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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平村有一个专业挖坑队,连队长总共有六个人,队长懂得一些阴阳风水,周围村子里有这事差不多都找他,受他的熏陶,他的队员对风水也懂些皮毛。林拓为了多给家里多挣点钱,小小年纪奓着胆子也参加了挖坑队。
“你二哥是挖新坑,那些人挖老坑。”林勇说这话时,眼睛紧盯着林芳。
“大哥,我知道了,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林芳懂得林勇的话中意思,不敢听林勇说下去。
林勇追上林芳,搂住她的肩膀,叹道:“唉——,我不告诉你,你偏要问,现在知道了又害怕,还是我送你去前面吧。”
所谓的挖老坑,就是盗墓,有财产连财产一块盗,没财产就只盗尸体,大多是盗女性尸体。当地有个冥婚的习俗,人死的时候要是没有结婚,死后家里人也要给他们配对,当然,是给找一个也死了的人,两个尸体合葬在一起。
由于近些年娶个冥婚的媳妇越来越贵,跟活着的人一样,不但要先小定,后大定,婚配的男方还要出彩礼钱,婚配当天要大宴宾客,婚配后两家也要当正经亲家走动,着实麻烦又花钱。那些给家里去世的男人娶不起冥婚媳妇的人,干脆就暗里买个女性尸体,不但便宜,还省去了很多事,由此便滋生了盗卖尸体的行业。
盗卖尸体跟贩卖人口性质一样,属于犯罪行为,被抓住了是要坐牢的,可因是无本买卖,这个行业却是屡禁不止。
林芳经历了两次重生,已不像以往那样,听到鬼呀,尸体呀什么的就害怕,吓得不敢一个人呆着,她这是觉得恶心。
进了饭馆,董慧欣见林芳脸色不对,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林芳摇头不想说话,董慧欣又问林勇咋回事。刚才大家都在时林勇没说所谓的案底,就是怕林芳听见了害怕,这会儿妹子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顾忌之处,尽量压低了嗓门,简单的向董慧欣说明情况。
“你个混小子,明知道你妹子害怕,还要告诉她,你个混小子。”
林勇刚说完,董慧欣的拳头就朝林勇一顿猛捶,林勇也不吭声,由着老妈打他,眼睛却担心的看着坐在一边的妹子。他倒不怕老妈打,老妈的拳头能有多重,他这会儿是后悔不该心软告诉妹子实情,别再把妹子吓出个好歹来。
“呕——。”
“芳,咋啦——。”
“芳,没事,别怕,你要怕了就打大哥,打多少下都行。”
“妈,大哥,我没事,呕——。”
林芳使劲的想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涌入脑袋里各种各样尸体的模样,可是无论她想要思考别的什么问题,最终还是回到了尸体上面,最后忍不住呕了出来,这一下呕起来没完没了,直呕得苦胆水都出来了,还是干呕不止。
当晚,林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处于一个很大的墓地,从每座墓里都爬出尸体,那些尸体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心,而是有血有肉似活生生的人一般,渐渐地,那些尸体各个都变成了齐彪的脸,齐彪的身体,发出齐彪的声音,嘴里呼唤着芳儿。
“芳儿,跟我回去吧。”
“芳儿,此生我只有你一人。”
“芳儿,我离不开你。”
“芳儿,有你足矣。”
“芳儿,跟贻哥走吧。”
“芳儿,……”
“芳儿,……”
……
半夜,林芳开始发高烧,嘴里说着家里人都听不懂的胡话。
第二四八章 完好
林芳这场烧发得莫名其妙。
家里人给她喂药,喂几次她吐几次,根本就没有咽进肚子里。实在没办法,林贵成开着车直接越过镇医院,连夜赶往县医院,在医院里,仍是喂药她吐药,打针她拔针,甚至还打了给她打针的护士一巴掌,力气大得惊人,尽管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
大半夜被吵醒,同事还被打一巴掌,县医院的医生来了脾气,说是看不了林芳的病,直接让他们走人,没办法,林贵成只有开着车往地区医院赶。
一路上,林芳依然说着林源民听不懂的梦话,林贵成倒是听懂了,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林芳为了不与人共夫,竟然连堂堂亲王嫡子都不嫁,这个亲王可是当朝唯一的一位亲王,皇上唯一的亲弟弟,而这位亲王嫡子,就是逼迫自己携妻带女离开林庄的齐彪,也是除了林芳之外,自己要求的另外一个人。
林贵成已经给林芳把过了脉,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医治方法,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他的那套理论,这个世界的人不一定理解,也不一定会接受,所以一路上他只是跑前跑后的忙活,并没有提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很是着急,内心一直在做着万一的准备。
到地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林芳也已安静下来,睡得正沉,而且体温恢复了正常。
林源民一路上被折腾的疲惫不堪,是林贵成把林芳抱下车。趁机给林芳又摸了脉,不仅之前紊乱的脉象大为改善,林贵成甚至可以断定,这个时候的林芳。身体比以往都好得多,可以说是完全跟正常人一样,不再有一点心疾的症状。
“成叔,几点了?”抱着林芳刚到医院大门,林芳醒了,迷迷糊糊中认出了抱着他的人。
“醒了?现在大约七点半的样子。”林贵成抱着林芳迈步进了医院大门。
林芳挣扎着要下地,嘴里还在问:“这是哪里?”
顺着林芳的劲道将她放下,林贵成扶着林芳往里走,边回答:“医院呀。”
林芳一下子站住:“啊?咱们来医院干啥,成叔您病了吗?”
