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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个废物!”塔鞑咒骂了一声,然后瞧着那不成器的二弟从地上抱起了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小将,哆嗦着手给她拨开了凌乱的发丝,说道:“本王子想着攻陷了西夏之后,就要霸占水泠泱的女人,你为何会,会死……”
林靖遥眯着眼,伸手从附近的一个士兵的腰间扯出了一把大刀,然后一跃而起,架在了蒙骆的脖子上,说道:“王子殿下,得罪了。”
“你没死?”蒙骆脸上的表情并非是愤怒或者恐惧,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个笨蛋王子还真是逆天的存在啊。皇室里处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竟然会产出这种极品来。
“那个,我好像是拿了你当做人质。”林靖遥见他一脸的开心,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出手的。”蒙骆说着,伸手摸上了林靖遥紧攥住大刀的小手。
不行,面对这么一个二货总觉得会有罪恶感。
林靖遥皱了皱眉,正欲将大刀逼近他几分,却见他手腕一转,空手劈向了自己的手背,这一吃痛,手里的大刀哗啦掉到了地上。
林靖遥的表情一僵,还不待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却见那蒙骆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张开双臂抱紧了自己,说道:“北突折损了主要的兵力,我大概是不能攻进西夏的皇城了,其实,当初不选我是你的失误,我蒙骆比那穷奢极欲,醉死在美人怀里的水泠泱要好上许多。”
林靖遥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那水泠泱在外国友人的心目中还真是树立了一副相当丑陋的嘴脸呢。
“我不伤害你,所以,你们赶紧退离,让我们过去。”蒙骆说了一声,松开了抱着林靖遥的手,然后后退了两步,准备回到队列中。
可惜,这小王子也未免太过轻敌,如此肥美的一片肉掉进了狼窝里,众人哪里会放他走。只见姚俊彦冲身侧几人使了个眼神,然后一拥而上,将那小王子摁在了地上。
“啧,现在开始谈条件吧。”林靖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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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样?”塔鞑皱了皱眉;颇为不悦的看了地上的小王子一眼,恨不得能扭断了他的脖子了事;这等废物根本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退兵百里之外;不得掺和西夏和东颜的战事。”林靖遥说道。
“这不可能;我北突如今穷途末路,要是不帮衬东颜一把,你们西夏占了先锋,我们更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塔鞑说道。
“哼;是谁导演了你们这一场悲剧的,回回上战场,都是你们在前方当肉盾;东颜在你们身后坐收渔利;要是东颜胜出了;你莫非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他们一定会乘胜追击,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林靖遥说道。
“他们好歹会尽一点盟国之宜,不至于将我们赶尽杀绝,可若是换了你们,一定会将我们毫不留情的**殆尽。”塔鞑咬牙说道。
“你原本也不比蒙骆聪明到哪里去,我从前倒是抬举你了。”林靖遥冷笑了一声,不顾蒙骆的满腹牢骚,继续说道:“玉泠远能伙同了你们来对付自己的二弟,这样一个不讲情分的人,你居然觉得他会对你们北突手下留情吗,真是笑死人了。”
塔鞑果然是陷入了一时间的沉默当中,只听林靖遥又道:“东颜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你们那个幕后大军师可是个汉人,呵呵,估计你们都被骗了吧,他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吧,因为他其实是东颜的宰相,一饰两角,故意引了你们入套而已。”
这一次,不光是塔鞑,就连蒙骆都跟着怔在了原地。
“哼,东颜在算计你们,你们不过是水泠泱的垫脚石而已。”林靖遥说完,在一侧的石头上坐定,等着这一队人马做出最后的判断。
如今三国都是势单力薄,只要有一方动摇了,就会改变结局。
林靖遥表面上淡然处之,手心里却早就冒出了汗渍。
水泠泱他们应该已经交锋,此时此刻,必须要拖住这一群人才成,不然,只恐让水泠泱一方陷入不利。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塔鞑眼神阴郁的说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道:“速速赶路,我们要和东颜的人会面。”
“谁敢!”姚俊彦说了一声,拿了利剑狠狠抵在蒙骆的脖子上。
“哼,你杀了他便是,我北突的男儿绝对不畏惧死亡,何况,他是自己前去送死的。”塔鞑说着,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这个碍眼的弟弟一直是父汗眼里最合适的继承人,死了最好。
那单纯的蒙骆自然是没有看出苗头来,还超级爷们的点头称是,说道:“大哥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不必管我,你一直是蒙骆最敬重的人,你的决定不会错的。”
你妹的!
林靖遥正苦于如何拦住这群人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急忙回身看去,见率兵走在最前头的男人恍若神祗,一身不惹尘埃的雪白袍子在山谷间簌簌抖动,青丝如瀑,遥看真似九天仙人一般,那般的风姿和天颜,凡夫俗子何其有幸才能瞻仰到他的仪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啊!
林靖遥一个没忍住,第一次大声喊道:“公公!”
只见那倾世难得的白衣男子因为这一句亲切的称呼身形一晃,公公吗,总会让人联想到宫里某些特殊的职业。
“老爸!”林靖遥又十分给力的换了一个称呼,眼瞅着那玉子曦似乎对这个称呼同样不甚满意,这才收敛了一下,说道:“父皇,您来增援我们了。”
“长春和慕容在江南一带临时组织了一批人过来,旧识的部下多半还是愿意听他们差遣的。泱儿和远儿动起手来,这等家事就不劳外人掺合了吧。”玉子曦如此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那面色呆滞的塔鞑一眼。
家事啊有木有!这先皇实在太霸气外漏了啊有木有!
