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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恒面色淡淡,示意旁边也是一身戎装的小将递上了两定银元宝:“公公劳累,这便拿去喝些酒水。”
那太监笑眯眯的收下了:“怀德将军真是客气的。”
等那太监走了,刘氏等见过儿子,却又看见李子恒心不在焉的搭理那些贺喜,又看了站在后面低着头不上前来的婉容,顿时心中了然。扶着老太太,指了指婉容,两人相视一笑就进去了。
刘氏也有小半年也见长子,心中欣慰却又心酸:“婉容这孩子心里也苦。子恒如此这般日日不着家的,便是挣来了功名,可到底冷落了娇妻。便是儿媳那孙儿也是看不着影子的。”
郑氏也感叹:“婉容心里难过,却还把这个家照顾的井井有条,没出差错。在咱们面前总是欢颜欢语,到底难为她了。”
拍拍郑氏老夫人的手,刘氏自是遣散了外面围观的众人。
子恒定定的看了婉容一会儿,忽的大踏步的走过来,眼中的思念几乎要成了一把火一般要将他和她燃烧殆尽了。
好在他还知道这是李府门口,大街上。只是一把攥住婉容的手,头也不回的吩咐后面那几个小兵:“把朱牵到马棚去,再去管家那,让他给你们找个歇息的地方。”
说完,也不看那几人,拉着婉容就向屋里走去。
这一路,婉容几乎要被拖着小跑起来。
可算是到了屋子里,李子恒一把关上门,将婉容搂在怀中。那力道大的几乎让婉容以为她的腰快要折掉了似地。
因为用力过猛,婉容的鼻梁磕在他的盔甲上,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疼的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李子恒有些慌张的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揉着她的鼻梁:“怎么了?磕的疼了?”
他的脸因为征战风霜的洗礼,变得粗糙黝黑,线条却比从前更加坚毅,身子虽然有些消瘦,隔着衣衫,却能感受到里面结实火热的硬的如同石子一般的肌肉。
那思念就像是没有可以照顾的蔓藤,在不注意的时候生长的越发郁郁葱葱,直到爬满了她整个心房。
忽的用力扑进他怀中,也不管盔甲搁着实在不舒服。婉容忽的泪水就流下来,他还活着,完手完脚,没有受伤。也便好,这样便好。只要他还在。
☆、92陌上花开迟
婉容趴在子恒怀中;簌簌的流泪,没发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如此,也让李子恒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当兵,虽然有个正二品的都骑将军的外公,可到底外公年老,这个正二品也不过是圣人恩封的。他走到今天;这个三品的怀德将军,都是自己一刀一剑拼着性命挣出来的。
只说这回去西南剿匪;那边又是潮热,许多将士都适应不了;上吐下泻的。这也倒是罢了;因着大将军得了错信;他带着几百人被困在山坳里,若不是他孤注一掷,奋力拼杀,直接绕到敌军主营,擒获了敌军大将,恐怕就直接被困死,哪里还有命在的。
只是这些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成亲一年,相聚时间却连半月都不到。他已然是愧疚万分。而现在这样的经历再说出来,是要让她担心死吗?
只是搂着婉容,李子恒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难过。好在西南战事已毕,有好些日子,他可陪伴婉容。而且他又成了正三品,婉容自是可以随军,不用再两地相思。
哭了一阵子,婉容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望着李子恒:“好啦,你这风尘仆仆的,快把盔甲都脱下来,我叫丫鬟烧些水,给你洗洗。”
说着自去张罗起来。
李子恒心中一暖,扫视一圈屋子,屋子中的摆设还是他刚走时候的样子,没有多大的变化。而那桌子上的针线筐中,却发现一双鞋子的半成品,试了试尺寸,却明显是他脚上的尺码。打开柜子,多了一排衣服,俱都是新作的。看那针线也是婉容的手笔。笑了笑,心中越发的柔软。
解开身上厚重的盔甲,屏风后面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皂角还有柔软的布巾。坐在浴桶中,舒服的轻叹。在西南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的。
不一会儿,听见帘子掀开的微小响动,一回头,却见到是婉容。
婉容拿着浴桶上挂着的布巾,涮了涮,微微一笑:“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李子恒眼中微光闪过,也不知再想什么坏心思的,趴在桶上,无比惬意且满足的喟叹:“容儿真是贤惠,为夫今日可要好好享受享受啦。”
“瞧把你美得。”婉容戳戳李子恒的后背,那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淡淡的白色交错着,都能够遇见西南剿匪是多么的凶险来着。
婉容鼻子一酸,生生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动作轻柔的给他擦背。过了不久,看他趴在浴桶上,闭着眼睛都睡着了,睡得很是香甜。婉容探探桶中的水,温度还好,又怕他着凉,添了一些热水,这才想放下帘子出去。
刚走一步,手就被紧紧的攥住,回头看去,李子恒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哪里是在睡觉呢?
