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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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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魏鹤鸣粗声粗气地说。
    “什么叫‘半’?”
    “有一个通过了,区委拖了两个多月还没有批下来。”林震掏出笔记本记了下来。又问:“发展工作是怎么样进行的,有什么经验?”
    “进行过程和向来一样——和党章的规定一样。”林震看了看对方,为什么他说出的话像搁了一个星期的窝窝头一样干巴?魏鹤鸣托着腮,眼睛看着别处,心里也像在想别的事。林震又问:“发展工作的成绩怎么样?”
    魏鹤鸣答:“刚才说过了,就是那些。”他好像应付似的希望快点谈完。
    林震不知道应该再问什么了,预备了一下午的提纲,和人家只谈上五分钟就用完了。他很窘。这时门被一只有力的手推开了。那个小个子的同志进来,匆匆忙忙地问魏鹤鸣:“来信的事你知道吗?”
    魏鹤鸣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小个子的同志来回踱着步子,然后撇开腿站在房中央:“你们要想办法!质量问题去年就提出来了,为什么还等着合同单位给纺织工业部写信?在社会主义高潮当中我们的生产迟迟不能提高,这是耻辱!”
    魏鹤鸣冷冷地看着小个子的脸,用颤抖的声音问:“您说谁?”
    “我说你们大家!”小个子手一挥,把林震也包括在里面了。魏鹤鸣因为抑制着的愤怒的爆发而显得可怕,他的红脸更红了,他站起来问:“那么您呢?您不负责任?”“我当然负责。”小个子的同志却平静了,“对于上级,我负责,他们怎么处分我!我也接受。对于我,你得负责,谁让你作生产科长呢?你得小心??”说完,他威胁地看了魏鹤鸣一眼,走了。
    魏鹤鸣坐下,把棉袄的扣子全解开了,喘着气。林震问:“他是谁?”魏鹤鸣讽刺地说:“你不认识?他就是厂长王清泉。”
    于是魏鹤鸣向林震详细地谈起了王清泉的情况。王清泉原来在中央某部工作,因为在男女关系上犯错误受了处分,1951年调到这个厂子作副厂长,1953年厂长他调,他就被提拔作厂长。他一向是吃饱了转一转,躲在办公室批批文件下下棋,然后每月在工会大会、党支部大会、团总支大会上讲话,批评工人群众竞赛没搞好,对质量不关心,有经济主义思想??魏鹤鸣没说完,王清泉又推门进来了。他看着左腕上的表,下令说:“今天中午12点10分,你通知党、团、工会和行政各科室的负责人到厂长室开会。”然后把门砰的一带,走了。魏鹤鸣嘟哝着:“你看他怎么样?”
    林震说:“你别光发牢骚,你批评他,也可以向上级反映,上级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厂长。”魏鹤鸣笑了,问林震:“老林同志,你是新来的吧?”
    “老林”同志脸红了。魏鹤鸣说:“批评不动!他根本不参加党的会议,你上哪儿批评去?偶尔参加一次,你提意见,他说:‘提意见是好的,不过应该掌握分寸,也应该看时间、场合。现在,我们不应该因为个人意见侵占党支部讨论国家任务的宝贵时间。’好,不占用宝贵时间,我找他个别提,于是我们俩吵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向上级反映呢?”
    “1954年我给纺织工业部和区委写了信,部里一位张同志与你们那儿的老韩同志下来检查了一回。检查结果是:‘官僚主义较严重,但主要是作风问题,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只是完成任务的方法有缺点。’然后找王清泉‘批评’了一下,又找我鼓励了一下开展自下而上的批评的精神,就完事了。此后,王厂长有一个来月对工作比较认真,不久他得了肾病,病好以后他说自己是‘因劳致疾’,就又成了这个样子。”
    “你再反映呀!”
    “哼,后来与韩常新也不知说过多少次,老韩也不答理,反倒向我进行教育说,应该尊重领导,加强团结。也许我不该这样想,但我觉得也许要等到王厂长贪污了人民币或者强奸了妇女,上级才会重视起来!”林震出了厂子再骑上自行车的时候,车轮旋转的速度就慢多了。他深深地把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他的工作的第一步就有重重的困难,但他也受到一种刺激,甚至是激励——这正是发挥战斗精神的时候啊!他想着想着,直到因为车子溜进了急行线而受到交通民警的申斥。
    四
    吃完午饭,林震迫不及待地找韩常新汇报情况。韩常新有些疲倦地靠着沙发背,高大的身体显得笨重,从身上掏出火柴盒,拿起一根火柴剔牙。林震杂乱地叙述他去麻袋厂的见闻,韩常新脚尖打着地不住地说:“是的,我知道。”然后他拍一拍林震的肩膀,愉快地说:“情况没了解上来不要紧,第一次下去嘛,下次就好了。”
    林震说:“可是我了解了关于王清泉的情况。”他把笔记本打开。韩常新把他的笔记本合上,告诉他:“对,这个情况我早知道。前年区委让我处理过这个事情,我严厉地批评过他,指出他的缺点和危险性,我们谈了至少有三四个钟头??”“可是并没有效果呀,魏鹤鸣说他只好了一个月??”林震插嘴说。
    “一个月也是效果,而且绝不止一个月。魏鹤鸣那个人思想上有问题,见人就告厂长的状??”“他告的状是不是真的?”
    “很难说不真,也很难说全真。当然这个问题是应该解决的,我和区委副书记李宗秦同志谈过。”
    “副书记的意见是什么?”
    “副书记同意我的意见,王清泉的问题是应该解决也是可能解决的??不过,你不要一下子就陷到这里边去。”
    “我?”