林靖遥拿一双泪眼看向了那风轻云淡的翩翩男子,即使玉子曦不做声明,他的立场也已经很明显了,拦下了北突的士兵,护住水泠泱。
到了最后,这个男人倒是选择了袒护那个和自己没有半点血亲的人。
逼退了这群北突的人马之后,林靖遥匆匆上了马,然后一路往断崖的方向赶去,走近了,发现战争还在继续,东颜的大队人马被围困在断崖边上,可以说是胜负已分。剩下的,不过是肃清这群垂死挣扎的敌人而已。
玉子曦脸上有些许的萧条一逝而过,他这辈子做过的事就不会后悔,但惟独在分配国土一事上犯了糊涂,这才导致了这兄弟二人如今刀剑相向,你死我活。
前方的两队人马还在交战,孟长春附在玉子曦耳边问道:“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掺和一下?”
“不必,等着侵入北突,稳定江南的时候,你们总会派上用场。”玉子曦说着,停住了步子。
这场混战持续到临近黄昏才算是结束,玉泠远被几位残存的将士护在身后,身形摇摇欲坠,一招不慎就会跌落崖底。
“大哥,你可有什么话说?”水泠泱上前几步问道。
“还有什么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赢了。”玉泠远说着,苦笑了一声,道:“千算万算,没想到那齐宰相会暗算朕,二弟,你好手段。”
水泠泱一怔,接着笑了笑,道:“我和那位宰相素未蒙面,更谈不上深交,是他自己想着背弃你的。”
“怎样都好,你的身边有一个城府颇深的贤内助,有一个拥戴你的皇叔,可我呢,没有人是和我一条心的,到了最后,就连父皇都站在了你那一边。”玉泠远说着,看向那不远处,骑于马上,自己最为追崇的男人,苦笑了一下,“即使你是父皇强敌的儿子,他却一直将你视为己出,你还有一个生母在身边呵护你,可我呢,我从小就在患得患失中度过,努力去迎合父皇的喜好,扮演着一个勤廉发奋的角色。我明明什么都比你突出,明明什么都做的比你好,可是你却动用手段将小雪从我的身边抢走。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梦魇,明明和我的处境一样尴尬,你却可以嬉皮笑脸,从容处事,凭什么到了最后,痛苦的那个人还是我!”
“说完了吗?”水泠泱眯起眼来问道。
玉泠远低低地笑了起来,突然落魄至极。
水泠泱回身看了一眼和玉子曦并驾齐驱的林靖遥,说道:“我前半辈子是在为自己而活,后半辈子是在为我的女人和百姓而活。可你不一样,你前半辈子是在为父皇而活,后半辈子是在为赢过我而活。大哥,我其实很同情你。”
“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玉泠远愤愤地说着,退到了悬崖边上,道:“你赢了总比北突赢了要好,尽快取得天下大统,结束这一场混战吧,从此,颜国就交给你了。”说着,不顾几名将士的阻拦,跃下了悬崖。
玉子曦身形轻轻一晃,忍着没有上前一步。只是那一惯不动声色的脸上却毫不遮掩的出现了痛心,惋惜和悔恨等等的神情。
“我先回京,带了颜夕回桃源乡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了长春你了,帮我儿子收拾一下残局。”玉子曦说着,扯了一下缰绳,看了面色沉重的水泠泱一眼,叹了一口气,策马离去了。
两年之后。
水泠泱将皇城迁往了江南,重回故土的时候,心里少了那份忐忑。
“哎呦,二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宫里的一些年岁大点的公公们聚上来,本想着过来与这个曾经顽劣的殿下嘘寒问暖一番的,一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又有些不好意思,改了改口,道:“皇上,这宫里瞧着可没变过样吧?”
“嗯,还是旧貌,让人十分怀念。”水泠泱说着,摸了摸那朱红色的柱子,对身后蹒跚学步的镜儿说道:“宝贝,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要住在这里了,哦,不,是四口。”说着,看了那挺着肚子的艰难女人,说道:“作为乔迁之喜,说吧,你和你母后想着要什么礼物?”
“美人儿。”镜儿依依呀呀的说道。
“混小子,瞧你那点出息!”林靖遥吆喝了一声,正欲上前,突然觉得腹痛无比,幸而被水泠泱一把扶住,然后听那妖孽帝君焦虑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要生了?”
“呜呜,我都说要做好避孕措施了啊,你倒好,丝毫不怠慢自己的生子大计,哎呦,这一路颠簸,好像动了胎气!”林靖遥嗔怪着,被水泠泱横抱了起来,然后一边往寝宫里走去,一边喊道:“赶紧传太医和稳婆!”
“回皇上,因为宫殿闲置太久,所以,没,没有太医和稳婆。”一个小太监哆嗦着说道。
“那就去宫外有请几个郎中和接生婆回来,赶紧的!”水泠泱说着,将林靖遥安置在软榻上,又命奴才们端来了热水,然后手忙脚乱地拧干了毛巾给林靖遥擦拭着小脸。
“皇上,这女人生产的屋子,男人进来不好。”一名小宫女试着劝说。
“那怕什么,镜儿出生的时候朕就在一旁候着。”水泠泱说着,攥了林靖遥的小手道:“没事的,又不是头一次生产了,一定会顺利的。”
许久之后,一位年轻的医者来到了宫中,身后跟了两个民间的接生婆子。在那医者的周围聚集了许多的少女,除了因为瞻仰他的风采,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十分眼熟。
“草民见过皇上。”那年轻的郎中行了一礼,然后举止从容的来到了榻边,伸手试了试林靖遥的脉搏,道:“娘娘不碍事的,只是疲劳过度导致胎气不稳,确是要生了,这两位随行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