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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尔维原来的计划是在凌晨一点钟把克罗伊敦公爵夫妇的杰格尔牌汽车往北开去——离现在不到三个钟头了——这个计划没有变更。然而,在走以前,这个胖子还有事情要于,至关重要的是别让人看到。
干这件事情使用的工具全装在他手中拿着的纸袋里。克罗伊敦公爵夫人精心策划时疏忽了这些漏洞,奥格尔维一开始就看到了,但是他宁愿秘而不宣。
在星期一晚上死亡两人的车祸中,杰格尔的一只前灯撞碎了。而且,由于前灯的框圈撞落,现由警察捡了去,前灯的座架也松了。按计划要在黑夜驾驶这辆车,那么前灯一定要换过,座架也必须暂时修理一下。但是要把车子开到市内修车厂去显然太危险了,让饭店自己的机修工来修,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昨天,奥格尔维也趁车库里没有人的当儿,检查过那辆车子,它停在一根柱子后面不易看到的停车处。他决定如果能找到同一类型的前灯,可以自己临时修配一下。
他掂量过到新奥尔良唯一一家经售杰格尔的汽车商那里去买一只前灯要冒的风险,结果放弃了这个想法。到目前为止,尽管据奥格尔维所知,警察还不知道他们在寻找的车子是哪家厂生产的,但是一两天之后,那些玻璃碎片一经验明,他们就会知道的。如果他现在去买了一只杰格尔前灯,当查问时,就会一下子想起来,而追查到是谁买的。他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到一家自助汽车零件商店去买了一只标准的北美双灯丝密封灯。他凭目测认为这是可用的。现在他准备去试试。
在这么紧凑的一天里还去买了这只灯,这使饭店侦探长既觉得称心满意又有些心神不定。他也感到疲乏,这对他就要长途驾车北上是一个不好的开端。他聊以自慰的是想起了那两万五千块钱,其中一万块钱,根据商定,他今天下午已经从克罗伊敦公爵夫人那里拿到了手。当时的情景是又紧张又冷淡,公爵夫人紧闭双唇,一本正经,奥格尔维则毫不介意,只顾贪婪地把那一大叠钞票往公事包里塞。公爵在一旁喝得醉醺醺地,东倒西歪,眼睛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
想到钱,这个胖子精神为之一振。他已把钱藏在安全的地方,身边只带了两百元——以防万一旅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而另一方面却有两个原因使他心神不安。一是假如他不能把杰格尔开出新奥尔良,以及以后开出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田纳西州和肯塔基州,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二是彼得·麦克德莫特特别要求奥格尔维不要远离饭店。
昨夜的窃案,很可能是一个惯窃在圣格雷戈里饭店里干的,发生得真不是时候。奥格尔维已经尽力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他已经通知市警察局,侦探已经去访问过失主。饭店职工,包括其他饭店侦探,已经有所提防,奥格尔维的副手也接到了关于遇到各种意外事故时应采取什么措施的指示。但奥格尔维很清楚,他应该亲自到场指挥,当麦克德莫特发现他不在时——第二天麦克德莫特就会知道的——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从长远观点看,这种风波与自己不相干,因为麦克德莫特之类的人可能饭碗靠不住,而奥格尔维却仍然会保住他的饭碗,其理由只有他自己和沃伦·特伦特才知道。但是这样一来,他以后几天的行动,将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是这位饭店侦探长首先要避免的。
这个窃案及其后果只在一个方面是有用的。凭这个正当理由,他又去走访了一次警察局,在局里,随便问了一下车祸调查的进展情况。他了解到,警察局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案件上,并把全部力量都放在破案上面。在今天下午的《州报》上,警察局发出了一个新的通报,要求大家如发现挡泥板和前灯损坏的汽车应立刻报告。知道这些情况当然是桩好事,但是要把杰格尔驶出本市而不被发现就更难了。奥格尔维想起这点就有些害怕。
他已经走到隧道的尽头,进入了车库的副地下层。
灯光黯淡的车库静悄悄的。奥格尔维犹豫起来,到底应该直接去停在几层上面的克罗伊敦夫妇的汽车那里呢,还是先去车库办公室,那里夜班管理员正在值班。他认为还是先去办公室比较谨慎。
他吃力地、气喘吁吁地爬上两段铁楼梯。管理员是一个殷勤的老头子,名叫库尔墨,他一个人坐在这间灯光很亮的靠近进出口坡道的小房间里。当饭店侦探长走进房间时,他放下晚报。
“让你知道一下,”奥格尔维说,“我马上就要开走克罗伊敦公爵的车子。它在371号停车场。我在帮他做件事。”
库尔墨皱起眉头。“我不知道能否让你开走,奥先生。除非有人许可。”
奥格尔维拿出克罗伊敦公爵夫人的条子,这是今天早上在他要求下写的。“我想这就是你需要的许可了。”
夜班管理员仔细地看了上面写的文字,然后把纸条翻过来。“这就行了。”
饭店侦探长伸出短肥的手去取回条子。
库尔墨摇了摇头。“我得留着它作证明。”
胖子耸耸肩膀。他颇想要回这张条子,但是如果他坚持要回,就会引起争论,从而唤起对这个本来可能已被遗忘的事件的注意。他指了指纸袋。“我先去把这个放好。过一两个钟头我就来开车子。”
“随你的便,奥先生。”管理员点点头,又看他的报去了。
几分钟后,奥格尔维走近371号停车场,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周围看了一眼。天花板很低的水泥停车坪上大约有一半停了车子,其余地方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毫无疑问,值夜班的车库助手都在主楼他们的更衣室里,趁这个空暇在打盹或玩牌。但动作还是必须迅速。
