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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还是等到明天吧。到时那边那头冬眠的熊就会醒过来了。这样我只要说
一遍就可以了。再说我也很累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这里的马真是太多
了,即便是对于这个以产马而著称的领地来说,也不算少了。迄今为止简直是太多
了。”
还没等库斯伯特再问什么问题,罗兰就把马鞍从拉什尔的背上拉了下来,放在
三个用牛皮绑住的小柳条筐边上,这样捆住的三个小筐是用来作放在马背上的行李
架的。小筐中各有一只颈套白圈的鸽子睡眼惺松地咕咕叫着。其中一只鸽子从翅膀
下面探出头来,偷偷望了一眼罗兰,接着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这几只鸽子没什么事吧? ”罗兰问道。
“都很好。在稻草堆里面它们想啄就啄,想拉就拉,开心得很啊。它们正在度
假呢。你的意思是指——”
“明天。”罗兰说。库斯伯特见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点点头,去找他那
瘦骨嶙峋的哨兵了。
二十分钟以后,罗兰卸下拉什尔身上的装备,擦了擦它的身体,然后就让它和
巴克斯金及浆糊小子一起去吃草了( 库斯伯特甚至不像一般人那样给自己的马起个
像样的名字) ,然后仰面躺在铺盖卷上,看着夜半的星星。
库斯伯特很快就睡着了,就像他一听到拉什尔的蹄声很快醒来一样,但是罗兰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毫无睡意。
他想到了一个月之前,在妓女的房间,想到了他父亲坐在妓女床上,看着他穿
衣服。他爸爸说过的话——我两年之前就知道了——在罗兰脑子里就好像是个被敲
击过的铜锣一样发出阵阵回响。他怀疑它们会一直这样响下去。
但父亲还有很多话要说。关于马藤。关于罗兰的妈妈,也许她更像一个受害者,
而不是犯罪者。还有那些自称爱国者的掠夺者。还有约翰·法僧,他确实曾在克雷
西亚待过,后来就不在了——消失了,他常这么干的,就好像是大风中的一缕青烟。
离开之前,他和他的一帮人把印奇,也就是领地首府几乎烧成了灰烬。成百上千人
惨遭杀戮,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克雷西亚此后脱离联盟而听命于“好人”法僧了。
某个初夏的一天,领地总督,印奇市长和高级治安官三人的首级被挂在了印奇的城
门处,给法僧的来访画上了句号。斯蒂文·德鄯称其为“很有说服力的政治。”
罗兰的父亲说,这就像玩城堡棋一样,双方的军队已从各自的阵营中出来,最
后的决战开始了。和一般的民众革命一样,这个游戏很可能在很多中世界领地真正
意识到约翰·法僧是个严重的威胁之前就结束了……或者,要是你相信他关于民主
的慷慨陈词,坚信他将终结所谓的“阶级奴隶制度和古老的童话”,你会认为他将
带来巨大的变革。
罗兰很惊奇地得知,他父亲和父亲那个枪侠卡一泰特根本不把法僧当回事;他
们认为他是个小角色。事实上,在他们眼里,联盟也是个小角色。
我会把你送走,斯蒂文说话了,只见他坐在床上,忧郁地看着自己的独子,此
后也只有这个儿子活了下来。在中世界里,其实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安全的地方了,
但清海边上的眉脊泗可以说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儿,
至少要和两个朋友一起去。我想阿兰应该是其中之一。我提醒你,另外一个最好别
是那个只会说笑的男孩子。那样你还不如带上一条会叫的狗呢。
要放在别的日子,听到要去见识大干世界肯定要喜出望外了,但这次他强烈反
对。如果与“好人”法僧的最后决战迫在眉睫,他希望能与父亲并肩作战。毕竟现
在他也是个枪侠了,哪怕只是个学徒,而且——他父亲慢慢摇了摇头,很用力。不,
罗兰。你还不懂。不过你总会明白的;你会很明白的。
后来,他们俩来到中世界最后一个有生气的城市——清晨阳光照耀下的那个绿
色的奇妙城市蓟犁——高高的城墙上,三角旗在飘扬,老城区街道上布满小商贩,
马匹奔驰在马道上,马道从位于城中心的宫殿开始,呈放射状蔓延全城。他的父亲
把更多的情况告诉了他( 不是全部) ,他也对情况有了更好的理解( 远远不是全部
——他父亲也无法对所有事情一一作出解释) 。他们俩都没有提及黑暗塔,但它已
经矗立在罗兰的心里了,就像是遥远地平线上的一团乌云。
是不是所有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塔的呢? 并不是一个刚刚得势的满怀统治中世界
野心的掠夺者,也不是那个把他母亲的魂勾去的男巫,也不是斯蒂文和他那帮人希
望在克雷西亚找到的玻璃球……只是那个黑暗塔? 他没有问。
他不敢问。
他在铺盖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他马上看见了那个女孩的脸;他觉得女孩
的双唇和他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闻到了她皮肤的香气。他的身体从头部到脊椎
立刻变得火热,而脊椎以下到脚趾却是冰冷的。他又想到了她从拉什尔的背上下来
时露出的腿( 还有瞬间掀起的裙子里面一闪而过的内裤) ,身上滚烫的火焰和冰冷
的海水马上换了位置。
当时那妓女夺去了他的童贞,却没有亲吻他;他想亲她,但她把脸转开了。除
了接吻,她可以允许他做出任何动作。当时他真是失望万分。而此刻他很开心。
他年轻心灵中的那双眼睛,不安而清澈,还在惦念着她那根一直垂到腰间的长
辫子,她嘴角边一笑就出现的甜美酒窝,她那悦耳的嗓音,还有她用老派的方式说
出“对啊”、“不对”、“你”、“你的”和“爸”的方式。他回味着当时她将手
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要亲吻他的样子,想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她的手再
