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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佩普松开手。老头儿很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肩膀。月光下,他脸上干
掉的血看上去已经发黑了。
“一共三个人。”他说。“都是家境不错的孩子。”
“孩子还是贵族? 老人家? ”
老家伙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个问题。头上挨了一拳,夜晚的空气,加上刚才胳膊
被狠狠拧了一下,这一切都让他清醒起来,至少暂时是清醒了起来。
“我想两者都是.”他最后说。“其中一个肯定是贵族,信不信由你。因为我
见过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佩枪的。并不是像你佩的这种寒碜枪——不好意思,我知
道你的枪是这个年代能得到的最好的了——而是真正的枪,当我父亲还是个孩子的
时候人们常见的枪。有着檀香木柄的大枪。”
德佩普盯着他,心里一阵激动……还有一点敬畏,虽然他不大愿意承认。他们
的动作就像枪侠,乔纳斯说。当雷诺兹反驳道他们太年轻时,乔纳斯说过他们可能
是学徒.现在看来,头儿说的是对的。
“檀香木柄? ”他问道。“真是檀香木柄么? ”
“是啊。”老人看出了他的激动,也看出他相信自己说的话。他对赏钱的渴望
也膨胀了起来。
“你是说一个枪侠。这个年轻人的父亲带着大枪。”
“没错,一个枪侠。这是最后的贵族之一。他们的血统快要丢失了,但是我爸
爸对他很了解。斯蒂文·德鄯,他来自蓟犁,是亨利的儿子。”
“你不久之前见到过的是——”
“他的儿子,也就是高个亨利的孙子。其他两个人看上去也都出身不错,似乎
也有贵族血统,但我说的那个人是阿瑟·艾尔德的直系亲属。就像你是用两条腿走
路一样确定。我现在能得到赏钱了吗? ”
德佩普本想说可以,但又想到自己并不知道这老家伙说的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三个年轻人,”他想着。“三个出身高贵的人。他们有枪么? ”
“在镇上那些肮脏的矿工能看见的地方,他们并没有带枪,”这个老家伙说着,
一边放肆地笑着。“但他们是有枪的。很可能就藏在他们的铺盖卷下,面。我保证。”
“对啊,”德佩普说。“我相信你的话。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是贵族之子。
你觉得是枪侠的儿子。蓟犁的斯蒂文。”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耳熟,嗯,很耳熟。
“蓟犁的斯蒂文·德鄯。”
“那个小贵族的名字是什么? ”
那老家伙脸扭成一团,好像要努力回忆起什么。“迪尔菲尔德? 迪尔施泰因?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没关系。我知道了。你可以拿到你想要的贵金属了。”
“是么? ”那个老家伙把身体凑近一点,呼吸中带着鬼草味道。“金子还是银
子? 我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啊? ”
“铅。”话音未落,德佩普举枪对着老头的胸口就是两枪。就算是帮他个忙,
让他解脱吧。
接着他骑马向眉脊泗奔去——这次路上花的时间应该会少一些,因为不用在每
个小镇停留。
他头上响起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鸽子——深灰色,脖子上有一圈白色—
—飞到他前面的一块岩石上停了下来,好像要休息一下。看上去很有趣的一只鸟。
不对,德佩普想,这是一只野鸽。是不是某只逃跑的宠物啊? 但他又想,在这种蛮
荒之地,除了养狗防盗( 但这里的人们有没有值得小偷偷的东西还是个问题) 之外,
人们怎么会养别的宠物呢? 然而,万事皆有可能。管他呢,当他停下过夜的时候,
烤鸽子总是顿美餐。
德佩普拔出枪,但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鸽子就腾空向东边飞去。但德佩普还是
对着鸽子放了~枪。有时候运气好就会误打误撞,但显然这次运气不佳;鸽子往下
坠了一下,但又展开翅膀朝德佩普来的方向飞去。他骑在马卜.愣了一会,脸上并
没有出现失望的神色;因为毕竟这次还是有所收获的,乔纳斯会满意的。
不一会儿,他踢了马一脚,沿着滨海路慢跑而去,奔向眉脊泗的方向,那些让
他难堪的孩子们正在那里等待处理。也许他们是贵族,也许是枪侠的儿子,但在这
个年代,就连那些人也可能会送命。就像那个老家伙明确指出的,世界已经转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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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罗伊·德佩普离开利茨已经三天了,在这个下午的晚些时候,罗兰、库斯伯特
和阿兰骑马向小城的西北方跑去。他们首先去了鲛坡的隆起部分,接着就进入被罕
布雷老百姓称为恶草原的地方,之后就进入了沙漠般的荒原。他们一来到开阔处,
就看到前方满是斑驳和被腐蚀的山崖。这些山崖中间是一个深深的裂缝,裂缝的边
缘都碎成一片片,好像是个坏脾气的天神用斧头砍成这个样子的。
鲛坡尽头和这些山崖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六英里。大约在这段距离四分之三处,
他们跨越了这个平原地带惟一比较特殊的地貌特征:一个岩石上冲断层,看上去有
点像是在第一个关节弯曲的手指。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形似飞镖的草坪。库斯伯特喊
