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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馒头是半球形,跟做馍馍的工序一样,只是,要把这一截一截的面变成圆的,就得花时间一再揉,直到揉得面团表面光滑,圆溜紧实,面缝都暗藏在馒头底面,馒头才算好,面揉的多了,吃起来就劲道,口感好。
平时人们吃的都是馍馍,只有过年时才会吃馒头,就是因为做馒头太花时间。
家里没时钟计时间的,要判断馒头是否蒸熟,就看笼上冒气的形态。笼刚搭好时,人们会在每层笼的接缝处缠一圈湿笼布,以图阻挡笼缝里露出的蒸汽,也就是起着密封的作用,其实笼布都是棉布做的,透气性好,哪里能密封的了。
开始时笼表面冒白气,那是湿笼布上的水分受热蒸发。等笼布上的水分蒸发完,笼上就只有微弱的蒸汽冒出,随着锅里水开,笼上慢慢的蒸汽会越来越多,直往上冲,达到一定程度,蒸汽又慢慢变少,直到蒸汽再次变得稀薄时,馒头就熟了,此时就可以熄火。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掀笼,要等蒸汽再落一下才行,否则很容易出现“鬼抓馍”,不吉利。
所谓的“鬼抓馍”,就是掀开笼后,有的馒头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瘪下去,变硬变青,有那上面有明显小坑的,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头摁的印子,人们解释不清这种现象,就说是被鬼抓了。每每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人对着虚空破口大骂,意图骂走那些小鬼,有怀疑是自家已去世亲人莅临的,便会供上香火,好生祭奠一番。
大年三十这天,林源民一早就把红纸裁剪好,动手磨墨,待墨汁浓稀刚好,毛笔蘸饱墨汁,准备下笔时,忽然又把笔放下,对着睡眼惺忪的林芳道:“芳啊,你不是说今年你来写对联吗,好,这个活儿往后就交给你了,我老人家也轻松轻松,享受个现成。”
昨晚睡得太晚,林芳这会儿脑子还不太清醒,就给自己倒了冷洗脸水,可她刚要将手浸入冷水,董慧欣一把扯开她,呼啦啦就往冷水里兑进了热水,脸盆上方立时水汽萦绕,林芳无奈,只能用热水洗脸,边洗脸边声音慵懒的问林源民:“爸,往常年一进小年,你就不停的帮人写对联,怎么今年拖到今天才写呀。”
林芳以为老爸在饭馆那边帮人写对联的时候,自己家的顺手已写好了呢,因为自己这几天都在家帮忙做过年的吃食,没怎么去饭馆。
“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露一手,才特意留着今天写的吗?”林源民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不记得了,虽然平时嘴上总唠叨自己老不中用记性差,其实他很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呢,这好日子才刚有个盼头,他还想好好干他个几十年。
董慧欣撇撇嘴,不过没有揭穿他,昨天他还嘟囔今年忙翻了,把写对联这回事给忘了呢,村里人也知道他忙,好像集体商量好了一样,今年都没来找他帮忙。
林芳当然也不会信老爸的说法,自己这几天可都在家呢,商店那边加工辣椒酱的活没停,家里这边还要多准备几个大男人过年的吃食,老爸老妈几乎从早忙到晚,就连自己这个往年从来不干活的人,老爸老妈都没硬是阻止自己的帮忙,忘了写对联这回事也是正常。
林贵成派来的工人过年前并没有回家去,反而是加紧干活,虽然工人小头目说过,过年的事他们自己会打理,不用林家费心,可林源民总觉着心里过意不去。