在远远的角落里,靠杰格尔汽车和部分柱子的掩护,奥格尔维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只前灯、一把旋凿、钳子、绝缘线和黑胶布。
他的手指头,尽管看上去很笨拙,动作却出奇地敏捷。他双手戴着保护手套,把残留的破碎前灯拆下来。他一下子就发现代用前灯完全可以配上杰格尔汽车,只是电源接头配不上。他预料到这点。他动作迅速地用钳子、电线和胶布,改装了一个粗糙但实际可用的接头。他另外用电线绑住车灯,又从纸袋里拿出硬板纸,把它塞进由于丢失了框圈而留下的空隙。他在上面贴上黑胶布,再把胶布穿过去,在后面粘住。这种贴贴补补的玩意儿在白天很易被人看出来,但在黑夜里则可以应付过去了。这花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完成了。他打开驾驶盘这边的车门,把前灯开关转到“开”字上,两只前灯全亮了。
他松了一口气地哼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从底下有一辆汽车疾驶而来,喇叭时断时续地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奥格尔维愣住了。汽车越驶越近,在水泥墙和低天花板的回声下,马达声特别响。突然,前灯一闪而过,汽车驶上坡道到上一层去了。轮胎吱的一响,汽车停下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奥格尔维这才放下了心。他知道车库助手会乘吊车回到底下去的。
他一听到脚步声消失,就把工具和材料连同原来那只前灯的一些大块碎片一起放回纸袋里。他把纸袋放在一边,准备等一会来拿走。
刚才他上来时,看到底下一层有一个清洁工的小房间。现在他就从坡道往下走到那间屋里去。
不出他所料,屋里有打扫工具,他挑了一把扫帚、一只畚箕和一只水桶。
他在桶里装了一些热水,再放入一块抹布。他留神听着底下的动静,等两辆汽车开过了,才赶紧回到停在上面一层的杰格尔汽车旁。
奥格尔维用扫帚和畚箕仔细地把汽车周围打扫干净。绝对不能有一块可辨认的碎片留下,使警察得以同从车祸现场捡来的碎片作比较。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开进来停放的汽车逐渐增多起来。他在扫地的时候,有两次因怕被人发觉而停了下来。当一辆汽车开进同一层的停车场,就停在离杰格尔几码远的地方,他简直都不敢呼吸了。幸而这位车库助手向四周看也不看,但是这却是个得赶紧干的警告。如果一个助手看到了他,跑过来,那准会好奇地问长问短,而且到了底下还会讲给别人听。这样奥格尔维对夜班管理员解释的他何以在这里的理由,似乎就难以使人信服了。不仅如此,要开车北上不被发觉,还应该尽量不留下蛛丝马迹。
还有一件事需要做。他用热水和抹布小心地把杰格尔挡泥板撞坏的地方及其周围擦干净。他拧抹布时,本来干净的水一下子成了褐色。他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手工,满意地嘘了一声。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在车上再也找不到干的血迹了。
十分钟以后,他汗津津地回到了饭店的主楼。他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想在长途开车去芝加哥之前,在那里小睡一个小时。他对了对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
十五
“如果有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亚尔·爱德华兹直截了当地说,“我还可能多帮些忙。”
圣格雷戈里饭店的稽核员向坐在长会计办公桌另一端面对着他的两个人说。他们前面摊着打开的分类帐册和文件,平时在晚上这个时候总是一片漆黑的整个办公室现在却是灯火辉煌。爱德华兹一个钟头前把这两个客人从沃伦·特伦特的十五楼套房直接带到这里来,并亲自开亮了电灯。
饭店老板的指示很明确:“这两位先生要检查我们的帐册。他们可能要一直工作到明天早晨,我希望你陪着他们。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什么都别瞒。”
罗亚尔·爱德华兹觉得,他的老板发出这个指示时,好象现出很久以来没有过的高兴样子。但是这种高兴并没有平息稽核员的怒气。他正在家里整理集邮,却被召了来,这已使他感到生气。而更使他恼火的是,丝毫没有向他吐露过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是饭店里始终不渝从九点工作到五点的人,要他通宵工作,他也十分不满。
当然,稽核员也知道星期五是抵押的最后限期,以及柯蒂斯·奥基夫到饭店里来的明显用意。这两个人的来访也许跟这两件事有关,但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就很难猜测了。挂在这两个客人行李上的标签可能是一个线索,那标签说明他们是从华盛顿特区飞到新奥尔良来的。不过凭他的直觉,这两个会计师——他们显然是会计师——跟政府没有关系。算了,他最后总会知道真相的。但此刻把他当小职员看待,这使他感到恼火。
他刚才说如果多告诉他一点,他还可能多帮一些忙,可是两人都没有反应,因此他又重说了一遍。
两个客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个,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有一张不动声色的脸,他拿起身旁的咖啡一饮而尽。“爱德华兹先生,我常常这么说,没有比一杯好咖啡再好的东西了。你走遍许多饭店,它们就是不懂怎么煮咖啡。这里却懂。因此我认为能烧出这样好咖啡的饭店,不会有多大毛病的。你说是吗,弗兰克?”
“我想如果我们要在早晨前完成这个任务,我们最好别闲聊了。”第二个人严厉地回答道,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一张资产负债试算表,连头都不抬。
第一个人做了一个和解的手势。“听见了吧,爱德华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