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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瞥不远处坐着的梅掌柜,甘维慢慢地皱紧了眉头,那女鬼看来竟与掌柜一样个头,而且凶猛异常,力大无穷,普通方士兴许奈何不了,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唉。。。。。。第一百零九次,甘维对自己说,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吧,毕竟还留得命在,你还想如何?
唉。。。。。。第一百一十次叹息,不如何。。。自认倒霉。。。。。就此揭过呗。
又过了三天,身上的印子消散得差不多,甘维大有负荆请罪的架势,一大早就等在这真坐落在西南边儿靠近岱宫的一条幽静大巷子里的府宅前。
两颗梧桐树掩着深褐色和赵司农一样板正的大门,门外无人看守,甘维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打开,见是一位梳着妇人发髻长相清丽的女子。
女子见来人略微失望,她遮掩得巧,甘维没看出分毫。妇人看见甘维身上的绶带,轻声细语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外子此刻不待家里,莫怪小妇招待不周,请大人快来喝杯热茶!”
甘维见这若大的府宅,一路走来,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应有具有,就是缺了点人气,空空荡荡,看起来好不凄凉,更让他吃惊的是面前的女子的称呼。
外子。。。。。这位便是没落周朝云城公主?那小傀儡皇帝一母所生的胞姐?这。。。这。。。教人如何也想不通,锦衣玉食的公主怎么落到亲自来开门的境地?!
女子见甘维跟着她措手措脚进门,一脸吃惊,淡笑不语转身去大堂里捧出了茶壶,又自去隔间的小炉上热上一壶水。
甘维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清清冷冷的宅院,听闻云城公主脾气倨傲,如今看来,市井传言简直是胡说八道,如此温文有礼,气质脱俗的女子,赵司农好福气。
“请问。。。赵大人何时归来?”甘维哪里能等公主真的烧上一杯茶递给他,那不是作死么。
“这。。。大人,您来京不久罢,外子在外头除却司农府和这宅子。。。还有处私衙的。”妇人像是不愿提起,言语躲躲闪闪,然后拍了拍裙裾道:“让大人见笑了。”
甘维心里窝着一团火,这赵奉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你老爹夺了周家的权势,你不守着驸马那套规矩把人家娶到家里使唤也就罢了,居然还——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子似是看出甘维心中所想,呵呵笑道:“大人觉着我忒也可怜?那您就看走眼啦!这府里的仆人婢女吵吵叨叨,全是叫我自作主张打发走的。外子衣食住行我亲自备至,从不假他人之手。府里账务由我一人操持足够,身边儿只留下两个贴身婢女和两个小厮,正在后院里做事,不瞒您说,刚刚还以为。。。是外子归来,小妇这才遣她们去后头了。。。。。。”说到这里,女子脸颊微红,用帕子捋了捋前襟打趣道:“深宅大院里的奶奶们怕是还享不到我这样任性得来的福气,您说是也不是?”
甘维瞧她一言一行,的确是一把料理家事的好手,尴尬道:“甘某浅薄,惭愧惭愧,如此说来,公主与驸马当真是令人欣羡。”
云城公主虽是见过些大世面,毕竟嫁为妇人,不好与个陌生男子拉扯闲话,甘维也未如此与女子独处过,何况还是个地位尊贵的公主。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静默地坐着,里间炉子上传来咕噜噜的水声,那公主马上起身:“嗨!大人您稍待片刻,小妇人去看水沸了没有?”
甘维听了也马上起身,“这如何当得!还是甘某为公主烫上一杯茶水吧!”
“大人,来者即是客,外子倘若知晓我这妇道人家如此不知礼数,该要怪罪我了,您坐着就好。”
“公主,让甘某来,您坐着!”甘维说着就要往隔间里头去。
女子因为甘维猛地起身逼近,脸子通红,不拦着不合礼数,伸手要拉也不妥,急急地迎上去。甘维也因为公主这样伏地做小颇不适应,两人推推嚷嚷间,堂屋正门站着一高大人影哼了一声,眼神射来,冷得冰溜子一样!
