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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今天是出征得胜归来的日子,军队在国都丹凤口受到了民众热烈的欢迎。黄蔚琦是这支军队的副将,自然也是声名大噪,备受瞩目。这令得他原本的行程计划受到了一点耽搁。
黄蔚琦本已回城后仔细梳洗一遍,又换上了只有在出席庆典与仪式时才穿的礼服。对着一人高的镜子将皱褶抹平、所有金光闪闪的扣子扣齐之后,黄蔚琦又特意在胸前别上了自己的勋章——他虽然年轻,却也战功卓著,至今已获得了六枚大大小小的勋章,在胸前沉甸甸地挂成两排。经过这一番精心的打扮后,黄蔚琦又拿出自己为了今天而采购的翡翠花,这才出门。
走在大街上,黄蔚琦听着人们的议论,大多是与此次胜利有关的。丹国政策开明,风气自由,从不禁止百姓谈论时事。而实际上,这次胜利也诚然是很有谈资的。
首先,此次胜利意义重大——神历1350年,达斯岛宣布独立,那时在岛上有两位杰出的领袖,彼此都不愿在对方的统治下做事,所以就产生了两个国家——岛屿南面的丹国与岛屿北面的冰之国。由于同处一岛,而且从初代领袖起就互相看不顺眼,所以两国之间的摩擦简直是家常便饭。而就在今年,神历1750年,在四百年的漫长岁月之后,丹国一举吞并冰之国,领土扩大了一倍,实力大为增强。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强大,这当然是令人振奋的事情。
但是,此次胜利最大的热点还不在于此,而在于获得胜利的人。
其实,在出征之时,无论朝野还是民间,普遍都不看好此次出征,不仅因为出动的人数较少,只有五万人,更大的原因是——军队主将居然任用了一名从不曾有过战争经验的毛头小伙子!这就让人大为不满了。丹国的老一辈将领虽然大多已退休或去世,但也不至于无人可用吧?民间对此也是充满了议论:“还不是因为那小子是大元帅的独子!”“靠着父亲徇私谋来的将军!”“纨绔子弟,绣花枕头!”
对此,那名备受谴责的当事人倒像是毫无知觉,就这么统领军队出征。而被批评滥用权力徇私的大元帅伊斯度尔阁下,索性躲在自己府里称病不见外人。对他和他儿子的攻讦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攻克翡翠城的消息传回。
那名将军率领五万人正面挺近冰之国防线,做出了要不计代价强攻的姿态。冰之国倒也不曾因为他初出茅庐就小觑了他,也是全面戒备,军队在国境上严密布防。对此,不仅国民,连他的部下都直想用脑袋撞墙——同学啊,冰之国那条防线,我们丹国打了它四百年,丢下无数的尸体,始终也没能攻破过!您只用五万人就要正面强攻,这不是找死吗?嫌命长不会自己拿把刀抹了脖子啊,还要拉上我们给您陪葬!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在边境上,这位将军却就此驻扎下来,不再前进,反而日日在帐内寻欢作乐,也不见自己的部下们。这令部下对其更加失去信心,觉得这位将军真不愧是世家子弟,真的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但偏偏国都对他的作为也是不闻不问,也不曾派使者斥责他或者命令他回兵。对此,大家普遍认为是伊斯度尔元帅向国王陛下吹了什么风,以保全自己的独子。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混下去了,连冰之国方面也对这位少年将军失去了戒心,认为他不过如此。但即便冰之国不再凝神戒备,那条防线却还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而且有冰之国最为精锐的十万人坚守,凭丹国的五万人,能将其攻下来的几率基本上和看到陨石撞大陆差不多。
一个月之后,这支五万人的军队神秘消失了,仿佛凭空人间蒸发掉了一样。冰之国忽然发现防线前的那座大营不见了,不禁起了疑心,便与潜伏在丹国国内的奸细取得联系,希望能得知这支军队的下落。
但是,随后冰之国得知,丹国同样与该军队失去了联络,国内的大臣们被这个消息刺激得直抓头发——这位大哥到底把部队带去哪里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会看地图、把队伍带丢了,还是路遇什么怪兽被吞掉了?是死是活,您倒是吱一声啊!
在这个时候,那支军队正在偃旗息鼓,翻过达斯岛东部临近大海的山脉——莫顿山。这座山十分陡峭,人迹罕至,人进去后很容易迷路,是九死一生的一条路。但是,他偏偏挑了这条路,而且还说服了听到这个命令时目瞪口呆的部下们跟着他走这条路。
“以五万人硬攻冰之国防线,那才是有死无生的事情!以人力所难为之事,便只有用人所难料的方法来解决。至少,穿越这座山,我们还是九死一生,总比有死无生要好!兄弟们,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拿出你们的气概来!富贵险中求!挫败冰之国,封赏无尽,就在今日!”
