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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朝朱鬼全速冲过去,在它接触到朱鬼身体的一刹那,我忽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物体撞到我身上,腾空飞了出去。
这一瞬间好象飞越了整个城市,天地万物都以一种急速的旋转出现在眼前,仿佛流动的图片。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才知道,世界上果然有“眼冒金星”这回事。眼前黑红混杂,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金星在飞舞,四周传来巨大嘈杂声,仿佛是一个声音的旋涡,要将我埋葬。我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事情,却感觉背后的大地在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转轮,转得我恶心欲吐。
过了不知多久,渐渐地终于恢复了视力和听力,才发现自己被逢觉抱在怀里,朱鬼在他旁边,俯身看着我,她手腕上的手链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我不由皱了皱眉。
“袖袖!”逢觉的声音很奇怪,好象要哭出来一般。我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的脸色都象纸一般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好象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朱鬼满脸惶惑,逢觉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我张张嘴想说话,然而这样一动,立刻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更加浓重,只得住嘴。
“袖袖,”逢觉颤声道,“你说话啊,你醒了吗?”
他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忽然看到他身上沾满了鲜血,难道他受伤了?我心中一急,便想坐起来,却不料一动之下,心中一堵,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怎么回事啊?我疲倦地想,四面八方都有冷风吹来,如此之冷,冷得我剧烈地颤抖起来。逢觉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热乎乎的眼泪不断落在我的脸上,可是我却不能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断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却只投来冷冷的目光,没有人停下脚步。
我忽然感到力气尽失,连支撑起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就这样朝后仰去,逢觉已经抱不动我了,和我一起倒在地上,可是他紧紧地不肯松手。朱鬼跑到我们身后,努力将我们撑起来。我很想摸摸他们的脸,叫他们不要这么害怕,然而手却动不了。温热的血从我嘴里源源流出,腥腥的,是不是死亡就是这种味道?
我想我是快死了,不知道死后的我,能不能回到我的世界里去?
很快,所有的光彩和声音都与我隔绝了,连那轮炽烈的太阳,也撕不破笼罩在我头上的黑暗,我睡着了。
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朱鬼发出的尖叫。
一阵奇异的幽香传来,仿佛阳光照拂,慢慢地将我唤醒了。我的舌头比我的眼睛先一步苏醒,从舌尖上传来一股甜丝丝、凉飕飕的感觉,慢慢地传遍四肢百骸,原本僵硬冰冷的身体变得柔软而温暖。
我复活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蒙眼的纱巾已被取掉,但是却仍旧可以看见周围的一切。
最先看到的,是一团柔亮的白光,悬停在我的头部上方,一点也不刺眼,看起来很舒服。
然后,我看出,那一团白光,原来是一个人的手臂,那人的手指,直指向我的嘴唇,指尖上,正滴下鲜红的血滴,一滴滴落入我的嘴中,那种无名的异香,便是来自这血液。
我蓦然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手臂的主人。
他的脸,藏在面具的后面,看不出真面目。那面具非常精致漂亮,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质地细腻柔滑,白里透红,宛若婴孩的肌肤。面具上画了几朵桃花,水红色的花瓣在白色的面具上,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原本应该给眼睛留孔的地方,也是两朵开得灿烂无匹的桃花。
我不由暗暗赞叹一声——真是巧夺天工、匠心独运!
戴面具的人,一头金光灿烂的长发垂至腰际,全身着一袭简单的长袍,那袍子不知是用什么做成,显得异常柔软,散发出珍珠般柔和的白光。他悬在我面前的手臂,由于高高举起,袍袖从手腕处滑下,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我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容貌,但是却已经可以感觉到他有多么漂亮,不由看得有些发呆。直到他轻轻一笑,面具随着他的笑容而波动,那些桃花都恍若迎风招展,分外动人,我才想到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袖袖!”几个声音同时叫我,我这才发觉,原来逢觉和朱鬼都在这里,他们一左一右搀着我的胳膊,满面欢笑,鼻子都笑得皱成了一堆。
那面具人正慢慢收回手指,指尖上原本正不断滴下的血液,被他轻轻一抹,便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有许多问题,正要问出来,忽然又发现了一个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个人,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白色的柔软身体,站在面具人身后,微笑着看着我,赫然是我在心里念了不知多少遍的突突。
看见突突,我再顾不得其他,一跃而起,大叫他的名字。他微笑着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叫我,我就已经将他一把抱住,将他柔软的身体揉得皱巴巴的,并且在他的肩膀上擦了很多眼泪。
“袖袖,不要哭了,”突突好脾气地道,“你刚刚醒来,还没有恢复呢。”
但是我怎么能不哭呢?我一直在想,他或许没有死,可是他真正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心里早就以为他死了,所以这种失而复得的快乐竟然有点无法承受,让我有点头晕。
“你先坐下。”突突见我似乎有点站不稳,赶紧扶着我坐到地上,“刚才是不是很痛?”
我摇摇头。
我看看突突,看看面具人,再看看逢觉,心中有无数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逢觉凑到我面前,仔细看了看我,摸摸我的额头,“你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身体还是很凉,”他一向淘气的眼睛里竟然也有了忧虑,转过头去问面具人,“会不会是喝的血不够?”
