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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只是还没完全觉醒血脉的凡兽,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精神力量?”
蓝海身体摇摇欲坠,阵阵剧痛直袭脑海,整个头颅仿佛要炸裂开来,然而比起身体上的损伤,心灵上的打击无疑更加严重:到了这时,蓝海如何看不出,这头巨牛根本不是什么凡兽,而是如假包换的凶兽,并且,从那不下于人类的狡诈来看,就算在钢甲狂牛中也绝对是最顶级的存在。但更让他感到心底发凉的,却是刚刚那个声音——毫无疑问,这头钢甲狂牛正是对方所豢养,一个有如此强大宠物,且明显怀有敌意的人,对蓝家庄绝对是场灾难。
艰难地转过头,蓝海惊疑不定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巨牛身边的陌生汉子,声音中略带一丝颤抖地问道:“阁下和蓝家庄无冤无仇,为何要纵容豢养的灵兽,毁我庄园,杀我族人?”
“从七年前开始,蓝家每年都会在虎狼山选择一处地势特殊的所在,杀死至少二十名妇孺,把他们的血肉深埋到地下一丈一尺一寸的地方。”雷烈的脸上抹着姜黄色的颜料,五官经过化妆,与平时明显不同,身材也显得稍微矮了些,此时好整以暇地抚摸着大金的后背,不紧不慢地说道,随即转过脸看向蓝海,眼神如同九天落下的惊电,“一共一百八十八条人,他们和你,和蓝家,又有什么冤仇?”
雷烈自问算不得侠客,但也不是冷血的禽兽,几年来,虎狼山那些被杀死的无辜妇孺从来没有被他忘记,即便没有派出最优秀的子弟参与追杀自己,单冲着那百十条生命,他就绝不会放过蓝家。
雷烈从小在云城县辖下长大,对主宰本县的蓝家子弟是个什么德性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些人,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绝对是行家里手,要他们面对可以肆无忌惮屠戮自己的高手,恐怕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之所以派大金进攻蓝家庄,为的就是引出庄中所有的高层,免得自己出手后会有人趁乱逃走。
如今他所知道的,蓝家所有的强者主事全都在这里,就连极少露面的老祖宗蓝海也出了面,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坏事做尽,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杀了也绝不冤枉,当然不会再废话。不容蓝海再出声辩解,右手在腰间一探,一柄精钢短棍已经擎在手中,一团寒气森森的光云随即在空气中炸散开来,瞬间就覆盖了直径十丈之地,蓝家所有战气境的高手,连同离得较近的数十名护卫全都被卷了进去,直到这时,众人耳中才传来一声断喝:“杀!”
第一百四十章林家末日(上)
强光,满天都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的强光,包裹着,摧毁着,屠戮着自己族中子弟的强光,直到光芒散尽,蓝家老祖宗蓝海的眼里心里,仍旧被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光云占据着。他茫然地注视着场中那几十具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半晌才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从可怕的噩梦中挣扎了出来。
“你好狠毒!”蓝海的叫喊声如同受了重伤的野狼哀嚎,“我蓝家精英尽丧,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就为了那些贱民,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贱民,你就下此毒手!”
蓝家虽然在本县奠基数百年,底蕴却远远比不上大型世家,被雷烈杀死的战气境高手已经是家族的全部精锐,即便雷烈不再出手,蓝家百年之内能否恢复旧观还在两可之间,而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绝不会让他们有百年的时间恢复元气。此役之后,要不了十天,周边那些对手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上来,把蓝家连骨头带肉吞吃得渣都剩不下。
“按照你的逻辑,只因为你们有权势,有力量,就可以把别人当做草芥一样去践踏,去杀害,我比你们更有实力,当然也可以把你们当做草芥一样随意处置。”雷烈手中的四尺短棍斜指地面,任由上面沾染的鲜血沿着棍顶滴落下来,脚下一步步向蓝海接近,“人在做,天在看,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你们已经逍遥得够久了。”
“天哪!”蓝海惨叫着,身体仰面栽倒在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林家末日(上)
定阳郡,林府。
今天正是林家掌舵人林天雄的九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是在平民百姓家里,能活到九十岁,也绝对要大肆庆贺,更何况是本郡的第一世家,更何况,林老爷虽然年过九旬却依旧雄风不减,半个月前才娶了第三十九个小星。对于儿孙辈,对于整个定阳的百姓,这自然是桩天大的事情。
“吏部姚老爷派使者到!”“府尊左大人到!”“行省总督衙门何老爷到!”迎宾站在大门口,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串大人物的名字,有退休致仕的要员,也有现任的命官,从本郡到行省,甚至到京中,一应俱全。
林家能在定阳屹立千年,自然有独到之处,除了自身强大的实力之外,在本地和朝中结交的庞大人脉,才是他们最大的倚仗:林家族人近万,出任各种官职的,少说也有几十人,加上曾经资助过的,被其引荐培养的,受过其恩惠的,与之联姻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足以形成一个能够遮蔽任何风雨的巨大保护伞。千年时间里,林家也曾遭遇过不少挫折,正是凭借这把保护伞,才躲过了一次次的灭顶之灾,一路走到了今天。
“曾县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天夜里就动手。”大厅外,一个相貌精干的中年人急匆匆穿过人群,来到正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来往客人的林天雄长子,林家族长林风身边,低声说道。
