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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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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南燕王慕容德即皇帝大位,都广固,更名裕德。因谓文武曰:“朕今年迈无嗣,大不幸也。吾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若不早定东宫,朕崩之后,是遗祸于宗室也!吾欲择宗族中有德者立之,卿等议何人堪任大事也!”时尚书郎鲁邃上言曰:“陛下之兄北海王慕容纳之子名超,字祖明,仁德久著。臣闻慕容暐降秦王苻坚之时,被苻坚徙于长安,苻坚被后秦王姚苌所害,长安为姚兴所都。姚苌已死,其子兴嗣位,其弟姚绍有知人之鉴,见超异之,劝姚兴授以爵位。姚兴信之,召慕容超入见,超恐姚兴相害,凡有所问,深自晦匿,咸推不知。因此姚兴鄙之,谓弟姚绍曰:‘谚云:妍皮不裹痴骨,汝胡妄语耶?’由是姚兴勿用,至今还在长安。
  陛下何不使人迎来,立之为太子,则南燕社稷幸甚矣!”南燕王德曰:“非卿所举,则朕忘矣。”于是德使人往长安,召慕容超。超闻德有召,遂不告知母妻,即与使者入广固,朝见南燕王德。德与语,大悦,遂立为太子,命居东宫。
  却说南凉秃发乌孤,河西鲜卑人也。八世祖匹孤,匹孤卒,其子寿阗立。初寿阗之在孕,其母相掖氏,因寝而产于被中,鲜卑谓“被”为“秃发”,因而氏焉。五世祖树机能,据有凉州之地。至乌孤嗣位,吕光自立为凉王,使人署乌孤为冠军大将军。乌孤自称西平王,改元号太初,徙都乐都。乌孤身死,其弟利鹿孤为众所立为武威王。至是秃发利鹿孤改称河西王,国号南凉,改元为建和元年。次日大会宴,以赏群臣。因谓文武曰:“戎车屡驾,无辟境之功,务修贤彦,而下犹蓄滞,岂任非所才,将吾不明所致也?”祠部郎中史嵩对曰:“今取士拔才,必先弓马,文章学艺为无用之资,非所以徕远人垂不朽也。为今之计,大王宜建学校,选耆德硕儒,以训习子弟,则贤士争趋至也。”利鹿闻说善之,于是以白元冲、赵诞为博士祭酒,以教胄子,由此贤人稍进。

第三○一回 姚硕德举兵伐西秦
  后秦王姚兴遣姚硕德以兵二万,去伐西秦。西秦王乾归使将军慕九等以兵二万五千屯守。秦军樵采路绝,秦王兴闻知,潜引兵一万救之。乾归闻之,亦引铁骑数千,前候秦兵。会大风,浓雾昏,与中军相失,入于外军,被兴军杀败而走。其众皆降于兴。兴进军袍罕,乾归奔金城,将复西走,谓诸帅曰:“今秦王兴军势盛大,吾兵寡弱,不如早避,举兵而去,庶几得免,卿等宜留此降秦,以全宗族。”众皆曰:“死生愿从陛下!”乾归曰:“今吾将寄食于人,若天未亡我,庶几异日克复旧业,与卿等相见,今随而死,是无益也。”乃大哭而别,乾归乞降于南凉。南凉王利鹿孤待以上宾。秦兵既退,南羌梁戈等使人密招乾归。乾归将应之,欲以白利鹿孤。乾归惧为所杀,乃送太子炽磐等于西平,南奔袍罕,遂降于秦。久之,炽磐亦逃归。
  十二月,有星孛于天津,元显以星变解录尚书事,复加尚书令。吏部尚书车胤以元显骄恣,白会稽王道子,请禁抑之。
  元显问道子曰:“车武子屏人言及何事?”道子怒曰:“尔欲幽我,不令与朝士语耶!”元显出,谓其从曰:“胤间我父子,吾必杀之!”胤惧自杀。
  时魏太史屡奏天文乖乱。魏王珪自览占书云:“当改王易政。”乃下诏风励群下,以帝王继统,皆有天命,不可妄干。
