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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这只是被冒犯的不愉快,于是抬起头,瞪视着男人。
不抬头还好,他一抬起来,谢凌毅的脸色就陡然一沉,原来,欧阳子鑫苍白的脸颊上有一长一短的两道红印,虽伤口浅没流血,但也鲜红得刺目。
「你、你要做什么?!」错觉吗?看到谢凌毅仿佛要噬人一般的骇人眼神,欧阳子尽鑫大吃一惊。
「我可不想开船还不到一天,就要往海里扔尸体。」谢凌毅愠怒地说着,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臂。
「呸呸!我才不会……哇啊……你干什么?」脚底下突然悬空,紧接着上半身已经越过谢凌毅的肩膀,向前方冲下去,这摔人过肩的姿势吓得欧阳子鑫哇哇大叫!
「呃?」没有想象中悲惨的「狗吃屎」,因为一双大手有力的支撑,他的腹郭轻轻地落到了男人宽大结实的肩膀上。
原来是被扛起来了……。
「不过这样太丢脸了,为什么我要像山羊一样被他扛在肩头?」欧阳子鑫恼火地想,可是又无可奈何,腰被手臂压制,动弹不得,双脚一晃荡,挤压着腹部就是一阵强烈的反胃!
「可恶!」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背对的缘故,谢凌毅看不到他此刻极不甘心而深深懊恼的神情。
◇◆◇
「真可怜啊,左手臂都肿起来了。」雪无垠以充满怜惜的眼神!看着背靠在棉布枕头上的欧阳子鑫。
「不怎么疼。」欧阳子鑫咧嘴一笑,却因抽动面部的伤痕,而痛得嘴角微微抽搐。
「抹上这个貂油创伤膏,到明早就会消肿的。」雪无垠从织锦衣袖里拿出一只精巧的陶瓷瓶,轻拔下红绸塞子,倒出了些金黄|色的软膏。
「多谢雪舟师,我自己来就行。」尽管全身都在痛,欧阳子鑫仍伸手去接,说到底,还是不想被那斜倚在门边的谢凌毅看扁。
回想方才,在众水手目瞪口呆,一副想叫又忘记叫的惊愕注视下,他被扛进一间不大也不小,看得出做过一番简单装饰的客舱。
一张铺着蓝色绸缎被褥的单人床,很显眼的占据舱窗下的位置,或许是刚才起了风浪的关系,舱窗是关闭着的。
木床边的矮桌上,有一盏罩着绿色薄纱的腊台,一面边缘雕花的铜镜,房间其他角落的东西,欧阳子鑫刚才还没怎么看清,就眼前一阵缭乱的旋转,身子往下直坠,他几乎是被谢凌毅「扔」在了床上!
床脚吱嘎的好大一声,闻讯赶来的雪无垠恰好看到这一幕,误以为他们在打架而吓了一跳。
「你有些晕船,所以才吐得这么厉害。」雪无垠从床边的矮桌上拿起一青瓷碗,说道:「这是厨子特意用人参、紫苏叶加上多种草药熬制而成的,据说对正胃安神有奇效。」
药混浊乌黑,非常苦,欧阳子鑫从小最怕的就是喝药了!可是……
抬眼就看到谢凌毅那冰冷又锐利的眼神,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咬咬牙,欧阳子鑫接过药碗,仰起脖子就往下灌,一不留神,苦液就猛地呛进了喉咙。
「咳、咳!」
「慢点喝。」雪无垠赶紧拿下他手中的碗,手指不小心碰到欧阳子鑫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
不由自主的盯着他俊秀的脸,一阵剧烈的咳嗽让苍白的脸颊变得绯红,因为体弱,俊秀里又带着一股无力支撑的妩媚,很是动人,雪无垠思忖道:「像这样的人,一定没吃过苦头吧。」
「我没事了。」欧阳子鑫擦了擦嘴巴,抬起脸,雪无垠挺惊讶,那双如溪涧般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并无难受和害怕的神情。