了一声,声音从前面的悬崖传回来。同时,一群貉獭匆匆忙忙窜出草坪,往东南方
向的鲛坡逃过去。
“这是悬岩,”罗兰说。“悬岩的底部有一眼山泉——他们说这是此地惟一的
泉眼。”
到此时为止,这是这次骑马出来后罗兰对他们说的惟一一句话,但在罗兰身后,
库斯伯特和阿兰都感到松了一口气。在最近的三周内,他们毫无进展,而夏天都要
过去了。罗兰说他们必须等待,必须花时间应付无关紧要的事物,而对真正重要的
东西则是用眼睛的余光来清点;他说得倒轻松,但他俩都不太敢相信这个近日来眼
神迷离、心不在焉的罗兰。那表情就像克莱.雷诺兹式的披风一样,把里面的人罩
了起来。他们两人并没有讨论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讨论。因为他们都清楚,要是
罗兰真的开始追求即将成为托林情人的漂亮小妞( 那长长的金发还能属于谁呢?),
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但看上去,罗兰并没有在追求那姑娘,他俩都没再在他的衬
衫领子上发现过金色的头发。今晚他看上去更像他以前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已经脱
下了披风。也许只是暂时的。也许是永远,如果他们足够幸运的话。只能等着瞧了。
最终,卡会说明一切。
在距离悬崖大约一英里的地方,一路上一直在他们背后吹着的强劲海风突然变
弱了,他们听见了低沉且不成调的吼叫声从山El的缝隙里传出来,那就是爱波特大
峡谷。阿兰停下马,皱着眉头的表情就像咬了一口奇酸无比的水果。他满脑子的画
面是一堆满是棱角的鹅卵石,被一只强壮的手挤压着,碾磨着。兀鹰仿佛也被这种
声音给吸引了,在峡谷的上方盘旋着。
“哨兵不喜欢这个,威尔,”库斯伯特说,用指关节敲了敲鸟头。“我也不是
很喜欢。我们在这儿干吗? ”
“清点,”罗兰说。“我们被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查看一切,清点一切,这
也是我们要数的东西。”
“哦,对啊,”库斯伯特说。他费了些劲儿才让马停下来;无阻隔界发出的低
沉刺耳的声音已经让马受了惊。“一千六百一十四张渔网,七百一十艘小船,二百
一十四艘大船,七十头公牛,但没有人承认有那么多牛。城北面有一个无阻隔界。
天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会弄清楚的。”罗兰说。
他们朝那个声音骑过去,尽管没人喜欢这个声音,但并没有人建议调转马头。
他们大老远一路赶来,罗兰说的是对的——这是他们的工作。而且,他们自己也很
好奇。
峡谷口已经差不多被灌木封得严严实实了,就像苏珊曾告诉过罗兰的那样。等
到秋天来临,大多数树枝都会枯萎,但现在堆积在一起的树枝上仍然长有树叶,让
人很难看到峡谷里面的情况。灌木当中有一条小路,但很窄,马匹无法通过( 反正
马儿也不会愿意进去) ,在昏暗的光线中,罗兰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我们要进去吗? ”库斯伯特问道。“记录天使在上,我是不同意进去的,不
过如果你们要进去,我也只好跟从。,,罗兰并不打算带大家到灌木丛里面去寻找
声音的源头。至少在他对无阻隔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是不会那样做的。在过去的几
个星期里,他已经就此问过几个问题了,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我会离得
远远的。”治安官艾弗里是这么回答的。至今为止,他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还是与
苏珊相遇那晚从她那里听来的。
“放轻松,伯特。我们不进去。”
“好极了。”阿兰轻声说,罗兰笑了。
峡谷的西边有一条一直往上延伸的小路,又窄又陡,但如果小心一点的话还是
能通过的。他们一个跟一个,沿着那条小路往峡谷的上方爬去。中途停下来一次避
开落石,石头轰隆隆地滚到右边的沟里去了,一时间角岩和页岩碎片乱飞。这之后,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往上爬时,一只很大的鸟,说不清是什么鸟——从峡谷的出口飞
了起来,翅膀哗啦啦作响,大量羽毛落了下来。罗兰马上伸手抽枪,库斯伯特和阿
兰也一样。这真滑稽,因为他们的枪正裹在油布里,好好地藏在老K 酒吧的地板下
面呢。
他们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靠眼神交流就足够了) ,然后继续赶路。
罗兰发现——在离无阻隔界这么近的地方,声音对人的折磨也越来越厉害了之后—
—这不是个听一段时间就能习惯的声音。事实上恰恰相反:你在爱波特大峡谷附近
待得时间越长,那个声音越是让你的耳朵难受。声音能钻入你的耳朵和牙齿;在胸
骨以下的神经结里振动,一直侵蚀到眼睛后面湿润而精细的组织。最要命的是,它
会进入到你的脑袋里面,告诉你,你害怕的一切东西马上就会出现,也许就埋伏在
那堆岩石后面,神不知鬼不觉把你抓走。
他们来到了小路顶端平坦且寸草不生的空地上,重新又看到了天空,这让三人
感觉好了一些,但此时天几乎全黑了,等他们下马,走到峡谷碎石密布的边缘时,
能看到的就只有黑影了。
“真不好,”库斯伯特有些心烦地说。“我们应该早点离开的,罗兰……
我是说威尔。我们真是笨啊! ”
“在这里,只要你远离,就叫我罗兰吧。我们要看看此行的目的地,也要完成
清点任务——一个无阻隔界。再等等。”
他们等待着,不到二十分钟后,商月升起在地平线上——一个完美的夏天的月
亮,又大又亮。这轮明月挂在天上就像一颗坠落的星球,落在深紫色的天幕上。在
月亮的表面,能清楚地看到小贩的身影。他来自虚无,背包里装满呻吟着的灵魂。
这是一个由阴影构成的躬背形象,在他蜷缩的肩膀上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