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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莎·克莉丝蒂小说选(1)东方快车谋杀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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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假设。我认为,保险一点,我们也许可以这么说:那个时刻——差廿
三分一点的时候——有另外的人在罗嘉德的房间里,而那个人或是个法国
人,或是能说一口流利法语的人。”

“你也未免太谨慎了,老兄。”
“我们总应该一步一步地来。我们没有实证可以指出罗嘉德是在那个时

刻死的。”
“有叫喊声惊醒过你的。”
“是的,不错。”
“在另方面来说,”波克先生费尽心思地说:“此一发现对情况并无什

么影响。你听见了隔壁房间有走动声。那个人该不是罗嘉德,是另外一个人。
不用说,他一定是在杀人之后,在那儿洗手、清理呢,也烧了可以作为罪证
的信函。然后,他等一切都静寂下来,认为安全了,过道上没人了,他就在
里头将罗嘉德的房门反锁,上了栓链,打开穿往侯伯太太房间的通门,从隔
室溜到了过道上。事实上,跟我们所想的正好一样,不同之处,在于罗嘉德
是早了半小时被杀的,而手表时针被拨到一点过一刻,只是为了混乱现场的
证据。”

“这现场证据作得并不漂亮,”白罗说“时针指的一点一刻——正是那
人离开现场的时刻。”
“不错,”波克先生仍是有点糊涂地说:“那么那只手表又提供了你什
么资料呢?”

“如果时针的确被人拨过的——我只是说如果——那么他拨的那个时刻
一定有特别的意义。主要的目的必定是使在时针所指的一点一刻的当儿,举
不出在现场的人的证据并使之受到怀疑。”

“对的,对的,”医师说:“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我们也必须要注意一下,那人闯入房间的时刻。他什么时候有机会进
去呢?除非我们假设真正的列车长有共犯的嫌疑,那么此人只有在列车靠温
可齐站的时候才能进房。列车离开温可齐站之后,列车长是面对过道而坐的。
虽然一般旅客或许不会注意到有个卧车服务人员,可是有个人会注意到一个
假冒的人,那就是这位真正的列车长。可是车在温可齐靠站时,列车长却是
下了车站在月台上的。过道上可就没人看着了。”

“按我们早先的分析,那人一定是车上的旅客了,”波克先生说:“我

们又绕回来了。可又该是哪位呢?”
白罗笑了笑。
“我写了一张表,”他说:“要是你们想看看,也许可以澄清一下你们

的记忆。”
医师与波克先生两人一起细看这张表格。这是问讯车上旅客的顺序,有

条不紊很整齐地书写的一张名单。
海洛特·麦昆,美国公民,二等车厢,第六号卧铺。
动机——可能因结交死者所引起的?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午夜至凌晨一时卅分有阿伯斯诺上校


证明,一时一刻至二时有列车长证明。
对他不利的证据——无。
可疑情况——无。
列车长皮耶·麦寇,法国公民。
动机——无。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十二时卅七分罗嘉德房中有人说话

时,白罗看见他在过道上。一时至一时十六分有另外两名列车长可作证明。
不利证据——无。
可疑情况——卧车列车长制服的发现对他有利,因为显然有人故意栽赃

于他。
艾德华·马斯德曼,英国人,二等车厢,第四号卧铺。
动机——可能由于身任死者男仆,而有所关连。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同室安东尼奥·佛斯卡瑞里可以证明。
对他不利证据或可疑情况——无。但他的身高与尺寸是唯一适合穿列车

长制服的人。但他似乎法语说得不好。侯伯太太,美国公民,头等车厢,第

三号卧铺。
动机——无。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无。
不利证据或可疑情况——在她房里出现一名男人,可由哈德曼及施密德

的证词佐证。葛丽泰·奥尔森,瑞典籍,二等车厢,第十号卧铺。
动机——无。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玛丽·戴本瀚可以证明。
注——最后一个见到罗嘉德活着的人。
德瑞格米罗夫郡主,入籍的法国人,头等车厢,第十四号卧铺。
动机——与阿姆斯壮家有深厚友谊,也是苏尼亚·阿姆斯壮的义母。
自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可由列车长与女仆提出佐证。
不利证据与可疑情况——无。
安君业伯爵,匈牙利人,持外交护照,头等车厢,第十三号卧铺。
动机——无。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由列车长证明——但不包含一时至一时

十五分的一段时间。
安君业伯爵夫人,同上,卧铺十二号。
动机——无。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服镇静剂后入睡(由其夫君及房内小橱

中之镇静剂药瓶佐证。
阿伯斯诺上校,英国籍,头等车厢,第十五号卧铺。
动机——无。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与麦昆谈天至一时半。返回自己房间,

其后未曾离房(可由麦昆及列车长佐证。)
不利证据及可疑情况——通烟斗的捻子。
赛洛斯·哈德曼,美籍,卧铺号码第十六号。
动机——不详。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不曾离开自己房间(除一时至一时十五

分之间外,可由列车长证明)。


不利证据或可疑情况——无。
安东尼奥·佛斯卡瑞里,美国公民(生于意大利),二等车厢,第五号

卧铺。
动机——不详。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由艾德华·马斯德曼证明。
不利证据或可疑情况——无,命案所用凶器似乎符合他的性格(波克先

生的看法)。
玛丽·戴本瀚,英籍人,二等车厢,第十一号卧铺。
动机——无。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可由葛丽泰·奥尔森证明。
不利证据或可疑情况——白罗偶尔听见的谈话与她的拒绝说明。希尔