那个作风懒散的纨绔子弟仿佛突然消失了,出现在部下面前的,是一个血性的男子汉。
他带领部下翻越高山,一路上始终与部下同吃同住,而且还经常亲自走在队伍最前面查看地形。那个时候,被任命为军队副将的黄蔚琦才知道,为何这个人可以寸功未立就被封为将军,位在自己之上,带着五万人出征冰之国。这个人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全都是伪装,一切只为这出奇制胜的一击。
军队出了莫顿山,面前已是一片平原。他们通过这条不可能走过的路,成功地绕过了冰之国防线,兵不血刃地来到了冰之国的腹地。随后,将军下令,士兵不许解下衣甲,战马不许摘下鞍鞯,以最快速度前进。他们一路急进,在冰之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连连击溃沿途的关隘哨卡,以迅雷不及淹耳之势出现在了冰之国国都翡翠城下。
此时,冰之国的精英仍然滞留在前线,连后撤都来不及,而翡翠城内只有一万名驻守的士兵——冰之国确实大意了,把所有部队都派到了防线前,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他的步伐。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挡的住我的步伐。
我是希特。”
三日强攻,翡翠城内军民皆惧伏,国王被迫投降。而远在前线的十万军队,此时甚至还没跑到丹国军队的背后。就这样,希特用他的方式,为丹国收服了四百年来的夙敌。他初出茅庐的第一战,便立下不世的奇功。
而此时,国内的各种批评指责声,立刻心有灵犀地一同消失了,不少人跑进元帅府向伊斯度尔恭贺“将门虎子、后继有人”,仿佛之前完全相反的意见不是出自自己嘴里。伊斯度尔元帅缠绵一月多的病也瞬时痊愈,笑逐言开地接待各方上门的贵客,忙得不亦乐乎。
得胜归来的黄蔚琦心中,除了对希特的敬佩之外,当然也是充满喜悦。但就是他打理整齐,漫步上街,准备去觐见丹公主并奉上自己的礼物时,却遭遇了不小的麻烦。
“听说希特将军神勇无敌,率领五万孤军竟敢出此奇招,一举灭掉强敌,真是……真是……”一名少女憋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接这个“真是”,最后只好双手举起,作出很夸张的动作,“总之就是强到无法形容啦!”
“是啊是啊!”几个与她年龄相近的少女也一起发出感慨,“年少有为,又是英俊过人,贵族的风度,还懂得享受生活。啊,真是酷毙啦!”
黄蔚琦的脸上出现几条黑线,心中哭笑不得:在崇拜者的心中,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好的。希特在前线大营歌舞升平已迷惑敌军的那些做法,在这些少女口中,也变成“懂得享受生活”的铁证了。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少女在最后以总结陈词的口吻,一本正经地指出,“他还单身!”
黄蔚琦脚下不稳,差点跌倒。这个举动顿时吸引了那些少女的注意。
“啊!你们快看啊,那个人……”
“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他就是希特的副将黄蔚琦大人啊!”
“黄大人!给我们讲讲希特大人的故事吧!”顿时,一面人墙向着黄蔚琦砸下来。面容已被阴影覆盖的黄蔚琦心中大叫不妙。
要知道,战功赫赫、声名卓著、年轻有为、最最重要的单身,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可不止希特一个,黄蔚琦同样也是不少少女的偶像。就算不把他当偶像,大部分女孩子还是不会拒绝看帅哥的。而所有这些因素,其加在一起的结果就是黄蔚琦最后不顾风度地落荒而逃,这才勉强从被无数美女拥抱的幸福中解脱出来。
调整了一下呼吸,黄蔚琦躲在街角的阴影下,四处张望,确定或者说自以为可以确定没有人再注意到自己时,这才整理好仪容,重新走上街。
同样的过程重复了三次,最后黄蔚琦迫于无奈,只好一直藏在阴影中。这个时候,他的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已经被吓怕了的黄蔚琦尴尬地回过头,愣住了。
“希特……大人!”
虽然对方用斗篷罩住了脸,但黄蔚琦还是通过他胸前的双剑家徽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主将。希特连忙将手指竖在嘴边:“嘘!小声点!明知道我也和你的处境一样!”
“啊?大人,什么处境?”黄蔚琦看来刚刚受的刺激有点大,一时还没能回复正常的思路。
“先不说那么多了,先上我的马车吧。”希特边说边拉着黄蔚琦走向身后那辆华丽的马车,“这样至少能平安地回家。”
两人坐起宽敞舒适的车厢,黄蔚琦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真是太惊险了,大人,我从没想到过在自己国家首都的大街上走,其刺激程度居然能和翻越莫顿山的那一趟相比。”他环顾了一下,“大人,车子不错嘛,唉,贵族就是好啊。”(丹国规定只有贵族和朝廷大臣才有资格使用马车,黄蔚琦出身平民家庭,而且又没有大臣的身份,所以无法拥有马车)
“是啊,虽然这辆车的装饰很明确地标志出我的身份,不过总不至于有女孩子敢于舍命去拦飞驰的马车吧。”进入了暂时安全的环境,希特也放下了遮脸的斗篷,露出他英俊不凡的面容,“不过,我也真佩服你,装扮得那么显眼,你是要去参加什么庆典啊?穿成这样也敢上街,不被追杀至死才怪。”
黄蔚琦苦着一张脸:“大人啊,我是想去办一点私事的。没想到居然会成这个样子。”他看了看已经被弄脏的礼服,欲哭无泪,手中的那捧翡翠花束更是不知在刚才什么时候就掉落了。
希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同学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英雄效应吗?我们刚刚打了胜仗,自然被追捧,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就好了。”他又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黄蔚琦的装扮,“真有意思,我印象中你在大营里虽然也爱干净,但没干净到这种变态的地步吧!哈哈,你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黄蔚琦’了!”
听着这位上司兼很容易自来熟的好友的调侃,黄蔚琦的脸都涨红了。他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去觐见丹公主的计划肯定是要搁浅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希特问道,“我当时可是把脸都挡住了啊。”
黄蔚琦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希特,看得后者莫名其妙。最后黄蔚琦才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说道:“希特大人您……是不是忘记把斗篷前面的家徽取下来了?”
希特目瞪口呆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家徽,拍了拍脑袋:“好象真是这样哎,百密一疏,漏了这个。好险啊,幸亏刚才的暗巷里没人,不然惨喽!”
黄蔚琦大跌眼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