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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之下,决定搬家。
事实上,迁地为良这建议他的爱妻提过好多次,他对徐氏道:“老鸦等死狗不是办法,搬家吧!”
“要是搬了家,尧哥再不改运,那就是我有克夫运了!”
“咱们说搬就搬,明天是个好日子,十里外的青石镇人口多,也较为繁荣,我这就到该镇上去找房子……”
“以尧哥的技艺和医术,真不该如何潦倒!”
徐氏小巧玲拢,即使过了六七年的苦日子,仍然娇美动人。
她也和汤汤一样,工于谋人,拙于谋己。二人的情感却如胶似漆。
“阿珠,你千万别自馁,别处处自责,如我有福,即不会娶福薄之妻,如你命薄,也不会嫁有福之夫。有所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立刻改行医,力争上游。”
“尧哥,只要你一心行医,不再当杀手,我不怕吃任何苦。”“阿珠,我发誓,今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两人紧拥在一起,愈久愈醇的情感,冲淡了古人所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窘困。
穷人搬家也方便,汤尧挑了一担,阿珠提了两个大包袱。
这就是他们成亲之后全部的家当。
由此去青石镇,走捷径可缩短三里余,但须穿越一个干涸的河套,久旱不雨,小河干涸,虽无水却有烂泥。
这当然是他们始料所不及的。
一脚踏下去,深及脚部,已走了一半又不愿半途而废。
好歹过了河,二人在树荫下歇息。
小汤十分怜惜爱妻,记得当年一家油坊的小东中意她,且十分着迷,那油坊东主是个有良田千顷,广厦千间的大财主。要不是小汤追得紧,阿珠早就作了油坊的少奶奶了。
吃油穿绸且不必说,至少不必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小汤内心一阵惭愧,尤其是看到她的脚和腿上全是烂泥。
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停在爱妻的一双金莲上。
阿珠的金莲虽非三寸,也只是挂零一点,纤纤瘦瘦而不盈握,两只金莲合起来也不到半斤,而如今黏满了河套中的泥浆,不要说三寸,十三寸也不止。
他忽然想起了鱼得水的话:当你老婆的金莲有八斤半重的时候,也该是你走的时候了。
如今这一双金莲绝对不止八斤半重。
先是心头不一酸。
阿珠见他打量她的金莲,连忙收起来道:“阿尧,有什么好看,真是丑死了!”
汤尧却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放纵的爆笑。
这也是怀才不遇,对现实及个人的一个嘲弄的笑吧!
阿珠呐呐地,红着脸道:“阿尧,你笑什么?”
“阿珠,你的脚……”
阿珠再次拉衣掩盖,惊慌失措,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的。
这些小动作越发使汤尧怜爱之外,更加无限的愧疚。
直到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阿珠才知道阿尧笑的真正原因,不由泪光流只要丈夫这么一个眼神,她可以忘了所有的痛苦。
这工夫一个出殡的行列由远而近,自树荫下小径通过。
这死者必须很穷,既无几个送殡之人,看来四个人抬的棺材也很薄,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穷的人。
没有丧乐也无僧侣,连抬棺材的族人加上亲人也未超过十个人,如果死者是个财主,送殡的人一定会排列数里之外吧!
出殡的行列已经过去了,汤尧的目光突然凝住在小径滴滴的鲜血上。
每隔三两步必有一两滴。
他的目光移向薄薄的棺底,这鲜血果然是由棺底滴下来的。
他立刻用手蘸着小径上的鲜血,先看了一下再嗅了一会。
他突然大叫着奔上去,道:“快点把棺材放下,人没有死!”死者的丈夫眼泡红肿,打量着汤尧。
这小子虽然潦倒,却不像个疯子,道:“人都死了一天一夜了,你胡说些什么?”
另有一位族中长辈,大声道:“你是什么人?阻扰出殡!”
汤尧道:“老先生,死了一天一夜的人绝不会流鲜血,你们看看棺底的鲜血,不知死者是什么病死的?”
老人和死者的丈夫向棺下望去。
二人都不由大为惊奇。
老人道:“是难产死的……”
“这就得了!她并未死,只是难产时昏厥闭气而已,已在棺中生产才会有大量鲜血流出,要尽快开棺才行!”
老人和死者的丈夫迟半信半疑。
一个陌生人的话怎可相信?老人还是比较有经验,以为宁可信其有。
看地上的鲜血绝非死了一天一夜的人所能有的。
汤尧厉声道:“棺中有两条人命,你们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于是由老人作主,就近借来工上人撬开棺盖。
果然产妇已生了一个男婴,但是在产妇流血过多,且开棺迟了些,窒息不治,但婴儿却很好。
一问之下,原来汤尧是位大夫,而且就要到青石镇上去住。
这些人也在是青石镇上的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神医”之名鹊起,求医者挤破了门,三更半夜都有人求医。
汤尧可以说是一夕成名,自然是名利双收了。
就在他们成名后的一个月左右午夜,汤尧送走了最后一位患者回来,发现客厅中有位不速之客。
此人居然是鱼得水,正在欣赏一盆盛开的菊花。
汤尧一时激动,道:“老鱼,你不但是‘神捕’也是铁口‘神卜’……”
鱼得水道:“闲话少说,现在你可以实践诺言了吧?”
“你是说……”
“叟的下落。”
“当然!当然!”汤尧以‘传音入密”说了,两人交换了个外人无法臆测的眼神,鱼得水抱拳道谢离去。
这工夫阿珠走了进来,道:“这位大恩人真是天才!”