  又数变易官名,欲以厌塞灾异。

第三○二回 蒙逊谋叛弑段业
  辛丑五年正月,南凉王利鹿孤欲称帝,将军密鍮勿崙曰:“吾国披发左衽,无冠带之饰;逐水草迁徙,无城郭室庐,故能雄视沙漠,抗衡中夏。今举大号,诚顺人心。然建都立邑,难以避敌,储蓄仓库,启敌人心。不如处晋民于城郭,劝课农桑以供资储,率国人以习战射,邻国弱则乘之,强则避之,此久长之策也。且虚名无实,徒为世之质的,将安用之?”利鹿孤乃更称河西王,以其弟傉檀都督中外、录尚书事。又命群臣极言得失,从事史嵩曰:“陛下命将出征,无往不克;然不以绥宁为先,惟以徙民为务,民安土重迁,故多离叛。此所以斩将搴旗,而地不加广也。”利鹿孤善之。
  沮渠蒙逊,其先为匈奴左沮渠,因为氏焉。蒙逊出自夷陬,擅雄边塞。先闻吕光悖德自立,深怀仇弼之冤,因临松卢水,集胡人起兵。恐众不服,寻推建康太守段业为凉州牧,假陈、吴之事,聚众十万余人而仕段业。
  却说北凉王段业,惮沮渠蒙逊勇略,蒙逊亦身自晦匿。张掖太守马权,素豪俊,为段业所亲重,意轻蒙逊,蒙逊谮业,谓权欲谋叛业,将权杀之。蒙逊欲谋叛,乃谓其兄男成曰:“段公非拨乱之主,向吾所惮权已死,欲除之以奉兄何如?”男成曰:“人亲信我,图之不祥。”蒙逊见男成不允计,乃求为西安太守,业从之。蒙逊临行,因与男成约,同祭余兰胡山神而去。乃阴使人先告段业,说男成欲起兵作乱,若不信,以求祭余兰胡山神为验,及至期而发,业遂收男成。男成曰:“蒙逊先与臣谋反,臣以兄弟之故,隐而不言。今以臣在,恐部众不从,故约臣祭山而反诬臣,其意欲主之杀臣也!乞诈言臣死,暴臣罪恶,蒙逊必反,然后使臣讨之,必然克矣。”业不听,杀之。男成既死,蒙逊闻知,泣告众曰:“男成忠于段王,而无故枉杀之,诸君能为报仇乎?”男成素得众心,皆愤怒争奋,比至氐地,羌胡多起兵应之。业先疑将军田昂与男成同蒙逊反,将囚之。至是召之使讨蒙逊,昂以众降蒙逊,业之军遂溃。蒙逊乃攻入张掖,擒住段业,业谓蒙逊曰:“孤孑然一身,为公家所推,愿乞余命东还,与妻子相见。”蒙逊不听,命斩之。
  业儒素长者,无他权略,威禁不行,群下擅命,因信卜筮巫觋,故至于败。蒙逊自称为张掖公。

第三○三回 刘裕寡兵退孙恩
  孙恩引众北出海盐,欲报山阴之仇。刘裕闻知恩来,乃点兵筑城于海盐之北而拒之。恩日夜引贼众来攻其城,刘裕忧其兵少,乃选敢死之士二千人,至夜出击之,贼众不知裕兵多少,乃走。时裕虽连胜,而深虑寡不敌众之势,乃思一计,至夜偃旗示以羸弱,待观其懈,遂率部兵奋击,大破之,杀得恩兵十损其七,大败而逃。裕兵追下百余里方返,犒赏三军。
  至八月,晋帝设朝,群臣奏知刘裕杀败孙恩之功,帝降诏以裕为下邳太守。裕得诏即行,回京口。
  史说孔靖,字季恭,好昼卧,忽见一神人衣服非常,至前谓曰:“汝速起!新天子在门前矣!”言讫,忽不见。靖遂遽出门视之,并无一人,只见刘裕经过,忙下阶,延裕入宅内,执手谓裕曰:“君当大贵,愿以仆身为托。”裕曰:“寒微岂得登庸,倘有侥幸,必不舍君!”靖曰:“必有大用!”于是置酒相待,因与结交,礼接甚厚,自此二人深相善焉。后裕自往下邳之任。

第三○四回 秦王兴兵伐西凉
  西凉王吕隆多杀豪望,人不自安。魏安人焦朗使人说后秦姚硕德曰:“今吕氏兄弟相残,政乱民饥,乘其篡夺之际,取之易于反掌,不可失也。”姚硕德以告其主秦王兴,兴从之。
  自以兵五万从金城济河,直趋姑臧。吕隆大惧,遣吕超等以兵三万逆战对垒,被硕德大破之,吕隆走回,闭城固守。于是西凉公李暠、河西王利鹿孤、张掖公蒙逊,各遣使奉表入贡于秦,怕秦来攻。秦王兴闻凉杨桓之贤,使人征之,利鹿孤不敢留,使桓至秦。秦陇西硕德围姑臧累月,抚纳夷夏,分置守宰,节食聚粟,为持久计。
