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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上去像‘末日博士’。”埃蒂说道。
“是的,”杰克说,“但也不完全像,为了让他们看起来更像狼,我相信他们改良了这些面具,但其他的……同样的绿色兜帽,同样的绿色斗篷。是的,末日博士。”
“我觉得不是的,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飞贼是一种未来的武器。可能是出自惊奇漫画一九九〇年或一九九五年出的漫画书吧。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杰克点点头。
“这些都是十九,是吗?”
“是啊,”杰克说,“十九,九十九,还有一九九九。”
埃蒂环视了一下四周。“苏珊娜在哪儿?”
“可能去找她的轮椅了。”杰克说。但是在他们还没开始进一步追究苏珊娜·迪恩的去向前(到那时可能也太晚了),镇上赶来的第一批人已经到了。埃蒂和杰克他们顿时被卷入了疯狂的欢庆之中——彼此拥抱,亲吻,握手,大笑,哭泣,一遍又一遍地不停致谢。
21
镇民的大部队赶来十分钟之后,罗莎丽塔迟疑不定地靠近罗兰。枪侠看到她非常高兴。伊本·图克拉着罗兰的胳膊对他说——似乎是在没完没了地,一遍接一遍地跟他述说——他和特勒佛德之前完全错了,他们是多么愚蠢,在罗兰和他的卡…泰特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会帮他们从头到脚地进行装备,而且不会要他们一个子儿。
“罗兰!”罗莎喊道。
罗兰从伊本·图克身边走开,拉着她的手臂,带她向前走了一段。狼的尸体四处散落,疯狂欢乐的人们毫不留情地掠夺着他们的战利品。剩余的人也在不断地赶来。
“罗莎,什么事情?”
“你们的那个女伴,”罗莎说,“苏珊娜。”
“她怎么了?”罗兰问。他环视四周,皱起眉来。他没有看到苏珊娜,记不起他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是他给了杰克一支烟的时候么?那么久之前了?他想着,问道:“她在哪儿?”
“说的就是这个,”罗莎说,“我不知道。所以我匆忙看了看她坐的那个马车,想着可能她到那里休息去了,可能她感到头昏或者恶心,是不?但她也不在那儿。并且,罗兰……她的轮椅也不见了。”
“上帝啊!”罗兰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腿,咆哮道,“我的上帝啊!”
罗莎丽塔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么,埃蒂在哪儿?”罗兰问。
罗莎丽塔指了指埃蒂。他正被一群仰慕的男女紧紧地包围着,罗兰肯定埃蒂没有看见他,他的肩膀上托着的那孩子肯定可以看见他;那是赫顿·扎佛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你真的要这么告诉他吗?”罗莎胆怯地问罗兰,“也许,她只是稍微走开一会儿而已,为能让自己好好静静。”
稍微走开一会儿,罗兰想。他感到他的心在下沉,凶多吉少。她只是稍微走开一会儿,那没事。他知道现在是谁取代了她的位置。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战后的收场上……杰克的悲痛……人们的祝贺声……混乱、欢乐和歌声……但是这些都不是借口。
“枪侠!”他怒吼道,欢呼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如果他仔细看,他会看到那些释然和奉承的表情下的恐惧。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新鲜了,他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他们总是害怕那些荷枪实弹的人。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可能只想让他们饱餐一顿,或许再加上些感激涕零的奉承,然后,直接把他们送回去。那样他们就可以继续捡起他们的农具,过平静安宁的生活。
好吧,罗兰想,我们会尽快出发的。事实上,我们其中一个已经离开了。上帝啊!
“枪侠,快过来!快到我这边来啊!”
埃蒂先走到罗兰身边。他环视了一圈后,问道:“苏珊娜在哪儿?”
罗兰指着断崖和河谷那片多石的荒地,然后抬高他的手指,指向天际边上的那个黑洞。“我想她在那里。”他说。
埃蒂·迪恩的脸立刻失去了血色。“你指的是那个门口洞穴,”他说,“是不是?”
罗兰点点头。
“但是,那个球……黑十三……在卡拉汉教堂里时,她甚至都不敢靠近它——”
“是,”罗兰说,“苏珊娜不会靠近它。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了。”
“米阿?”杰克问道。
“是的。”罗兰的眼睛无神地看着那个高高的山洞。“米阿去那里生孩子了,她要生下那个小子。”
“不。”埃蒂说。他的手伸出来一把抓住罗兰的衬衣。周围的人都安静地站在那里,观望着。“罗兰,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我们现在去追她,希望不会为时太晚。”罗兰说。
但他心里知道,他们已经晚了。
尾声 门口洞穴
1
他们走得很快,但米阿走得更快。在离河谷路岔口一英里的地方,他们找到了她的轮椅。她推得很用力,用她强壮的胳膊在这颠簸的无情的地面上凶猛地推着她的轮椅,最后它狠狠地撞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撞得很厉害,连她轮椅左边的轮子都给撞歪了,把轮椅撞废了。这真是个奇迹,真的,她坐在轮椅里都走了那么远。
“操—考玛辣。”埃蒂看着轮椅上那些凹痕和刮擦,嘟囔着。然后,他抬起头,把双手掬成杯形放到嘴边,喊道。“挺住!苏珊娜!挺住!我们来了!”他推开轮椅,直直地向前冲去,根本不看其他人是否跟上了。
“她不可能爬过进山洞的那条路,对吗?”杰克问,“我的意思是,她没有腿了啊。”
“你是这样认为的,是吗?”罗兰问,但脸色阴沉。他的脚也开始跛了。杰克本想说点什么,想想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说了。
“她想去那儿干什么啊?”卡拉汉问道。
罗兰用异乎寻常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去别的地方,”他说,“你肯定会看到的。快来吧。”
2
在山路开始陡峭的地方,罗兰赶上了埃蒂。他第一次把手搭在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时,埃蒂甩开了他的手。第二次,他转过身来——不情愿地——看着他的首领。罗兰看见埃蒂的衬衣前面溅着点点血渍。他在想这血到底是本尼的,还是玛格丽特的,或者都有。
“如果那是米阿的话,最好还是先让她独处一会儿好。”罗兰说。
“你疯了吗?和狼打了仗,你的大脑就短路了?”
