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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外,一个老太太的咒骂声骤然响起,李青云大手在石桌上一呼啦,整桌散乱的棋子,瞬间落入他身上的背包内,迅速抓起牛皮纸棋盘,李青云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李青云刚走,潘氏便进了花园,身后跟着几个丫环婆子,大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起身招呼,潘氏却是顾不上理会他,视线在园内逡巡一圈,问道:“芳儿,你外祖父呢?我刚刚还听到他讲话,怎地没看见人影。”
“哦,芳儿也不知。”嘴上讲不知,眼睛却往花园另一侧的圆门看去,这么明显的出卖动作,令得大郎跟她身后的司马茹素忍俊不禁。
“死老头子。你别跑,你给我等着。”潘氏小跑着奔圆门而去,丫环婆子赶紧跟上。已年过七十的人了,虽行动依然利索,毕竟是上了年纪,摔着可不是好玩的。
“调皮,”大郎手指在林芳额头上弹了一下。笑着道:“你二人莫要玩耍过久,觉着热了便赶紧回屋,小心中暑,我衙内还有些事,呵呵,被你们外祖父这一纠缠。今日恐又要晚回。”说着话已快步出了园门。
唤丫环将石桌收拾利索,林芳跟司马茹素这才坐下,林芳问司马茹素:“你猜。要是外祖父被外祖母抓住,会给他什么惩罚。”
抓起丫环摆上的梨子咬了一口,司马茹素边嚼边道:“还能怎样罚,不外乎将外祖父的烟袋藏起来,外祖父犯了烟瘾。只得乖乖听外祖母的话,让他干啥就干啥。”
林芳打趣:“哈。真不愧是我未来的五嫂,把外祖母的这点小秘密摸得这么清楚。”
司马茹素瞪了林芳一眼:“瞎说什么,谁是你五嫂。”
“哎呀茹素,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给自家贴身丫环拨儿使个眼色,拨儿带着一众伺候的人离开,林芳这才语带急躁对司马茹素道:“我五哥就是胖了点,其他哪里不好了,咱几个又是一块长大,互相了解,总比找个不认识的盲婚哑嫁强吧。再说,我家人哪个不疼你,你要是嫁给我五哥,绝对不会像别人家媳妇那样,时时立规矩,这有什么不好。”
听着林芳的话,司马茹素都忘了嚼梨子,愣了片刻,慢慢将嘴里梨子咽下,她才黯然道:“不是他不好,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林芳着急:“哎呀,你怎么又说这个,我五哥都说过不在乎了,你怎么就这么拗呢。”
司马茹素叹道:“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如果是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会不会生孩子倒无所谓了,可就是因为是他,我才不能害他。”
林芳气道:“你怎么知道你这是在害他,他一心只想着你,要是就因为你不能生孩子,让他娶别人,难道就是为他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哥,他做生意虽然头脑灵活,可在感情上就是一根筋,他说过,你不嫁他,他就不娶,他既然这样说,肯定就会这样做,你又不是真不在乎他,又何苦两厢折磨呢。”
司马茹素依然摇头:“可是,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我不能害他做不孝子。”
“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我爹娘都不在乎,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呀。”
就这个问题,林芳和司马茹素不知谈过多少回,可是每次都没有结果,说完这一句,林芳气呼呼不再吭声,司马茹素捏着半个梨子,愣愣的不言不动,花园内一时静默。
司马鑫昏迷半年醒来后,经过童氏的仔细调理,身体虽慢慢恢复,不过行动上总不比生病前,脑子反应也慢了许多,人整个显得有点呆笨。陈董经过与爹爹一番长谈,告诉林芳,这个世界上,往后再没有陈董这个人,只有司马茹素。
在司马鑫昏迷期间,各处的店铺无人管理,几乎全都败落,司马鑫干脆遣散原来的掌柜和伙计,将店铺全部出租,并卖了白水镇的宅子,在司马茹素买的那块地上,起了宅子,司马茹素带着陈世缘搬进新宅子。司马鑫收陈世缘为义子,改名司马世缘,并将幼子司马和从沈夫子处接回,一家四口,过起了平淡安然的日子。
林镇的黑木耳养殖地建成后,全权由当年已满十岁的司马茹素管理,年纪这么小的养殖官,又是一个女童,本朝还是第一个。在外为养殖官,家中内务也是她一力掌管,原本性子就泼辣的她,如今更是干练。
无事一身轻,司马鑫整日里领着司马和,在附近各处走动,尽管司马和对他的的话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他还是会像对待正常孩子一样,教司马和认物,给孩子解说看到的事物,还会给孩子念书,在他的心中,总想着哪一天小儿子会唤他一声爹爹,跟正常孩子一样,会说会笑,可以读书识字,娶妻生子。
自从搬入司马府后,有爹,有娘亲般的姐姐,又有弟弟,司马世缘孤僻近乎自闭的性子,也慢慢好转,再也不怕会被丢弃,如今已经入了林家学堂,偶尔也会跟同学玩耍。
司马茹素身上的毒,不像林芳那样,只要有了解药,就可很快解掉,除了吃药,她主要得靠调理,经过几年的精心调理,已经十四岁的司马茹素,如今身体好了许多,不过遗憾的是,于生育方面,已经不可逆转,当林武拜托娘亲请媒向她提亲时,她拒绝了。
“唉——,别说我了,”长时间的沉默后,司马茹素先开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那么多来提亲的,你就一个都看不上?你可是到了标准的成婚年龄,再拖,就成剩女了。”
