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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有人?翠屏慢慢的抬头,瞧见一个黑衣人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吓得赶紧躲到了她家小姐的身后。。。。。该不会又是马家的那个死老太婆派来刺杀她们的吧。。。。。。。,那还是五年前刚离开马府,有十几个人来追杀他们,如若不是小姐机灵,她们早就做了刀下冤魂了,这次。。。。。
“你。。。你,我家小姐已经离开马府了,况且那个死老太婆现在已经当上皇太后了,我家小姐也不挨她的眼了,她用不着这么绝情要赶尽杀绝。”翠屏装着胆,把心里想要所的话一股脑儿的对着背着他们的黑衣人全部说出来了。
赶尽杀绝?明空的身体一直就那么僵着,在房顶上僵着,下了房顶还是僵着,现下听到翠屏所说的话,僵的更厉害了,以至于僵的他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非这个黑衣人不是马家的二太太派来刺杀她们的?莫非这个黑衣人是个梁上君子?想到了房中的两个孩子,如若只是单纯的劫财,那么好办,她可以给这个梁上君子一些银两,只要不伤害她的两个孩子,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但是人没了,再也救不回来了。。。。。
“这位大哥,想必你深夜到访也是迫于无奈,我家也不是太富有,也是靠给别人做工为此生计,我身上就只有这些碎银子,应该可以吃几天饱饭。”语毕,雅若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小包平时积攒下来的碎银子递给了翠屏。
翠屏非常不想伸手去接,要知道这些碎银子都是小姐从牙缝里扣出来的,小姐等这些碎银子积攒到一定的数目以后,就会拿到钱庄去兑换成整银子,然后存到钱庄里,现在却要平白无故的送给这个黑衣人,但是收到她家小姐焦急的眼神后,某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银两,然后十分生气的来到了黑衣人的身边。
“拿着吧,你也别嫌少,要知道这些银子都是我家小姐省吃俭用细下来的,银子拿了以后,你赶紧走吧。”
翠屏把拿着钱袋的左手伸了出去,但是眼前的黑衣人却迟迟没有接,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放若一座雕塑一般,翠屏气的不由的在底下跺起了脚,没好气的道:“果真是嫌少了,你以为银子都是大水趟来的吗?这些银子也不知道花费了我家小姐多少的心血才赚来的,你个死小偷。。。。”
害怕激怒了眼前的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雅若走上前,轻轻拉住了正在发作的翠屏,轻声的道:“翠屏,你去我房中把梳妆台的抽屉里的几辆碎银也拿过来拿给这位大哥吧,想必他家里真的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等着用钱。”
“小姐,您。。。”最后翠屏无奈的点头答应了,然后狠狠的对站在她身旁的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回房间拿钱去了。
过了十年,她的心依然如初见那般善良,总是为别人想那么多,即使面对一个陌生的人,半夜出现在她的家中,她也只是会去往好的方面想,还把自己的银两送给别人,而他却负了这么美好的人儿十年的光阴。。。。。
此刻,他不仅没有转身的力气,更加的没有面对的勇气,对于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个在世间已不存在的人,但是对于他而言,她每时每刻、分分秒秒的都活在他的脑海中,那些美好的回忆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
他用他父亲的自由束缚了他自己的自由,原本以为他自己的命运和幸福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的,却不曾想到,原来他的幸福其实一直是受她左右的,掌握在她的手掌中的,父亲和母亲最终幸福的过着隐居的生活,而他却独自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他不后悔,父亲苦苦的等着母亲,等了快三十年,而他只不过才十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深爱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不敢和她相认;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自己深爱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不敢和她相认,而是对心爱的人挖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小院中一片静默,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这个黑衣人的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檀香的味道被弱弱的微风带到了雅若的鼻孔中,她有瞬间的失神,片刻便在心里摇了摇头,他都已经走了好几年了。。。。。
身上有相同香味的人比比皆是,今天晚上偶尔想起了他,雅若的心忍不住小小的抽动了一下,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情、绝情、自私、冷血亦或者变态。。。。。。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此生她既不恨他,也没有精力再去爱他了。
几声碎步子在静悄悄的院中响了起来,听声音,走的很急。
“小姐,梳妆台的抽屉里的碎银子我可都装进钱袋中去了。”当然没有全部装进去了,要不然小姐不肉疼,她自己该肉疼了,翠屏在心里得意的道。
“那就好,赶紧递给这位大哥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今天一整天的操劳,雅若实在太累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打的太大、太厉害了,戴在她脸上的一块面纱被震的从她的脸前掉了下来,她赶紧弯腰下身去拾掇,要知道自从来了江南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睡觉和洗澡她会把面纱摘下来,其他时间全部带上,就连吃饭也只是轻轻的给掀起以角,现在不带面纱,她反感觉很不习惯,却有一个人比她抢先一步,把面纱从地上拾掇了起来。
雅若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把头对旁边一偏,然后把手伸了出来,道:“劳烦大哥把面纱给我。”
