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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晓岚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姑婆,缓缓说道:“姑婆每年七月七日都要去无名湖畔呆上半天,年年如此,从未间断过。
“十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一直到四十多度,足足昏迷了七天,医生用尽了一切方法都无法让她退烧,在邻居的帮助下我只好又把她带回了家。”
许奕飞摸了摸自己的脸,嘘了一口气,说道:“烧了七天,以她这么大的年纪,活下去的可能性几乎是等于零了!”
梅晓岚点点头,“是的,我们把她带回来也只有一个结果——等死!可是在第七天头上就发生了怪事”那天早上,我刚起床就听见姑婆在隔壁叫我,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过去。发现姑婆的烧无端端的就退了,她说很饿,我就煮了点粥,她一连喝了四五碗之多,然后就又睡了一天。接着就和正常人一样,什么事都没有了“但自从那次大病以后,姑婆就说她自己有了通灵的能力,我起先不相信,但是她居然把我妈的魂给叫来了,那真的是我妈!”梅晓岚有些激动,大声叫了起来。
许奕飞连忙按住了她的嘴:“你想把护士招来吗?!”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梅晓岚低下了头,“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后来是姑婆收留了我。”
“那你父亲呢?”许奕飞问道。
梅晓岚的头低得更低了,“我……我是遗腹女……”
四 许奕飞没想到梅晓岚的身世会是这样,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没关系!”梅晓岚苦笑了一下,“姑婆也是自从那场病以后就没再去过无名湖,而是让我每年七月七日去那里呆上半天,寻找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梅晓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就给了我这个……”她从包中拿出了化妆盒,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块八角形的木盘,上面画着八卦和天干,中间却不是太极图,而是写着一个古怪的红色符号,曲里拐弯的。
“姑婆说如果中间的那个符号发红光的话,那就说明她要等的人到了!可是我去过十次,一次都没见它闪过”今天我和你们回去的时候,姑婆好像在召灵。后来我先进去了,姑婆却已经跑到了楼上……“我就求她帮帮你们。她也不说话,从窗外把那根一直滴水的拐杖收了进来,摩挲着。
忽然她好像见到了什么惊异的事情,手一松,居然把拐杖掉在了地上,要知道这根木杖是她的性命啊!我小时候即使碰了碰也都会被她说上一天,可现在居然就这么扔在地上。
“我就问姑婆出了什么事。她笑了笑说没事,可使我分明看见她脸色极为难看,然后她就问我今天有什么结果,我就如实说了。姑婆叹了口气,捡起了拐杖,将它放在了角落里,接着摇摇晃晃地朝那个上锁的柜子走去。可是走到一半她的身子就要软了下来,我赶紧把她搀到床上,躺了足足快一个小时后,她就自己坐了起来,让我出来叫你们。后来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许奕飞虽然知道了经过,但依旧是一头雾水,理不出个头绪来。
“刚才袁先生清醒的时候似乎对那根拐杖很感兴趣,我猜想定是姑婆看见了拐杖上的裂痕后才会发生那么多事,会不会和这个有关?”梅晓岚试探地猜测道。
“就算是有关,我们也不知道这拐杖渗水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道裂痕究竟代表了什么云峰他或许知道,可我们又不是博物学家或是考古学家!”许奕飞叹道。
“看来只好等今天午夜袁先生清醒的时候再问他了!”梅晓岚望着熟睡的袁云峰说道。
“还有那个柜子!”许奕飞忽然说道,“你姑婆曾经想打开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梅晓岚摇了摇头,“姑婆好像从来没当我面开过,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那……我们就去把它打开来看看!”许奕飞建议道,“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这好吗?”梅晓岚有些迟疑,“姑婆好像不愿意给别人看里面的东西。”
许奕飞把手一滩,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找线索,那就让姑婆一直躺在这儿吧”
梅晓岚咬住了下唇,望了望床上的姑婆,又望了望许奕飞,显然是很难决定,但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就这一次!”
草根胡同小楼内。
梅晓岚把手伸到姑婆睡的枕头下面,笑着说道:“姑婆把钥匙藏在这儿,可我从来不敢拿去开锁。”接着把手抽了回来,拿出了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交给了许奕飞:“你去开吧。”
许奕飞掂量着手中的这把铜钥,一端是常见的齿形,而另一端则成圆锥形,和通常的钥匙大不一样。他走到柜门前,将齿形的一端插入铜锁正面的小孔中,一转。锁梁往上升起了一小段,但锁簧却未开,许奕飞试了几次都未能把锁打开,闹了个大红脸。
“这是把暗门锁,关键在左侧!”梅晓岚提醒道。
许奕飞恍然大悟,把锁侧了过来,果然在左侧还有一小圆孔,当锁锁住时锁梁连接一块挡板将小圆孔遮盖住,根本看不出来,现在正面开启,锁梁上升,连接锁梁的挡板也随之上升脱离小圆孔,小圆孔的“庐山真面目”这才显现出来。许奕飞将钥匙另一尖端插入小孔,正压住里面的一个长簧片,只听得“嗒”地一声,锁头出了锁壳。
想不到小小一把锁中竟有如此机关,看来这柜中之物定是姑婆密不示人的珍藏!许奕飞将锁取下,捏住了门上的环扣,打了开来。
柜子分了三层,上层叠放着一套新娘吉服,珠镶凤冠,金绣霞帔,大红缎子的衣裙,件件都是最上等的料子,灿烂如新。
中间架子上放着一只翡翠雕的首饰盒子。首饰盒一打开,两人眼前都是一亮,但见珠钗、玉镯、宝石耳环,灿烂华美,闪闪生光,都是价值连城。
下面的架子上却是空无一物,不过中间的有一片方形的区域木色较深,似乎以前这里放过一个小箱子一般。
两人望着柜中之物,均默然不语。过了半晌,许奕飞才轻轻说道:“这是……这是你姑婆的嫁妆?”
