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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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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红楼梦》是败家史 
  中国的人情小说,有三种角色很常见,一种是不能齐家的男主人公,一种是令他无可奈何的泼妇,一种是她们惯坏的败家子。三种角色是连在一起。他们体现的是阴盛阳衰。 
  《红楼梦》就是一部败家史。 
  败家子有各种类型。中国的读书人,应科举,做大官,是正经出身;科场不利,才坐馆入幕。著书立说当学究,吟诗作赋称名士,在当时,终非正途。更下者,还有江湖行医,闾巷卖卜。特别是街头流氓,一方恶霸,挥霍钱财,欺男霸女的恶少,更是不可救药。 
  《儒林外史》为我们提供了所有角色。这是“家”以外的故事。家以内的故事,还是要看《红楼梦》。我们老家,老乡只看《三国》、《水浒》、《西游》,不看《红楼》。他们说,贾宝玉,女里女气,看不下去。 
  中国的明清帝王图,非常有趣,胡子是逞退化趋势,开国皇帝还很有雄风,越往下看越像女人。中国的历史发展,大趋势是阴盛阳衰,每个王朝的发展也是如此。大周期包含着小周期。《红楼梦》正是它们的缩影。贾府四代,代字辈尚知讲武(字中有戈),反文辈亦精文墨(字含反文),玉字辈和草字辈,则只会花钱,不会干事。总趋势,也是偃武修文,阴盛阳衰。 
  薛蟠是败家子,贾宝玉也是败家子。文败家,武败家,都是败家。 
  他们都是在脂粉堆中长大,同样体现着阴阳颠倒。 
  今之阴盛阳衰,有两大奇观,可附记于此: 
  (1)出国。留学生有两大神话。一曰:十个鬼老,九个妙不可言,一个马马虎虎;十个同胞,一个马马虎虎,九个一塌糊涂(讲话者是女士,她们凭亲身经历讲话,至少要有20人以上的实战经验)。二曰:黄不如白,白不如黑。这是女生的印象。她们说,床上学英语,学得最快,融入不是问题,就连国内备受男性冷落含冤抱恨投美国的女生,到那儿,都是扬眉吐气,如鱼得水。相反,男生则英雄气短,抢手货也成了滞销品,有人哀叹,我都快成“日本人”(fuck yourself)了。更有不服者,发誓报仇,“国民党的仇”报了、“日本鬼子的仇”报了,“美帝国主义的仇”就是报不了。他愤愤说,这帮女的,“全他妈冲洋jībà去了”。 
  (2)体育。中国的运动项目,凡是女子项目,全都上得快,蹭蹭奔一流,真奇怪。男的,赖这赖那,没的赖了,就说人种不行,骨头、肌肉里面缺了什么。但中国人不行,为啥一半行,一半不行,而且行的和不行的,生下来,还是一半一半,行的照样行,不行的还是不行。 
  这是新形势下的新问题,问题不在脐下三寸。 
  十一、倒转纲常 
  女的不嫁人,男的倒插门。儿子不养爹妈,只养岳父和岳母。或从女方讲,媳妇不养公婆,只养爹妈。孩子的姓氏、民族随母亲。娘家打败婆家。这种现象,没准是潮流。 
  纲常也有例外。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体现的是男性统治。它有个很大的漏洞,即母子关系是模糊地带。母为子纲,没人这么讲。但照传统的孝道,儿子总不能摆在妈妈之上。李逵上山,也得先去背他妈。当强盗的都懂这个道理。这是男尊女卑的惟一例外,也是倒转纲常的突破口。 
  儿子是母亲所生,儿子是母亲所养,儿子应孝顺母亲,儿子会代替父亲。这里已经包含着颠覆,柔弱胜刚强。 
  上述纲常,完全可以反过来读,即母亲溺爱儿子,导致败家子颠覆父权。读法是,母为子纲,子为父纲,妻为夫纲。女性颠覆男性,这是一种和平路线图。中国古代的女主,主要是用这一条。   
