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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呢?”
“警方要让我去确认一下。”
“则子,你去吗?”
“当然。那是我哥哥。”
言外之意是说,你由美子是我哥哥20多年前的未婚妻,想请你一块去,所以,才专门告许你的。
“我也去。”
长期以来,由美子硬是把这种伤痛深深地埋在心底。这伤就像从未被处理过一样,被原封不动地包扎了起来。现在,她很想知道这旧疮痴下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纵然会再度冒血,也不能害怕揭去它的疮痴。
“您能一块去,真是太感谢啦!”则子就像得救了似地高兴起来。接着她又压低声音说:
“我告诉您,可不要吃惊啊?”
经鉴定认为,死者是一位登山者,20至30年前,当他来到这星时被人杀害,埋在了落叶松山庄。当时管理山庄的人早已死亡,据现在的庄主说,该山庄从二战期间到1951年春。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如果命案发生这段时间里。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如果说这起命案是在20多年前发生的,
小笠原瞥暑为了查明死者身份,只好查询警视厅,这一时期出走和失踪的人员有关文件。
死者早已在亲人们的记忆中淡忘,现在通知无疑是一种亡灵的信息。朝山由美子从矢村家得到这一信息,脑子一下子出现了空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通知她的是矢村重大的妹妹矢村则子。现在,她也招了位上门女婿,以继承矢村的家业。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和您联系这种事情,也许是很不合适的。但是,我想哥哥和您多少是有些缘份的,所以就……”
矢村则子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她,说在南阿尔卑斯山的山林里挖掘出来一具骸骨,很可能就是矢村重夫。
“重夫,是真的吗?”由美子好不容易明白过来,站在电话机旁怔住了。
“是警方通知的。说完全符合20多年前当时您和家父申报的寻人启事中的特征。我也很吃惊。”
“那……他们说了什么特征?”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尽管由美子也是申报人之一,但一时想不起当时写了哪些特征。那实在是太久远的事了。
“首先地点一致,其次骨骼的年龄为20到26岁,当年哥……”
“什么事啊?”
“怀疑我哥哥是被人谋杀的。”
由美子似乎感到一股凉冷的液体从脊背上流了下去。这并不是吃惊。实际上她在心中悄悄地早已有预感。刚才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凝积在玻璃窗上的寒气结成了水珠,拖着凉凉的尾巴掉落下来一样。
“头盖骨上有击打的伤痕。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干的。”则子在电话机旁呜咽起来。由美子把找到矢村遗骨的事告诉了丈夫。
“是吗。终于找到啦?”丈夫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据说是被人谋杀的。”由美子紧接着说道。
“被谋杀也罢。遇难也罢,事到如今都没什么区别。那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丈夫平淡地说道。
“能陪我一起去吗?”由美子凝视着丈夫。
“没必要两人一起去吧?埋了那么多年的骨头能看出什么来?”
“他也是你的堂兄啊!
“太久远了。没感觉了。再说。现在弄清那骨骸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你现在坐的位置原本是他的。
但由美子活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丈夫在矢村失踪时,曾亲自率领搜索队努力四处寻找其踪迹,在确定矢村失踪后,一度不愿取代矢村的位置,极力避免和由美子单独会面。可是现在,矢村在丈夫的心目中好像早已风化而完全不存在了。
看来矢村的事早已成为过去,必须被彻底风化。现在丈夫不是坐在矢村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是啊,不应该拽着他一块去。我自己一个人去!由美子暗中下了决心。想到刚才还在责怪他,心理感到了一丝内疚。
尸骨已拼成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骸,放在了甲州大学法医学教研室内,旁边整齐地摆放着和尸骨一起挖出来的“遗物”。
辨认先从”遗物”开始,然后再辨认那令人毛骨耸然的骨骸。
“怎么样,对这些东西还有印象吗?”陪同的警官对她们审视了一番后,催促着问道。
“啊,你瞧!”
“这冰镐肯定是我哥哥的!”两人都认了出来,并悲励欲绝地喊了起来。
“这些都是矢村重夫的东西吧?”警官追问道。
“是的。这皮带是那年正月在银座K商场买来送给重大的,当时,我还特意请人在这扣于的背面刻雕了S·Y这两个英文大写字母,然后才送给重大的。”
“这冰镐刃口上崩了一小块,那是哥哥在登穗高山时,为了挖一个脚窝,误碰在岩石上崩掉的。哥哥!20多年来,你一直埋在山里啊!”
由美子和则子相继哽咽。
“下面看看骨骸吧。根据鉴定,死者生前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但骨格粗壮,肌肉发达。他头形中等,脸型稍长,前额宽大,眉宇隆起,鼻梁很高,嘴唇紧闭,下额稍尖,脸形清秀,是个相当英俊的美男子。”
“是我哥哥!”
“是重夫!”
