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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中药三克,约为本朝的一钱,可是药方上的用量极少,平均分量只有一克或两克,换算过来,不到一钱,只有几厘重,更需谨慎,郑公公不敢只用约数。他在林芳的日记本里看到药方后,特意请教过当中医的老友,知道两种单位换算的精细数字。
二十九味药算下来,郑公公已是满头大汗,等仔细誊写完换算好的药方,写清熬制方法后,眼前一黑,趴倒在桌子上。老和尚没有立时挪动郑公公,而是仔细给郑公公诊脉后,才长舒一口气,小心将郑公公平放在自己的床上。
郑公公本就病体虚弱,刚才又因精神高度紧张,才致使昏迷,好好睡一觉,便会没事。
已是八十高龄,本应享天伦之乐,而后寿终正寝的人,被自家儿孙连累,突发急病而亡,死后却是不得安息,重生在一个本已油尽灯枯的老太监身上,苟延残喘,老和尚一阵叹息。
唤来小太监守候郑公公,老和尚另外拿出一张纸,从郑公公写的药方上,抄写出自己不认识的五味药,径往林芳小院而去,到时,林芳正准备躺下。
不到半日时间,林芳已觉浑身精力散尽般,很是疲累。跟着二祖母给郑公公复诊,后来那高大夫又来自家小院盘亘许久,听完二祖母解说郑公公病症,以及如何对症治疗后,非缠着二祖母要拜师,二祖母不允,讲她自己从不收徒,高大夫却不罢休,直到林芳提醒,若是他还不走,耽搁的时间久了,郑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他恐连拜师的机会都没了,高大夫才离开,而后二祖母与二祖父也下了山。
见林芳实在倦极,老和尚不忍再打扰,转身欲走,林芳将他唤住:“老和尚,有甚事便此时讲了吧,心中有事,我更是睡不安稳。”
仔细看过纸上几味药,林芳疑惑:“这些药你从哪里得知?”这是几种复合药,林芳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研制,不过,配方与炮制方法她恰巧晓得。
老和尚故做神秘:“从哪里得知老和尚不会告知于你,你且说你是否认得这几味药吧。”
“当然认得,你拿纸笔来,我这便告知你这几味药的制法。”话语中已是满含倦意。
不敢耽搁,老和尚赶紧从旁边桌上拿来纸笔,越听林芳叙述越是心惊,这五味药,每味药都由至少三种药合成,多的一味甚至由七种药合成,加上药方上另外二十四味药,整个药方,用了近五十味药,莫说是沈夫子,就是将天下所有解毒高手集来,恐怕也弄不清药物成分,也亏得佛祖将郑公公送来,否则,林芳必死无疑。
老和尚心中发凉,如此复杂的配方,就是清楚了药方,能否配制出解药,还未可知。
叙述完五味药的制法,林芳眼睛已经睁不开,口中还喃喃道:“老和尚,我虽识辨不清药材,你却用得上我口述,你说,谁有一瓶子底医术,是你,还是我。”
强忍内心酸痛,老和尚哄道:“是老和尚半瓶子底医术,老和尚医术不如芳儿。”
“嘻嘻,就是嘛……,”声音越来越低,林芳在喃喃中睡去,老和尚快步出了小院。
回到住持禅室,郑公公依然在睡,老和尚嘱咐小喜不要挪动郑公公,并让人通知高大夫,说郑公公今日便在这里休息了,让高大夫来住持室照顾郑公公,自己亲自下山,往齐庄找齐管家,得赶紧让沈夫子回来,齐庄人自是知道他的落脚地。
齐管家仔细誊写了一份药方,派人快马送给自家主子,齐彪对于林芳的在乎,齐管家最是清楚。
回到寺内,郑公公依然未醒,老和尚感觉不妙,仔细为郑公公诊脉后,嘱咐小喜与高大夫,要一刻不离守候着郑公公,听他这样讲,小喜很是紧张,问是否郑公公有不妥。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郑公公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往生恐就这一两日间。”
果然,郑公公一直未醒,第二日天亮时停止呼吸,神色安详,眉间还带有笑意。
第一五六章 同寝
两日后,药方到了齐彪手中,半月后,沈夫子与齐十归来,此时已进入年关。
“怎样?”
沈夫子盯着药方足足有半个时辰,一言未发,老和尚也知配制解药不易,还是焦急问沈夫子,让他就这么干等着,更是难受。
“也不是无法可想。”说完这一句,沈夫子依然盯着药方发呆。
老和尚火起:“既有法可想,那便赶紧照法行事呀,芳儿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沈夫子突然爆发,声音比老和尚还大:“难不成我不知赶紧呀,只是解药配制起来困难,光药材便需七十多种,一时哪里集得齐,即便集齐药材,配好解药,也需要些时日才会有药效,可芳儿已是等不得那么久了。”
没想到好容易有了解药,却已是来不及,老和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喃喃念道:“怎,怎会这样。”
又沉默片刻,沈夫子自言自语道:“也不是全然无法。”
老和尚一把揪住沈夫子衣领,吼道:“有话你一次讲完。”
沈夫子也不气,苦笑道:“讲完?此法我敢想,却是难以做到。”
老和尚不信:“有甚事能难得住你?”
拨开老和尚的手,沈夫子幽然道:“如今唯一能救芳儿的,只有煊赫亲王的嫡次子,当年他出生时,便被侧妃下毒,差点死掉,幸好王妃的娘家哥哥封毒及时。二十年来,为解他身上毒性,我给他用了何止百种药剂,其中便有用来以毒攻毒的奇毒之药,多年下来,他的血液中已含有多种毒分。”
老和尚两眼大睁:“你是讲,他血液中便含有可解芳儿毒素的成分?”