  倒转纲常(6)   
  还有一种倒转纲常,是败家子利用母亲的溺爱反制母亲,又借母亲的淫威反制父亲。读法是,子为母纲,母为父纲,妻为夫纲。独生子女政策下的小皇帝,他们都深得要领,你怕什么,我就干什么,首先是从妈妈突破。 
  男性统治很强大,男人本身很脆弱。宋明时期的我们,早就如此。 
  2005年1月22日写于北京蓝旗营寓所【附记】人类的性游戏,动物几乎都有,家庭婚姻形态也是如此。高死亡率,要靠高生育率来弥补,他们也讲“无后为大”。生育权压倒性交权,一窝一窝的孩子,都是我生的,这是天赋母权。雌虫母兽当领导,实在很多。她们性欲极强,百雄不敌一雌,往往“使无数英雄竟折腰”。在性交权上,也有绝对优势。一是采用专制主义,直接下命令,叫谁伺候谁伺候,借完种,就叫他滚蛋,甚至把男的咬死或吃掉。二是采用民主主义,实行竞争机制,叫这帮性奴隶,围她一人团团转,只有掐个你死我活,才有性交机会。比如蜂后,整个蜂群的妈,就是绝对女权。女人常说,男的都爱沾花惹草,不像俺们坚贞不屈。这话经不住推敲。因为男人沾惹的花草也是女人。这种误解导致了我们对动物的误解。反抗归反抗,其实还是男性话语。如上言公牛好色,就是人类的误解,而且可能是从家养种牛和母牛得出的错误印象,其实应该平反。因为据动物学家考证,“母牛在雌性动物中的性欲仅次于母马,母牛在性冲动上是不可控制的,它的阴道开始不停地肿胀,一路疯跑,一路不停地遗溺,如果面对的只是一头公牛,它会发疯般地冲上去,做骑上公牛状,并找机会靠近公牛的生殖器部位,直到公牛情欲发动,骑上母牛的背,并最终与之成功交配”,“有时一群公牛围住单个的母牛性交仅仅只是因为母牛的性欲要强得多,它需要那么多公牛提供服务”,事实上,公牛是“各种雄性动物当中性生活最为检点的稀有动物”。参看洛晋编著《动物之爱》,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   
  大营子娃娃小营子狗(1)   
  ——“畜生人类学”发微 
  1993年,我去美国华盛顿整理楚帛书,上班在赛克勒美术馆,住处在马里兰州一个叫Friendship High的地方,坐地铁往西北走,路很远。我记得,从我住的公寓楼往左拐,有家好客的美国人——汤普森夫妇。男的是美国传教士的后代,父亲在南京大学教过书,本人在中国当过兵(40年代的美国兵)。他和一帮传教士子弟编过个纪录片,叫《龙与鹰》,“龙”是中国,“鹰”是美国,对中国非常怀念。女的是作家,写过不少儿童读物,对中国也饶有兴趣。她爱狗,像很多美国人,每天都牵着条大狗在街上溜。狗东闻西嗅,抻着她,步子赶步子,一跌一撞往前走。有一年,她去长沙住过一阵儿,回来写本书,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郊外养狗,市里不让养,我跟她解释不清。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狗不但进了城,而且有了身份证,比人的都漂亮,我想,她要知道了,肯定高兴。 
  隔三差五,汤普森夫妇会特意从农场采购,做些很有营养但没有味道的菜,一般是清水煮萝卜、土豆之类,约亲朋好友聚会。像所有的美国party,大家东拉西扯,没有主题。然而有一天,怪了,所有人都谈狗,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狗长狗短,我插不上嘴(英语本来就不顶)。为了入乡随俗和活跃气氛,憋了半天,我终于开口。我说,我也养过一条可爱的狗。 
  “哇……”他们都很惊讶,“在哪里?” 
  “在内蒙。”我自豪地说。 
  “哇……”又是一片惊讶,“叫什么名字?” 
