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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样吧!因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登山,总会有出入的。况且积雪情况总不会像人的指纹那样,总是一成不变的吧。
“你说的没错。但是,两年前没有山样树的地方,仅仅两年后突然长出了山样树;两年前看不见的峰顶和天空,两年后又突然可以看见了,这怎么解释呢?
“登山往往处在一种异常心理状态,这一点师兄应当清楚。面对死神,持续高度紧张,体力严重消耗。这一切会使人产生错觉和幻想。要是记录与事实完全一样,那倒怪了。”
“主观认识可以千差万别,但山不会动,两年里的风化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如此说来,你还是在怀疑我啊。
“我没有怀疑,但如果不设法纠正,过不了多久,那些沿同一条线路上去的登山者肯定会提出质疑的。而且也许还有人像我一样,是一直爬到悬崖下面又退下来的。要是记错了,赶快声明更正,这样对你好。”
“我没有记错。
“你如此自信。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请你的同伴佐竹申吾先生出面,让他证明一下。”
“做这种证明究竟有什么必要呢?时也说话口气一直很强硬。但石井提到山梨市的佐竹后,时也有点心虚了。
“如果你确实心中无愧,现在澄清疑点,不是更好吗?”
“谁都没提出疑问,就您吹毛求疵。”
“光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完全是为了你好,到现在我还没有对别人讲过。登山既无观众。又无裁判,在人迹罕至的山中,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随时做记录。但是,没有人出来怀疑登山记录,这是因为那是运动员自己灵魂的记录。登处女峰成功的荣耀,只有在自己的灵魂中,才最能闪烁
“难道我在自己灵魂的记录上弄虚作假了?”
“我认为,哪怕任何一点怀疑,都应该有根有据。我挺喜欢你,丝毫不怀疑你登扇形岩壁的记录,但这不等于就没有人出来怀疑。所以,我认为应该澄清一切疑点。否则,连你过去那些辉煌的登山记录都会被人怀疑。”
“说到底,登山是个人活动。为此小题大作,不觉得可笑吗!
“对你来说不是一桩小事吗?你只要让佐竹先生写一篇文章证实一下,就可以避免将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不愉快。
“我认为没有这种必要。
“这么不愿意让这位佐竹先生出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是不愿意。而是没必要。
“对不起既然你死活不肯请出佐竹先生,那连我也不得不对你登扇形岩壁所做的记录表示怀疑。
“师兄打算怎么着?时也虽然还在嘴硬。但脸上出现了不安的神色。
“不打算怎么着,只是替你伤心。
“师兄,请相信我。我认为有必要时,即使您不说。我也会把佐竹先生叫来的。
“你还是不明白吗?现在就是最有必要的时候。
“师兄打算把这事告诉由纪子吗?”
“不能告诉她吗?”
“我虽然问心无愧,但不想引起她无端的猜疑,希望您保持沉默。
“是这样啊!石井正想说“你竟是这么个胆小鬼”.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觉得这样说了也没有用。
“好吧,我不告诉她,就成全你了!
石井心里充满悲伤。失望地站了起来。
五
“小姐,您的电话。佣人叫由纪子接电话。
由纪子听说有电话急忙跑了过来。
“是时也来的吗?”
“不是,是个男的声音,但不是他。说是有东西要送给您。
“送东西,送什么?由纪子疑惑不解,从佣人手中接过了听筒。
“是朝山由纪子小姐吗?”
听筒里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声音,由纪子觉得这声音很熟,但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当由纪子回答是自己后,对方口气立即粗鲁起来。
“架子不小啊!
“你究竟是谁?”
“哟,把我忘啦?
“你再胡闹,我可要挂电话了。”
“别这样。救命恩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也太薄情了吧!
由纪子摹地一怔,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没想到.原来是你!
“没想到吧。要是没有我,你早被那一大群禽兽轮奸了,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由纪子现在已完全想起来了,对方是那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是一只色狼。
“你也是一头畜生,而且是最可恶的畜生。”由纪子不由得失声骂了起来。
“别那么凶嘛。”
“跟你没什么说的,再来电话,我就要报答了。”
“你愿报答只管报好了,反正事情捅出去,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卑鄙!
“还是叫我救命恩人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再见你一面。
“你说什么?”
“我是说想再见你一面。
“真无耻!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愿再听到你的声音。
“我和你恰恰相反。反正你就要嫁人了,在当新娘前,咱们再会会怎么样?”
“你做梦!”
“话可不要说绝了,那天夜里的美事儿,只要向你未婚夫露点风,就够你受的。
“你想威胁我?!
