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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邪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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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得水比他小七八岁,他叫“老鱼”却十分习惯了。
  “先不要悲观,我身为捕头,明知不行也要试试看……”
  说着,已经赤手攻上。
  汤尧用“桃花”名刀都不成,这小子居然徒手,真是玩命。
  汤尧大声道:“鱼得水,你要是活腻了到处都有歪脖树,干脆吊死算了!你只是我的影子,我都不成,你……”
  这工夫双方又经折腾了五、七招,汤尧眯着眼观战。
  他开始不信任自己的眼珠子。
  乍看鱼得水的招式颇似庄稼把式,朴拙有余,灵巧不足,按理在十招之内就该挨几下或者摞倒才对。
  十五招过去,二十招也过去了,只不过鱼得水拖泥带水有点手忙脚乱。
  任何一次全地,都以为他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每次这想法未毕,他已经爬了起来。
  武林中没有人能挨叟三四十下而仍能爬起来再出手的。
  眼前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白雨亭上气不接下气,他见多识广,能挨的很多,但挨打之下能使对方像泡在辣椒水中浑身灼热痛极的却绝无仅有,只有一个例外——四绝之一或其传人。
  五百招将近时,天已经亮了。
  叟毕竟是叟,一位老高手打了五百招而且是拳拳到肉,全力施为,倒下的鱼得水居然还能爬起来。
  汤尧不知多久未流过泪,即使看妻子为他受苦,三餐不继,也不曾流过泪,现在他淌下了大量的泪水。
  白芝泪眼模糊道:“爹,你如果不想跟他去投案就走吧!”
  在呼呼牛喘中,白雨亭砸出了决定性的一掌。
  鱼得水倒地,白雨亭退到门框处猛喘。
  如此对敌是他毕生中最奇特而痛苦的轻验。
  现在没有人相信鱼得水还能爬起来,因而白芝掩面,汤尧悲嘶,而且正要上前查看他是否还活着?“姓汤的……”白雨亭挥挥手,道:“把尸体弄走!这……这不能怪我……是他不……不自量力……”
  这工夫鱼得水又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口、鼻血渍殷然。
  汤尧含泪欢呼,白芝激动得含泪而笑了。
  白雨亭却呆了,他以为这小子必有邪术。
  以人类的体能以及挨打的堪力来说,不可能到此地步。
  天下没有百打不死的人。
  白雨亭羞怒交集,罄其所有的气力,吼啸着在鱼得水身上不下同方位上砸出一掌、两拳及跺出一脚。
  只有一拳未中,鱼得水的身子破窗而出。
  即使奇迹出现,也不会有人相信鱼得水会再爬起来。因为重击别人的叟早已力尽退到墙边,顺墙滑坐在地上。眼前金星进射,虚脱无力,张口猛喘,似嫌喉头不够宽敞。
  就算叟今天胜得太吃力,毕竟还是胜了。
  “爹!”白芝悲呼着奔上,正要扶起白雨亭,却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此刻鱼得水鼻青眼肿,口鼻淌血,步履蹒跚地进入客厅,道:“还要不要打了?”
  白雨亭信心瓦解,事实上他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汤尧心想,这小子的武功是什么名堂?世上那有凭能挨打而把对方累倒而心服口服的?
  就在这时,鱼得水掏出一副铐子,上前铐上白雨亭,对白芝道:“白芝,如果仅是前述的罪案,盗字画和‘铁卷丹书’那还是小事,只不过是皇家勾心斗角,兄弟阋墙而已。老实说,江山在风雨飘摇之中,他们兄弟还争权夺利,不知携手合作,共赴国难,实是咎由自取,加之宫廷腐败,君沉于淫乐,臣上下其手,卖官鬻爵,那有不败之理,我之所以坚持大义灭亲,主要是因为白雨亭曾一度附从降将吴三桂……”
  此言一出,无不失色。
  白芝却大声道:“此说难以令人信服!”