“当然,因为他才十八岁呀!”
“可是据说他的几个拜弟却不成材。”
“人有贤与不肖之分,怎能苟求?”
“我说他是个天才,还不仅仅是指这方面。”
“阿珠,你是说……”
“尧哥,请恕我直言!你们二人到底谁是‘雾中人’?”
汤尧微微一惊,道:“阿珠,你怎么知道……”
阿珠道:“他是‘神捕’也是‘神卜’对不?”
“对,他当之无愧,不过他不是官方在职的捕头。”
“那他为了啥儿捕一些巨盗归案?”
“那是因为他的堂叔是位捕头,惨死于巨寇之手。所以他和官方协议,成为聘用临时捕头,平时不领薪。”
“捉到一个算一个,论个计酬?”
“对了!”
阿珠道:“好!他因公办案,不是雾天不出手,你代人复仇,淌有雾你也绝不出门,你刚刚称他为老鱼,他比你小得多,却称得你为小汤,暗示你们交非泛泛,绝不仅仅是上次你杀了‘魔手邪怪’后才认识的,表面上却又故作初识,你们二人到底谁是‘雾中人’?”
汤尧突然抱住了她,道:“阿珠,你猜为什么?”、“我以为你们二人之中身手高的利用弱者之名雾天杀人。”
“阿珠,你真了不起,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
“只猜对了一半?”
汤尧倾耳听了一会,然后走回抱起爱妻,低声道:“老实告诉你,他几乎不会武功,也许只会挨打……”
阿珠的惊凛是不难想像的,但汤尧居然看不出她的惊凛是装出来的。
她只是不停地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汤尧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这样?阿珠道:“如他不会武功,他的‘梅花’宝刀又怎能把你的‘桃花’宝刀上震一缺口?当地不需要较高的内力?”
“不!他的刀只是一柄普通细刀,却为它取了个‘梅花’的名称,刀上的缺口是以我自己的巧劲震破的。”
“这我仍然想不通,他既不会武功,只要你作他的傀儡,你杀人,他得到虚名是不是?”这话汤尧就该觉醒才对。
“大概是吧!”
“果真如此,他为何敢去找‘叟’那绝顶高手?莫非你又要代他……”阿珠陡然色变,她就怕丈夫重操旧业。
汤尧只是紧拥着她,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阿珠却注视着那一盆菊花。
鱼得水在酒楼上独饮,由于坐在临街的窗下,他发现了一个熟人。
一根鸡骨射向街心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前胸。
速度快,手法准,而且这小伙子正在东张西望,但他居然在仓卒中闪过,道:“他娘的!什么人放冷箭……”
突然发现酒楼窗内的人,发出一声惊声,撒腿就跑。
鱼得水丢下一块银子,自楼窗跃落街心。
到了郊外就被追上,而且被揪住衣领,道:“鱼大可,你这是干啥?”
“问你自己都作了些什么事?”
这小子叫熊家昌,不太走正路,道:“大哥,我这么做另有原因,只不过大哥一定不喜欢我的解释!”
“八成如此!”
“不欣赏我也要说,我姊姊被我爹卖给人作小老婆,后来那人又娶了两个小老婆,却叫我姊姊整天作粗活,如推磨、喂牛及做饭等等,还不时打骂。”
“那你也不该专门修理讨小老婆,有的人是不得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不是?由于无后而讨小老婆的人不修理他们,有了子女而讨小老婆的我绝不放过!”
“你太偏激了!”
“不是我偏激,是他太狠毒没有人性,有一次他打得我姊姊,我姊姊只骂了他一句‘冷血动物’,他就用刀在我姊姊唇上割了个十字,从此变成兔唇,我姊姊逃走出了家……”
鱼得水没有出声,叫他如何苛责小熊?“但是你要记住,我虽不是正式的捕头,不吃粮不拿饷,却也是干的执法勾当,我的朋友不能作奸犯科。”
“小鱼,你也别光是骂我,小郭还不是一样!”
“郭华怎么了?”
“还不是仍干着无本生意!”
“这不行,我要去逮他。”
“算了吧!大捕头,有些事非睁一眼闭一眼不可!”
“这是什么话?”
“小郭虽然干的行业不正,他的出发点却是正当的。”
“不管他的出发点如何,作无本生意就是犯法的。”
“算了!我也不想替他说好话,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他在那里?”
“徐州……”熊家昌道:“小鱼,我跟着你成不成?鱼得水勉强点点头。
徐州是个大地主,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
鱼、熊二人住人客栈,决定第二天去找小郭。这天晚上三更左右,小熊悄悄下床穿衣,出屋而去。
鱼得水是干啥的?立刻暗暗跟着。
在一条小巷中,小熊吹了两声口哨,一家民宅就响起了灯,小熊立刻越墙而入,人小武功也有相当基础。
不郭也是个十九岁的青年,他仍然躺在床上,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我好睡,可不能陪你!”
小熊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你不会有什么正经事儿。”
“早知是‘大姑娘生孩子——出力不讨好’的话,我才不会来啦!”
“好吧!你说,有什么鸟事?”
“小鱼来了!而且要找你。”
“找我干啥?”立刻坐了起来。
“我想不会是请你去吃汉堡全席吧!八成要揍你!”
“这是什么朋友?你带他来揍我?”
“怕什么?我就是被他逮住的,他是捕头不能不拉开架子作作样子,不会真的揍人的,想不到你的胆子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