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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格娜用袖子挡在头顶遮雨,张大嘴盯着门,门边有扇十字格的小铁窗,可以看到门里头绿油油的草皮,以及修剪得非常整齐的树篱。她又看看连恩,连恩拿着一把非常大的钥匙,对着门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随着大门打开,高大美丽的城堡出现在眼前,毗格娜发出有如看到王宫般的赞叹声:“哇!好棒的房子!”
可是不一会儿,当她走上湿滑的青石小路,被两侧花圃的鲜花包围时,神情就开始不大对劲,她目光呆滞,身体前后摇晃,就像被什么俯身了一样。
“别愣在那里,你会感冒的。”连恩叫她。
他身上笼罩着细雨泛起的白雾,头发湿答答地垂在耳边。肩膀和裤腿全都湿透了,脚底沾满泥巴,走起路来不太舒服,于是他摘下披肩擦了擦靴子,然后继续向前走。
远处有两个女佣撑着伞走过来,看到两人的身影,便急忙加快脚步,口中欣喜地叫着:“少爷!少爷!”
“……少……少爷?”毗格娜依然神情恍惚,像个鬼魂一样飘着走路,目光根本没有焦距。
“你这个傻瓜,又擅自回到爬虫类的世界里去了吗?”连恩握着她的肩膀,用力摇醒她,“振作一点,看着我!”
毗格娜如梦初醒,大叫一声,然后用发抖的声音问:“这……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没错。”连恩瞪着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啊!等等!怎么办?”毗格娜捂着火红的脸,突然开始喋喋不休,显得后悔极了,“我真应该化个淡妆才对,或者穿一条有蕾丝边纹的裙子。头发必须是金色的卷发,脸上也要扑粉……
“对了!听说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喜欢翘臀的姑娘,我是不是也要找个东西垫一下屁股?”
“你……”
“连恩,快把你的披肩借给我。”
“你……”
“难道说,胸部也要垫吗?”
“你够了没有?!”连恩揪住她的领口把她提到半空中,满脸通红,“拜托你搞清楚事情的重点好不好?还有,这种问题干嘛要跟我商量,别把你的怪异病菌传染给我。”
“可是我真的有在烦恼,”毗格娜用快要窒息的声音说,“我好歹也算是女士对不对?第一次到你家来,当然要给你的家人留下好印象嘛。”
“你根本不需要烦恼啊!”
“哦?”毗格娜的眼睛顿时闪亮,“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翘的程度你也可以接受吗?”
“傻瓜!”连恩用拳头狠狠敲她脑袋,把脸别开说,“我是指,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你的那些烦恼统统都是多余的。”
看着他的表情,毗格娜的笑容逐渐枯萎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好像触到了不该触动的神经,连恩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连恩……”
她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女佣们已经走到面前,把雨伞举在两人头顶上。连恩便跟着她们走向城堡,一边询问近来古兰蒂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到并没有一位名叫艾德的人前来拜访,他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走过了一段种满铃菊和凤仙花的路,毗格娜可以听到喷泉的声音,从地面的青苔来看,不远处一定有座水池。但她再也无法留心四周的美景,一心一意只注意着连恩的表情。
女佣总管图拉鲁太太带领众多佣人在前厅迎接,看到满身泥泞的连恩少爷,马上叽叽喳喳地围拢上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连恩对他们微笑,毗格娜十分吃惊地看着他,因为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温和的笑容。
在佣人们热情地替两人换干净衣服时,连恩抽空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毗格娜。托瑞小姐,我的朋友;这是图拉鲁太太,古兰蒂的女佣总管。”
毗格娜局促不安地接受众人的问候,显得十分紧张。图拉鲁太太兴奋得好像快要昏倒似的,她反覆赞美上帝,连声说想不到一封信竟然会把连恩少爷带回来,这是多么大的惊喜!
“不过话说回来,”图拉鲁太太恢复平静说,“您不会单为了那封信而特意回来,我猜应该是为了其他什么事吧?”说到“其他什么事”时,她的眼角略有所指地向毗格娜身上瞥了瞥,身后的年轻女佣便偷偷笑起来。
“是有一点事。”连恩故意忽略她们的窃窃私语,拉住毗格娜走向内厅,对图拉鲁太太吩咐道,“把雷根先生叫到书房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雷根先生敲门进来,恭敬地向连恩鞠了一躬后,安静的站在门边。
他是古兰蒂的管家,年龄大概四十五、六岁,是个非常能干的人。
除了管理日常事务之外,还要指挥底下的仆从打理古兰蒂家族的其他产业,包括别墅、花园、葡萄园和树林子,以及离城堡不远处的一个小农场。
因此他整天忙忙碌碌,一刻不停,假如不是图拉鲁太太的通知,他甚至都抽不出时间来迎接他的主人。
不过这并不妨碍连恩对他的信任。事实上,由于雷根一家世代侍奉古兰蒂家族,罗尔老爷和连恩都十分倚重他,也放心的把古兰蒂交给他管理。
连恩认为,假如要调查一件有关家族的事,雷根先生无疑是他咨询的最佳人选——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家了。
“雷根先生。”连恩从书柜里转过头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雷根先生挺了挺身,慎重地点头说:“请尽管问,少爷。”
“你是否知道,我的母亲有一位亲戚叫艾德。莱奥维勒?”
雷根先生思考后摇头说:“不,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母亲也从未提到过他吗?”
