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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但渐渐变得很热烈,就像绽放的花朵:嘴唇张开,很缓慢,很湿润。
她能感觉到他用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下唇,刚开始有些羞涩,然后慢慢放松,
捉住了她的舌头。他的双手先是放在她的背后,然后慢慢滑向她的胸前。他触到了
她的乳房,也是害羞地、小心翼翼地,接着双手从乳房下缘滑到乳峰。罗兰轻轻地
呻吟了一下,对着她的嘴发出了一声叹息。他把她抱紧.开始吻她的脖子,她感到
了他皮带的系扣下面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有些发烫,而她的下身也开始温润;他们
是为彼此而生的。毕竟,这就是卡——卡像一阵风,她心甘情愿随风而去,抛弃所
有的名誉和承诺,与风同行。
她刚要开口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了自己:有人在
盯着他们。这感觉真荒唐,但却如此真切;她甚至觉得自己知道谁正看着他们。她
挣脱罗兰的怀抱,退后一步,在布满车辙的路上踉跄了一下。
“走开,老巫婆,”她喘着气说。“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是你在
偷窥我们,滚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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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在库斯山顶上,蕤抽身离开玻璃球,嘴里低声咒骂着,嘶嘶的声音听上去就跟
她的那条蛇一样。她并不知道苏珊说了什么——玻璃球没法传达声音,只能看见影
像——但她知道那女孩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存在。而当她觉察出的时候,所有的影
象都没了。玻璃球中闪过一道耀眼的粉红色光芒,随即变回了黑色。无论她擦拭多
少遍都难以让它再亮起来。
“好吧,那就这样吧。”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还记得这个可恨的、一本正经
的女孩子( 和那个年轻男人在一起时倒是不那么一本正经了) 站在她的门口,被催
了眠,还记得她告诉这个女孩失去童贞后要做些什么,想到这里,她咧开嘴笑了,
心情又好了起来。如果她把童贞给了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男孩子,而不是哈特·托
林,尊贵的眉脊泗市长大人,那么整件事会变得更有趣,不是吗? 蕤坐在她那发臭
的小屋的阴影下,咯咯笑了起来。
16
罗兰瞪大眼睛看着苏珊,于是苏珊把蕤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 但她省略了在
“清白证明”中让她觉得耻辱的最后环节) ,他逐渐冷静下来,重新有了自制力。
蕤并不会危及他和他的朋友们在罕布雷的处境( 或者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却
会给苏珊带来极大影响——她在城里的处境,特别是她的名誉。
“我认为这是你的想象。”听完之后,他说了一句。
“我不这么认为。”声音有些冷酷。
“或者是良心? ”
听到这个,她低下头,一言不发。
“苏珊,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你爱我么? ”她低着头说。
“是,我爱你。”
“那你最好不要再吻我,也不要再碰我——今晚不要。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会
受不了的。”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伸出双手。她握起他的手,两人手牵手继续往前走,
刚刚的甜蜜激情暂时消失了。
距离树林边缘还有十码的时候,他们看见密密麻麻的树枝间有金属光芒透出来
一一树枝有点太密集了,她想。过密。
毫无悬念,那些都是松树枝;从斜坡的树上砍下来的。它们要遮盖的就是那些
消失了的银色储存罐。那些银罐子是被拖到这儿来的——很可能是被牛——然后藏
了起来。问题是,为什么? 罗兰沿着搭在一起的松树枝检查了一下,然后停下来,
把一些树枝拨到一边。这时,露出了一个像门一样的洞,他打手势示意让苏珊钻过
去。“眼睛睁大一点,要当心,”他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费神设置陷阱或绊
网,但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在用做掩护的树枝后面,油罐车整齐地排成一排,就像夜色里的玩具士兵,苏
珊马上就明白了它们为什么会被藏起来:它们重新配备了轮子,用很结实的橡树做
成,高达她的胸部位置。每一个轮子都镶有薄薄的铁圈。轮子很新,铁圈也很新,
轮轴是按罕布雷的习惯打造的。苏珊在这个领地只知道一个铁匠能做出这么精细的
玩意儿来:布赖恩·胡奇,苏珊背着父亲的铁掌包离开时,那个人曾像老朋友似的
向她微笑,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布赖恩·胡奇是帕特·德尔伽朵最好的朋友之一。
她还记得当时在铁匠铺里四处张望,还想着胡奇的日子过得真不错。
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铁匠铺接的活可真不少。胡奇打造了不少轮子和
轮圈,肯定是有人掏钱让他做的。艾尔德来得·乔纳斯可能是其中一个;津巴·莱
默是另一个。哈特呢? 她认为没有可能。哈特的全部脑子——不管他是否真的有脑
子——这个夏天都集中在别的事情上了。
油罐车后面有条崎岖不平的小路。罗兰慢慢沿着路走着,手背在腰后,就像个
传教士,一边读着写在油罐后部的那些难懂的文字:西特果。萨诺柯。埃克森。柯
诺柯。他停下脚步,大声念了出来:“更清洁的燃料,为更美好的明天。”他轻轻
咕哝了一声。“见鬼! 这就是明天! ”