“哪里的话。只是想见见你,算我求您了。好姐姐。见一面吧。
对方一直恶狠狠的,不知怎的软了下来;又恢复了幼稚的声音。
由纪子想起那天晚上假装救她的那只色狼,也就是个十六、八岁的小青年。他动作虽然十分粗暴,但行为本身却很幼稚笨拙。由纪子事后发现,身体虽被他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但并没有伤及身体的深部。这个年轻的畜生,将积蓄的欲火几乎全发泄在了她的表皮上。
“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我不要钱,只要见到你就行了。
由纪子想起那天夜里给他钱以示谢意时,他竟大动起肝火来。
——也许这小子格外痴情吧。要是这样,那就好对付了。
由纪子在心中快速思忖着。
“好吧,就见一次面,也就一次啊,你要是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容气。你怎么弄到我家地址的?对了,是从我那辆抛锚的车牌上查到的吧。你脑子倒挺灵的。不过,警察头目和黑帮头头常来我家作客。你还是个高中生或大学预科班的学生吧!你要是惹我父亲生气了,马上就会捏死你。
由纪子的一席话好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就这么连唬带吓一番,对方就被慑眼了,看来他也不是一个恶少年。
从那天晚上起,由纪子和少年开始偷偷来往。两人在夜幕下的高速公路上幽会,有时由纪子坐在少年驾驶的摩托后座上,紧紧地搂抱着他;有时少年坐在由纪子驾驶的火鸟牌轿车里,两人侵依在一起。
自从和由纪子交往后,少年脱离了暴走族,开始单独活动。
两人驾车兜风兜累了,就把车停在很偏僻的海岸边或山谷中。如同野兽一样贪婪地满足着各自的生理需要。起初两人做爱还不熟练,分别以对方的身子为试验品,后来就得心应手了。
但是,年长的由纪子在各个方面都扮演着主角儿。虽然初遇时以暴力袭击了她,但后来那少年却很听话,十分敬仰和尊重由纪子,对她百依百顺。
由纪子也像疼爱自己的弟弟一样爱着他。她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弟弟。由于由纪子闯入了他的生活,少年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社会和和学校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别误解了。我俩只是现在玩玩,这种关系只能维持到我出嫁,结婚后是不能再见面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不信就再见不到姐姐。”
“世上没有永远不变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要分手,与其分手后无法相见,那就趁现在见个够吧,你说呢!?”
“婚姻就不能往后推一推吗?”
“别瞎说!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的,你忘啦?”
“没忘,只是太残酷了。”
“我也挺难受,但这是没办法的。我很喜欢你,感谢苍天给了我们相识的机会。我俩不能结合是命运注定的,即便真能结合,也一定不会幸福的。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青春时期不能玩得太火,应当适可而止,这样的青春才能成为永远美好的回忆。”
“姐姐结婚后生个孩子,就是个幸福的贤妻良母了。”
“这是女人的命。你也要好好学习,上大学,走向社会,然后再取个好太太。”
“我只要姐姐。”
“再胡说。我就不理睬你啦。我们能这样见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度过这珍贵而美好的时刻,应尽情享受一番,咱们找个好地方去吧。”
于是。他们俩开车上了高速公路,融在风驰电掣之中。对由纪子来说。这是婚前的一场游戏,谈不上什么爱情。但这位少年对她的迷恋和仰慕却与日俱增,堕入爱河不能自拔。
“由纪子。我就在你家附近,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由纪子接到表兄石井雪男打来的电话时,由纪子已和笠冈时也举行过订婚仪式,且婚礼日期已经确定之后。
“你怎么啦?这么见外,进来说不就行啦,这可不像你雪男作风啊!”
“不行,要是怕父、伯母在,话就不好说了。”
“你真怪,究竟有什么事呀?”
“见了面再告诉你。”
雪男今天有些反常,由纪子没法,只好同他在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到底怎么啦?”由纪子没换衣服,跋着木履就出来了。石井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问道:
“最近。你和笠冈处得怎么样?”
“经常见面呀,怎么啦?”
“嗯。没什么。”
“你好怪啊,时也他怎么了?”
由纪子看到石井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预感到他有话要说。
“由纪子,你近来心情怎么样?”
“心情?”
“说白了,也就是你和笠冈的婚事。”
“那事,不已经定好了吗?”
“会不会又改变主意,中途反悔呢?”
“反悔?时也有这种念头?”
“不。我问的是你。”
说到这里,由纪子的心吝地跳了起来,心想:自己和少年之间的秘密。莫非被石井发现了?
“我是不会反悔的。”
由纪子表面上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但心里却在嘀咕:自己和少年幽会。也许被石井看到了吧!
“是吗?”石井陷入了沉思。
“雪男,您今晚是怎么啦?这么反常!”
“这……说出来你可别生气,你现在能不能改变主意呢?”
“改变主意?是指结婚吗?”
“是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俩真心相爱,你比谁都清楚啊。再说,举行婚礼日期都定好了。”
“哎?日期都定啦?”
石井感到了绝望,脸色阴沉。
“干嘛要这样愁眉苦脸的,您不是一直为我们高兴的吗?”
“由纪子,请你说句心里话。”石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我没骗您啊。”
“您和笠冈结婚。就没有感到一丝不安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