次放在他的双肩,如此轻柔,却又如此有力。还有她的双唇亲吻自己。他猜,那张
嘴应该没什么接吻的经验,但比他懂的还是要多一点。
罗兰,当心——不要让你对这个女孩的好感误了大事。不管怎样,她不是自由
身——她暗示了这些。虽然没结婚,但有别的约定。
罗兰离他日后成长为的那个无情的人还很远,但他身体里有无情的种子——小
而坚硬的种子,但是迟早会长成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还会结出苦涩的果实。现
在其中的一颗种子已经爆裂开来,长出了第一个叶片。
约定过的事可以否定,做过的事也可以推翻重来。没什么是百分之百肯定的,
但是……我想要她。
是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就像知道自己父亲的脸一样:他想要她。
这种感觉和他看到那个躺在他面前叉开双腿、眼睛半睁半合地看着他的妓女时
不一样,他想要她,就像饥饿的人想要食物,干渴的人想要甘泉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他想用马拖着马藤的尸体在蓟犁的大街上奔跑一样强烈,以此来
报复那个男巫对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
他想要她;他想要这个叫苏珊的女孩子。
罗兰翻个身,闭上了双眼,睡着了。他的睡眠很浅,里面充斥着只有十几岁的
男孩们才会有的粗野而诗意的梦境。他的梦是肉体吸引和浪漫爱情的结合,两者强
烈地交织在一起,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在充满渴望的梦境里,苏珊·德
尔伽朵一次次地把手放在罗兰的肩膀上,一次次地吻她,一次次地让他第一次到她
那边去,第一次和她在一起,第一次看她,好好地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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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距离罗兰睡觉做梦大约五英里的地方,苏珊·德尔伽朵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
到天上的古恒星随着黎明的临近开始变淡。同刚躺下时一样,她现在仍然毫无睡意,
两腿之间老太婆碰过的地方一阵抽动。这让她心烦意乱,但不再像以前那么令人不
快,因为她现在想到的是半路上遇见的那个男孩,还有星光下她按捺不住给他的吻。
每次她变换双腿的姿势,那种抽动的感觉就会变成一阵短暂而甜蜜的疼痛。
苏珊到家后,科蒂利亚姑妈正坐在火炉边的摇椅上( 通常情况下,一个小时之
前她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在一年的这个时候,冰冷的壁炉里根本没有火,燃过
的灰烬也被清扫干净了——她腿上堆满了饰带,在邋遢的黑衣服的衬托下看上去就
好像是海浪的白色泡沫。她在飞快地给饰带镶边,速度快得惊人。当侄女一阵风似
的推门进来时,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一小时之前就盼你回来了,”科蒂利亚姑妈说。“我很担心你。”但口气
里并没有任何担心的意思。
“是么? ”苏珊说完就一声不吭了。她想,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找个连她
自己听上去都像是谎话的拙劣借口——在这一点上,恐怕她一辈子都会受姑妈的影
响——但是今晚太不一样了。她以前从没经历过这么特殊的一晚。她发现威尔·迪
尔伯恩的形象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姑妈抬起了头,她窄窄的鼻翼,珠子般的眼睛距离很近,探询地盯着她。
自从苏珊动身前往库斯以后,还有东西没怎么变化;她还能感觉到姑妈的眼睛
扫过自己的脸和身体,就好像一把边锋锐利的鬃毛扫帚一样。
“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 ”科蒂利亚姑妈问道。“是不是碰见什么麻烦了? ”
“没有。”苏珊回答,但是她想到在小屋门口时,那女巫是怎样站在她身边,
怎样用枯枝般的双手拉着她的辫子的。她想起自己当时很想离开,她还记得问过蕤
是不是事情已经办完了。
也许还有一件小事没有办完,老太婆说过这句话……或者苏珊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她记不起来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自己的腹部因
为怀上了托林的孩子而隆起之前,她不用跟蕤打交道……要是收割节之前都不用跟
托林生孩子的话,那么直到冬天她都不用去库斯。真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啊! 要是她
迟迟不怀孕的话,可能会更长……
“姑妈,我回家时走路很慢。就这么简单。”
“那你怎么看上去这样啊? ”科蒂利亚姑妈问,稀疏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怎么样? ”苏珊取下围裙,把裙绳打了个结挂在了厨房门背后。
“脸红红的,冒着汗。就好像是刚挤出的鲜牛奶一样。”
她差点没笑出声来。虽然姑妈对男人了解之少就好比苏珊对恒星和行星知之甚
少一样,但她说到点子上了。脸通红,冒着汗,她自己也是这么感觉的。“我想是
因为晚上的空气吧,”她说。“姑妈,我看见一颗流星。还听见了无阻隔界的声音。
今晚的声音特别响。”
“是么? ”姑妈无所谓地问了一句,然后又回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来了。
“疼吗? ”
“有一点。”
“你哭了吗? ”
苏珊摇摇头。
“好样的。最好不要哭。永远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