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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宫棣垂下头,手指翻卷着凤非离的衣角。其实这些,自己何尝不了解?
只是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明明白白地表述出来,真正的安慰,也就是听另一个人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说对了,心里便会好受许多。听到奈奈死讯的那一刻就已明白,无论怎么做,也无法避免让琛棣接受这一个打击,他必须承受的,终归要到来,怎样的疼爱,也遮掩不了,代替不了。
“记得柳儿刚死的时候,真的不想再活下去,”放软身体,靠上微烫的胸膛,眼睫轻轻地颤动,“我担心琛儿,会不会和我一样,只想着上穷碧落下黄泉,到他的身边去……”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挺过来了吗?”
“那是因为有你……还有要复仇,可我不想让琛儿跟我一样,失去了爱,还必须生活在恨里……,他能恨谁呢?母后?我?还是逦荆?恨我们只会增加他的痛苦,但如果没有恨,他又如何能够再有生的勇气?”
“小宫,你听我说,放手吧,从现在开始,你放手吧。琛棣二年后回来,你告诉他那个少年死了,这就够了,所有的真相,让他自己去查吧,让他自己决定该怎么做。是要恨,还是要振作,这一切,都应该由他本人作主,幸福与否,不是能强求的。”
宫棣咬着下唇,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殿角的阴影。凤非离的话,就算是在念台词,也似乎总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两年的时光,可以略略减淡一点琛棣心中的爱意,可以让他那单纯的弟弟,增加一分承受打击的能力。
“好啦,咱们别老坐在这里了,虽然有地毯,可也挺凉的,你受得住,我倒有点受不住了……”凤非离揉揉额角,觉得头又开始重起来,呼吸之间的热度也有上升的趋势。
宫棣伸手摸摸他的头,再对着光仔细看看脸色,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事……小病而已………”凤非离微微的一笑,因为病弱的缘故,这个笑容异常的妩媚,宫棣忍不住脸一红,四处一看,没半个人影子,只得自己伸手扶在他腋下,用手撑起他的身体,摇摇摆摆送到软榻上躺着,拿棉被盖了,从桌上倒来温茶,扶着头喂他喝。
“你病了多久了?”
凤非离握住他的指尖,贴在自己发烫的唇上,一边绽开一朵柔媚的笑,一边沙哑地问:“怎么?觉得心疼了?”
宫棣只觉得脸上滚过一阵热潮,将手一甩,嗔道:“你这人真是的,病成这样还玩,要演什么,等身子好了再闹不成吗?”
“小宫,我有日子没去看你,你想不想我?”凤非离吃吃笑着,想要抱他,被他一推,竟一下推倒在榻上咳了起来,宫棣心中不忍,只好自己又送过去给他搂住。
“你说嘛,想不想我?”
“我想你干什么?你每次来京城,不就是……”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虽说凤非离每次来,只是过过戏瘾而已,但若不是他时常化解自己心头的郁结,柳儿死后的日子,恐怕也熬不过去。
“我胸口疼,你来帮我揉揉……”凤非离难得捉到撒娇的机会,又想把宫棣的注意力,从奈奈的事情上引开,本有七分难受,也表现成十分给他看。
“我又不是你的宫女,谁要给你揉。”宫棣嘴硬地说,身体却不知怎么的自动爬上了床,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揉着。
“小宫,还记得当初咱们约定,不论人前人后,只要在一起,就要做一对恩爱的恋人么?”
“记得,我们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害琛儿还误会了呢。”
“……我想,不要再演下去了……”
揉动着胸口的手突然停了片刻,又继续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呢?”
“……当然随你。”
凤非离眉梢眼角浮起艳丽娇媚的笑意,用手在他腰间一绕,便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要演了吗?”
“对呀,”凤非离咬着宫棣的耳垂,在他颈间吹着灼热的气息,“所以你要记得,这已经不是演戏了,我以后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是演戏了……”
年轻的天子被凤阳王压在身下的情形,从小到大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像此时这般令人面红心跳、情动如潮。也许是因为病中的凤非离体温较高,即使隔着衣服,宫棣依然觉得相接触的部分烫得仿佛要烧起来,忍不住地挣扎,想要离开,却又被紧紧缠着,欲待狠力地推他,一看到那双柔媚中带有从未见过的娇弱的凤眸,心肠又确实狠不下来,这般嘤嘤咛咛有气无力的挣动厮磨,三分情欲也给他撩拨成了十分。
碎碎的亲吻零零星星地落下,渐次地啄到唇上,宫棣闪躲了几下,也就依了,略略有所响应。凤非离格格笑着,将舌尖伸了进去轻轻逗弄,一只手滑了下来,灵巧地挑开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宫棣胀红着脸按住,“病人不该好好歇着?”
“可是我想要嘛……”凤非离撒着娇,“我想要,难道你不给我?”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霸道之极,但自小就彻底领教过他的宫棣却早已习惯,只是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凤非离自顾自地当他默许,扯开腰带,将外衣剥开,露出有些苍白瘦弱的胸膛。
“看看,瘦成一把骨头,说起来你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凤非离啧啧摇头感叹,留下一串串吻痕。宫棣却有些恼怒地推了他一掌,嗔道:“嫌我瘦就下去,不怕硌着你?”