  “叫……叫……”我拍着脑瓜,答不上来。 
  这真让我无地自容(在美国人看来,这就跟你说,你想不起你儿子叫什么一样)。而更为难堪的是,我一想到他们会追问的问题——“这条狗后来怎样了?”——就浑身冒汗。因为我突然想起,这条狗是被我们吃掉了。虽然我只吃了一口,油腻腻的,并不好吃。剩下一张狗皮,也送给了太原的表哥。 
  没办法,我结结巴巴,作难以表达状,随他们浮想联翩。 
  真的,我也养过一条狗,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身材挺拔,神气十足,样子有点像我儿时养过的玄狐兔,皮毛黑而发亮,眼睛上边有俩白点,肚子下边和蹄子也是白的,名字叫什么,忘了,给“插友”(即一起插队的朋友)打电话,他们也想不起来。姑且叫“黑子”吧。 
  黑子本来是条小狗,从老乡家抱来,只有一丁点儿大。养狗的目的,真不好意思,其实是为防老乡——按当时理解,“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实应该叫“老师”。本来,在我们心目中,他们勤劳朴实觉悟高,极其神圣。但他们给我们上的头一课,就是“看好自己的东西”。比如,有人说,谁偷你东西找不到主,佘米借钱不认账,千万别吭声,诉苦,只能惹人笑话。这个村挺有名,华北局重点,出过“十八铁姑娘”、“十八铁罗汉”。中秋月圆,千里迢迢,我们慕名而往。赶到那儿,才发现它太穷。老乡什么都偷(偷完集体偷个人,一到夜里,狗就叫个不停),什么都借(我说,除了老婆,但知情者云,老婆也可借,当地叫“搭伙计”)。养鸡,喂了邻居的狗。养猪,是个克郎猪(队里买的,越喂越瘦,越吃越多)。借个房住,也是火烧眉毛倒烟炕,一做饭就涕泗横流,咳嗽不止,屋里都看不见人。家里的东西,该拿的拿,该借的借(暖壶都被人借走了)。最后,就连干活的工具,铁锹、扁担和箩头(箩筐),也是搁地头丢几件,放门口丢几件,出工就剩两只手。 
  有一天,我们终于提出,请队里开恩,把我们的安家费,除锅碗瓢盆、劳动工具和克郎猪,该扣的扣,其他统统拿出来,盖房。后来,这座土房盖好了,地点在北营子(即北半个村子,当地把村子叫“营子”)的东南,左手临近水渠,右后没有邻居,前方比较开阔,很有独立感。 
  有了自己的房,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养狗(老乡家里都有狗),而且心里想,要养就要养条管事的狗,最好是像张正明(这个名字不一定对)的狗。 
  张正明(?)的狗是条凶猛的大狼狗,每天趴在墙上,鸡也好,猪也好,只要一近跟前儿,它会呼啦一声扑下来,爆土狼烟,把它们追得屁滚尿流。客人来了,也是远远站着,把手拢在嘴上,扯着嗓门乱喊,没人敢去敲大门。有一天,不知为啥事,我去找他,竟把危险忘在脑后。心里光顾想事了,走啊走,人都到了门口,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顺手推门,门也呀的开了。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我听见什么声音,在地下(其实是喉咙)滚动,像天上的雷霆,轰然炸响。说时迟,那时快,它已如箭脱弦,扑到眼前。我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倒退了多少步,早就站在离大门很远的地方,脑瓜像张白纸,心咚咚跳个不停。 
  养狗的学问,是老乡教的。哪位老师,忘了。他的话真是至理名言。老师说,你不就想让狗凶吗,好办。咱这里话说,大营子娃娃小营子狗。娃娃厉害,是见人多。狗凶,是见人少。我看,你家喂猪的圐圙(音kūluè,山西话借用的蒙语,本指土围墙,这里指猪圈)就不赖,墙高高的,栓在里面,别让它见人,等它大了,你看哇。 
  我给黑子做了个脖圈,一根铁链,栓进猪圈。它怯生生地呆在里面:睁开眼睛望,头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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