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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小孩子应该是和阳光、天真、活泼、可爱等等这一类温暖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的吧?可事实上呢,小孩子只会听从内心本能行事,而本能,是恶的。
趋利避害,最是世故无比。
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不喜欢的东西,就肆意的破坏。因为没有所谓的道德,一切便是竞争到底。
小孩子的世界,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试想看看,一个胎儿的产生,本身就是竞争攻击的产物。于千万精子中,为什么只有一个幸运的成为胎儿,其余的失败者便要被无情地当做养分吸收掉?
张胜祥知道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会被人诟病,知道自己很偏激,但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人的本质就是恶,从婴儿时期就注定的。
在孤儿院的日子,给张胜祥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小孩子无师自通地学会谄媚,学会两面三刀,学会恃强凌弱。若是你不够强大,你的食物会被抢走,你的生存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在六岁那年即将被收养的前夕被一直以来的玩伴推下池子,以至于生病发烧,眼睁睁地看那个凶手代替自己,乖巧地跟着一个女人后面,坐上小汽车绝尘而去后,张胜祥就已经知道了。
没有学会控制和压抑的小孩子,是还处在黑暗森林的动物,绝对的不信任与攻击,是直接的毫无掩饰的可怕力量。而随着人的成长,大多数会逐渐压抑人本性里的恶意,慢慢地学会适应社会。
张胜祥想到这里,一个冷噤像电流一样游走全身,激得他微微一震,让他猛然醒悟,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最初的疑惑也有了答案,为什么选择的是他?
因为他至今还在黑暗森林里!
终于触摸到谜团的边缘,张胜祥心里已经没有的之前的颓势,他突然像回光返照一般充满了干劲。
要变天了吧?
已经平静了的屏幕突然又跳动起来,缓缓出现一行字:
去曼谷把【它】带回来。
张胜祥盯着电脑望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笑了,对着空气轻轻地说,“我女儿不会有事吧?”
没有回答。但心里的石头已经落地,这就够了。
张胜祥走到客厅,拿起了电话,“您好,411号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话务小姐甜美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了的懈怠。
“我想预订一张叶城飞曼谷的直达机票。”
电脑依然闪着幽幽的光,像是随时准备发出什么毁灭世界的命令。
09梦里梦见谁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
房云回到家时,后背已经一片潮湿,在夏季微暖的风中,烘烤出酸涩的汗味,让他有种踏实的现世感。
房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衣服甩在沙发上。身上汗津津的,都怪那该死的电台,那该死的小说,这雷同得如此巧合,让他都不得不自嘲这撞枪的概率。
光着膀子在床上躺了一会,房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吐着烟圈。这一天的事有点太过震撼,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十三个孩子,少说也是十几万的收入。而且,不光是钱的问题,他需要刺激,若是安安稳稳的就这么一辈子,那有什么意思!
房云心里不会干枯的恶之泉又慢慢地盈了,水带着火的温度,轻轻的漾出来滋润着他的心田。叫嚣着要破坏要发泄,他为这份由内而外的滚烫欲…望刺激得激动起来。
犯罪对于他,就是一味平淡生活的兴奋剂,而已。
抢劫,勒索,诈骗,强…奸,有什么是他房云没干过的,对,还有杀人,可那也是因为他没找到值得他杀的人。
但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阻止他,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是吗?
可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可能不参与,当务之急是想到如何把利益最大化的门路。
把小孩子打残再逼他们乞讨的事他不考虑,倒不是他下不去手,而是这样收效太慢了,再说,乞讨还得看别人捧不捧场,这年头,谁有那么多闲钱和扯淡的爱心啊?谁都不是傻子,他要的是一次性解决。
卖到黑作坊好像也不行,这些孩子都太小了,价钱肯定不高,别人也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不会收的。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卖到山区给人当孩子养这么一条路了。那卖到哪里比较好呢?
