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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的时候再回东京。但是,逗留那么长的时间,立夏子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因
为不知什么时候,老夫妇就会察觉。而且一直住下去,形势也只会不断地恶化。外
出越危险,那种焦躁的心情反而像本能的冲动一样,越发倔逼着立夏子尽快地离开
这个栖身之地。
从函南出发的当天晚上,立夏子是在箱根汤本的一个小而古老的旅店里留的宿。
从家里来的时候,她原打算乘车直达东京,可是刚乘上电车,恐怖的气氛立到笼罩
了立夏子的心。她觉得车上的每一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她便临时在小原
下了车,立夏子猜想,很有可能东京的报纸和电视,已经公布了自己的照片。如果
不遮住真实面目的话,随时都有坠入法网的危险。在文代父母面前,太阳镜一直带
着,而男式服装就没有昔身了,她唯恐受到别人的猜忌。
在汤本的旅店又熬了一夜,立夏子的心才稍稍趋于安定。
不论选择哪条路,就这样是逃不脱的。手头的现金,虽说都带在身上,但也支
持不了多久,而且这样东躲西藏,也许会被警察发现得更快。如果逃跑的结局仍然
是被警方抓获的话,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因为对于逃跑的行为本身,一
切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还是冒险返回东京,在自己尚自由的时间里,抓住杀害朝永的证据,哪怕一个
证据也好。
立夏子乘上从箱恨汤本到新宿的小田快车时,身穿从东京带来灰色套装,颈上
系着的一条胭脂红的宽领带。近来,即便是女性也流行这种装束。但对立夏子说来,
她是以此做为改变自己容貌的一种方式,从而多少获得一点儿心灵上的慰籍。
然而奇妙的是,当立夏子把身体隐藏在男服之中的时候,除了取得掩人耳目的
效果外,在她的体内还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不可言喻的快感。这是变身愿望的本能,
还是隐蔽自己足迹的满足感呢?
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尽管平时没有觉察到,也许真的潜藏着一种幻想变为异性
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欲望……
当立夏子正在遇想的时候,目光触到了膝盖上的一本周刊杂志。上面刊登着一
条在美国女性通过性转换手术完全变成男性的消息。立夏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文章中写道:有个女人,作为普通的女性,长大成人,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
但在她的体内,生来就具备男性和女性两方面的机能,即所谓“性转向症”的指向
很强。最近,她刚过了三十岁,在某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里,接受了性转换手术,
获得了一个完全的男性肉体。
文章对手术的程序等等都详细地做了介绍。最后,立夏子对关于“性转向症”
所触及的部位发生了很大的兴趣。
文章指出,这是想变为异性欲望的病态加剧,也就是说,它是异常性欲的一种
表现形式。近年来在欧美等先进国家大有增加的趋势。医学专家称它是一种精神病、
文明病,这种说法,似乎已为人们所接受。而且对这类患者,在试用各种各样的精
神疗法不能奏效时,就实施性转换手术。所以认为性转换手术是使患者恢复精神平
衡的唯一治疗法,这种见解好像也正在被接受。
在日本,现在还正处于拿出“试行方案”的阶段,而实行手术的那所美国医院,
据说已经设置了由各部门的专家所组成的性转向症专门诊所。文章的结尾,登的是
这所医院的声明书:“如果他的欲望不能被他的肉体所满足的话,那么,我们可以
考虑改变他的肉体,以满足他的欲望。”
看后,立夏子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她想判断一下目前
自己的精神状态。当用男式服装套在自己的身上时,在她的心底就涌现出一股淡淡
的安适和自豪。这种奇特的感情,是过去从来未曾有过的……
抛弃现在的“自己”,变身成为一个崭新的男人……立夏子注视着雾雨如烟的
车窗外,突然陷入一种奇妙的幻想之中。
东京,小雨仍渐浙沥沥地下着。
立夏子毫不犹豫地朝南青山走去。
她仍然怀疑雪乃。
事件发生之后,立夏子首先将樱井老人视为仇敌。然而,在八丁掘附近的公园
里,她突然出现在樱井面前,并对他进行试探后,对他的怀疑渐渐打消了。相反,
雪乃的存在,却总像个威胁的影子,笼罩着立夏子的心。
那时,樱井老人就说,雪乃的身边有情夫。
她和那个男人联合起来,对已陷入昔境的朝永加以种种心理上的压迫,这不等
于把他逼死路上去吗?她希望朝永去自杀,这样就为他通奸扫除了障碍,为了确定
朝永是否真的已死,她本人、或者是他的情犬一直尾随其后,见朝永自杀未遂,便
从背后刺了一刀。事实难道不正是如此吗?
