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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脑子里‘嗡’的一下:我姥爷在这块布头上告诉后来人,他到过这儿!”
关键的脑中冒出一句话:“中西医药综合研究所,本排行榜第一名得主!”
“所以,在这台子上烧纸的,是你?你认为你姥爷在这儿去世?”
刘石材点点头:“是啊,人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会想方设法把消息传出去。”
安崎佐智子忽然说:“不要那么早下结论,这里猜测的成分太大了。”
刘石材说:“我这段日子里,就在这附近转悠。我找到过那个教堂里的老修女,问她知不知道,结果一问三不知。也许是我在这后院转悠得太久了,那个姓黄的小姑娘对我有了怀疑,有一天忽然走过来问我,并且说,在教堂里也见过我,觉得很奇怪……”
“我都告诉了她,她说,会帮我查些资料,比如我们小梁村的历史。她和我约好,那天晚上,我已经记不清是哪天了,十一点左右,在这儿见面。我天天等她的消息,可是,她可再也没有来过,今天才知道……”
关键和安崎佐智子又彼此对视一眼,关键说:“这样吧,她没能告诉你的这些东西,我们会继续帮你查,总之会告诉你,好不好?”
第二天实验刚刚结束,关键和安崎佐智子并肩走出面向研究所后院的楼门。
“没想到,这居然是最后一次实验。有没有觉得有些突然?”
安崎佐智子点点头。古怪的小铁台子前,刘石材已经等在附近。“查得咋样了?”
关键看了一眼安崎佐智子,说:“佐智子是查资料的主力,还是请她说吧。”
安崎佐智子说:“我先是查了关于你们小梁村的资料。小梁村的皮影戏,也的确曾被称为‘陕南三绝’之一。捐赠皮影给博物馆的日本学者,也正是我父亲。显然,我父亲不知怎样找到了这套皮影。我们接着查了研究所的背景。研究所大楼是1920年代由英国建筑师设计建造的商务大楼之一。同样一个建筑设计师,设计建造了现在的江京美术馆大楼。30年代初,局势越来越动荡,商务大楼的各英资部门都撤出了江京,这里成为了江京植物研究所。而现在的中西医药综合研究所和江京美术馆,在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沦陷时期,曾合并成一个部门:大东亚药物经营局。”
“被鬼子军占去了?”刘石材听得有些迷糊。
“大东亚药物经营局的日本名是‘光太制药经营株式会社’,一家私营药物公司。当时华中、华北、华东一带,日本和中国的药物进出口,都有这个经营局的参与。”
关键说:“发战争财的人哪个年代都有。”
“奇怪的是,大东亚药物经营局挂牌在1939年4月,真正开始运作,却是在1940年11月。其间整整一年半的时间,这大东亚药物经营局都在做‘维修’。”
“一年半的时间装修?”刘石材做过建筑和装修,从没听说过这么差的效率。
关键说:“对一个急于发战争财的公司来说,的确是太长了。”
安崎佐智子道:“这也正是我的问题!我后来发现了这张旧照片。”
安崎佐智子手中有张白纸复印下来的模糊不清的照片,隐隐可见一群身着燕尾服,戴着黑帽子的人在一个花园里聚餐:“档案馆里有这张1920年代的照片,商务大楼竣工后的party照,你们仔细看, party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刘石材轻轻叫起来:“这个台子!白色的,像是汉白玉,又像是大理石,大台面,反正不是现在这个铁台子!莫非我姥爷那拨壮劳力,就是来装修这日本公司的?”
三个人都有感觉,这批劳力的后果,凶多吉少。
安崎佐智子又说:“关键……我在档案馆的借阅记录里,又看到了诗诗的名字。”
诗诗离真相有多近?
关键终于说:“刘大哥,要感谢你姥爷留下这重要的线索,至少我们明白,这研究所大楼,有很不简单的历史。”
夜深人静的时候,处理完一天工作的巴渝生,继续整理蔡修女的遗物,此刻,手上是一本黑色皮面的《圣经》。
他知道,蔡修女曾目睹过安崎仁济被杀;山下雅广生前也曾多次光顾“圣母堂”,甚至捐赠了圣母像,这些,都说明蔡修女被害,很可能与山下雅广和安崎仁济被杀案有关。
蔡修女生活俭朴,所有的遗物在一起,也不过堆了小半个桌子。巴渝生已经翻阅过一些信件,一些手记,现在,又翻开了那本国际版《圣经》。他翻书的手突然停住,发现在《旧约?创世纪》第二十九章的页面间,夹了一个小小的银十字架。
安崎佐智子又说:“关键……我在档案馆的借阅记录里,又看到了诗诗的名字。”
诗诗离真相有多近?
关键终于说:“刘大哥,要感谢你姥爷留下这重要的线索,至少我们明白,这研究所大楼,有很不简单的历史。”
夜深人静的时候,处理完一天工作的巴渝生,继续整理蔡修女的遗物,此刻,手上是一本黑色皮面的《圣经》。
他知道,蔡修女曾目睹过安崎仁济被杀;山下雅广生前也曾多次光顾“圣母堂”,甚至捐赠了圣母像,这些,都说明蔡修女被害,很可能与山下雅广和安崎仁济被杀案有关。
蔡修女生活俭朴,所有的遗物在一起,也不过堆了小半个桌子。巴渝生已经翻阅过一些信件,一些手记,现在,又翻开了那本国际版《圣经》。他翻书的手突然停住,发现在《旧约?创世纪》第二十九章的页面间,夹了一个小小的银十字架。
或许,是用来做书签的吧。巴渝生带了点狐疑,继续向后翻,又在《新约?约翰福音》第四章的页面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银十字架。
巴渝生仔细看了看这两处经文的内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相同之处,在这两处经文提到“雅各井”的地方,都被蔡修女画了个小圈。
巴渝生想了很久,逐渐明朗,十字架是基督教克制邪恶的“法器”之一,而他清晰地记得勘察现场时所见,圣母堂后院,正是有一口水井!