  白雨亭往年是明将吴三桂的密友,吴的爱姬陈沉,又名圆圆,本为李闯所掳,李闯入据京城,闯吴三桂来攻,立将吴三桂之父吴襄杀死,将所有金银铸成金饼,每饼千两,用骡车载运先行,又放火焚宫。吴三桂入宫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陈圆圆,后有一小民送上一丽妹,正是爱姬陈圆圆,原来李闯怕吴三桂追上,就采纳了陈圆圆的计谋,留下她可止追兵,因吴三桂最重视的她,这一手果然生效。吴三桂为了一个女人向满清借兵而导致清兵入闯,白是出主意的人物之一。所以说,明如亡国,白是罪魁祸首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白雨亭连连摇头,道:“明如败亡,乃是皇家自亡,谁……谁也不能埋怨,就以弘光(即福王由崧)帝来说,酒色无度,暗暗派内使四出挑选美女,见有姿色的女子就以黄纸贴在女子额上,声明当今选中,无人敢抗,终日淫乐,而且命令在医郑三山制造及搜罗春药,如燕子笺,作为舞剧乐曲,史可法痛陈时弊,奏章上去却如石沉大海……”
  鱼得水道:“你是吴三桂的至友,没有错吧?”
  白雨亭默然。
  白芝道:“鱼大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放过我爹?”
  鱼得水摇摇头,道:“白姑娘请原谅我的苦衷。”
  汤尧搔搔头皮道:“你这小子可真绝,这几年来我一直在作你的影子,别人却以为你在作我的影子,看你和白雨亭父女绝非普通交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鱼得水眼眶湿润地道:“他……他是我的岳父……”
  白芝断然道:“鱼得水,这婚约取消了!”
  汤尧陡然楞住,半天才道:“你小子简直绝透了!你这一怪功夫又叫什么名堂?”
  “这叫做‘梅花操’,意思慢冰节寒操,坚忍不拔,我师兄弟多人都因一天到被机器人毒打,受不了而放弃,只有我咬牙强忍,略有小成……”
  汤尧道:“这门武功违反人类生理构造呀!”
  “不违反!忍人之所不能忍,挨人之所不能挨的打,能使对方气馁而斗智瓦解……”
  稍后,带走了叟。
  汤尧对鱼得水佩服得五体投地,道:“老鱼,白雨亭说的却也没有什么不对,明室自己不争气,才会有李自成和张致忠之崛起。”
  “对!明廷是不争气,将来一切后果他们要负责,可怜的是百姓迭受兵荒马乱的涂炭。
  李自成占据京师,入居大内,成国公朱纯臣,大学士魏澡德等居然带领百官入贺,上表劝进,文中居然有这等肉麻兮兮,不知廉耻的字句:‘比尧舜而多武功,迈汤武而无惭德。’这些投机小人的下场更惨,李自成对他们百般拷打、抄家;且叫他们列出名单,照单追协献金……”鱼得水道:“但无论如何?吴三桂该懂血浓于水的道理,引狼入室,罪不容诛!”
  当天走出约两百里,傍晚入镇落店。
  好歹白雨亭是他的岳父,一切饮食起居都不马虎,还为他每餐来点酒小醉一下。现在三人又在一家酒楼上用餐。
  白雨亭道:“鱼得水,你要把我送到何处?”
  “送官法办!”
  “不对!”
  “有什么不对?”
  “如要送官,府衙即在附近,如要送福王(弘光帝)或潞王处,去的方向也不对!鱼得水,你不必拐弯抹角,我已入你手,你可以任意处置我,你到底要把我给何人?”