人家过年都不回家,就是为了帮自己家赶时间干活,再说对方全是大男人,他见过那几人的伙食,根本就是只处于能做熟的程度,看着都好吃不到哪里去,大过年的,怎么着也得改善一下伙食,所以这回不管小头目怎么说,林源民都强硬的决定替他们准备过年的吃食,小头目请示过林贵成后,也就由着林家忙活。
第二二九章 得店
洗簌完毕,林芳也不客气,接过老爸手里的毛笔,沉思片刻,大笔一挥,一副春联便写就。上联:爹娘兄长溺芳魂;下联,爸妈二哥宠女妹;横批:双世亲人。
林源民把笔递给林芳后,就听从老伴的指挥,去准备饺子馅儿的材料,老两口说说笑笑,一时还没顾得上看林芳这边,趁这个空档,林芳赶紧将这副对联收起,她可不敢让老爸老妈看见这对联。
虽然这副对联根本算不上对仗工整,可她实在觉得这样写最最恰当,自己两世为人,父母哥哥给自己的都是无下限的溺爱,要过年了,她很想念异世的亲人。
正要按传统写对联,一直卧在林芳身边黑皮,忽然进入警戒状态,俯身夹尾,肌肉喷张,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给敌人致命一击。
林芳也感觉出有生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一个是熟悉的林贵成,另一个很是陌生,不过那人浑身散发着刻意收敛的霸道气息,林芳却感觉得出。
“大哥大嫂,我来和你们一起过年了,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林贵成进院门就冲着屋子里喊,这会儿太阳刚出来没多久,虽然没风,院里子是很冷,不是急着赶活的人,都还窝在屋子里,林家人也不例外。
也就只有林勇和阎萍夫妻例外,一早赶到阎萍娘家去帮忙,阎萍大哥今年没回家过年,她二哥二嫂今天赶着卖最后一茬猪肉,也是没空帮她爸妈准备过年的吃食,阎萍这几天也没顾得上回娘家。
林源民和董慧欣也不管大儿子已分家这回事,这几天多做了些吃食,今天让阎萍带回娘家去。小两口今天得在阎萍娘家忙活一天,别人家分几天干的活,他俩要一天赶完,走的时候把小元元也带走了,两位老人有些日子没看见外孙,肯定会想得慌。
拍拍黑皮的脑袋,示意没事,林芳跟着爸妈一起出去迎接客人,黑皮虽然看似放松。却是一直紧跟着林芳,保持着随时出击的状态,自始至终,它都没有发出声音。
“林老板,欢迎欢迎,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家高兴还来不及。正好,你反正也是一个人,跟我们一块过年,也热闹些。”林源民嘴里说着客气话,边将林贵成往屋里让。
董慧欣也笑呵呵的道:“赶紧进屋喝杯热水,还没吃饭吧就在这儿吃点,不过,我图省事,今天早饭就只拌了油茶。这就快好了,等下热乎乎的喝了暖胃。”
“成叔快进屋,烤烤火暖和一下。”来了客人,当然得放下手头的事,先招呼客人要紧,林芳紧赶着将放在炉台上的东西收拾开,拿抹布将炉台擦干净。又赶紧搬来凳子,让林贵成和他的同伴坐到炉子跟前。
林贵成让林芳不用管他,也没当自己是外人,先一个坐下烤火,他的同伴却是一直站着,接到林贵成的示意后,这才坐到另外一个凳子上,脸上木木的没有表情,也不说话,来到别人家做客。这样的做为就显得不太礼貌。
炉子上坐着个锅,锅上盖着笼盖,正冒着白色的蒸汽,笼盖下就是馒头,油茶早就拌好放在边上,等馒头热好。就可以吃饭了。
“大哥可是说对了,往常年都是我一个人过年,这回来到你家凑热闹,肯定会过个好年。”
因炉子上坐着锅,林贵成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烤火,他只是将手放在热乎乎的炉台上,冰凉的手吸收着炉台上的热量,接了林源民的话,然后又转接董慧欣的话:“大嫂,你这锅里的油茶够不够,大嫂拌的油茶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两个都是大胃王,怕等下给你吃塌锅喽,还没吃饱,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两个尽管吃,我准备的料多着呢,一锅不行两锅,两锅不行三锅,到时候撑着了可别怪我。”董慧欣倒也不客气,对于自己做的饭还是很有自信的,说着话往锅上加了一层蒸笼,多热了六个大馒头。