格·施密德,德国人,二等车厢,第八号卧铺。动机——无。

午夜至凌晨二时不在现场证据:由列车长与她的女主人证明(大约十二
时卅八分经列车长唤醒,去侍奉女主人)。附注:旅客的证明,由列车长关
于自午夜至凌晨一时(那时他本人在下一节车厢)以及凌晨一时十五分至二
时的两段时间内,无人进入罗嘉德房间的证明,获得了支持。“这份文件”,
白罗说:“两位自然了解,为了方便,仅是依照我们所听的证词摘要而拟写
的。”

波克先生作了个苦脸,把表格还给了他。“对我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启
发。”他说。
“也许你会觉得这个更对你的口味,”白罗说着,露出一丝浅笑,又交
给了他第二张单子。


2 十个问题

这张纸上写着:
需要解释的事情
一、编有姓名缩写Φ字母的手帕,是谁的?
二、那根烟斗捻子。是阿伯斯诺上校丢落的?还是另有人丢的?
三、穿鲜红睡袍的是谁?
四、冒穿卧车列车长制服的那个男人或女人是谁?
五、为什么手表的时针指在凌晨一时一刻?
六、命案是否就发生在那个时刻?
七、是否更早?
八、还是稍晚?
九、我们能肯定刺杀罗嘉德的不止一人吗?
十、死者身中多处刀伤是否另有其他的解释?
“现在看看我们该怎样办,”波克先生面对这些对自己机智挑战的问题,


似乎奋发了起来。“我们先来探讨这块手帕。我们无论如何要按部就班,有

条不紊。”
“那当然,”白罗说,颇表满意地点了点头。
波克先生一副谆谆教诲的神气,继续说:
“Φ这个姓名缩写字母与三个人有关——侯伯太太;戴本瀚小姐,她另

一个名字是贺妙妮;还有女仆希尔格·施密德,三人姓或名中,头一个字母

都是Φ。”
“喔!那么这三人中又是谁呢?”
“虽然很难说,但是我想该是戴本瀚小姐。谁知道也许她常用的名字不

是玛丽,而是另一个名字贺妙妮呢。再说,她已经有了可疑之处了。老兄,
你听见的他们那段谈话,的确令人起疑,何况她又拒绝说明真相。”
“至于我,我比较倾向那个美国太太,”康斯丹丁医师说:“那块手帕

很名贵,我们都晓得,美国人是最不在乎花钱的。”
这么说,你们两人都把那个女仆淘汰啦?”白罗问。
“是的。她自己也说过,那种手帕是上流名媛所用的。”“第二个问题

——烟斗捻子。是阿伯斯诺上校还是另有人丢的?”
“这就更难说,英国人是不作兴乱刺人的。你这个看法有道理。我比较
认为是另有人扔的那根捻子——目的在栽赃给那位长腿英国上校。”

“你也说过,白罗先生,”医师也应和着说:“两个线索也未免太大意
了,我同意波克先生的看法,那块手帕的确是疏忽中遣落的——因为至今没
有一名女客承认手帕是她们的。而那根烟斗捻子就是假作的线索。如果你留
意到:阿伯斯诺上校并未感到窘困,且很自然地承认自己抽烟斗、用的也是
那种捻子,就更可以支持我这个理论了。”

“你的立论挺不错。”白罗说。

“第三个问题——穿鲜红睡袍的是谁?”波克先生又说:“这点,我不
能不承认: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关于这点,你有什么高见吗,康斯丹丁医
师?”

“没有。”
“那么我们只好坦认,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吃瘪了。下面一个问题嘛,


无论如何倒是有些可能性。冒穿列车长制服的男人或女人是谁?这个,我们
至少可以列出几个人,但绝对是不可能的。哈德曼、阿伯斯诺上校、佛斯卡
瑞里、安君业伯爵与海洛特·麦昆身材都太高。侯伯太太,希尔格·施密德
与葛丽泰·奥尔森,块头又嫌大。剩下的,就只有那名男仆、戴本瀚小姐、
德瑞格米罗夫郡主与安君业伯爵夫人了——然而这几个人又都不太可能。戴
本瀚小姐与那名男仆,分别有同室的葛丽泰·奥尔森与安东尼奥·佛斯卡瑞
里作证这而人都没开过房间。希尔格·施密德也发誓说郡主也呆在自己房间
里的,而安君业伯爵告诉过我们他夫人是服过安眠药的。因此,简直不可能
是任何一名旅客了——这简直是不可思义嘛!”

“我们老朋友欧几里德真是有先见之明。”白罗咕噜了一句。
“一定是这四人之中的一个了,”康斯丹丁医师说:“除非有人从外头

上来,躲在车上什么场所——但是这点我们都同意是不可能的。”
波克先生开始讨论车子上的下一个问题了。
“第五——为什么砸破的手表上的时针指的是一点一刻钟?这,我有两

个解释。不是凶手故作的以便留下不在现场的证据,后来他要离开房间时,

又听见过道上有人走动;要不然就是——等等,我想起来了。。”
另两人恭敬从命地观看波克先生如何自陷迷阵。
“有了,”他终于开了腔:“不是那穿列车长制服的凶手在表上动的手

脚!是我们称之为‘第二名凶手’——那名左撇子——,也就是穿鲜红睡袍
的那个女人弄的。她为了给自己留下不在现场的证据,稍晚来到房间里,把
时针往后拨了拨。”

“好极了,”康斯丹丁医师说:“你的想象力真强。”

“事实上,”白罗说:“大概她该是在漆黑中刺了他,根本不知道他早
就死了;但不知怎地,推想他睡衣口袋里一定有只手表,拿了出来,摸瞎地
把时针拨了回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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