他迫不及待地连夜返回圣母堂,径直到了后院的水井边。那井足有六七米深,盛着一轮明月。井台上有架陈旧但仍在使用中的辘轳——虽然教堂里有自来水,但据身后那名常来圣母堂礼拜的信徒说,蔡修女强调节约的美德,其生活用水,还是主要由井里来。
一桶水,足有五六十斤,吊上来就要费些力气,提到厨房边的水缸更不容易,蔡修女年过八十,不可能靠自己装满整缸水。果然,巴渝生很快核实,为蔡修女打水的,就是常来帮她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钟点工的电话已经记录在案。
“你好好想想,蔡修女最近有没有说到过这口井?”
那被叫醒的民工姑娘想了好久,说:“好像前几天,有一次我过去打水,她刚从井台边儿下来,手里捧着一个好大的十字架……”
返身进屋,巴渝生在圣母堂小储藏室的众多杂物间发现了一个青铜制的十字架,足有一米长。巴渝生举着那铜十字架在井口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好!
他立刻打电话到市局,一小队值班的技术人员和干警很快赶到。
井缘上的微量铜锈残余立刻得到证实,说明蔡修女的确曾将这铜十字架放在了井口。十字架在井上避邪,说明“邪”在井中。
和刘石材分手后,关键和安崎佐智子返回研究所大楼。关键说:“我越来越感觉,很多事,看来很随机的,其实都不是偶然。这研究所、美术馆和圣母堂,似乎是个整体,一个充满死亡气味的整体,山下雅广、你的祖父、诗诗,都被这恐怖的阴影罩住了。”
安崎佐智子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要从大楼着手,能具体点吗?”
“我建议先从那地下通道找起,因为既然大东亚药物局拥有研究所和美术馆两幢楼,这连接两楼的地道说不定会为我们提供些线索。”
两人说话间进了那条地下通道。关键果然早有想法,甩脱了骤来的疼痛感后,径直走到了美术馆那侧的最顶头,问:“佐智子,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安崎佐智子四下看了看,说:“我看不出什么啊,只是墙上电表比较多而已……”
“是啊,乍一看的确像许多电表箱。但我发现,研究所那头虽然也有,但数量上远没有美术馆这边多。现在想想,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呢。”关键边说,边开始将一个个小盒子打开。果然,小盒子里都是类似电表表盘的装置,十几个比较大的盒子里的确是电表,另外有批大小相同的小盒子,一共二十四个,每行六只,从上到下一共四行。每个表盘的中央都有一个类似电闸的装置,只不过,电闸底部所指,并非只是“开”、“关”两个选择,而是从零至玖十个数字的选择。
“这些数字最可疑。电闸的作用,不外乎断电和通电,为什么要数字?”关键自言自语。他开始扳动其中的一个电闸。
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用手电照着,仔细观察那些电闸,忽然说:“你看,各个电闸底的中文数字,字体都不相同,共有四种字体,每种字体好像有六个电闸,同一字体的六个电闸却杂乱分布,和其他字体混在一起,而每一列的四个电闸,都是不同的字体。这说明什么?”
“一种口令?或者密码?”
“会不会是六个数字一组的密码,一共四套。要把同一字体的电闸拨到相应的数字,密码就生效了。”
安崎佐智子道:“可是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
“至少要试一下,别忘了,一切谜题都是个浑然的整体,诗诗被害、山下雅广的被害、蔡修女被害、研究所、美术馆、圣母堂,都是关联的。如果这里真有密码,如果密码开启的真是一个秘密,这秘密也是这整体的一部分。”
“好玄哪!你是说,密码也该在这一连串事件里。”安崎佐智子似有所悟。
关键却觉得越来越明朗:“或者说,我们需要的是六个数字。一组特殊的数字!”
“山下雅广的墓穴号!”
“零三四九一五,记不记得,这个墓穴号,和周围的墓穴号全然不连贯,山下雅广重金买下的,说明他在用自己的墓穴号传达一个信息!”关键有些激动地任意选了 “楷体”,依次将电闸拨到零、叁、肆、玖、壹、伍的位置。什么都没发生。他呆了一会儿,一拍脑袋:“怎么这么蠢,以前阅读书写的方向都是从右向左,反其道而行才对。”
就在关键将最左侧的电闸调到“伍”时,脚下的地忽然一震,开始向下沉去,耳中传来一阵轰响!电闸开启的,竟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平板电梯!
安崎佐智子身形一晃,险些被陡然下沉的电梯震倒,两人撞在了一起。电梯渐渐停了下来,身周是四面墙和缆绳,其中的一面墙上,有一扇门。电梯定下后,门自动向左侧平行移开,前面是条短小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关键说:“终于知道小梁村的那些劳工,一年多的时间,在‘装修’什么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猛然传来,强劲之极,几乎又让关键摔了一跤。
“你怎么样?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安崎佐智子关切地问。
“希望也是一过性的。”关键紧咬牙关,用手电四下照着。走廊的左侧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