“没办法啊,谁让我喜欢呢,我开始喜欢你时就知道你瘦啊。不过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你却越来越瘦,这样可不行,得让我好好调理你一下。”邺州的王在喉间轻柔地笑,手上嘴上一刻不停,忙着到处燃起火苗。
微微的抗拒后,朱宫棣慢慢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其实早就有准备把这个身体给他,就当是演戏演得逼真些吧,不给他,又能给谁呢?从他那里汲取了太多的温暖,除了这个身子,还是什么能拿来还的?他若是想要,就给吧。
然而内心深处的战栗感又是为何而来的呢?是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游戏结束的宣言,还是为了久违多时的欲念与情潮?在他宣布不再演戏之后所说的喜欢,每一句都叫人心惊肉跳,仿佛又回到了时时提心吊胆的童年时光,让人信也害怕,不信也害怕。
凤非离却顾不得理会怀中人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正努力地让两人的肢体交缠起来,并减少隔在其中的各类衣料。宫棣不停退缩的舌尖是如此甜美,让他忍耐不住地吸吮品尝,每一个吻都绵长的让人窒息,却又疯狂地可以引爆全身的激|情。
宫棣唇间泄出微不可闻的喘息声,身躯也慢慢扭动起来,正当软榻上的气氛热烈到最高点时,凤非离呻吟了一声,将脸埋进宫棣的脖项之间。
“怎么了?”年轻的皇帝轻轻问,同时用手抓他的头发,想把那颗头提开一点。
“真是要命啊,”凤非离难得苦着脸抱怨道,“我明明很想要你啊,可是全身都没力气……”
朱宫棣失笑了起来,“这是当然的,你在生病啊,病人本来就应该全身没力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好好躺着养病吧,别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不要………不甘心嘛……”凤非离斜斜地从上方睨视着他,表情妩媚迷人,“不如你来吧?”
“啊?”朱宫棣一时没听懂。
“既然我没力气,那就你来好了。”凤阳王狐媚地笑着提议。
宫棣呆了呆,本来就红通通的脸更是发热,咬咬下唇,将脸扭向一边。
“你不要啊?”凤非离问。
宫棣闭口不答。将身子交给凤非离,似乎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好像本就是该他的,就给他好了,可一旦换成自己主动,感觉一下子就全变了。
如果被他抱的话,尚可以勉强用交易、约定什么来解释,若是变为主动去抱他,那就真的不是在演戏了。
“当真不要?你可不要后悔,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凤非离娇笑着缠住他的脖子。
朱宫棣用别扭的表情拉下他的手臂,半缩起身体。
“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哦。”凤非离咬着耳朵说,“那咱们就这样睡吧。”
“睡?大下午的,你睡什么?”
“睡午觉嘛。你赶了那么久的路,应该也累了,一起睡吧。”
邺州的王按老规矩呈章鱼状拥住怀中人,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朱宫棣用手指戳戳他,吃惊地发现,他居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酣畅一觉后的凤非离,神采奕奕地梳洗好,穿上绣工精美的长摆王袍,简直美艳不可方物,看得刚刚只浅眠了一会儿的朱宫棣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只能被他搂在怀里,爱带到什么地方去就带到什么地方去。
邺州的凤阳王宫他一共停留过三次,一次是奉旨册封,一次是游说出兵,还有一次,便是生命中最痛苦的那次失去。
漫无目的地游逛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聊着飘散的话题,他没有要求,凤阳王也装不知道。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凤非离才终于将他带到了那座曾居住了数月之久的宫楼上,楼下微微起伏的芙蓉花岗,尚不是展锦吐芳的季节,只有一片茂盛的郁绿之色。
宫棣从熟悉的角度凝望过去,本以为已被悲伤浸蚀得麻木的心再次抽痛起来,痛在呼吸吐纳之间,痛得忍不住攀住了身旁的臂膀。
“你仍然忘不了他,这是当然的。”凤非离轻声道,“但是,请你抬头看看我。”
宫棣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座孤坟上移开,落到面前这张狂狷艳美的脸上,原本紧紧抓着他的手迟疑地放开。
心里第一次,升起类似于愧疚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只知道这样一个人,长久以来一直被自己当做复仇的利器与疗伤的灵药,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他。
凤非离伸手将他拥进怀里,沙哑地道:“无论你再怎样痛苦,再怎样怀念,柳儿终究是回不来了,你明白吗?”
“明白……”坟茔就在眼前,如何能够不明白?
“所以,你来爱我吧。”
宫棣不由地怔住。他经常弄不懂凤非离此人做出结论的逻辑何在,这次也不例外。
“你可以把柳儿永生永世放在自己的心里,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当然也不应该妨碍你爱我。”凤非离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不要这样……我不想在柳儿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朱宫棣立即本能地抗拒,为了那个不能再出声的恋人。比起光芒四射的凤阳王,柳儿原本就是那么的弱势,更何况如今人已死了,自己再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
“你别傻了,柳儿躺在那里,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痛苦早就结束,没有结束的只有你对他的感情而已。”
“你不要再说了……”宫棣挣扎了起来,难得已经可以平静地怀念,不想再挖开伤口来看,如果怀念可以支撑着过一生,又何苦再添新的纠缠烦乱?
“柳儿若无知觉,你做什么他都不知道,柳儿若有知觉,你以为他会愿意看你一生孤寂?”
宫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