“芳啊。是你病了。咱这是来医院看病呀。”
看来林芳的病应是没事了。林贵成松了一口气,林源民却紧张的急走几步赶上来,从另一侧扶着林芳往里走。
林芳觉得奇怪:“爸。我好好的哪有什么病呀。”
她这句话把林源民吓了一跳:“哎哟芳啊,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你可是烧得说了大半夜的胡话呀。”
哦,怪不得自己浑身发软,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也发干,可是自己一点也不记得。
既然老爸说是自己病了,那肯定是真的,林芳安慰林源民:“爸,我这会儿已经好了。不信,你试试。”说着抓起林源民的手,将他的手掌放上自己的额头。
“咦?是不烧了,不行,我得和你顶个牛。”
林源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手,又弯腰和女儿碰额头,感觉林芳的额头不冷不热,他懵了,问林贵成:“贵成,是不是我也发烧了,怎么觉着芳的头一点也不热。”
“呵呵,大哥,林芳本来就不发烧了,她的头当然一点也不热。”林贵成好笑,林源民这一路本来就很紧张,没打针也没吃药,林芳就自己退了烧,林源民一时难以转过这个弯儿来,也是情有可原。
“这怎么可能?”林源民依然不相信。
“爸,你啥意思,我不发烧你不高兴是咋地?”林芳已经完全清醒,以实际行动说明自己很好,那就是她惯用的招数,耍赖。
“不是,芳,你不发烧我咋会不高兴呢。你真的不烧了?”
女儿会耍赖,说明脑子确实没烧坏,可林源民还是有点不相信,又是摸额头,又是顶牛,反反复复几次,终于不再怀疑,可还是不放心:“烧退了咱也得进去看看,肯定是有啥毛病,要不咋好生生的会烧呢?”
“不去,已经退烧了还进去干嘛,今天可是寒假书法班最后一天上课,一声招呼都不打,老师无故旷课,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家往后谁还敢相信我呀。”
林芳才不要进去看病呢,她这会儿除了觉得身子乏力以外,其他方面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这说明自己的心脏在短短的时间内,可能已经完全长好,要是进去看病,被小欧阳当了白老鼠,那才郁闷呢。
“上课再重要,也没身体重要,这都进了医院了,还是去看看吧。”林源民仍然坚持。
“我不要进去,我要回书店上课。”林芳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就出了医院大门。
林源民追出来,哄道:“芳啊,咱就进去看看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嘿嘿,你当我真是小孩子呀,进了医院要做各项检查,哪里一时半会儿能弄得完,林芳不理会老爸的叫唤,自顾自走到林贵成的车子跟前等着。
林贵成紧跟在林源民身后,劝道:“大哥,我刚才给林芳摸过脉,她的病确实没事了。”
经过再三规劝,林源民才无奈上了车,林芳让林贵成把她直接送到县城书店。
到了那里,肉球和郭红萍已经在里面,他俩也是担心林芳这一病,按以往的经验,林芳还不知要休息多久,要是不给家长们个解释的话,怕有人闹腾,往后再收学生也会增加难度,所以才早早得赶了过来。
林芳下车后林贵成就载着林源民回了村里,家里还不知急成啥样呢。
今天的店里很热闹,除原有的学生家长咨询了绘画班的事,另外又不时有人进来咨询,大多都是听别人口口相传,说起那天窦雅琳上门挑战比画的事,来凑热闹,有的还要求林芳当场给他们画一幅画像看看。
为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林芳提出,下了书法课,自己会画一幅街景,其中不止有人物,凡是从书店这个角度看着有的东西,画上大多都会有,画的好与不好,但凭他们自己评判。要是人家提出要求,自己就给画一幅画像,又不是只有一个人提出,那自己还不累死,你当是使唤傻子呢。
谁知刚一下课,林芳还在准备画具,孙敖爸进了书店,一进门就嚷嚷:“小林老师,我跟几个哥们说好了,大家一块报名,我把学费也给带来了,连我家小敖总共三个,这里有四百四十块钱,我家小敖是老生,书法和画画都学,总共交两百,那两个孩子只学画画,每人一百二,你数数。
哦,对了,我还有个哥们没联系上,以前听他说过,想让孩子学特长,看在我这么积极的份上,你给你们老板说说,书法和画画都先给留个名额,我也不为难你,就留到正月二十出节,到时要还是联系不上,就不用给他留了。”
他这一通嚷嚷,林芳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好容易等他自己要歇口气了,还没容林芳开口,另外又有人问:“啥?这还有名额限制。”
“那可不,一个班就收二十个人,还是我儿子下手快,这才先给我孙子占了个名额。”
孙爷爷言语中满是自豪,孙敖爸听了老爸的夸奖,很是得意,在那里炫耀起他的机智,还向别人说起了书法班和绘画班的收费情况,上课时间安排,其中夹杂着的吹牛成分,令林芳三人忍俊不禁。
林芳干脆闭了嘴,有这父子俩免费宣传外加讲解,自己还省了很多事呢。
孙家父子这一通大山侃下来,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心里就有点着急了,而那几个只是来凑热闹的,也动了心,就有人跟林芳商量:“小林老师,要不你也给我留个名额,我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
肉球先一步说话:“嘿嘿,对不住您了,这个名额还真不能给您留,要是每个人都让留名额,那还不乱了套。我们给孙叔叔留一个名额,那是因为孙叔叔是第一个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