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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 遮住你们的眼睛! ”
杰克的目光离开了从瀑布中突出来的巨大岩石雕像,但是没有及时把手抬起来。
他用余光一扫,看见那些毫无特征的头颅突然长出了眼睛,闪烁着刺眼的蓝色。
锯齿状尖利的闪电从眼睛里冒出来,射向火车。杰克躺倒在铺着地毯的贵族车厢的
地板上,手腕前端紧紧贴在紧闭的双眼上,奥伊的哀嚎声回响在他一只有点轻微耳
鸣的耳边。另外,他还听到电的劈啪声在火车的周遭肆虐。
当杰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猎犬瀑布消失了;布莱因再次恢复了不透明的车
厢。不过他还能听见声音——电子瀑布,就是从石头头颅的眼睛中射出的来自光束
的能量。布莱因好像在吸收这种能量。我们继续前进的时候,杰克想,他会消耗电
池的能量来进行活动。这样剌德就真的被甩在身后了。永远。
“布莱因,”罗兰说。“光束的能量怎么会存储在那样的地方? 那些能量又怎
么会从圣狗的眼睛里跑出来? 你是怎么利用那些能量的? ’,布莱因不说话。
“还有,是谁把它们雕刻出来的呢? ”埃蒂问。“是中古先人吗? 应该不是吧,
你说呢? 在他们之前应该还有人吧。或者……他们是人类吗? ,,布莱因依然沉默。
也许这很好。杰克不清楚他到底有多想了解猎犬瀑布或是它背后的秘密。之前
他也曾在罗兰世界里的黑暗中待过,他已经见得足够多,多得让他相信那边的东西
既不美好也不安全。
“最好还是不要去问他,”小布莱因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更安全。”
“别问他一些傻问题了,他也不玩笨游戏。”埃蒂说。那种迷离而遥远的神情
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当苏珊娜叫他时,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3
罗兰挨着杰克坐下,沿着右脸颊上的胡楂往上摩挲着自己的左半边脸。
在他疲倦和困惑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做这个动作。“我已经弹尽粮绝,没什么谜
语好讲了。”
杰克扭头望着罗兰,颇感吃惊。枪侠已经对着那计算机摆了五十多次姿势了,
杰克想,若是毫无准备就伸出头去,次数可不算少了。不过要是转念一想:谜语在
罗兰老家算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的话……
罗兰仿佛从杰克的脸上读懂了什么,因为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酸涩的微笑;他
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孩子已经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明白。你要是昨天
或前天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我的记忆深处储存了至少一千条谜语。也许是两千条。
可是……”
他耸了耸一边肩膀,摇摇头,又开始摩挲起他的脸颊了。
“这跟遗忘还不一样。这就好像它们一开始就不在那里。世界其他地方发生的
事情开始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想。”
“你在转换,”苏珊娜说,她用有些怜悯的神情看着罗兰,罗兰不敢直视这样
的眼神;他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像这里其他东西一样? ”
“是,恐怕是这样。”他双唇紧闭,目光犀利地看着杰克。“我要是叫到你,
你准备好出书里的那些谜语了么? ”
“是的。”
“好。当心点。我们还没有结束呢。”
外面,微弱的电火花发出的劈啪声停止了。
布莱因宣布:“我已经给电池充过电了,万事俱备。”
“太棒了。”苏珊娜无谓地说了一句。
“棒了! ”奥伊附和了一句,很得苏珊娜讽刺语气的真传。
“我还要做一些转换操作。大概要用上大约四十分钟。大多数操作是自动的。
在转换操作和功能检查同时进行的时候。我们会继续比赛。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就好像你在为去波士顿的火车换挡,从电动挡切换到柴油挡,”埃蒂说。他
听上去仍然神游物外。“在哈特福得或是纽黑文或是一个别的什么地方,在那里任
何神智清醒的人都不想活。”
“埃蒂? ”苏珊娜问道。“你——”
罗兰碰了碰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纽约的埃蒂。”布莱因语带调侃,似乎在说“天哪,这可真有趣”。
“没错,”埃蒂说。“不用担心纽约的埃蒂。”
“他脑子里没有一条好谜语。但是蓟犁的罗兰,你知道很多。再给我猜一个吧。”
罗兰正在动脑筋的时候,杰克想起了他那篇期末作文——布莱因是灾难,他曾
经这样写道。没错,布莱因是个麻烦,这就是事实。这是事实。
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到一小时后,单轨火车布莱因又开始前进了。
4
苏珊娜心怀恐惧地看着闪耀的小点接近、穿越戴什韦尔,然后向终点驶去。小
点的运动表明转换到电池之后,布莱因的速度有些放慢了,而且她还感觉到贵族车
厢的灯光也变暗了一些;但她认为,不管时速多少,最终还是没什么区别。布莱因
可能以六百英里而不是八百英里的时速到达终点托皮卡,但它的最后这批乘客照样
还是会变成牙膏。
罗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在他记忆的垃圾箱里越挖越深地搜寻谜语。
