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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慢慢地摇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我实在爱莫能助——我就会向您解释一下原因的。而且,我也可
以对您说,我看不出能有什么办法。我没办法帮助您”爵夫人。如果我给您一些建议,
不会认为我无礼吧?”
“什么建议。”
“别与您儿子作对。他已经达到了自主决定婚姻的年龄。不要因为他的选择不合您
的意,就说明您的一定正确。如果有不幸,您就要准备接受不幸。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
随时帮助他。但是千万别逼他反对您。”
“您一点也不明白。”
她站了起来,嘴唇直发抖。
“不是的,公爵夫人,我很理解您。我知道做母亲的心。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明
白这个。可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对您说,要有耐性,要坚忍、镇定,并且掩饰住您的感
情。现在还有一丝希望,这件事或许可能自动地终止。只是反对只能令您的儿子更固执。”
“再见,波洛先生。”她冷冷地说道,“我很失望。”
“夫人,我感到无限地抱歉,我无法帮您忙。我的位置很难做。您知道,埃奇韦尔
夫人已经向我请教过了。”
“唤,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您是在对方的阵营里。毫无疑问,
这说明了为什么埃奇韦尔夫人还没有因杀夫而被捕。”
“怎么说呢?公爵夫人。”
“我认为您已经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她为什么还没被捕?她那天晚上在那里的。有
人看见她进了那房子——走进他的书房。没有别人接近过他,而他死了。她却还没被捕!
我们的警方真是彻头彻尾地腐化了。”
她用颤抖的手将围巾围住脖子,然后,只是微微一点头,便大模大样地走出房门。
“噢!”我说,“真是一位悍妇。不过我敬佩她。你呢?”
“就因为她想将字宙按她的意志调整吗?”
“可是,她只是一心惦念着儿子的幸福。”
波洛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黑斯廷斯,你认为默顿公爵要娶简·威尔金森真是件坏事吗?”
“怎么,你认为她真的爱他?”
“很可能不是。十有八九不是。但她很爱他的地位。她会小心地扮演她的角色。她
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士,也很有野心。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公爵要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
小姐也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他可能找到的小姐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嫁给她,但有谁会
理会呢?”
“是这样的。但是——”
“假设他娶了一位极爱他的女孩,那么这婚姻就大有好处吗?我却常常这样想:如
果一个人娶了一位极爱他的女人是一种不幸。她会爱吃醋,让他显得滑稽可笑,因为她
会迫使丈夫将整个的时间与精力放在她身上。啊!这可不是满坛的攻瑰啊。”
“波洛,”我说道,“你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愤世嫉俗者。”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想罢了。你知道,其实我是站在好母亲那一边的。”
我听到他将那位跋扈的公爵夫人形容成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波洛却依然很正经的样子。
“你不该笑的。这一切都是很重要的一所有这一切。我得好好想想。”
“我不明白在这件事上,你能做什么。”我说道。
波洛没理我。
“黑斯廷斯,你注意到了吗?公爵夫人消息很灵通的。她的报复心有多大?所有不
利于简的证据,她都知道。”
“这对原告有利,对被告是不利的。”我笑着说。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简告诉公爵,公爵再告诉她。”我提出这样的假设。
“是的,那是有可能的。但是,我——”
电话铃声大作,我赶紧去接。
我听着只有说“是”的份儿。最后,我放下听筒,兴高采烈地与波洛说:
“是贾普。首先,你还是照例。很了不起”第二,他收到了由美国打来的电报;第
三,他已经找到了那位出租车司机了;第四,你想不想过去,听听出租车司机怎么说?
第五,又是说你真了不起。他说他一直相信,当你说起有幕后指使,是很正确的。我却
没对他说,我们刚刚有位客人说警方已经腐化了。”
“贾普最终还是相信了。”波洛小声地说,“真是奇怪,我正打算假定另一种情形,
偏偏那个幕后指使又被证实了。”
“什么假定?”
“假定杀人动机也许和埃奇韦尔男爵本人毫无关系。现在你可以想象有另一个恨简
·威尔金森的人,这个人恨她恨得非叫她上绞刑架不可。这可是一个可能的假设呢。”
他叹了口气一然后站起来说,
“来吧,黑斯廷斯,让我们听听贾普要说什么。”
第二十章 出租车司机
贾普正在那里询问一个老头。那人乱糟糟的胡子,戴着副眼镜。他说话有一种自悲
自叹的调子。
“啊!你们来了。”贾普说道,“一切进展顺利。这人一—他叫乔布森——六月二
十九日晚曾在长田那个地方拉过两个人。”
“是的,”乔布森沙哑着嗓子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夜晚。月亮很亮。那位年轻女
士和先生在地铁站附近叫住我。″
“他们穿着晚礼服吗?”
“是的,那位绅士穿着白背心,小姐穿着白衣服,上面绣着鸟的图案。我想是从皇
家歌剧院出来的。”
“那是什么时侯?”
“十一点以后。”
“好,那么,以后怎样?”
“他们叫我开到摄政门——他们告诉我那个门,还叫我快一些。人们总爱那么说。
就好像你愿意慢似的。其实,我们开车的,谁不想越早开到地方越好,好有别的活。人
们从下那么想。可是,也要注意啊”一出事,们又要怪我们太快,冒险了。”
“别说了,贾普不耐烦地说,这次没什么车祸,吗?”