这真的是一出好戏!
如此宽敞的客厅都能挤在一处,还顶着两张大红脸!下面该唱到哪一步了?
赵奉脸色阴沉地走进来,看着甘维道:“甘大人无辜缺席,今日这般,教赵某。。。好生欢喜!!”
甘维哑口无言,吓得腿差点软了下去,“赵大人,我。。。我。。。”
我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直直往里钻去!
“我去泡杯茶给您!”
蹲在炉子前,甘维想,怎么解释,说。。。他要泡茶给公主喝?赵大人肯定会斥道:
“你来我府邸就是要给公主泡一杯茶?”
“我是来拜访您,向您请罪!”
“赵某人不在,你眼睛不会看?在主人家赖着脸不走成何体统!”
“公主说。。。请甘某喝一杯茶再走。。。。。。。”
“既然请你喝茶你就好好坐下来喝茶,拉拉扯扯算什么!?”
“我。。。。我。。。。”总不能说,他见不得公主这样伺候人。总不能说,他习惯了见到贵人就腿软。
刺啦——滚水溅到手背上,甘维嘶了一口气,将杯子捏紧,滚漉漉的水沿着杯缘溢出来,烫得他七魂出窍!绝不能教公主看到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笑话。
甘维将茶水端出来,见大堂只赵奉一人坐着,他一露脸,赵奉便要杀人一样瞪着他,恶狠狠地问:“那晚上听说甘大人。。。没找到我这府宅?”
他。。。他是怎么听说的?!连赵大人都听说的事儿,哎呀呀!这左邻右舍的。。。不知道。。。是不是也从哪里“听说”了。他那晚也没敢去问吴岢,自己怎么回屋的,闹不好,满大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呢!这一想,天要塌下来了!
甘维马上急急地掩饰道:“不是这样!大人你千万莫要相信市井传言,那日。。。甘某正好去看亲戚,被他留了下来。”
“你那亲戚可真是热情!!”
“是、是。。。。。。。”
“你那穷亲戚住城外?”
“是、是。。。。。。”
“是女子吧?”
“是、是,啊不是!不是!”
“哼!”
那口气分明在说,谁信你的鬼话!
赵奉洋装生气,慢悠悠地用杯盖玩着茶水,热气腾腾地从里头冒出来,甘维呼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把汗,屁股刚挨上椅子谁知耳边又砸下一句把他惊得跳起来。
“改天教我去看看你那亲戚!!”
编,你就使劲儿地编!
甘维绞尽脑汁圆谎的空当,赵奉起身就走到他跟前,眼睛不带拐弯儿顺着他的脖子往下盯。
甘维一缩脑袋,用手捂着领口:“臭虫、臭虫咬的!”
赵奉看着他黑漆漆的头顶上窝在一起的三个漩儿,撇了撇嘴:“怪不得一股子味儿!!”
臭、臭味儿?
甘维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活该你!!脑袋被门夹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月前还发誓要这个大恶人完蛋,今日居然站在这阴狠狠的人家里被他数落,就因为人家饶了你一条小命就感激涕零,那命本来就是你自个儿的!!
对,命是我自个儿的!有味儿也是我自个儿的,谁教你狗一样的闻上来啊,还、还盯着人家脖子窝跟瞧见肉包子一样死看,不要脸!
“既然如此。。。甘某且先告退!”甘维正准备挪腿儿在他转身前溜走,赵大人一本正经地坐下去,看着他的猫步丢出一句话:“你主子把你的卖身契过给我了!!”