刚才匆匆的一瞥,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那张恬淡的脸庞,他永远也忘不了,明空手中紧紧的攒着面纱,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紧张,即使在百合宫被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亲自赐予一杯毒酒他也面不改色的全部喝进了肚中虽然事后他才知道真正的鸩酒已经被上官文邦代替他给喝了;当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死而是采取了桃代李僵然后派数百个武功顶尖的大内高手追杀他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经过一场血战,让那些追杀他的人全部死于他的手掌之下,为此他在佛祖面前忏悔了很多天虽然他已经还俗了。。。。。。。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们小姐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翠屏见黑衣人还是跟刚才一般,沉默不语,像个木桩站在那里,她真的很憋火。
这个人真的是奇怪了,站在院中快有一个时辰了,不吭不响的,给银子也不要,跟他说话也不理,拾起她的面纱也不给她,看来肯定是个城府很深的主儿。。。。。
“翠屏,你把银子放在桌子上,我们回房休息吧!”雅若使用了最后一招,以动制静。
翠屏把银袋子使劲的往桌子上一掷,然后拍拍手,跟在了她家小姐的身后,准备进房。
“文文!”不急不缓、淡淡的、无奈的、开心的、惊喜的、内疚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小院中响了起来。
接着,双膝落地的“噗通”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安静。
朦胧的月光下,翠屏的嘴巴比O型还O型,眼珠子惊讶的快要直接从眼眶里面掉了下来。。。。。。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已经在五年前就被那个猜疑心特别强的先朝的皇帝所毒杀了吗?但是知道她小名的人并不多,而且原来那般温润如玉的声音,今天听起来却包含了那么多的惊喜和心痛之声在里面。
本以为她对他真的已经心如止水,可是听到她的声音,她平静已久的心,仍然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却见刚才站着的、喊她小名的黑衣人跪在了院中,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他还是那般清高的人,今天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即使她再坚硬的心,见到这一幕,她的心还会痛的,岁月的打磨,让他此刻变成了他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目前的生活是她所想要的,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求她的原谅,但是雅若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他曾经或许是欠过她的,但是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了,谁也更不是谁的谁了。
“你走吧!我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还劳烦你不要告诉文邦哥和二爷我的住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平静的话语从雅若的口中飘了出来,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无眠
说完这几句话后,雅若没有对跪在地下的人多看一眼,便匆匆忙忙的走进了房间,在半夜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房间的灯亮了,然后又熄灭了,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个不平常的夜晚,百家巷的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除了靠近院子中间的两个孩子所睡的房间非常的安静外,从房间的外面可以听到房内的孩子所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靠近左边房间和右边的房间都是有异动的。。。。
雨滴落在瓦片上和窗户上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跟冰雹落地的声音没有什么两样,听着响动,就可以知道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很大,虽然现在是春天,天气处于慢慢的回暖之中,但是依然有那么一丝丝淡淡的寒意。。。。。
靠近左边房间的房内一片漆黑,躺在房间内床上的人儿,翻来覆去的,以往从马记店铺工作一天以后,回来先看看两个孩子,再跟翠屏聊会儿家常做做家务,洗漱以后,雅若一趟在床上,就会很快的睡着觉。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也就只有在过年的那天才能好好休息一天,也就只有那天她才是属于她两个孩子的,也就只有那天她才能带两个孩子出去好好的玩一天,她亏欠两个孩子的真的是太多了,除了能够让他们两个吃饱不受冻挨饿以外,她不能够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块垒的童年。
两个孩子从小遭受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的白眼,只因为他们没有爹,只有她这个没有用的母亲,虽然她尽了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努力的做好母亲的角色的同时,还兼职尝试着做父亲的角色,无奈,她始终做不来,只因为她在前世的时候不仅没有能够感受到如山的父爱,即使来到这个时空以后,同样也么有能够感受到大海般的父亲。
…虽然她在这个时空有父亲,但是让她所感受到的只有深入寒潭般的父亲,跟在前世的时候是个孤儿没有爸爸一样,不知道拥有父爱的孩子心情会是什么样的,在刘家庄的时候,从大毛经常欺负两个孩子那得意的神情中,雅若慢慢的懂了,拥有父爱的孩子比没有父爱的孩子更加的自信。。。。。。。。
她自己孩子却跟她前世和现在的遭遇如此的相同,都缺乏父爱,难道这就是不可逃脱的宿命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的心也沉落到了谷底,黑夜中的她睁大了纠结的双眼,雅若发现她从未有如今夜这般矛盾的时候,今天所有的困乏好像都随着那个人的出现和房外的大雨被冲洗的烟消云散。。。。。。
她起身,来到了靠近院子的窗户边,通过透明的窗户纸,院中的一抹淡淡的影子映入了她的视线中,雨中那抹影子的背影仍然那般的修长,修长的身影依然低着头跪在暴风雨中,任凭雨水浇灌着他的全身,纵使外面的风雨那般的大,但是跪在院落中的人,仍然纹丝不动,彷佛他铸成了一见大错,佛祖什么时候原谅了他,他才会从风雨中站起来。
她从来就忘记了,佛祖才是他心目中摆放在第一位最重要的,而她却从来都不是,倘若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是的话,那么他这十年以来也就不会对她如此的绝情了。。。。。
一阵冷风透过窗户纸上的一个小破洞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