“罗兰——我是说威尔——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
刚开始,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回到那些发亮的钢罐边上。在被神秘地重
新激活的供油管的一边,共有十四个油罐车,她估计另一边也差不多。他边走边用
手轻轻敲着每个油罐车的一侧。声音很沉闷。里面装满了产自西特果油田的石油。
“它们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猜想,”他说。“我不确定这些事情是否都
是大灵柩猎手亲手做的,但无疑他们监督了整个过程……开始是安装新轮子,取代
腐烂了的旧橡胶轮胎,然后是装油。他们用牛把油罐车拖到这里,在山脚下排成一
排,因为这样很方便。正如把多出来的马匹放在鲛坡一样方便。但是,后来我们来
了,于是把它们掩盖起来就变成了谨慎的选择。
也许我们真的是傻小子,但傻小子也有可能看见这二十八个安了新轮子、装满
了油的油罐车,然后挠头想想觉得不对劲呀。所以,他们跑到这边来,把东西都盖
上。”
“乔纳斯,雷诺兹和德佩普。”
“对。”
“但是为什么呢? ”她抓住他的胳膊,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它们是做什么
用的? ”
“为了法僧,”罗兰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平静语气说。“为了‘好人’法僧。
联盟已经得知他找到了很多战争机器;要么是来自中古先人,要么是来自其他地方。
但联盟并不害怕,因为它们根本不能用。它们已经报废了。
有些人觉得法僧疯了,怎么会去相信这些破烂玩意儿,但是……”
“但是也许它们没有坏。也许它们只是需要这东西。而且法僧说不定也知道。”
罗兰点点头。
苏珊摸了摸其中一个油罐车的一边。手指拿开的时候满是油腻。她搓了搓手指,
闻了闻,然后弯下腰,拔了一棵草擦手。“这里的油没法用在我们的机器里。已经
试过了。油太稠,会堵住的。”
罗兰又点点头。“我父——我在内新月地带的乡亲们都知道这一点。
而且正因为如此才不担心。但如果真的是法僧费了这么大劲儿——还分出一队
人马来到这里取油罐车,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那就说明,要么是他知道
怎么提炼油,要么是他自以为自己知道。要是他真的能够把联盟的力量引到某个相
对封闭、不太可能快速撤退的战场,并且能够使用那些战争机器的话,那他将不仅
仅赢得战争。他会杀死一万骑兵,然后赢得战争。”
“但你们的父亲肯定是知道这个……”
罗兰沮丧地摇摇头。他们的父亲到底知道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们能多大程度利用已知的信息是另一个未知数。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们——
义务,恐惧,还是阿瑟·艾尔德的子孙们多少年来父子相承的骄傲——是第三个未
知数。他只能把他最肯定的猜测告诉她。
“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给法僧以致命一击。不敢拖得太久。如果等待
太久,联盟自身就会由内而外腐烂,中世界的大部分也将随之而去。”
“但是……”苏珊停了一下,咬着嘴唇,又摇了摇头。“但法僧应该知道……
明白……”她睁大眼睛,抬头看看他。“中古先人的方法是一条死亡之路。每个人
都知道这一点。”
蓟犁的罗兰想起了一个名叫哈克斯的厨师,被吊在绳子上,脚下围着很多乌鸦
在啄食散落一地的面包屑。哈克斯为法僧送了命。但在此之前他遵法僧之命向孩子
们投毒。 ·“死亡,”他说,“是关于法僧的所有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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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又回到了橘林里。
对这对情人来说( 现在他们是情人了,除了没有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之外) ,他
们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但事实上才不过四十五分钟。夏天最后的月亮,虽
然已经逐渐缩小,但仍然很明亮,继续照耀在他俩的头顶。
苏珊带他沿着其中一条小道一直走到她拴马的地方。派龙点点头,朝罗兰轻声
地叫了一声。罗兰发现苏珊为了不让马出声颇费了点心思——每~个搭扣都被裹上,
马镫也被毛毡包住。
他转身面对苏珊。
谁还记得年少时那些痛苦和甜蜜的滋味? 记忆中,纯洁而真挚的初恋比高烧时
的幻觉清晰不了多少。那晚,在残月的照耀下,罗兰·德鄯和苏珊·德尔伽朵渴望
着对方,但这种渴望与他们认为正确的选择背道而驰,他们心痛不已,万分绝望。
他们慢慢靠近彼此,随即分开,用无助而迷恋的目光看着彼此,又向前,再停
下。苏珊突然害怕地想起罗兰曾说过的一句话:他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但无法和
另外一个男人分享她。她不会——或许是不能——违背当初对托林的诺言,而看起
来罗兰也不会( 或许是不能) 为了她打破这个诺言。
最可怕的事情是:尽管卡像风一样难以抗拒,可他们的承诺和名誉可能更加有
力。
“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她觉得嘴唇发干。
“我不知道。我要想一想,再和朋友们商量一下。回家后,你姑妈会不会找你
麻烦? 她会不会追问你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
“威尔,我,还有你自己和你的计划,你担心的是哪一个? ”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过了一会儿,苏珊垂下了眼睛。
“对不起,我这样问太残忍了。不,她不会找我麻烦的。我常常晚上骑马出来,
尽管一般不会离家太远。”
“那她不会知道你到底骑了多远? ”
“不会的。这些天我们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