房云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中国地图。
首先,这地方得穷,其次,这地方得交通不便,最重要的是,这地方得有人买他的男孩子。
是的,房云打算先把男生出手了再说,男生留不得,大了就麻烦了,女生倒是越大越值钱,可他也不愿把战线拖得太久,总之就是赶紧换成钱心里才踏实。
房云把目光锁在一个不起眼的点上,那是广西的山区。 房云热切的目光好像是透过地图,已经到了那著名的十万大山深处,找了几户没媳妇的人家,愿意用半辈子积蓄换他的货。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又没有经验,还要去找客源跑运输。
还是不够刺激啊,而且感觉好麻烦,房云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钱都是难赚的。
还不如找个经常做这行的,他们一次性转手卖给下家,图个方便。
房云正考虑各种情况的实际性,不经意间发现地图下的广告条,说有劲爆新闻,怀着姑且看看的心情,房云漫不经心地点开了。
先出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白色塑料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有什么劲爆的,现在的新闻就喜欢一惊一乍,房云接着往下刷新。
“泰国某寺院惊现两千多具弃婴尸体,警方已介入调查。”黑体大大的标题跃入眼前。
房云顿时一身冷汗。
那一排一排的袋子里装的竟是小小的尸体,也许眉眼还是模糊的,小手小脚指节还没有分明………然而他们无差别地被挖出来,装进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塑料袋。想到这里,就是房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还是看得一阵反胃。
房云压抑着心里异样的感受,接着往下看, “警方随后逮捕两名在寺院工作的殡仪员。据一名殡仪员供认,他受雇于一些诊所,接收并火化弃胎。他们也不清楚庙里到底藏有多少尸体。这两人说,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把胎儿的尸体放置一段时间,等变成干尸后再与其他遗体一起火化,因为这样比较省事。不过由于焚化炉出现故障,无法及时火化,所以才会积攒那么多的胎儿尸体。他将弃胎堆放在停尸房内,浇上汽油以掩盖尸臭。随着弃胎数量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在寺院内挖个坑,以掩埋弃胎。但四散的恶臭最终导致案情败露。目前,当局已经以藏尸罪对两名殡葬工作人员提出指控,一旦定罪,他们将面临入狱一年的刑罚……”
也许是因为跨国的原因,新闻里只笼统的说是为了焚化尸体什么的,房云却直觉事情不会是这样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一股阴谋论的味道。
怀着看看也无妨的心情,房云看了一下新闻的回帖。
大部分是些吐槽和批判,一群伪公知在那里唧唧歪歪,一开口就是社会怎么了国家怎么了,房云看得无趣,正准备关闭网页,眼睛还习惯性地向下瞟,看到了一个七个字的回帖:“这是在养恶鬼王。”房云的疲惫一下子被这句话激得无影无踪。
不出所料,这个回帖受到了网友的关注,帖子下很快就围绕着唯物还是唯心这类问题掐了起来,那个署名等待的马甲却再也没有发言。
恶鬼王吗?
这时候照惯例应该吐槽两句的房云一句话也没有说,房云很想否认,但事实上,不知为何,他相信。
他想到那个叫张婷婷的记不清长相的小女孩,又想到那篇小说诡异吻合的情节,低头小声地骂了句“我…操!”
管他的呢,泰国,离得十万八千里的地儿,他的鬼还管中国的事?他就是生化危机了咱不是还有云南挡着嘛!
房云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具体是什么,又死活想不起来。
他关了电脑,转身走向卫生间,这天气太燥,不冲个凉根本就没法睡觉。
房云动作迅速,没过多久,就带着浴后的凉爽惬意地倒在自家舒服的大床上,眼睛才闭上,就沉沉睡去。
房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自己能很清楚地知道是在梦里,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是模糊的,他就毫无知觉地行走在这大雾里。
“你身上有雾哦!”
即使是在梦中,房云还是轻易就回忆起了张婷婷的这句话,和她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眸。
房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是谁,在缓慢地向他移动。雾气变得更浓了。
等那个身影几乎到了面前,房云才看清楚它的长相——如果说它有长相的话。
眼前是一团黏肉凝结的小肉山,一个接一个的卵状物带着黏液和息肉结合在一起,冒着血红色的气泡,活像一块肉上钻开了无数个孔,然后把那些孔全都填满青蛙卵,还得是血色的青蛙卵!
房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那完全没有五官的黏肉还在慢慢地蠕动着。呆住的房云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黏肉一面朝房云爬去,一面用呜咽的声音说着话,咕噜咕噜地混合着气泡破灭的声音,让人难以辨别。
可是房云还是听出来了。
“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想杀死我?”
房云明知是做梦,还是由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以及惊恐过后的狠劲。他定了定身体,那黏肉见他不动了,更加努力地加快了速度。
“抱抱!”
房云就是在它到达脚边的那一个瞬间,猛然提脚,然后狠狠地踩下去。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咕噜咕噜的哭喊声,房云又用力地补上两脚。
是软的,很有弹性的软。
一脚踩上去,那些卵状物还会“啪”的一声破裂开来,流出浊黄色的黏液。
“好痛啊啊啊啊啊!!!”
那团黏肉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然后慢慢停住,似乎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离开。
雾气开始消散。
房云惊醒过来,望了望床头的闹钟,六点钟,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空气中似乎还回响着那个怪物的悲鸣。
房云全身被汗弄得像刚沐浴完一般湿润,脚上忽然痒痒的,踩上那个怪物的那种触感又浮现在脑海中。
脚上也是湿湿的,房云一边随便挠了几下,一边打开灯。
手上冰冰的湿润的触感还是黏黏的,往下看去,那只脚上粘着好多浊黄色的液体,似乎正沿着脚尖一直流到脚跟,然后滴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
10等不了了
解脱了吗?
这天晚上,从那件事后,颜银第一次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没有了冰凉的声音敲打耳膜,这种久违的幸福感,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足以让颜银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个弧度。
尹清婉半夜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极浅的笑容,浅得难以觉察。
日子仿佛终于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