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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石上。自己过于性急了。
石上好不容易将视线转移到立夏子这边来。
“啊,江藤君已经死了啊。”
他用含有感慨、婉惜的语调低声说着,而后叹了口气。
“您就是……夫人吗?”
他客气地然而更结巴地问道。
“是的。”
“那您是从东京来的了,”石上好像自己慢慢地醒悟到什么似的,频频地点头。
“请进吧!”
直到这时,立夏子才被请进了上屋里。
门框边放了很多日用杂品,立夏子同石上隔开一点距离,坐了下来。
“对不起,朝永──不,以前可能叫江藤吧,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慢慢地问道。
“最开始……是因为一点儿事故……”
“事故?”
“他的车子撞了我的自行车,我摔倒了。”
“哦,”“自行车碰坏了,我的右手也挫伤了……”
一旦说起话来,石上渐渐地也不那么拘谨了,语言也变得流畅多了。
“我是从一条窄道上跳下车的,所以受了伤。江藤君为我出了自行车的修理费,
担心我不上班生活有困难,还多次到我家来看望。他好像是大学毕业,头脑很聪明,
我觉得他是个很和善的人呢……”“请问那是什么时侯的事了。”
“嗯……那大概是我回到这边来前二年的事吧。”
那么,距今己是九年了一一“那个时候,朝永住在什么地方呢?”
“仍然是那边的公寓呀。是在石场街。”
“是一个人吗?”
“是的。”
“听说是日本桥那边的一个经理事务所。”
朝永铜业公司就在与日本桥毗邻的八丁崛。日本桥经理事务所与朝永铜业公司
二者在工作上可能有联系,所以朝永就获得了认识朝永美佐子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的话,那么草场一的问题呢?……
“朝永同您接近,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往在古石场街、在日本桥工作的
时候吗?您没听他说起过?”
石上垂下眼皮沉思右。这段时间,他是单纯地在搜索日忆呢,还是恩隐瞒朝永
的什么事情呢?从他那缺乏表情的脸上是很难猜测得出来的。
他歪着头,苦笑了一下露出无可奉告的神情。他一笑,不知为什么,在他的脸
上反而给人留下一个孤寂可怜的印象。
“那么……通过这次事故,你们就认识了,以后就慢慢地亲近起来了,是吧?”
“往所离得很近,傍晚在路上碰到后,就互相聊聊老家的事什么的。我也是这
么个乡下人,难得在东京找到个熟人,江藤君也是从钏路一个人出来的,在东京好
像也没亲戚,也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所以……”
“对不起,我问得可能有些怪,江藤这个名字,同圳路出身的某个人,会不会
搞错?”
“那不会错。”
他以少有的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事故发生后,我看了他的驾驶执照,上边明明写着这个名字,还贴着照片呢。”
他看见立夏子叮着自己,又加了一句似乎可以用来证明的话。
立夏子点了点头。因为领取驾驶执照时,需要居民身份证,所以“朝永敬之”
以前的本名是“江藤信夫”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为什么朝永要用你的户籍去入朝永家的户籍呢?”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立夏子耐心地等待着。
刚要张口说话,石上又激动地口吃起来“事故之后,大约又过了二年,我想再
也不会遇到江藤君的时候,他突然又找上门来。那足一次非常诚恳的谈话。
那时,他又重新问了我的出身和我的经历等等……“
正如石上敬之过去向朝永(江藤)断断续续地说过的那样,他出生在静冈县周
智郡的一宫,是贫若农民的第三个儿子。从小时候起就有口吃的毛病,母亲反而让
他进了县立高中。毕业后他只身人了东京口工作换了很多次,但没有婚姻上。他的
原籍就是他出生地,他将这些问题按着朝永(江藤)的提问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朝永以神情专注的表情倾耳茶听着。但就在石上刚刚讲完时,朝永却突然提出了一
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江藤君问,我能否将我的户籍转让给他……”
“转让户籍?”