警官读完骨骸特征后,眼前这具令人可怕的骨骸,仿佛突然恢复了肉体。一个20年多前英姿勃勃的登山美男子又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死困姑且不论,此时此刻,矢村重夫又被妹妹和昔日的恋人拥抱在怀中,她们在法医学教研室中悲声哭泣。这里本来是法医冷静研究人类死亡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则子和由美子却在这里被伤感的波涛震荡不已。
第十四章 移花接木
南阿尔卑斯山中发现尸骨的事早已见诸报端,但笠冈在创览报纸时却无意中漏看了这一内容。因此,他也就无法知道死者是朝山纯一的妻子昔日的未婚夫,而朝山纯一则正是他怀疑的作案嫌疑人。
几天后,笠冈听到妻子和儿子在隔壁议论时,才想起了有关报道。
“那死者好像是由纪子母亲昔日的未婚大。”
“噢,是真的吗?”
“是真的,据说她还专门到甲州大学法医室去看了。”
“不过。未婚夫死了那么久了,现在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听说是男方家请她去的。”
“由纪子的父亲不会很乐意吧?”
“听说两人是堂兄弟。”
“和死者是堂兄弟?”
母子俩在隔壁聊天,笠冈一直在侧耳倾听。听着听着,他就对着隔壁喊了起来。
“喂,那死者和由纪于是什么关系?”
“耳朵倒挺尖啊。”
“你们在那儿说话,什么悄悄话我也能听清楚。”
“巴掌那么大个家,到哪里去说话呀。”
言外之意,妻子在埋怨丈夫,未能让她住上更加宽敞的房于。但笠冈顾不上接她的话在,牢牢抓住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
“唉,你们刚才说的,是那个南阿尔卑斯山上发现的死者吗?”
笠冈想起了前些天报纸上刊登的那条消息。由于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报纸总是从头看到尾。
“是的,听说警方怀疑是他杀。”
“他杀?”笠冈眼睛摹地一亮。
“瞧你,一提到这种事,你就来情绪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养病最重要。”
“说他杀。是真的吗?”
报上并没有那样明确报道,所以他不知道。
“是时也听由纪子说的。”
死者与“朝山”有关联,这可是非同小可的重要线索。
“对不起。赶快叫下田来。”
“怎么,你又要行动啊?”
“别罗嗦啦,快去吧!”
下田在笠冈的授意下直奔甲州大学。在那里,他很快了解到,骨骸的身份已得到证实,是朝山由美子昔日的未婚大矢村重夫;死因是头部遭钝器击打所致,造成头盖骨骨折凹陷。
除部分头盖骨碎片和脚趾骨遗失外,尸骨基本完整。但尸骨复原后多出来一小块骨头,是上颌或下颔的第二颗门牙。经鉴定不是死者的。下田得知这一情况。仿佛受到了电击,不由得心里一怔。
他从山梨县警署借出了那颗身份不明的牙齿,带回搜查本部,进行了核实。
“怎么样。能对得上吗?”笠冈迫不及待地问道。
“真是丝毫下差!这颗牙齿肯定是栗山重治的。”
下田把这颗“多出来的牙齿”同栗山重治缺损的那颗“左上第二切齿”进行了核实比较。
栗山的尸体被判明身份后,由于其前妻田岛喜美子拒绝认领,警方只好按尸体处理规定,将其火化后葬在了多摩陵园的义家公墓…
火化前,警方将死者的指纹、掌纹、身体特征、衣着、携带物品和现场相片等能收集到的资料全收录在案,并取样保存了栗山的齿模。矢村骨骸复原后多出来的那颗断齿。正好和栗山所缺的牙齿完全吻合。
笠冈和下田目光相互对视了一下。从各自的眼神可以看出,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你认为……”笠冈先开了口。
“可以考虑是栗山杀了矢村重大吗?”
“你也是这么认为?”
“嗯,是的。栗山出奇不意地袭击矢村,但遭到了矢村的强烈反击。被打掉了门牙。看来矢村也是个臂力过人的棒小子。”
“他当时才二十四五岁,正血气方刚.又是个登山运动员。栗山本打算出奇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得手,但设想到对手能用猛然间凝取毕生之力奋起抵抗。自己的门牙也被打断了。”
“如此看来,动机就显而易见了。”
“你是指杀矢村的动机吗?”
“不,朝山纯一杀栗山的动机。”“笠冈;您也这么认为?”
“据说矢村重夫是朝山由美子最初的未婚大。朝山纯一,也就是当时的木田纯一。取代矢村重夫坐到了朝山餐馆主人的位置上,要是矢村活着,他是绝对坐不上这个位置。”
“因此。暗恋着由美子的朝山纯一,便委托在医院结识的栗山,去于掉矢村。”
“朝山纯一所爱的,也许不仅仅是由美子本人吧。”
“提到‘朝山’.那可是响当当的超一流餐馆,所以他的作案动机是人、财两得。”
“朝山纯一虽除掉了情敌。但同时也造就了一个敲诈者,终生对他要挟和恫吓。最后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
“20多年来,他一直受恐吓吗?”
“期间。栗山因伤害和强暴妇女曾几进班房。就朝山纯一来说。他实在是感到惶恐不安。”
“可是,笠冈君,没有真凭实据啊!”
“真凭实据……”
垂手可得的。胜利近在眼前,却偏偏缺少证据。简直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说朝山纯一委托栗山杀害矢村,但现在栗山和矢村都死了,已死无对证。而且,说朝山亲手杀死了栗山,也只是根据情况作出的推断。”
“是呀。应该有证据!”笠冈怅然若失。接着他又问道:
“朝山纯一能证明他6月2日不在现场吗?”
“这事我马上就去调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