他终究还是找到了,他还是老样子,从不放弃。自从罗兰开始教她如何射击开
始,苏珊娜就对蓟犁的罗兰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好感,这是一种五昧杂陈的感觉,有
崇敬,有害怕,还有怜悯。她想自己是不会真正喜欢他的( 作为她自身一部分的黛
塔·沃克会因为他硬硬把她拽进这个世界——完全不顾她挣扎——而永远记恨她) ,
但她的爱还是很强烈。不管怎么说,他拯救了埃蒂。迪恩的生命和灵魂;拯救了她
所爱的人。仅就这一点来看,她也必须爱他。但她怀疑自己的爱更大程度上源于他
的坚持。退缩这个词不是他字典里的词条,即便是在他受挫的时候……很明显,现
在正是这样的时刻。
“布莱因,哪里有路不见车,有林不见树,有城不见屋? ”
“地图上。”
“答对了,先生。下一个。我有一百条腿,但不能站立;我有一个很长的脖子,
但没有脑袋;我消耗着女仆的生命。我是谁呢? ,,“扫帚,枪侠。另一个版本的
结尾是,‘我方便了女仆的生活’。我更喜欢你的版本。”
罗兰没有搭理。“看不见,摸不着,听不见,闻不到.官躲存犀屡后而.山川
的下方。它终结生命,扼杀欢笑。布莱因,请问这又是什么呢? ”
“黑暗。”
“谢谢你,你又说对了。”
残缺的右手沿着右脸颊划了上去——这个动作显出他的烦躁——他长满老茧的
手指发出难以察觉的摩擦皮肤的声音,这让苏珊娜不寒而栗。杰克盘腿坐在地板上,
忧心忡忡地盯着枪侠。 ‘“有样东西能跑不能走,有时唱歌但从不说话。没有
胳膊却有手;没有脑袋却有脸。布莱因,请问这又是什么呢? ”
“钟。”
“该死,”杰克小声说道,双唇抿了起来。
苏珊娜看着埃蒂,心中感到一阵恼怒。埃蒂似乎已经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
按照他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古怪俚语,已经开始“跑神”了。她本想拿胳膊肘捅
他一下,但突然想起罗兰对着她摇头,就作罢了。从他漠然的眼神中,你无法确定
他是否在思考,但可能他的确在想。
如果是这样,你最好抓紧点了,心肝儿,她想。比起托皮卡来,地图上的那一
小点离戴什韦尔更近一点,但这个点会在大约一刻钟内到达两地的中间位置。
比赛仍在进行当中,罗兰不停地提问,布莱因则不断作出精准的回答。
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筑成城堡,来掀翻高山,使一些人看不见,而让另一些人看
见? 沙子。
谢谢你。
什么东西冬天有,夏天没有,还会根部朝上地生长? 冰柱子。
布莱因,你说对了。
人在上面走,人在下面走;打仗时变得四分五裂? 桥。
谢谢你。
看来猜谜是了无止境了,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苏珊娜觉得这一点意思都没有。
罗兰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她想,在翻土节和满土节的猜谜比赛中,他和一
帮朋友( 尽管她知道他们不都是他的朋友,不,绝对不是) 竞争就是为了得到一只
猜谜节白鹅? 她猜想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冠军很可能就是那个保持头脑清醒最久、
让自己可怜的脑袋不缺氧的那个。
可怕的是布莱因的回答快且准。无论这个谜语对她来说难度多大,布莱因每次
都能够果断地把答案扔回到他们这边。
“布莱因,什么东西有眼睛,但是看不见? ”
“有四个回答,”布莱因答道。“针,风暴,马铃薯。还有真心爱人。”
“谢谢你,布莱因,你回答——”
“听着。蓟犁的罗兰。听着,卡一泰特。”
罗兰马上沉默了,眼睛也眯缝了起来,头稍稍前倾。
“你们马上就会听到我的引擎开始加速运转,”布莱因说。“我们现在离托皮
卡还有整整六十分钟的车程。现在——”
“如果我们已经赶了七个小时或更多的路,我就是和布莱迪一家一起长大的。”
杰克说。
苏珊娜担心地看了看四周,以为杰克的讽刺又会激起新的恐怖或残忍的举动。
但布莱因只是咯咯笑。当他再次说话的时候,汉佛莱·鲍嘉的声音再次出现。
“亲爱的,这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就要明白这一点。但不要担心;就
算时光流转,最根本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难道我会对你说谎吗? ”
“是的。”杰克嘟哝了一句。
看来布莱因被触到了痒处,因为他又开始笑了起来——那种疯狂而机械的笑声
让苏珊娜回想起邋遢的游乐园和路边嘉年华里的开心小屋。当灯光开始随着笑声有
节奏地闪动时,她闭上双眼,用手捂住耳朵。
“好了,布莱因! 打住! ”
“请原谅,女士,”这次是吉米·斯图尔特拖长了的谦卑语调。“如果我的笑
声毁坏了您的耳朵。我向您道歉。”
“那就把这个毁掉吧。”杰克说着用中指点了点路线图。
苏珊娜期待着埃蒂能笑——她会说,你可以指望他在一天的任何时候都能够被
粗俗的话题逗得乐不可支——但是埃蒂只是继续低头看着大腿,眉头紧锁,嘴巴微
张,眼神空洞。苏珊娜觉得他看上去简直像个发呆的乡下傻瓜,她不得不克制自己
用胳膊肘戳他的冲动,好让他不要摆出这付白痴表情。她克制不了多久了;要是他
们将在布莱因行程的终点死去,她希望到时候埃蒂的手臂能搂住她,埃蒂的眼睛注
视着她,埃蒂的心也和她在一起。
但是现在,最好是随他去。
“现在,”布莱因又开始用他特有的嗓音开腔了,“我想开始我所谓的自杀性
行动了。这会很快消耗光我的电池电量,但我想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保存电量了,不
是吗? 当我到达轨道尽头的铁柱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