    “是的。你第一次去一个工厂,全面情况也不了解,你的任务又不是去解决王清泉的问题,而且,直爽地说,解决他的问题也需要更有经验的干部;何况我们并不是没有管过这件事??你要是一下子陷到这个里头,三个月也出不来,第一季度的建党总结还了解不了解?上级正催我们交汇报呢!”
    林震说不出话。韩常新又拍拍林震的肩膀:“不要急躁嘛。咱们区三千个党员,百十几个支部,你一来就什么问题都摸还行?”他打了个哈欠,有倦意的脸上的粉刺涨红了:“蔼—哈,该睡午觉了。”
    “那,发展工作怎么再去了解?”林震没有办法地问。韩常新又去拍林震的肩膀,林震不由得躲开了。韩常新有把握地说:“明天咱们俩一齐去,我帮你去了解,好不?”然后他拉着林震一同到宿舍去。
    第二天,林震很有兴趣地观察韩常新如何了解情况。三年前,林震在北京师范上学的时候,出去作过见习教师,老教师在前面讲,林震和学生一 起听,学了不少东西。这次,他也抱着见习的态度,打开笔记本,准备把韩常新的工作过程详细记录下来。
    韩常新问魏鹤鸣:“发展了几个党员?”
    “一个半。”
    “不是一个半,是两个,我是检查你们的发展情况,不是检查区委批没批。”韩常新纠正他,又问:“这两个人本季度生产计划完成的怎么样?”
    “很好,他们一个超额7%,一个超额4%,厂里黑板报还表扬??”谈起生产情况,魏鹤鸣似乎起劲了些,但是韩常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有些什么缺点?”
    魏鹤鸣想了半天,空空洞洞地说了些缺点。韩常新叫他给所举的缺点提一些例子。
    提完例子,韩常新再问他党的积极分子完成本季度生产任务的情况,他特别感兴趣的是一些数字和具体事例,至于这些先进的工人克服困难、钻研创造的过程,他听都不要听。
    回来以后,韩常新用流利的行书示范地写了一个“麻袋厂发展工作简况”,内容是这样的:……本季度(1956年1月至3月)麻袋厂支部基本上贯彻了积极慎重发展新党员的方针,在建党工作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新通过的党员朱××与范××受到了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的鼓舞,增强了主人翁的观念,在第一季度繁重的生产任务中各超额7%、4%。广大积极分子围绕在支部周围,受到了朱××与范××模范事例的教育,并为争取入党的决心所推动,发挥了劳动的积极性与创造性,良好地完成或者超额完成了第一季度的生产任务??(下面是一系列数字与具体事例)这说明:一、建党工作不仅与生产工作不会发生矛盾,而且大大推动了生产,任何借口生产忙而忽视建党工作的作法是错误的。二、??但同时必须指出,麻袋厂支部的建党工作,也仍然存在着一定的缺点??例如??林震把写着“简况”的片艳纸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他有一刹那,甚至于怀疑自己去没去过麻袋厂。还是上次与韩常新同去时自己睡着了,为什么许多情况他根本不记得呢?他迷惑地问韩常新:“这,这是根据什么写的?”
    “根据那天魏鹤鸣的汇报呀。”
    “他们在生产上取得的成绩是因为建党工作么?”林震口吃起来。
    韩常新抖一抖裤脚,说:“当然。”
    “不吧?上次魏鹤鸣并没有这样讲。他们的生产提高了,也可能是由于开展竞赛,也许由于青年团建立了监督岗,未必是建党工作的成绩??”“当然,我不否认。各种因素是统一起来的,不能形而上学地割裂地分析这是甲项工作的成绩,那是乙项工作的成绩。”
    “那,譬如我们写第一季度的捕鼠工作总结,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些数字和事例呢?”
    韩常新沉着地笑了,他笑林震不懂“行”,他说:“那可以灵活掌握??”林震又抓住几个小问题问:“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生产任务是繁重的呢?”
    “难道现在会有一个工厂任务很清闲吗?”林震目瞪口呆了。
    五
    初到区委会十天的生活,在林震头脑中积累起的印象与产生的问题,比他在小学呆了两年的还多。区委会的工作是紧张而严肃的,在区委书记办公室,连日开会到深夜。从汉语拼音到预防大脑炎,从劳动保护到政治经济学讲座,无一不经过区委会的忠实的手。林震有一次去收发室取报纸,看见一份厚厚的材料,第一页上写着“区人民委员会党组关于调整公私合营工商业的分布、管理、经营方法及贯彻市委关于公私合营工商业工人工资问题的报告的请示”。他怀着敬畏的心情看着这份厚得像一本书的材料和它的长题目。有时,一眼望去,却又觉得区委干部们是随意而松懈的,他们在办公时间聊天,看报纸,大胆地拿林震认为最严肃的题目开玩笑,例如,青年监督岗开展工作,韩常新半嘲笑地说:“吓,小青年们脑门子热起来啦??”林震参加的组织部一次部务会议也很有意思,讨论市委布置的一个临时任务,大家抽着烟,说着笑话,打着岔,开了两个钟头,拖拖沓沓,没有什么结果。这时,皱着眉思索了好久的刘世吾提出了一个方案,马上热烈地展开了讨论,很多人发表了使林震敬佩的精采意见。林震觉得,这最后的30多分钟的讨论要比以前的两个钟头有效十倍。某些时候,譬如说夜里,各屋亮着灯:第一会议室,出席座谈会的胖胖的工商业者愉快地与统战部长交换意见;第二 会议室,各单位的学习辅导员们为“价值”与“价格”的关系争得面红耳赤;组织部坐着等待入党谈话的激动的年轻人,而市委的某个严厉的书记出现在书记办公室,找区委正副书记汇报贯彻工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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