“你不是睡着了吗?没睡着就快起来,总在水里泡着也不好。”
李子恒眨眨眼睛,手臂一个用力,就将婉容拽进浴桶里。身上的衣服浸了水,湿乎乎的裹在身子上。抹了一把脸,婉容张开眼睛怒视李子恒,看到那张消瘦的脸,怒吼的话又憋在心里,火也发不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也不知道你手下那群亲兵怎么能服你呢?别玩了我出去了。”
说着,就要往外爬出去。却被李子恒一把攥住腰。他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楼主婉容就开始扒衣服。
婉容比力气又比不过他,再加上分别好几个月自然也是想念的紧,故而也就随着他了。这下,又被他抓在浴桶中缓缓的乐了几回,直到最后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胸前那小麦色的后市胸膛,婉容不禁又羞又气。上午他洗个澡都被做晕了,最后还又哭又叫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那些个手段。
婉容一口就咬了上去,恶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面。
只听见头顶那几声‘嘶’,婉容才满意的松开嘴,那壮实的胸膛上明晃晃的是一个极为显眼的圆形牙印。
“你说你从哪学来的那些个。。。。。。。,是不是去找别的女人了?我可是听说那军营里都有随军的妓子。你是不是也去不学好?”戳着那个圆圆的牙印,婉容鼓着嘴。
子恒无奈的拿下婉容的手,亲了亲:“容儿想多了,军营里是有那些个女人,可是太脏了,我可不会也去学那些个士兵们去。”
“那你为什么。。。。。”
子恒无奈,在婉容身边耳语几句,听的婉容直乐。微微红了脸:“你当真去研习那些个辟火图?”
“军中总有无聊的时候,我又想你,只好看着那个。。。。”
婉容心中一乐,这看那些个辟火图总比去找妓子的强。两人又躺了一会儿,说了一阵子的情话,才有丫鬟叫门,晚间还要进宫,西南大捷,圣人大宴群臣。而李子恒作为新上位的正三品怀德将军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婉容找出李子恒的朝服,自己也穿上正三品的命妇服。李子恒虽然皮肤黑些,可穿上这黑色朝服,脚蹬朝天皂靴,倒也颇为潇洒英俊。正三品的命妇装极为奢华,乃是一袭宫装深衣,腰封上都有金线绣着的鸾鸟,婉容也破天荒的在头上插了两只大凤点翠含珠步摇,垂下的流苏到耳边,却也显得很是雍容华贵,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李正荣和刘氏一个马车,而李子恒自然是和婉容一个马车。
圣人御花园摆宴,这外臣和命妇自然也不是坐在一处,文官和武官也不是坐在一处的。文德殿自来便是圣人大宴的地方,穿过御花园便是文德殿。迎面忽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却是司徒榭和他夫人萧氏。
李子恒拱手道:“国公爷。”
司徒榭瞥了一眼婉容,这才回礼道:“大将军。贵夫妇是坐在哪处?”
“尚不知道,看国公爷这要去哪?国宴不是一会儿就开始了吗?”李子恒奇道。
“正巧,我与将军和夫人一同去,国宴开始了,若还在外面闲晃,到会惹得父王不高兴。”紧接着又回头道:“皇后娘娘既然召见你,你便自己去是了。这皇宫之中,你也不会找不到。”
萧氏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跺跺脚,自是跟着宫女去了凤仪宫。司徒榭显得跟李子恒很是热络。这也是常理,李子恒建了功,年纪轻轻就是正三品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加上圣人重用,自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只那司徒榭冷眼看着李子恒和婉容相携的手,眼神波动俱是情意绵绵,不免心中黯然几分。
☆、93更新
“容儿;我和司徒兄去那边坐了,你小心些,母亲在那一桌。”李子恒若有若无的挡在司徒榭和婉容的中间。真不知该怎么说好。司徒榭很有分寸,并无唐突之处,可李子恒也不知是天然的敏锐还是如何,总是下意识的隔绝司徒榭和婉容。
婉容笑了笑:“我知道啦;你在那边也少喝些酒才是。你身上还有伤,自己当心点儿。”
李子恒满眼都是柔柔的笑意;点点头,自是和司徒榭去了外臣那桌子。他们两人到很是恩爱。司徒榭心中苦涩一笑;哪里像他这般;娶了那样的一个妻子;不要说琴瑟和谐,便是连平日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的。
因为是功臣之妻,婉容也破例和一群王爷郡王的正妃们坐在了一处。这一桌子俱都是花枝招展,品级比婉容高的王妃郡王妃。婉容心中烦闷,可面上还是笑的得体,行礼也很是周到。这桌子中最春风得意的就是福王王妃小刘氏,然后便是恭王妃徐氏。这位徐氏便是婉容嫂子柔和县主的嫡母。因为李子恒争气,又得圣人重用,连带着柔和县主都得这位嫡母看重起来。
徐氏倒是对婉容很照顾,笑着让她做到身边:“前几日,你嫂子回来,还跟我说起过她这个妹子,今日一看,果然是个好的。钟灵毓秀,真是个出色的。”
“王妃过誉了。都是嫂子替臣妇美言,臣妇可没那么好的。”
“你也别太过谦了,你家夫君不过二十就是正三品,前儿皇后娘娘还跟我们说起你们家的夫君,真是少年英才。你这般容貌,配你夫君才华横溢倒也是相配的啦。”
这位说话的是捂着嘴笑的恒郡王妃,恒郡王不过是宗室,与当今圣人乃是同一个太太祖,血缘就远太多。一个闲散宗室,虽然是郡王,却远不如李子恒这样得圣人看重的大臣有实权。故而这恒郡王妃说话也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儿。
“恒郡王王妃娘娘过誉,臣妇实在当不得的。”
刘氏笑的高深莫测,,看了一眼婉容,又回头看了看那李子恒,心中不禁惋惜。她竟是没看出那李家的小子居然有这般大的能耐,若是早知道,就将自家的女儿永安嫁给那李家小子,好把这样的一员武将拢到福王门下。只是如今他有了正妻,到底不大好办的。刘氏转着眼珠儿,也不知再打着什么主意。
这时,一个相貌颇为美艳的宫装女人走了过来,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看着却风韵犹存,身上穿戴的虽然是侧妃的宫服,那架势却比王爷正妃还要阔气。
婉容眼中微微露出疑惑,徐王妃显然看那女人没什么好脸色,皱皱眉头,向婉容说道:“那是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