面具人微微一笑——我看不到他的笑容,但是他微笑的感觉从全身散发出来——他走过来,将袖子捋起道:“是不是还要喝点?”他声音非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我疑惑地看看他,又自嘲地摇摇头——我当然没见过他,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有这样灿烂的金发。
“不用了。”虽然知道是他的血救了我的命,但是听到要我喝血,心里总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望着逢觉。
逢觉这次总算没有象以前一样说“偏偏不告诉你”,他摇晃着脑袋,神采飞扬,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当我们站在公路中央、朱鬼朝我们跑过来之际,朱鬼和逢觉都看见我突然横空飞了出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们都吓了一跳,立即跑到我身边,却看见我满身都是血,脸色惨白,将他们吓得半死。逢觉立即将我抱起来,可是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死了。他当时非常难过,一边摇晃着我,一边大哭起来,朱鬼什么也不懂,在一旁跃跃欲试地想要来喝我的血,被逢觉一个巴掌打飞了。朱鬼这才知道我原来是死了,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你一定不知道她的叫声有多么可怕。”逢觉告诉我,同时横了朱鬼一眼,指着路边几栋房屋叫我看。
那些房屋都是钢筋水泥建造,应该是十分坚固的,此时却都布满了一道道粗大的裂痕,窗玻璃全都震得粉碎,四周落满了蚊虫与飞鸟的尸体——这都是拜朱鬼叫声所赐。
朱鬼这样一叫,惊天地泣鬼神,路人纷纷捂着耳朵夺路逃命,逢觉也忍受不了,正要去捂住她的嘴,朱鬼却蓦然止住了尖叫,满脸惊讶地指着空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逢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也呆住了。
当时正是晴空万里,阳光耀眼。只见几缕金色阳光在空中忽然交织组合,宛若流金,形成一副变幻的金色图案。那图案几经变换,终于形成人形,一路轻飘飘地从空中落到他们人边,便是这位面具人。逢觉初见面具人时,也和我一样地看呆了,觉得十分漂亮,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物。而朱鬼则完全不同,她嗅到了那种幽甜的清香,是她平生仅见,再也遏止不住冲动,蓦然冲上去便想吸那人的血。
但是那人突然转过他的桃花面,对着朱鬼笑了笑。朱鬼看了他的笑容,原本被血的香味疯狂诱惑的头脑,突然清醒了,立即止住自己的身体,如逢觉一般,呆呆地看着他。
“袖袖在这里啊。”面具人慢慢走到我身边,逢觉和朱鬼也跟过来,不知他要干什么。
“袖袖在这里,”逢觉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不过已经死啦。”他见那人能够叫出我的名字,当然就是我的朋友,以为他也会一样悲伤。但是那人却又是一笑。他的笑容,倾国倾城、令人如沐春风(逢觉的原话),几乎令逢觉忘记了悲伤(他说到这里有些羞愧地望望我,我却不以为意,那人的魅力我亲眼见识,自然知道是何等超凡)。
“袖袖死啦!”朱鬼也跟着逢觉叫。
那人不说话,抬起手腕,轻轻咬破指尖,让血一滴滴流出,凑到我的唇边。逢觉不知他要干什么,却模模糊糊感觉他做的事情一定是有道理的。朱鬼却在一旁,被那血的香味刺激得几乎要发疯,又是一阵尖叫,旁边的房屋和人群不堪其扰,直到那人允诺一定会给她吸一点血,她才停止叫唤。
就在那人给我吸血的时候,远远地行来一辆公共汽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突突。突突跑到我身边,看见我满身的鲜血,也是吓呆了。
“袖袖怎么啦?”他立即问逢觉。逢觉被他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一阵,才明白这个布娃娃原来就是我经常跟他提起的突突。他正要告诉突突发生了什么事,面具人已经说道:“她很快就会醒了。”
我吸了这血,果然慢慢地就醒过来了。
“后来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啦。”逢觉道,“怎么样,现在觉得怎么样?”他连声问道,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逢觉的叙述很详细,但是我仍旧有很多问题:这个面具人是什么人?突突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是如何逃过那场固体波浪的?面具人的血为什么能够让我起死回生?……
“谢谢你。”无论问题如何的多,对救我一命的人,我仍旧是非常感激。
面具人正要开口说话,朱鬼在一边不耐烦地叫了起来:“袖袖已经没事了,可以给我喝血了吧?”她渴望地望着面具人。她的话引来逢觉的怒视,突突却是呵呵一笑。
面具人也是一笑:“你先等等,我和袖袖说两句话。”
我望着他,不知他要说什么。
“袖袖,”他在我身边坐下,雪白的长袍拖在地上,“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觉得很不可理解。逢觉和朱鬼也是满面茫然,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面具人笑了笑:“你是不是看见朱鬼就要被车撞上?”
我点点头。
“但是你却没有过去救她?”
“是的。”我十分惊讶——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袖袖,我现在告诉你,”他说,“在这个世界里,你不能见死不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