雪乃那般残忍地窥视着朝永自杀,除了有情夫存在之外,也许还怀有其他更深
刻的动机。
雪乃的情夫,就是那个往酒吧间打电话,让朝永出来的男人,他的名字,立夏
子暂时假设叫“岩田”。几天前的夜里,在朝永家附近的坡道上企图刺杀立夏子的
人,看来也是他。
下午二时一一一此时的南青山道路上,撑着雨伞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汽车、在
一天之中显得是最匆忙的。这使立夏子感到踏实多了。她用黑阳伞遮住脸,缓缓地
走过自己所熟悉的一座又座建筑物。不久便来到朝永家附近。
只见朝永家仍是大门紧闭,好像门上面还捅着门栓。这一点同几天前的情况是
相同的。但不同的是,挂着窗廉的二楼窗户,暗绿色的百叶窗也紧紧地关闭着。一
楼的窗户,被有墙和花草篱笆遮住了,看不清楚。
从房子的外表看,给人以家中无人的印象。
立夏子打算尽快地通过朝永家门口。
当她从房子对面的马路走过时,突然一个明显的变化跳入了她的眼中:朝永家
的门牌被摘掉了!在被雨淋湿的黑乎乎的门往上,在立夏子记忆中的铜板门牌取掉
的地方,只图下一块长方形的水泥印子。
在确认门牌被取掉的一瞬间,立夏子心里“咯□”一下,顿感不妙,──雪乃
逃跑了。
立夏子继续向前走着,看见从附近的住宅中走出一位四十岁左右、像家庭主妇
模样的人,便走上前去问道:“喂,对不起,想打听一下──”
对方抬起弯弯的细眉,注视着立夏子。
“朝永君已经搬走了吗?”
“是啊。”
对方依然很稀奇地看着立夏子。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
“什么时候搬走的?”
“两、三天以前。她丈夫那样的结局……安葬一结束。立刻就搬走了。”
“那么,朝永君的夫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您知道吗?我是他们的一个熟人…
…”
“听说是目黑那边的一个高级公寓……详细地址,您去问一下隔壁的邻居吧。”
“高级公寓?”
“是啊。我们也觉得──丈夫死了,公司也被制造厂的大公司接管了,她反而
……”
啊──果然不出所料。立夏子悬浮着的心,沉了下来:“这所房子,好像转给
别人了。夫人现在住的公寓,看样子以前就准备好了,尽管如此,她也够倒霉的了,
真的……”
满脸福态的主妇,以优雅的表情,收缩了一下红润的嘴唇。
——
「第九章」
从目黑站乘国营电车,用大约五分钟时间,便来到目黑大街北边的“花蒜”高
级公寓。在淡粉色墙壁上,浮现着蔓藤样的花纹。这是一座新建的六层楼房。
朝永雪乃秘密地结束了丈夫的葬仪之后,马上就悄悄地移居到这所房子的一搂
一0 二号房间了。这是立夏子打电话,从南青山朝永家的邻居那里了解到的。
随着夜幕的降临,雨下得更大了。天色比平时显得更暗些。这一带也是住宅街,
但是与南青山的格调与趣味不同,这里既有公司宿舍和保育所,也有别具风格的公
馆,已经倾斜的大杂院也混杂其中。淡粉色的高级公寓,位于这群建筑的的边缘,
显得有些孤单单的。
在高级公寓前面的一个相当宽绰的停车场里,有四、五俩汽车停在那里淋雨。
立夏子打着伞站在停车场的汽车中间,从那儿可以看到公寓里亮着萤光灯的接
待室、电梯和一楼走廊。
立夏子心里明白,她这样做很危险。虽说是站在车与车中间,但她的身影,无
论是从马路上,还是从公寓里,只要稍加留意,都会被发党的。而且在雪乃房子的
附近,说不定还埋伏着负责朝永事件的侦探,令人忐忑不安的还有,也许今天还会
遭到类似前几天夜里那样的袭击呢。
而且,这里的地形也不如南青山那样容易隐蔽,这里没有一个既能看清一楼的
出入情况,又能不暴露自己的地方。
雨仍不紧不慢地下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之时,公寓的走廊里,还没有看到人
影走动,也很少有汽车出入停车场。
立夏子几次想离开,但又举棋不定,只好耐着性子停在原来的老地方坚持着。
到了此时,她才深深地感到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的困难程度及所采取的手段的可
靠程度都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团乱麻,理不清,
扯不断,堵在她的心里。
要抓住雪乃的犯罪事实,难道除了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不
断地进行观察外,就别无他法了吗?
即使有幸,发现了雪乃的情夫──“岩田”的话,自己又该怎样做,才能打探
得到他杀害朝永的证据呢?
立夏子正在考虑之际,突然看到一0 二室的门好像慢慢地向外推开了……此时,
立夏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定睛注视起来。
但是,门并没有打开,原来是眼睛发生了错觉。大概因为朝一个方向凝视的时
间太久的缘故,将门把手也看成门向走廊方向凸出来的样子了。
突然,立夏子一阵眩晕,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尖慢慢地爬上来,地不由得战粟起
来。
猛然间,一只大手落到立夏子的主肩上。
这回不是错觉,她感到从背后压到自己肩上的手掌和手指,力量在不断地加大。
一种混有烟草味的略带男性体臭的味道,飘进了立夏子的伞内。
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喘息……
悲怆的绝望感,在立夏子的胸腔扩展。“逮捕”这一报刊上的铅字,突然跳到
了她的眼前。于是,她以一种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反抗架式,猛地转过身来。
一个高大魁伟的男人,淋着雨站在那里。在深褐色西服的肩头,雨滴在闪闪地
发着光。清澈明亮的眸子,坦诚地注意着立夏子。
他就是几天前的夜里,在南青山把立夏子从暴徒手中抢救出来的泷井修。
立夏子顿时如释重负。但很快又回到了紧张、狼狈的状态中。虽说遇到的不是
警察,但如果不立即逃跑的话……然耐陇井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已经轻轻地抓
住了她的手腕。
“要逃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