“没——没有。”老头仿佛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似的,其实,没有车祸。那么,开
到摄政门,间没超过七分钟。那位先生敲了敲玻璃,就停了下来。是8号门牌。那先生和
小姐下车以后,生站在那儿不动,且也叫我照办。那位小姐穿过马路,着房子往回走。
那位先生停在车边,人行道上,对着我,朝着她望着,手放在农袋里。大约过了五分钟,
听见他说什么话——好像是低声叫什么,后他也走了。我盯着他,为我可不想被人赖账。
以前有过这种事,以我得留神他。他走上其中一幢房子的台阶,了门。”
“他将门推开了吗?”
“没有,他有一把钥匙。”
“那房子是多少号?”
“大概是17号,或是19号。他为什么叫我在这里不动呢?我也很奇怪。所以,我一
直盯着他们。五分钟以后,他与那位女士一起出来了。他们上了我的车子,叫我开回科
文特加登。他们等车子快到的时候,便让我停下,付了车钱。我得承认,他们很大方。
我还以为他们会赖账呢,这年头到处有麻烦。”
“对呀!”贾普说,“现在,你要仔细看看这些照片,看那位小姐是不是在里面。”
他拿出五六张样式大小相似的照片。我从他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
“就是她。”乔布森说着,肯定地指着杰拉尔丁。马什穿着晚礼服的照片。
“你能确定吗?”
“能确定。尽管她面色苍白,但皮肤很黑。”
“那么,那位男士呢?”
贾普又把另一些照片拿给他看。
他用心地看着那些照片,接着摇了摇头。
“唔,我不敢说一一不是很肯定。这里面有两个人有点像他。”
在那些照片中,有一个是罗纳德。马什的,但乔布森没有挑出来,他所指的那两个
人都不是与马什同型的。
于是乔布森走了,贾普将照片扔到桌上。
“很好了。真希望我们能更清楚地把小男爵认出来。这一张是七八年以前照的。我
只找到了这么一张。是的。我真希望有个更清晰的认证,尽管这案子已经相当明确了。
以前认为不在现场的证据全部推翻了。波洛先生,都亏你聪明,想到了。”
波洛看起来很谦虚。
“当我发现她与她的堂兄都在歌剧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在休息时可能在一起。
很自然,同他们在一起的人会以为他们根本不会离开剧院。但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足
够他们到摄政门来回两趟了。当新男爵再三声明他不在现场的时候。我听着就觉得情形
有点不对。”
“你真是个会怀疑的家伙,是不是?”贾普很和善地说,“唔,你大概是对的。在
这个世界上,怎么疑心都不过分,新男爵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看看这个。”
他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从纽约发来的电报。他们已与露西。亚当斯联系过了。信是今早寄到她那里
的。她说如不是必要,她是不愿将信的原件交出来的。但是她满口答应让我们派去的警
官抄一个副本,然后再拍电报给我们。这就是信的副本,实在是有犯罪嫌疑的。”
波洛带着极大的兴趣拿过电报。我从他背后看着电报内容。
(以下是伦敦S·w·3玫瑰露大厦,六月二十九日致露西。亚当斯的信函。
最最亲爱的小妹,我上星期只潦草地写了凡句。很抱歉!但是因为很忙,有许多事
情要亲自去过问。那么,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上次演出相当成功!宣传做得很漂亮,
票房记录很好,每个人都很帮忙。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些很好的朋友。明年我想找一家戏
院演两个月。
《俄国舞女》独幂剧上座率很高。《美国女子》在巴黎也很好,人们最喜欢的还是
在《外国旅馆》那一场戏。我很兴奋,所以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为什么呢?等
一下,你就会明白了。但是,现在先让我给你讲讲人们都说什么了吧。荷赛默先生非常
友善,他请我出去吃午饭。结识蒙塔古。科纳爵士,他会帮我太忙的。前天晚上,我遇
到了简·威尔金森。她对我的表演,以及模仿她的动作都狠欣赏。因此就引出一件事。
这件事,我要告诉你的。我实在不喜欢她,因为近些曰子,我听到一个认识她的人谈起
她,说她手段很毒辣,并且总用偷偷摸摸的方式。但是我们现在不谈这个。原来她就是
埃奇韦尔夫人,你知道吗?我也听到不少谈埃奇韦尔男爵的话,他也不怎么好,我可以
对你这么说。他对他的侄儿,马什上尉。我和你提过的那个人,也非常不好,他将他赶
出家们,并停止他的月生活费。他把经过情形统统对我讲了,我为他感到难过。他很喜
欢我的表演。他说:“我想能骗过埃奇韦尔男爵本人的。听我说,你愿意打赌吗?”我
笑着问,“赌多少?”露西。亲爱的!他的回答让我喘不上气来。一万美元!想一想,
一万美元,只要帮人将这种无聊的赌打赢了,就可以赚一万美元。我说:“为这一万美
元,我可以到白金汉宫与国王开玩笑,甘愿冒叛国的罪名。”于是。我们就成交了,开
始商量细节问题。
我下星期再杷详情告诉你——我是不是会被别人识破。顺便告诉你,亲爱的露西。
无论我成功与否,我都赚得到那一万美元。噢!亲爱的妹妹,那对我们将有多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