看他身体的状况,明明那么辛苦。
「是么……。」雪无垠笑了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欧阳子鑫微笑着点头的同时,目光又追逐向门边:「嗯?不在了?」那笔挺伟岸的身影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带上舱门后,雪无垠若有所思,几缕华发垂下来,遮住他斜细的魅眸。
「毅,他已经睡下了,你好歹去换身干爽的衣裳,船长伤风可就不妙了。」
原来谢凌毅并没有真的离开,他靠在门外左侧的舱壁上,一脸地沉寂。
「毅,在想什么呢?那么严肃。」雪无垠走到他面前,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谢凌毅。
谢凌毅微垂着眼帘,在长而密的睫毛衬托下,黑亮的眼睛发出炯炯地神采,让雪无垠的呼吸不觉加重。
「他让你觉得棘手吗?」雪无垠低沉地问。
「不。」沉默了许久的谢凌毅终于说话了。
「可你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安,很担心的样子。」雪无垠轻撩开垂在谢凌毅脸边的黑色长发。
「我不安?开玩笑!」谢凌毅一把推开雪无垠搭上来的手,转过身。
「毅!」忽然,雪无垠从背后抱住了企图走开的谢凌毅。
「你做……?」谢凌毅才开口,雪无垠就吻住了他。
谢凌毅的眉头紧拧成一个「川」字,但是他并未推开雪无垠的吻。
「毅……别再做这样的事情,早上在桅杆上也是,太莽撞了,不像是你。」须臾,雪无垠在他耳边低语道。
「给他端药,又嘘寒问暖,也不象你。」谢凌毅拉开雪无垠的手臂:「无垠,我是船长,下次再有这种轻率的举动,我也会把你扔下海里去」
说完,谢凌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毅。」在空无一人的过道里,雪无垠执拗地看着谢凌毅离开的方向,那双夜间变得银灰色的眸子,此刻因为某种情绪而显得格外妖冶。
「毅,你有察觉到吗?」雪无垠的拳头不觉握紧了:「真正不安的,是我啊。」
「首、首领。」天澧突然出现在过道的那头,舱壁上摇曳不定的油灯光芒,印在他身上,使他本就不太壮的少年身材,看上去犹如少女一般纤细。
雪无垠看了他一眼,但无搭理之意,他不紧不慢地走回自己的舱室。
这层船舱是属于大浮号包括船长、舟师,舵手长等高等海员的住宿缩,加上三间并排的客舱,共有十二间。
装饰最为考究的船长室的斜对面,便是雪无垠的舱室,它和欧阳子鑫所住的仅一墙之隔。
「您在生气吗?」在雪无垠站定着的深棕色木纹舱门前,天澧加快了步子,咚咚地直走到雪无垠面前。
雪无垠再度看向少年。
那种暧昧的眼神令天澧的心砰砰直跳,他古铜色的脸颊上,情不自禁地涌起两抹红晕,脸色便显得越发暗沉。
雪无垠微微凝眸,然后他伸手,扣住了少年的纤腰。
「首领,我……。」和肤色相比,那双蛮大的褐眸就格外地炯炯发亮,雪无垠揽着他进去,砰地关门声掩去了少年的言语。
第六章
脸颊上似有羽毛在轻轻拂掠,痒痒的,略带疼痛的,勾起胸前不安分的躁动。
「好……热。」岂止是脸颊发烫,脊背,腰腹,双腿,都闷热极了,欧阳子鑫觉得自己像是穿裘皮戴绒帽地,泡在澡堂的热水池中,浑身热烘烘,湿漉漉的,难受得够戗。
他想爬出「热水浴池」,可脚底下却怎么也踩不塌实,「啊!」地惊慌之下,双手滑脱池壁,竟然坠得更深!
在遭受池水灭顶的瞬间,雾气腾腾的浴池边缘居然出现谢凌毅高颀挺秀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低头一看,身上的帽子衣服不知何时不翼而飞,赤身裸体的……!