“多半是!可惜姑婆等了几十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用上!”梅晓岚叹道。
许奕飞“嗯”了一声,瞧着这大红喜袍,满盒珠翠,总觉得这喜意之中,蕴藏着无限凄凉。
梅晓岚却指着柜门后说道:“你看,这里也有一幅小照!一定是姑婆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许奕飞抬眼望去,那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美男子,穿着深蓝色短袍,身材甚高,双手背在身后,实在可以说得上是玉树临风。边上也题着一首小诗:“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
龙灯花鼓夜,长剑走天涯。“笔力遒劲,读起来豪气万丈,令人胸中不禁热血澎湃。
梅晓岚望着那诗道:“这个男的一心为国,仗剑天涯,却不知姑婆等了他一辈子,盼了他一辈子,误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男儿志在四方,当时遍地烽烟,战火四起,凡是血性汉子无不从军报国,这也是常事”许奕飞辩解道,“再说你姑婆也未必会认为他是负心人!”
“哼!男人总替男人说话,从来不为我们女人想!”梅晓岚上前将画儿轻轻揭下,“这等人也配挂在这里?!”
许奕飞眼尖,看见画儿背后似乎还有题字,忙道:“你看,后面好像有东西!”
梅晓岚将画儿翻过来,背后用工笔小楷写着一首诗:“风雨结同舟,依依约白头,任凭潮浪险,相与渡横流。”笔迹工整秀丽,正是女子所书。
“看来你姑婆非但不怪他,还打算跟他患难与共呢!”许奕飞指着那诗说道,“只是后来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两人分离……”
梅晓岚不语,许奕飞继续说道:“你姑婆现在成了植物人,那个人估计也已经不在人世,可惜他们之间的故事从此就要湮没,再也无人知晓了!”
两人郁郁地回到了医院,许奕飞便要叫醒袁云峰,带他回旅馆。
“其实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草根胡同去吧。”梅晓岚建议道,“离学校不远,也可以省钱。还有……还有要是袁先生清醒的话,也可方便他就近查看……”
许奕飞也正愁住宿费用开销过大,他带过来的钱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而袁云峰却只是略有起色,梅晓岚此时提的建议,好比瞌睡送枕头,正中他下怀,当下便答应了。
此时病房门外突然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多,会是谁呢?许奕飞和梅晓岚走到房门口探出了头,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正从过道的一端慢慢走来,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脸上的神情也极为安详,嘴唇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是梦游症!”许奕飞轻声说道,“她可别乱走出事,我们悄悄跟着她吧!”
“把她叫醒不得了?”梅晓岚问道。
“不行!不能随便去喊醒梦游者,他们忽然惊醒会吓疯甚至吓死的!”许奕飞阻止了她,“我们还是跟着她,以免出意外!”
(按: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事实上,梦游者很难被唤醒,即使被唤醒了,他也不会发疯,只是感到迷惑不解而已。)小女孩曲曲弯弯,拐进了女厕所,许奕飞不方便进去,只好让梅晓岚继续跟踪,他留在外面等候。
过了一会儿,那小女孩又走了出来,依然是在梦游状态,接着梅晓岚脸色煞白地跟了出来,把许奕飞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许奕飞问道。
梅晓岚一手捂着胸口,不断地喘着气,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许奕飞看着小女孩一拐弯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把梅晓岚扶回了病房。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梅晓岚犹自惊魂未定,迟了半晌,才断断续续把事情跟许奕飞说了。
五 原来她一跟进去就看见那小女孩站在镜子面前拿手一遍一遍梳着头发,一面还轻轻唱着小曲儿,她的脸上带着成年女性才有的娇媚,那绝对不是一个十来岁小女孩应有的神情。
梅晓岚正觉得诧异的时候,那女孩突然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刹那梅晓岚几乎要尖叫出来,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上来。
女孩笑过以后又重新转过头去,再梳了三四分钟左右,这才将手往前一送,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似乎把手上的梳子放入了面前的梳妆盒,随即盖上盒盖一般,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似乎在欣赏自己的容颜,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朝梅晓岚走来。
梅晓岚忍住心中的恐慌,急忙侧身,小女孩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出门而去。
其时天将破晓,正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一刻,梅晓岚学着那女孩的动作,等她做到回眸一笑的时候,许奕飞心中不免一惊,叫道:“这……这决不是梦游,倒像是被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