卖身契?!对啊。。。现在手里捏的这张户籍是假的!!他还有张真正的卖身契在庞彻手里拽着,庞彻曾经说:想从我手里逃走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甘维出门儿看得清清楚楚,今早的太阳是打大东边上来,这大恶人是怎么抠出来的!!!甘维往后一扭眼神钉在那张薄薄的诱人的纸上,赵奉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儿。
甘维怒了!真想冲上前去把那一截子东西咬掉!!想、想得牙痒!眼神直愣愣地就硬着脖子回去,走到人跟前还没来得及抢那张纸手一抬冷不丁地被赵奉捉住。
甘维死命地将这一截爪子往回缩,他揪着往怀里挣,两人争着夺着脑袋就挤在一块儿了,眼神就胶在一起,甘维这廋得没二两肉的身子哪里斗得过他,狠命地往上撞,企图将椅子弄翻了去,来个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没有,最后甘维两只细胳膊都被揪住,还是被人家一只手!!甘维呼哧呼哧地对着赵奉喘,赵奉见他肚子里酝酿的道德经要开始发作了,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把他嘴堵得严严实实。
呸!什么玩意儿?布的?手绢?说不定是这家伙擦嘴擦鼻涕用的!甘维立马就觉得嘴里有股子咸味儿,呕也呕不出来!真丢人!!
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不能动手与动口,就用我这一身的味儿熏死你!熏死你!甘维将个肩膀不知死活地往赵奉身上蹭。
赵奉见他老实了,站得也够进,双腿一夹唬了声:“别动!”
大恶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瓷瓶儿,啵地一声儿只一只手就拔掉了瓶塞,用他那想让甘维咬掉一截子的东西往里头戳了一大坨儿黏糊糊刺鼻的东西。
甘维嘶嘶地抽了几声,看见赵奉把那恶心巴拉的东西涂抹在他烫红成一大片的手背上,抹得开开的,敷得厚厚的,还嫌我不够臭不够刺鼻么?!!
赵奉见这碧绿碧绿的一层上突然啪啪地砸下来几泡尿,打成一个个亮汪汪的小坑,也不抬眼,刮了一坨又抹匀,完了塞好瓶盖道:“不能沾水!”
甘维心底别提多恶心多反胃了,被个大男人捉着手,羞得叫他冒眼泪儿。王八蛋!!神经病!装什么好心,一剑戳上来不比这疼,我道你怎么不杀我,原来是起了这邪心思!
赵奉将瓶子往怀里一塞,捉着他的胳膊的铁臂依然捉着他的胳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甘维两只手徒劳一万次也缩不回来,赵奉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双腿紧紧地夹巴着他下身让他不得动弹,甘维被夹得身上起毛重心不稳,眼看要真要和他脸对脸,硬碰硬,甘维使劲儿往边儿一扭居然一屁股坐他大腿上了,赵奉显然有些意外,看甘维的眼神都变了。
甘维那薄薄的面皮上血丝都浮出来了,这点儿小腥小味儿居然。。。。。。。就将这呆子逼成一副双目怒睁凶神恶煞的模样,赵奉伸手拔了他嘴里的布巾子,免得他羞死。
甘维恼羞成怒,现在他脑子里有素材了,知道花楼里那些爷们那些姐儿们怎么多光了都是怎么来,他越瞎想脸上的表情越丰富,好像现在、此刻赵奉就把他扒光了衣裳一样,甘维在喉咙里嗷嗷了两声,低头就朝他的肩膀咬上,是本着不咬下来一块肉绝不松口儿的!!!驴子叫他也不会放!
奶奶的!!当他好欺负么!!!
不行,肉太紧实,咬着咬着牙根就酸了,先别把牙给崩断,三十六计之首不走白不走!
他可是发过誓的,谁要敢。。。敢用东西戳他,他就跟谁拼命!!想一想也得付出代价!!
带着一嘴血,甘维还真就逃之夭夭!
甘维这一口把赵奉咬傻了,看着他逃命一样一眨眼奔得不见踪影,比见了鬼跑得还快!
那一排明闪闪的牙印可真是下了狠功夫!!
这呆子抽疯的一出没把赵奉堵死,难道他还真就比不上一只鬼么!?
甘维,你等着!!剥皮、吃肉、喝血、剔牙!爷一样儿都不会少你!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救霉
且说甘维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