大人们聊天,林芳低头忙着写春联。
林源民不喜欢用现成瓶装的墨汁,总说那样感觉会失去兴致,除非赶时间,他一般都是自己用墨条在砚台上磨墨,家里所有的门上,树上,水缸上,米缸上,柜子上,就连烧火的锅台上,都要贴上写有吉祥话的条幅,用的墨比较多,所以林芳写几幅字就得磨墨。
看了一眼砚台里已不多的墨汁,林芳手下没停,想着写完手头上的小“福”字再磨墨,林贵成的同伴已一声不响过来,拿起墨条,往砚台里倒入水,不紧不慢的磨了起来。
来者是客,怎能让人家干活,林芳笑着道:“您去烤火吧,我一个人就行。”
对方没有吭声,仿佛没听到林芳的话般,自顾自磨着墨,这让林芳感觉很怪异。
林芳下意识看向林贵成,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啊,跟个木头一样,人家跟他说话竟然没个反应,难不成是个聋哑人?
接收到林芳的眼神,林贵成做恍然大悟状:“哦,忘了介绍了,这孩子名叫孙思源,算是我的保镖,外号木头,他就是个闷葫芦性子,不爱说话,不过人可一点不笨,说他文武全才也不为过,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跟了我不少年头,这回把他带过来,是想让他负责这块的生意,好好历练历练。”
木头?这名字还真贴切,林芳嘴角微翘,能成为林贵成这个黑白道通混的人的左膀右臂,必也不是善茬,这大概就是孙思源身上霸道之气的根源。
她还注意到了林贵成话里另外一层意思,好奇问道:“成叔是打算在这边做生意吗?”要是只为自家这么点点辣椒酱,根本就不用再派什么负责人,说起历练,那就更没根据。
“呵呵,是呀。你吩咐我买的地手续已经办好,买了地就要经营不是?”林贵成心情不错。
林芳更乐:“成叔您又逗我,您是老板,我只是您的雇员,哪里敢吩咐您做事。”地买好了,不管用来干什么,就土地本身,稳赚钱是肯定的。
“你就不想知道自家买了多大块地?我给你买到了哪里?”这孩子,太镇定了。不如小时候好玩,那时她最起码还会装憨,林贵成内心遗憾,尽管他已知道林芳在异世时魂魄是大人,可也还是忍不住把对方当孩子。
林源民先接了话:“哎哟,不管买的多少,买到哪里。都得感谢林老板,要没有你,就我们自己,恐怕是买不到的。”满心真诚的感激。
一万两千块钱,用于平时过日子,可以过的很好,但用于置办产业,并不算多。再说,你就是有钱。如果官场上没有关系,没有很硬的后台,肯定是买不到地的,毕竟这个年代土地买卖是大事,政府并没有完全放开。
林贵成却不承他的情:“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称呼我老板,您姓林。我也姓林,我整天大哥大嫂的叫唤,您和大嫂却一直老板老板的,听着让人寒心,这要过年了,您二位多少给点面子,叫我一声老弟,或是唤我贵成也行。”
“成,那我和你嫂子往后就唤你贵成,有这么个大老板老弟。脸上多光彩呀。”林源民也不是那扭捏之人,立时就答应,董慧欣也乐呵呵的跟着附和。
梦寐成真,虽然对方并非林大郎夫妇,不过林贵手还是很激动,在身上摸来摸去。想找点东西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却没摸着合适的,急切间,看到磨墨的孙思源,招手让孙思源过去:“木头,来见过大哥大嫂,往后大哥大嫂的话,就相当于我的话,懂吗?”
“是,见过大哥大嫂。”孙思源给林源民和董慧欣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