“如果我们让她独处,她或许完事就走了。”罗兰说这话的时候,是心虚的。
“是啊,”埃蒂说,用愤怒的眼神打量他,“等她完事后,是啊。首先,她先生孩子。然后,把我妻子给杀了。”
“那是自杀。”
“但是她有可能会那么做的。我们必须得跟着她。”
妥协是罗兰很少会用到的一门艺术,但在必要时,在某些场合了,罗兰也是会使用得很有技巧的。他又看了一眼埃蒂·迪恩那苍白而坚定的脸,他妥协了。“好吧,”他说,“但我们必须要小心。为了不被我们带走,她会反抗,或许还会开杀戒。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你是第一个她要杀的人。”
“我知道,”埃蒂说,脸色阴沉。他抬头望着路,上去还有大概四分之一英里那么长,然后路蜿蜒至断崖的南边,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之后路又曲曲折折地蜿蜒置山洞口下。那段向上延伸的路上不见她的踪影,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她可能在任何地方。埃蒂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可能并没有往这边来,那撞坏的轮椅很可能是个假象,就像是罗兰在河谷路上故意扔下的小孩玩具一样,那只不过是为了用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的。
我不相信那些。卡拉的这个地区有成千上万个鼠穴,如果我相信那是真的,她就有可能在任何一个洞里面……
卡拉汉和杰克跟了上来,站在那里看着埃蒂。
“来吧,”他说,“我不在乎她是谁,罗兰。如果四个健全的大男人抓不住一个没有腿的女人,我们不如用我们的枪自己了结算了。”
杰克无力地笑了。“我很感动。刚刚你把我称为男人了。”
“别想太多了,小子。来吧。”
3
埃蒂和苏珊娜以夫妻相称,以夫妻相待,但他却没能正正当当地用车迎娶她,也没有给她买过钻石和婚纱。他曾经有一只很好看的高中毕业戒指,但他在十七岁那年夏天把它丢失在了科尼岛的沙滩上,那是玛丽·吉恩·索比尔斯基之夏。从西海一路过来的旅途中,埃蒂重新发现了他的木刻才华(“娘娘腔刻匠”,那个伟大的先人,出了名的瘾君子会这么叫他),他用柳木给心爱的人刻了一只美丽的戒指,虽然很轻,但却很结实。苏珊娜把它用牛皮绳串起来,挂在胸口。
他们在小路口发现了这枚戒指,仍旧穿在牛皮绳环上。埃蒂把它捡起来,阴沉沉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从头上套进去,藏在衬衣里面。
“看!”杰克说。
他们往小路的一边看去。这儿,一小块没有什么草的地方,有一些痕迹。不是人,也不是动物的。埃蒂觉得那像是小孩的三轮车。那到底是什么?
“来吧。”他说道,思忖着自从意识到她不见了之后,这句话他到底说了几遍。他还在想如果他继续这样说,他们还会跟着他走多久。这不要紧。他会继续走,除非找到了她,或者除非他死了。就那么简单。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孩子……她称作小家伙的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开始攻击她?他有预感,它肯定会那么做。
“埃蒂。”罗兰说。
埃蒂不看罗兰,而是望着他身后的远方,然后用罗兰自己常用的那个不耐烦的手势示意道:我们走。
罗兰指着那个痕迹:“这是某种车子留下的痕迹。”
“你听到了声音吗?”
“没有。”
“那么你就肯定不知道。”
“但我确实知道,”罗兰说,“有人给她送了个车子,或是某个东西送的。”
“你怎么知道的,该死。”
“安迪有可能给她留了一辆,”杰克说,“如果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话。”
“谁会让他做这种事呢?”埃蒂怒道。
芬里,杰克想道,芬里·奥提戈,不管他是谁。或者可能是沃特。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埃蒂已经够心烦的了。
罗兰说:“她可能已经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去死吧!”埃蒂怒吼道,然后转向上山的路说,“快走!”
4
在心里,埃蒂也承认罗兰是对的。他在赶往门口洞穴的路上,心里抱的其实不是希望,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决心。在那处被掉落的巨石挡住大部分去路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辆被抛弃的车子,车子有三个低压轮胎,电动马达仍然在低沉地嗡嗡叫着。对埃蒂来说,那东西看上去就像他们在阿贝尔克罗姆比和菲奇专卖店出售的时髦的(能行驶于各地的)全地形汽车。在车的手柄处还有一个加速器和刹车。他弯下身去看刻在左边手柄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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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压派”刹车,北方中央电子制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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