叹口气,林芳反驳:“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二祖母给林家定的规矩,男的二十娶亲,女的十八出嫁,我离十八还差三岁呢。”
“得了吧你,”司马茹素撇嘴:“少在我这里装蒜,谁还不知道谁呀,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哪有什么人呀,我又不像你,整天在外面疯,见多识广,什么样男人你没见过。长着这么一双小脚,我是走也走不了多远,跑也跑不了多快,只能窝在家里,可谓是真正的足不出户,除了家里这几个男人,我还能认识谁,心里还能有谁。”
她这巴拉巴拉一通说,司马茹素根本就不信:“你不出去,可也挡不住人家不进来呀。”
“进来又能怎么样,找我二祖父的,是老头儿;找我二祖母的,是老太太;找我爹爹的,是半老头儿;找我娘亲的,是半老太太;找我二哥二嫂的,人家在京城,我也见不着;找我五哥的,大多是生意人;找我的,除了你,我也没几个喜欢的,再说,也都是姑娘家。”
“得得得得,少来这一套,你这嘴上功夫哄老头儿老太太还行,在我这儿不管用。那个黑乎乎的酷脸家伙,可不姓林,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只要你在的地方,他的视线总跟着你转,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人家说了,只当我是妹妹。”
“妹妹?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不像哥哥看妹妹,倒像情人看西施,他成亲了没有。”
“没听说。”
“看他那年纪总有二十四五了吧。”
“嗯,他跟我小姑一般大,二十五了。”
“二十五了呀,老男人了,还不娶亲,该不会是等着某人长大吧。”
“胡说什么呀,人家不成亲,那是人家的事。听二哥说,贻哥家里背景复杂,成亲就意味着受到牵制,他不想早早被牵制,所以才没有成亲。”
“他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呀,搞得这么复杂。”
“谁知道,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两人正闲聊,一个小小身影摇摇晃晃进来,看见两人,高兴的叫喊:“芳姐,茹姐。”迈开小短腿就往这边跑。
“哎哟,慢点喜娴,你芳姐和茹姐就在那儿又跑不了,莫要急,小心摔着。”
说着话的,正是紧跟在小人儿身后的林翠娥,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大的是个男孩,唤作喜泰,今年六岁,喜娴是女儿,刚刚蹒跚学步。
第一六〇章 林镇
林芳紧步走到喜娴跟前,一把将她抱起,比起淘小子林炎和喜泰来,她还是喜欢乖巧的小表妹。
掏出帕子擦掉小表妹额头上的汗珠,林芳在那水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又抓起喜娴肉呼呼的小手在自己脸上磨蹭,小手心有汗,可也不妨碍林芳享受小孩子那娇嫩皮肤的质感,同时也忘不了逗喜娴:“那个是茹素姐,不是茹姐,来,喜娴说,茹——素——姐——。”
“茹——茹——姐——,”喜娴正在学说话,如今只能发两个不同字的音。
司马茹素立时柔声答道:“哎——,喜娴乖,茹茹姐给你削梨子吃啊。”
她这里逗哄着小女孩,司马茹素那边早已招呼着林翠娥坐下,给林翠娥削了个梨子,并切成块,林翠娥可以用牙签扎着自己吃,也可以喂给小喜娴吃。
让喜娴坐在自己腿上,林芳挑小块的的梨子喂给喜娴,问林翠娥:“小姑,这大热的天,您怎地带着孩子来了,也不怕路上中暑。”
林翠娥嫌一块块吃着麻烦,索性拿起一个梨子大口咬着吃,嘴巴快速嚼动,看来是真有些渴,吃着还不忘回答林芳的话:“无碍,我天不亮便出发,到时太阳还不是很烈。”此时的模样,哪里还寻得见当年出嫁前的淑女模样。
“呵呵,”林芳忍不住笑道:“小姑,小姑父若是见你如此吃相,该不会后悔当年看错了眼吧。”
又咬了一大口梨子进嘴,林翠娥这才吃得慢了些,摇头笑道:“小人精,这你便不懂了,夫妻在一起过日子,要的便是真性情。装模作样又有何趣味,无论我怎样,你小姑父都喜欢。”
林芳刮鼻子:“嘁,不知羞。”
林翠娥不理会她,自管说道:“在外人面前,我自是不会给他丢脸。哦,对了,我此次提前绕道来,就是想跟你爹娘一块去为郭勉娘贺寿,你可去?”
郭勉如今是多陵县的县令。王鸿文是贵阳县的县令,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僚。平日里相互之间不乏互相走动,今年是郭勉娘六十岁整寿,郭勉广发请帖,为娘亲祝寿。
良平镇发水灾时,郭勉已经将他娘接到盛城。除了读书外,郭勉仍像以往一样,日夜侍奉在瞎眼娘亲身侧,此孝举被学堂计入档案。郭勉虽启蒙晚,却是天资聪慧,又刻苦好学。比他大两岁。又早他几年启蒙的王鸿文,虽资质一般,勤奋不亚于郭勉。两人同时精学合格,并同时选择不再继续攻读大学,而是接受官职。
如今世人提起林镇,前面总要加两个字:福地,也就是福地林镇。
林镇不仅是朝廷的钦定冬日蔬菜养殖地。黑木耳养殖地,最大的羊线衣供应地。而且,林镇出产的胶泥像,不止人物栩栩如生,且经久不开裂,不变色,比起他处的泥像来,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当然,价钱之高也是别处不可比的。
传言都讲,福地林镇的泥像带有福地的福气,大的可放在家里,保佑家宅平安,小的可带在身上,护得人身康泰,所以,外地人来到林镇,都会带几座林镇胶泥像回去,可自己用,也可送给亲朋好友。
林镇胶泥场只接受现订单,不卖成品,出品的胶泥像底座,都会有一处凹陷,内刻有统一编码。所谓的编码,就是购买者名字的拼音字母。每一座泥像,都附有一张五笔打字编码的纸张,上有购买者姓名、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