“告诉那边干得利索点,别留下活口。”林风笑容不变,举手冲着来贺寿的宾朋致意,说出的话音虽低,却足以让身边的中年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条贩盐的路线决不准其他人插手,凡是敢和我们争食的人,全都要死。还有那个县令,给脸不要脸,老祖做寿,居然敢不来,让那边顺手把他全家也做了。”
大秦盐铁矿石全都是官卖,贩私盐的利润大得惊人,林家掌控南疆将近一半的地盘,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一块肥肉,有人胆敢虎口夺食,就要承受他们的霹雳手段。这种事情,林家从发迹的那一天就不知做过多少,只要手尾收拾得好,没有人可以指证他们,林家依然是那个备受本地官民敬重的仁善之家。
“曾县韩家派使者贺寿!”迎宾的喊声让林风一愣——韩家,正是和他们争夺贩私盐地盘的小世家,新近崛起才不过百年,据说在当代的家主在军方颇有背景,甚至贩盐时都是以为军队采购食盐的名义进行,规模大,价格相对公道,很是抢了林家不少的生意。
“主上,怎么办?”中年人脸上杀机一闪即逝,“要不要……”
“来的都是客,砧板上的肉,你还怕他跑了不成?”林风沉声说着,眼睛却紧盯着向自己大步走来的那个自称韩家使者的年轻人。
很高大,但是很平凡,这是林风见到对方的第一个想法,从表面上看去,此人绝对属于掉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一类,看不出半点出众的气质,看不出半点精明强干,甚至连是不是身怀武功都看不出来。然而在与之目光相对的一刻,林风却突然觉得身体发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只有动物在遇到天敌时才会出现的反应。
林风能当上林家的族长,靠的绝不仅仅是自己嫡长子的身份——在能者为尊的林家嫡系中,这个身份一文不值,他老子林天雄就不是那一代的老大,真正让他坐稳这个位子的,除了本身的才干,还有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预感。正是靠着这种预感,他无数次躲避过了必死的危机,无数次把足以致命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而这一刻,面对这个年轻人,他的心底再次升起了危机感,而且,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的危机感。
“这个人必须死。”他在心里暗暗呐喊着,脸上却笑容不变。大庭广众之下,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必须保持千年世家的风度。
“小人韩家管事韩烈,见过族长。”年轻人的气度不错,面对本郡第一世家的主人,依然不卑不亢子,深施一礼,“奉寒家族长之命,特来为老太爷贺寿,祝老太爷福寿绵长,富贵安康。”说着双手把礼单奉上。
“韩族长有心,韩小哥辛苦。”林风微笑着一拱手,算是还礼,却并没有亲自伸手接那份礼单,而是由身边的管事收下,而后自有下人上前,带着韩烈下去——虽说都是来贺寿的,却也要分出三六九等,韩家这样的小世家,如果是家主前来,还可以看在同处一地的份上,由地位较高的管事请进大厅,韩烈这样的代表,却还没这份资格。
如果是正经的韩家子弟,就算不能到正厅给林天雄当面拜寿,也可以直接被领到偏厅休息飨宴,韩烈身为管事,地位虽高,说白了也是个下人,却是没有这样的好命,只能被带到后面的小厅里和一帮同样身份的仆役随从歇息用饭。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完成一件事,就是跟着领路的下人一起,把寿礼带到库房——林家不在乎这点东西,但也不能被人糊弄,韩烈更是担不起寿礼短缺的责任,在入库之前,必须要当面清点交接清楚。
既然是库房,当然不可能设在前面的正院,下人领着韩烈和几名挑着寿礼的韩家长随曲曲折折前行,连着穿过数重的院落。韩烈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里笑呵呵地说道:“贵府真是好排场,光是这宅院,就至少比寒家大上两倍,乖乖,这气派……”嘴里啧啧连声,俨然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水涨船高,林家势大,府里的下人也自认高人一等,对韩烈一百个看不上,好在家教不错,神色间虽然露着鄙夷,却还是敷衍着答道:“本府传承千年,这宅子的历史甚至比郡城还要久,当然不是那些崛起不过数十上百年的草莽之辈可比。这里的每一座庭院,都是请名师,甚至是星术师设计督造的,不仅是雅致精巧,而且可攻可守,当年风雷派上千高手自恃势大,想要强攻本府,结果活着逃出去的不到十中之一……”
下人在林府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平时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难得有机会在别人面前长篇大论,起先还不愿意和对方搭腔,此时却越说越是兴起,竟然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耳听目睹的府中之事来,韩烈几人当然是忙不迭地恭维奉承。一路走来,亢奋之中的下人浑然没有发觉,一个个不足小指一半粗细,长约一寸的枯黄色竹管悄然从韩烈的袖口衣角滑落,掉进沿途的草丛和角落。
第一百四十八章 林家末日(中)
从前门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后面的一处偏院,下人这才住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啦,前面就是库房所在,你们几个把东西抬进去,这趟的差事,就算结了。”
“结了?还差得远呢。”韩烈——应该叫雷烈轻笑着说道,不等下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突然仰天长啸,啸声铿然,如刀剑交击,直冲云霄,别说林府,恐怕整个定阳城都清晰可闻。
“噗噗噗噗噗……”啸声引发的共振作用下,分布在林府各处的上百个竹管纷纷碎裂,被密封在里面的无色无嗅的气体随之被释放出来,而后在风力吹动下,向各处院落蔓延开去。
这些气体的扩散速度极快,再被强风完全吹散前,已经扩散到了大半个林府,寿宴所在的正厅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少说三十几个竹管分散在了院落外面,气体的浓度至少是其他地方的数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