  “兵部尚书史可法。”
  白雨亭不由一震,又一笑而止。
  饭后回到客栈,鱼得水暗中和汤尧商量,好歹白雨亭是他的岳父,不忍点他的穴道,既有手铐,二人轮流看守即可。汤尧不反对,汤叫鱼上半夜先睡,但鱼得水被叫醒时,却说白雨亭已脱铐逃走,也只是在他入厕少许时间内逃走的。
  二人立刻追出,直到天亮毫无结果,立刻急急赶回白家,宅中空空,连白芝及金大婶也都不见了。
  钢铐完好无恙,是综佩功助他循走的。
  如果白雨亭要向他们旋袭,只怕难逃毒手。
  看来白雨亭还有他起码的身分。
  汤尧道:“老鱼,怎么办?”
  鱼得水道:“小汤,这又要看你的了,你是出名的耳报神(包打听),此事交给你,只怕误了你的医生行业。”
  “抓国贼比赚钱救人更重要些,好在内人这些年来跟我学得差不多了,她也会看病,也许不比我差。”
  “那就好!她不但会医似乎也会武吧?”
  “不会!老鱼,有件事真可惜!”
  “什么事?”
  “你媳妇宣布退婚,我看她既美又慧,太可惜了!”
  鱼得水道:“白芝是个好姑娘,可是她袒护她爹,知耻近乎勇!这一点她还是不够,只不过某些地方她很大胆。”
  五十里外的野外林中,三人正在歇息,也在争议。
  这三人正是白而亭父女和金大婶。
  白芝道:“爹,你真的和吴三桂是死党?”
  “爹认识吴三桂也有过错吗?”
  “这么说,鱼得水的话十之八九可信了?”
  “什么可信?那小子恃技凌人,欺负我老了!”
  “爹,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这不是假的吧?”
  “他要造反与爹何干?”
  “他说爹是吴的智囊,果真如此,爹该劝他取销那冲动而愚蠢的行动才对,由此推研,爹盗宝……”
  “盗宝?”
  “对,也就是那御赐福王(后被拥为弘光帝,史可法等少数忠臣反对无效)的‘铁卷丹书’。”
  “你是说……”
  “爹受命盗宝,自潞王常芳府中搜出,不仅是兄北阋墙,可能是受命吴三桂摇摇欲坠的明朝两王之间制造纠纷,加速其败亡,而吴三桂也可能是受命于清朝重臣多尔……”
  白雨亭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白芝牙龈出血。
  金大婶道:“老爷,小姐此话也是为老爷好!”
  “好什么?她犯贱,只想跟那小子走!”
  “果真如此,老爷,小姐为何声言自动退婚?”
  “嘴皮子上声言退婚,见了面还可以复婚……”
  白芝掩面狂奔而去,金大婶追了上去。
  白雨亭举手要呐喊,又放下手来,他冷冷一笑道:“那小子知道的不少,却也不算多,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以为‘梅花操’就可以独步天下吗?幼稚!你要是见到‘菊’,哼……”
  他竟向相反方向驰去。
  这一幕竟被一个少女看到,她追上了白芝和金大婶。
  这少女也就是在“热被窝”中趁机取走银票及金条的人。
  她也是汤尧杀“三手大圣”后鱼得水出现,鱼为汤算命,在屋上窥视的那个人,她追上白芝却是男装。
  白芝被掴了一耳光,左颊上还红红的,和金大婶在一家酒楼上用膳。
  金大婶道:“在这江山行将不保之下,又有几个人能为自己打算的?”
  “总不能在外浪荡!”
  “大婶,你如不愿,我给你点钱回原籍去吧!”
  “姑娘,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在武林中流浪?除非姑娘嫌我累赘,非要我回去不可。”
  “大婶,那怎么会?我只是以为你还有太夫子女……”
  “他们都很好,不须我照料了。”
  就在这时,梯口走上一位风流公逸的公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光景,手中一把折扇却很大,扇骨是天山实心竹所制成,坚如铁石,扇面是天蚕丝所制。
  这公子四下一打量,立刻缓步走到窗前桌边,道:“此位甚好,可以欣赏街景,不知小可是否可以与二位共桌用膳?”金大婶道:“男女诸多不便,又不相识。”
  白芝道;“不妨!这位公子请坐!”
  于是又添了副杯筷,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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