“据我所知,没有,少爷。”
“那你是否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图章?”连恩把欠条递给他看,“任何信件、书或者是饰物之类的东西上?”
“唔……”雷根先生戴上眼镜,仔细端详了片刻,回答说,“是的,我在寄给夫人的信笺上看过很多次,这是莱奥维勒家族专有的图章。”
连恩和毗格娜面面相觑。
毗格娜怔怔地问:“难道是你的母亲向你的父亲借钱?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小姐,”雷根先生说,“假如是夫人的话,她会使用古兰蒂家族的图章。”他指着墙上绘有家族纹章的壁毯,向毗格娜示意,这个欠条的债权人,是另有其人。
“谢谢你,雷根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等管家走后,连恩继续在书柜、书橱以及抽屉里四处翻找。
毗格娜好奇地问他找什么,连恩回答说:“家谱。”
最后,他在一个隐蔽的盒子里找到了它,纸质又松又黄,他必须小心翼翼才不至于将它弄破。
毗格娜不明白,他为何要从自己家族的家谱上找艾德先生,一般来说这不大可能,不是吗?但她喜欢看着连恩聚精会神做一件事,于是站在一旁,尽量不去打扰他。
查询家谱的结果出乎他们意料,艾德先生的名字没有出现也就算了,居然连古兰蒂夫人的名字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连恩表情严峻,虽然母亲在他很小时就去世了,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不可能连名字都不记录下来吧?
连恩忧心忡忡地跑出去,向仆人们询问这件事,他问了雷根先生、图拉鲁太太、艾米小姐……问了每个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母亲为何没有出现在古兰蒂的家谱上!
太荒谬了!
连恩气得把家谱丢在地上,烦恼地捂着头,毗格娜有点担忧地握住他的手。“你不要紧吧?连恩。”在她看来,连恩焦虑得有点过头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连恩把脸靠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只是我有不祥的预感,艾德那只狐狸搞不好和我的母亲有关系,可我又无从得知,实在是烦透了!”
毗格娜感觉到连恩的体温,害羞得脸颊飞红,趁连恩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她偷偷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脑子里不禁涌现无数粉红色的幻想——
“咳,嗯!”图拉鲁太太的声音突然从某个地方传来,像一道围墙似的把他们两人迅速隔开,她一本正经地说,“晚餐准备好了,连恩少爷、猪娜小姐,请过来用餐。”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她。
“猪娜?”连恩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发出“噗”的笑声,随后背对她们浑身发抖。
毗格娜觉得很生气,她极力跟图拉鲁太太解释,她的名字应该分开来读作“毗格娜”,图拉鲁太太十分羞愧地道歉,可是连恩仍然停不下来,他就好像被触到笑神经一样,扶着桌子抖动不已。
晚餐时也一样,毗格娜坐在连恩对面,拘谨地摆弄刀叉,口中嘟哝说,有钱人真是奇怪,明明是鹅肝却非要做成猪肉的样子——连恩听到猪这个词,立刻掉了叉子,伏倒在桌上。
毗格娜气得大哭:“太过分了!在我紧张得要命时,你居然还有心思嘲笑我的名字!”
“有什么好紧张的,整张餐桌上就我们两个人。”连恩说,而且他正是为了不让毗格娜紧张,才刻意支走了所有的佣人。
“可是吃一顿饭而已,干嘛要那么复杂!”毗格娜跟他哭诉,“我搞不清该用哪副刀叉,哪个杯子,所有的香料统统不会用啦,还有,这个烛台看起来也乱恐怖的。”
连恩看着她,停下来,用餐巾抹了抹嘴。“好吧!”他说,“那么带上面包和乳酪,我们到院子里去吃。”
“真的吗?”毗格娜欢呼起来,“我喜欢松饼加蜂蜜,还有熏肉。”
连恩勾起嘴角说:“但愿外面雨已经停了。”
他们走出房间时,发现屋子外挤满了佣人,每个人的神情都那么古怪,脸颊红扑扑的,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连恩的突然出现使他们非常尴尬。
连恩瞪大了眼睛,叫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他能够听到他们私底下交谈的内容,无非是“少爷好像变了”或者“她是少爷的未婚妻吗”等等的这类八卦,看来她们对毗格娜十分好奇。
图拉鲁太太脸上的笑意则更加明显,仿佛在说:“这真是太好了,看来少爷今后又能常住古兰蒂了。”
连恩觉得假如不给他们一个解释,这种流言蜚语就会没完没了传下去,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毗格娜。
之后的一个小时,他和毗格娜在水池边的凉亭里享用后半段晚餐。
雨还在下,雨滴落在水洼里啪嗒啪嗒作响,和泥土混合成神奇的图案,风有点大,空气十分湿冷,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两人的食欲。
最后他们站起来准备回房间时,雨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垂直的闪光,景象瞬时模糊起来,好像时空有些细微的推移错位,随后闪光变成了一扇门,有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吉耐特?”
连恩走上前,很惊讶他会这么快出现。
“有件事不太妙。”吉耐特见到他们,直截了当说,“音在学院里失踪了,苏珊小姐说,他已经有三天没去上课,他的朋友也都没见到他。”
“失踪?”毗格娜说,“会不会是他对自己用了幻术,变成了我们之中的一个?”
“这不可能。”吉耐特摇头,“而且我去他的房间看过,晚餐的记录卡是三天前的,银边披风还挂在墙上,首饰和梳子也没有带走,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