,翻身。若是下雨,还要及时排水。
树干中间,夹杂着已自然生长木耳的朽木。如此做,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那朽木上的菌丝,是否能够主动感染到新树干上,增加成功机率。
她所选的地方。也是按书上所讲,适合木耳生长的向阳山坡。树木不是很密,也不是太稀疏,地上有草皮和苔藓,刺藤和很高的草,她已令人除去。
木耳是一种腐生真菌,它的营养来源是依靠有机物质,即从死亡树木的韧皮部、木质部中分解和吸收,各种现成的碳水化合物,含氮物质和无机盐,从而得到生长发育所需的能量。菌丝体在生长过程中能不断地分泌各种酶,通过酶的作用,把培养料中的复杂物质分解为木耳菌丝容易吸收的物质。
在选用培养木耳的树木时,应选木质疏松,通透性能好,又容易接收水分和贮藏水分的树种,接种后出耳早、多、长得快。
所以,林芳选用生长在阳坡,土质肥厚的山地上的树木,因为长在阳坡及土质肥厚的山地上的树木生长速度快,木质疏松,养分多;反之,长在阴坡,土质瘠薄的山地上的树木生长速度慢,木质也较硬,养分也不足。
黑木耳种植对树龄也有要求,以八到十年为宜,胸径为十厘米最好。树龄过小,虽能早出耳,但由于树皮薄、平滑、保湿和吸水性差,木质中养分少产量低。反之,树龄过大,皮层厚,心材大,产量也低。
条件倒是都按书上所讲,准备的十足,就是不知此次纸上谈兵,可否真有收益。
与她一起上山的,自然有钎儿线儿,还有大郎交给她听令干活的下人,也有村里的小孩子,跟着小夫子山上,名为陪她,实则为玩耍。
孩子们摘了许多野果子,送与林芳一篮,林芳喜欢吃那酸中带甜的野生梨子,一边指挥人干活,一边吃,自己也不知吃了多少,晚上便开始泻肚,今早人已是软塌塌没了力气。
为此,钎儿线儿跟着受罚,怪她俩未看好自家小姐,二人也是自责不已。
问清楚白日里都吃些什么,大郎心中了然,半夜亲自上山摘了些野梨回来,用木刀切成薄片,烤成焦黄的梨干,碾成粉末,用开水冲泡,令林芳喝下。此是一种治疗小孩子因贪嘴吃坏肚子的土方,吃什么坏了肚子,就将什么烤焦碾成粉末开水服下,很是见效。
此法虽然见效,可是,好吃的美食烤焦,不仅味道变苦,水中全是渣滓,极是难喝。林芳喝了两次,泻肚已是止住,大郎嘱咐今日还要喝一次,可林芳却是实在不想再喝,让啰嗦不停的钎儿将药碗搁在石桌上,便将身边人撵了个干净。
蔫蔫得抬头瞪了一眼齐彪,林芳又低下头去,接着看手里的书。
齐彪不再言语,端起药碗进了厨房,过了片刻,又重新端出一碗药,碗中冒着热气。
坐在林芳对面,齐彪不停用勺子搅动碗中药汤,待觉温热可入口时,便将碗推到林芳跟前,林芳皱眉,合书起身欲走。
齐彪先她一步起身,挡在林芳面前,轻声道:“想要游历,需得养好身子,病弱无神,只能拘于一苑。”
猛地抬头,林芳直视齐彪,眼中有不信,有愤怒,还有一种令齐彪不自在的讥讽。
弯腰抽出林芳手中的《佛教圣地之二》,轻轻搁在石桌上,齐彪将碗又往林芳跟前拉了一点,低声道:“凉了还不如不喝,”转身朝主屋而去。
端起碗一饮而尽,林芳心中烦闷,抱起书回屋。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心绪多差,对于书,仍会爱护有加,绝不会将书作为泄愤对象。
齐彪此次给大郎带来消息,丛林庄通往镇上的路,官府即将重新修过,问大郎有何打算,他也好一起办。
林庄与白水镇之间,原来根本没路,还是大郎为了开发林庄,才雇人临时铺建,道路很窄,只够过一辆马车,虽几乎只有他一家走动,一年多下来,路也是已经变得难以行走。如今想来,大郎与贵成也是佩服自己,当初竟找到这么块偏僻之地。
官府为何好好的要修这条路,大郎没问,但他知跟齐彪肯定有关系,自己已将上官家的三家大店铺买下,若是真能重新修路,到时来往镇上方便许多,可扩大生意,若如此,必得多招做工之人,那么林庄人口必会增多。
八妹来信,讲羊毛已经收购不少,很快便会到货,到时羊线衣坊便可开工,此是新鲜事物,如当初的羊绒衣般,必会受欢迎。想起那时,自己令伙计传言,羊绒衣数量有限,只为抬高价钱,却没想到,有人为先得羊绒衣,不管路途艰难,亲自来到林庄,先行定制,想必羊线衣也会如此,且道路修好后,来人会更多。
如此,要扩大生意,必要扩建坊屋,人口增多,耕地不仅不能缩减,还要增加,粮为生之本,大郎原来还觉着自己买的土地够多,此时一算,竟是觉不够用,当务之急,便是购置土地,而且还得快,此时买,是荒地价,等道路修好,沿路土地必会涨价。
托齐彪打听清楚官路所经之地,两家竟是将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