立夏子同泷井交谈之后,在某种程度上也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一旦证明是
事实时,却又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说……他和某公司社长的独生女儿恋爱,对方提出让他做上门女婿。开始
时好像女方的父亲反对这门亲事。但是听说女方的母亲早故、父亲年事已高,而且
因患糖尿病身体也很虚弱,于是父亲就急于找个女婿,所以最终被女儿说服了……”
石上讲完这段后,好像才猛然意识到那个姑娘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把目光
一下子投向了立夏子。
“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江藤君没有什么财产,但大体上得到了允诺。
但是,对方对江藤君的血统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如果是独女的女婿的话,最终
总要继承家业,如果生了孩子,那个孩子也要成为其后嗣,所以,即使没有财产和
门第,问题也不大,但是如果血缘关系不清楚的话,就很为难……”
“啊……”
“然而,江藤君就有这么个棘手的问题啊。”
“……”
眼前的“朝永的妻子”,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听自己讲话呢,石上像窥视一般,
看了一下立夏子。他看到对方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也就放心地把目光移到民间的地
面上,小声地叹了口气。
“江藤君的原籍在训路,双亲都死了,但是……听说江藤君的父亲是被他母亲
杀死的……”
“被杀?……”
“听说江藤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好逸恶劳、整日酗酒的父亲对孩子非常粗暴,
母亲实在没有办法,趁他睡熟之际,用斧头把他杀死了。母亲到警察局自首,在等
待判刑期间,也悬梁自尽了。因此,江藤君被慈善机关收养。由于他学习成绩优异,
靠奖学金大学毕了业,以后,他就去了东京。”
此时,立夏子感到好像有块重石压在了胸上,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江藤君的户籍上,大概没有写着这些内容吧。在当地,这是一个路人皆知的
事件,所以只要稍加调查,就可以水落石出。没有则产,没有门第,甚至在保育院
长大也郴可以佯作不知,但是杀人犯的儿子,这是绝对不行的。口为听说女方的父
亲是相当注重血统和遗传的。”
“那么,后来……”
立夏子刚要问:“结婚的时候那个姑娘应该知道了吧”这个问题时,她突然意
识到了自己眼下的身份,赶忙把这句危险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朝永美佐子当然应该知道。江藤向她坦白地谈了自己的身世后,两个人都很苦
恼,于是想出了掩盖江藤户籍的主意。
“那么,你就打算让出自己的户籍?……”
“是啊。开始,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呆了,但是听着听着,我逐渐同情
起江藤君来,他因为父母的原因,而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姑娘结婚,眼看就要错过这
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而伐丛个农村的老百姓,家中世世代代既没有癫狂也没有
罪人,而且户籍也是真实的。──再说……那时我我已经讨厌东京,也想回到老家
来啊……”
最后的话,声音变得很低,石上像是哭,又像是笑似地,歪着被太阳晒黑了的
脸。
关于石上方面的情况,立夏子已经大略搞清了。东京街道管事人及刚才农协的
人无意中透露的话语证明了这一点。
东京的生活对石上不合适,但返回乡里,但因哥哥一家勉强度日的境况,使他
不能空手而归,回此,他把白己的户籍让给了朝永,带着朝永给他的钱回到了家乡。
那笔钱,大概就是用来购买栽培甜瓜的温室设备的经费了。
“朝永接受了你转让的户籍,以石上敬之的名义人朝永家为婿了吧。”
立夏子又叮问一句。
石上那向外突出的唇边,浮现出了苦涩的笑。
“朝永君的名字,我真的没听到过。刚才听了您讲的话。我这样推想的。──
把户籍交出去以后,我就马上回家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我想还是不见为好,
所以……”
不知为什么,立夏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扎着自己的心。看来石上丝毫没有
注意朝永的伊豆事件,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眼前这个质朴而又有些寂寞的男人和
朝永之间所存留的那种奇妙的友情,也感染了她……
“但是,我也并不想一生就这么过下去,如果我死了,或者江藤君先死了的话,
也许会有人到我这儿来说点什么。
到那时,我就会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全部讲出来──可是江藤君已经死了啊。
“
“不过,江藤信夫的户籍还应该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吧。”
“啊,那应该有吧。我也看过一遍那个誊本。”
“您看过了?”
“江藤君用了我的户籍之后,可能是担心我没有户籍会感到为难,就说,需要
的时候,可以用他的户籍,于是特意从铁路取来誊本让我看了。不过,我说不要,
就还给了他。
反正我打算独身一辈子……“
“钏路确实有江藤信夫的户籍吗?”
话虽然显得有些罗嗦,不过立夏子还是又问了一遍。
“是的,”石上深深地点了点头。
立夏子觉得他所说的一席话,不像在撤谎。朝永敬之九年前,作为江藤信夫,
认识了石上,他的原籍是钏路。而且在他小学时候,他的父亲被母亲所杀,不久母
亲也引颈而死。
这么说,十年前,江藤以草场一的名字,同母亲二人有可能在福冈生活过──
当立夏子不由自主地沉人到思考之中时,突然,听到石上说了几句表达自己的感情
的话。
“江藤君真的死了吗,他还年轻啊……这么一来,我的户籍也就真的永远消失
了啊……”
——
「第七章」
立夏子乘傍晚五时左右的新干线列车,回到了东京。
在站台给泷井所在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可是他从昨天去千叶出差后,到今天还
没有去过公司呢,大概是返回后,直接回家了吧。
“无奈,立夏子只好一个人走进附近的一间地下室西餐馆。因为到袋井时,正
巧是中午,结果连午饭也没吃上。如果泷井在公司的活,碰头后,还可以一边向他
汇报今天的情况,一边共进晚餐。而且昨天去江东区的情况也没有告诉他呢,──
尽管立夏子形成了长年一个人生活的习惯,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一个人吃饭却
感到无限的寂寞与惆怅。
餐馆的客人没有一个人去注意独自进餐的立夏子。
任何人对周田都漠不关心,就说跟立夏子同桌的这个人吧,看上去他的注意力
全部集中在饭莱上了。所有的人都只关心自己的生活,一个月前的天城山自杀事件,
他们似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立夏子也大胆地抬起了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