  吕超言于凉王吕隆曰:“今资储内竭,上下嗷嗷,当卑辞降秦。待敌去之后,修政息民,若卜世未穷,何虑旧业之不复?若天命去矣,亦可保全宗族。”隆乃请降于秦。硕德遣人奏知秦王兴,兴就表以吕隆为凉州刺史。秦王兴受其降,召硕德以兵还。硕德军令严整,秋毫无犯,祀先贤,礼名士,西土悦之。
  秦王准降,吕隆使吕超率骑,多赍珍宝入秦,朝见秦王姚兴。拜舞毕,呈上宝物,具言请降之事。兴大悦之,就拜吕超为都督,不许还凉。乃使将军伊详率一万人人凉,东迁吕隆入长安为长乐公。凉王隆泣告详曰:“吾欲守父兄之国,秦王何迁吾人长安也!”详曰:“秦王惟恐足下在此,被外国寇攻,故使人朝为官,免被人欺负也。”吕隆不得已,带其家属去长安。姚硕德使王尚为凉州刺史,分兵与其戍守凉地,自与伊详等振旅还京去讫。
  却说凉州刺史王尚坐匿吕氏宫人,擅杀逃人薄荷等,禁止南台,因而得罪。凉州别驾宗敞诣阙上疏,理王尚之无罪。后秦王兴览其疏大悦,谓黄门侍郎姚文祖曰:“卿知宗敞乎?”
  文祖曰:“与臣同里,乃西方之英俊也。”秦王兴曰:“今有表理王尚,辞义甚佳,恐非敞之所作。”文祖曰:“宗敞昔与吕超周旋陛下,可试问之。”秦王兴因谓超曰:“宗敞文才何如?可似谁辈!”超答曰:“敞在西土时,文词甚美,可仿魏之陈、徐,晋之潘、陆也。”秦王兴以表示超曰:“凉州小地,宁有此才乎?”超曰:“臣以敞余文比文,未足称多,琳琅出于昆仑,明珠出于海滨。若必以地求人,则文命大夏之弃夫,姬昌东夷之摈土,但当问其文彩何如耳!陛下不可以区宇格物也。”秦王兴大悦,宣宗敞入内,以为尚书,而赦王尚之罪。
  因问宗敞曰:“今后凉王已降,朕迁之于长安,凉州无人镇守,吾欲以将去戍,群臣之中,卿以何人可堪其任?”敞曰:“后凉近夷,久叛之地,难以治之。陛下群臣,皆有文武之才,宜留护京师,以听调出征讨,若去其守,则未必能全。臣举一人,可署凉州,万无一失。”秦王兴曰:“卿举何人?”敞曰:“南凉王秃发傉檀,有英雄之志,凉人所畏,鲜卑宾服。陛下可诏拜其为凉州刺史,与臣去南凉,使其署之,则鲜卑不敢犯境,胡人来归也。”秦王兴从之,作诏,即遣宗敞来乐都,拜傉檀为凉州刺史。敞奉命至乐都。
  却说先是宗敞之父宗燮,与傉檀俱事吕光。光以燮为尚书郎,僻檀为广武内史。燮善风鉴,一见傅檀,因执其手曰:“君神爽宏拔,逸气凌云,命世之杰,后必当克清世难,恨吾年老,不及见耳!吾以子宗敞兄弟托君,久后休忘今日之言。”
  宗燮已死,吕隆降秦,宗敞乃归秦,因秦王兴问戍守凉地之才,而有是命,来至乐都。
  次日,人见傉檀,先呈上诏书,说署傉檀凉州刺史之事。
  傉檀大悦,因谓宗敞曰:“孤以常才,谬为汝尊先君所见称孤,孤每日自恐有累大人明镜之鉴。及添家业尔,窃有怀君子,不图今日得见于卿,大慰吾平生之望也!”敞曰:“大王仁侔魏祖,存念先人,虽朱晖眄张堪之孤,叔向抚汝齐之子,亦无以加也!今某奉秦王之命,请大王署凉州刺史,大王还肯听乎?”
  傉檀曰:“如何不从?吾即束装,与卿同入凉州也。”因此傉檀辞兄利鹿孤,与尚书赵诞奉王命来戍乐都,自引群臣入凉州。
  次日大会文武,宴于宜德堂。傉檀因仰视其堂而叹曰:“古人言,作者不居,居者不作,信矣。”中都将孟袆进曰:“宽饶有言,富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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