沈夫子点头:“不仅含有可解芳儿身上毒素的药分。对芳儿的身子来讲,还会有益。”
用人血解毒,老和尚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煊赫亲王,当朝唯一一位亲王,皇上唯一的亲弟弟,他的嫡次子的血,谁人敢用,又有谁敢开这个口,老和尚一时哑然。
“难不成真的无办法了吗?哎。你去哪里?”老和尚颓丧喃喃,见沈夫子起身往外走,老和尚几步跨出禅室。挡住沈夫子去路,如今所有的希望,唯记在沈夫子一人身上,他怕沈夫子畏难甩手而去,不再管林芳。
沈夫子站住。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那可解毒之人。”
老和尚疑惑:“那可是煊赫亲王嫡子,皇室血统,怎可能为一个小女童,用他自己的血?”
沈夫子摇头:“也不尽然,芳儿是他看着长大。我便是他寻来为为芳儿解毒,如今到了如此地步,一切全由他自行决定。芳儿的命也就全由他了。”
“什么?你是讲,齐——,便是煊赫亲王嫡次子?”
虽然老和尚为讲出名字,沈夫子依然点头,却是满面愁容:“以他对芳儿的情愫。必不会犹豫用自己的血为芳儿解毒,不过。他虽与煊赫亲王看似决裂,然亲王只有两嫡子,又怎会由着一般人用他嫡子的血解毒,若是煊赫亲王知道此事后,芳儿依然逃不过一劫。”
“那,那怎办?”老和尚今日除了怎办二字,已是无别话可讲。
“还能怎办,一切由他自己决定。”绕过老和尚,沈夫子出寺,直往齐庄而去。
林芳现在几乎是一整日躺在床上,进入年关前,李翠梅已几次来接她回去,老和尚都不允,林芳也笑嘻嘻说在山上挺好,山下太乱,没有寺内安静,哪能如在寺内,可以整日里睡觉都无人打扰。她越是如此说,李翠梅越是内心不安,那种女儿和老和尚有事瞒着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在林芳又一次推拒之后问了出来。
“芳儿,我是你娘,你的性子我怎会不知,你讲,是不是你的身子出了问题,你怕爹娘担心,才躲到山上来?”
知已是瞒不住了,林芳只得承认:“娘,你莫要怪老和尚,是芳儿逼着他哄您和爹爹,说是在山上对芳儿的身子好,其实芳儿想上山来,是因身子越发疲弱,怕爹娘担心。”
抚顺女儿铺在枕头上的散发,李翠梅怜惜道:“唉——,傻孩子,你如此做,爹娘难不成就不担心了?看不见,心里更加挂念。”
“娘,芳儿知错了。”被娘亲抚摸,林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很想伸手抓住娘亲的手,可她还是忍住了。如今她的身子越发畏冷,屋内各角落,以及床下都烧着炭盆,盖了两床厚被子,被窝内也放着三个汤婆子,可她依然觉着冷,若是娘亲觉出她的手冰凉,不知该会怎样担心。
李翠梅又一次提出:“那,你跟娘亲回府可好?不会有人来打扰芳儿,可好?”
林芳答应:“好,女儿跟着娘亲下山。”她已觉自己可能也熬不了多久了,说不定连年关都过不了,也很想回家。
正自收拾东西,齐彪突然现身:“伯母,可否晚几日带芳儿下山,沈夫子寻了新药来,对芳儿身子有利,不过须得在安静空间,且服药前需高僧诵经做法,药效才得以发挥,”
李翠梅疑惑:“从未听讲药物需诵经才得以发挥药效,怎地还有此种药物?”
齐彪答道:“芳儿得的是心疾,高僧诵经是为清心,至心境空灵时,服药效果最好。”
李翠梅点头:“嗯,也有道理,贻儿怎地来的如此巧?”
“哦,我得月余休假时间,可休到元宵节,路过盛城,顺便接武儿回来,进府时,沈夫子正好在跟伯父谈起新药,得知伯母已上山来接芳儿,贻儿便先行上山来告知一声,也省得伯母与芳儿来回折腾。”
嘴上解释着,齐彪看向又一次昏睡过去的林芳,尽管林芳将脸捂得只有眼鼻露在外面,齐彪依然可以看得出,那细长一条的小脸。已经变得白里透青,齐彪感觉自己的心在缩。
等林芳再一次醒来,已是半夜,身子不像平日那般冷,反觉着热乎乎似被一团火围住一般,只是觉着手脚被束缚住了,而且感觉头顶有点痒,想要伸手去挠,却发现手动弹不了。
“醒了?”
头顶突然有人说话,林芳吓得动都不敢动。听着说话的声音很熟,可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莫怕。芳儿,是我,贻哥。”
“贻哥?”说话声已沉寂很久,林芳才反应过来。
“是我,莫怕。看你浑身冰冷,我给你暖暖身子,你放心,刘妈睡得很沉,不会发觉。”
暖身子?不自觉的动了下身子,林芳才知自己为什么浑身暖和。手脚动弹不了,自己被齐彪从身后抱在怀里,两只手包裹在齐彪大手里。两只脚正好夹在齐彪双腿间,而自己的头就枕在齐彪胳膊上。
林芳突觉脸发热,这什么情况,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被男人抱着睡。
齐彪虽在林芳身后。不过睡得比林芳高一头,黑暗中。他将林芳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觉察出林芳窘态,便将林芳的手脚放开,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抱着林芳睡觉,只记得看见林芳被冻得直往被窝里缩,便脱了外衣钻进林芳被窝,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和八妹,他可是从没有和谁如此亲近过。
手脚一得自由,林芳就赶紧往前蹭,突然离开热源,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而且,她的被子是按照她的身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