「哇!」猛地睁开眼睛,欧阳子鑫绯红的脸上,挂满了虚惊的冷汗。
「喝……呼……」不由自主地加深吐息,欧阳子鑫氤氲的淡琥珀眼瞳,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头顶幽暗的,由数道木梁横穿过的天花板,良久才意识到刚才不过是做梦。
「噩梦。」他喃喃道,依然耳热心跳。
「都怪那个家伙,居然对男人这么轻薄!」
完全清醒后,欧阳子鑫咬着嘴唇,被谢凌毅强吻的记忆重又浮现眼前!
「谢凌毅一定有弱点吧?」要他放弃挑战,是不可能的!
「雪舟师或许知道他功夫上的死|穴。」
歌场子尽寻思着可以向雪无垠讨教,但很快又否决:「这样做太卑鄙了!大丈夫处世,气节为先,靠弱点去战胜他,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唉……。」那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战胜那个冷冰冰的铁块?
「冷冰冰的铁块……」这个名词突然就跳进脑子里,欧阳子鑫不觉重覆了一遍:「那家伙是吗?」
被谢凌毅注视的时候,全副身心都会被他的目光吸引过去,而忘掉周遭的环境。
不顾一切地追他到船上,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出航,这么鲁莽的行为,是欧阳子鑫从未想过的。
「倘若比作铁的话,那家伙绝对是赤红色的熔铁,拥有非常高的热度,在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深处燃烧着。」
谢凌毅的眼神,就是给欧阳子鑫这种感觉,也许是他藏得太深,所以别人才觉得他冰冷。
撩开身上的绸缎被子,欧阳子鑫走下床。
等到下地,他才发觉床前还铺着一张软软的墨绿色地毯,当然了。他之前是被谢凌毅给「扛」进来,然后直接「丢」在床上的么……。
在烛台散发的铜黄光辉指引下,欧阳子鑫走到一个三尺见方的舱窗前,窗子糊得可不是一惯的纸或绸,而是一块平滑的木板,嵌满整个木头窗框。
摸到木板低端凸出的木条,欧阳子鑫用力往上推,唰地一声,木板被移入窗框上端的凹槽内,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海风,迎面扑来!
「真美!」放眼望去,月下大海,碎浪点点,宛如一块隐藏在薄纱之下的晶蓝石,充满诱人的魅力。
面对如此神秘绮丽的景色,欧阳子鑫连呼吸都忘却了,正恣意其中时,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唔」的低咛。
「嗯?」起初以为是自己幻听,潮水的声音,犹如人们的轻声耳语。
「悟……呜……」夹在在海浪声中,低咛显得有些突兀,所以在欧阳子鑫确信不是浪花或自己的气息,一股奇异的惊竦立即在他心口蔓延。
「难道是雪公子说的——半、半夜冤魂的哭泣?!」他面色铁青,连连倒退三步,一边不信,一边却像兔子一样,竖耳倾听,、心难免惶惶不安诉——
细碎之声,在海浪平静的深夜,单凭耳朵就能捕捉得到。
「果然,那是种断断续续,似有还无的『语音』!」欧阳子鑫在心中默叹,但是他可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调调,这到底是……?!
隔壁舱室——
烛,一盏由圆滑饱满的珍珠穿成,高三尺,华盖和飘带皆用白玉缀成,带下复缀以流苏的极为贵重的珍珠灯,被高悬在这间红木家具的寝室中央。
那珍珠折射出的五彩光泽,无疑变为另一种「悬月」,不仅把挂在舱壁上的飞彩流金的「百花怒放」织锦图照得非常明亮,连下方一张足容纳四人睡下的红木床榻的床脚细纹,也看得真切。
为防止家具在风浪中移动,床四角镶以四神兽铜雕,牢牢钉在地板上。
薄纱帷帐轻轻拢在床四周,雪无垠坐在床沿上,一头华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敞开的雪白色真丝长袍,露出他成熟的胸膛,和比女人更加白皙的肌肤。
床里,是全裸的侧躺在雪绸床单上的少年,麦色肌肤在汗珠的衬托下,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首领……」此刻,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