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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条路是正确的话。”
音没好气地补充说。
他们继续在这片茂密又苍白的森林里穿行,沿着焦糖的边缘走着,恶魔们果然安分了许多。
连恩好几次看到路的一头在闪光,以为快要走出砂糖之森了,结果却只是另一条路的开始而已。
砂糖仍然香气四溢,树木仍然盘根错节,一切都是老样子,连恩渐渐怀疑他们是迷路了。
“啊!我的绣花手帕!”音突然叫道,“看来它无意当中做了个成功的实验,我很高兴我们又回到了老地方!看到没有?我就说我们在原地打转,可你们居然宁愿相信这只小鬼,也不愿相信我。”
海比也叫回去:“我敢以我的尊严发誓,这条路是正确的!而且我也不是小鬼,我的岁数至少比你大一倍。”
“那么你怎么解释这条手帕?”音严肃地说,“刚才它被吉耐特随手丢在这儿,经过短暂的别离,现在又和我们重逢了。不会错的,事实证明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不知道。”海比有点沮丧地垂下头,“可我不会弄错的,这里以前是什么模样,我记得一清二楚——和第一重天一样,在森林的尽头有一个月亮湖,只要走进湖里,就能够登上第三重天。”
连恩看了它一眼,沉思道:“既然这座森林的确有尽头,而你又没有带错路,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有人故意把森林变成了迷宫,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他生气地想着,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糟糕。
音也露出同样生气的表情。“虽然我不想附和你的话,”他说,“但很有可能你是对的,我们辛辛苦苦走了半天,结果只是给人免费看好戏而已。”
“你有感觉到幻术的存在吗?”连恩问。
音摇摇头:“在这点上你必须相信我,没有幻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那么,吉耐特,”连恩继续说,“你是否可以用结界门,把我们带到百米之外的地方?”
“我想可以,但我不确定具体的方向。”
“没关系,哪个方向都行。”
吉耐特照做了,他念了一道咒语打开结界门,让音和连恩走进去,自己则和海比等候在原地。
不一会儿,音和连恩就回来了,却并非通过结界门,而是从路的另一头走回来的——这让吉耐特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吉耐特关闭结界门,感到匪夷所思。
“事实和我猜测得差不多。”
连恩露出一丝近似邪恶的浅笑。音看着他,觉得背后阵阵发凉,他可不会蠢到分不清这到底代表高兴还是恼怒。
“我想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连恩说,“这恐怕和本身的魔法属性有关,当你一心钻研一门魔法时,很少会去关心其他职业,对不对?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忘记了,除了幻术,除了空间结界,还有另一种魔法可以使我们原地打转。”
吉耐特和音同时恍然大悟地叫道:“封灭师!”
“我曾在一本名叫《巫术咒语起源》的书里,看到一种有趣的说法——这本书关于巫术的部分大多在胡扯,但是也不乏有价值的内容,它把每种属性的魔法做了归类,虽然没有可靠的依据,但我认为它说得八九不离十。”
连恩看着他们,“书里面说,魔法之所以被认为是神奇的存在,就是因为它是一种天赋力量,有些人会而有些人不会,那么它是否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先天契约呢?
“拿巫师来举例,一个巫师在出生时,就与自然力量订下了契约,也就是说,他可以凭自己的意愿使用冰、火、水、风、雷、暗影和精神等七种自然魔法。当然,也不排除与两种以上力量缔结契约的可能。”
“甚至于,有些人还不知道自己跟谁结下了契约。”吉耐特笑着接道,“的确是个有趣的想法!那么说来,调毒师是和植物订下契约,召唤师当然是和动物,幻术师呢?”
“是和远古妖精。”音想了想说,“大部分的咒文里都提到了妖精。”
海比也证明了这种猜测,它说妖精的确是擅长魅惑和催眠的种族。
“我们结界师是和空间缔结契约,而封灭师嘛……”吉耐特说,“则是时间。”
没错,时间!
某个陌生的封灭师从一开始,就在森林的入口处施加了封灭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时间是由封灭师自由操控的,所以无论他们走了多远,经历多少时间,最后都会回到起点。
连恩不由得微笑起来,确切来说,他们三个都显得很愉快。“我说,既然揪住了阴谋的尾巴,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噢!当然,那还用问?”吉耐特扬了扬眉毛,“我凑巧听说过一件事,封灭师的操纵距离通常都很短。”
“知道吗?我还听说过更有趣的,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喜欢飘在半空中施法,据说这样,更能好好地观赏对方锲而不舍的重复做同一件事。”连恩抬起头说。
“那还等什么?”
音把他的金魔杖甩来甩去,笑得和狐狸一样邪恶。
三种不同的咒文同时念了起来,魔法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奇特而又和谐的景象。
“忤逆天地的无序之雷,聆听地狱的审判,像悲伤一样温柔,如死亡一般绝望……”
“海天相交的迷幻,风沙草的迷幻,寂寞心灵的迷幻……”
“零为点,苍穹为线,六星之门构成我的世界……”
“等、等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半空中喊叫:“我知错了,请别杀我,拜托!”
随后,走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他举起手向吉耐特打了个招呼,笨手笨脚地落到地面上。
“哎呀,原来是个小不点啊!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年龄也施了封灭术?”音得意地收起魔杖,“幸好你及时投降,再晚一步的话,恐怕会发生让你终身难忘的事哦。”
“你是……汉萨?”吉耐特认出他来,十分吃惊。
“是骑士团的人?”连恩问。
“是的,我叫汉萨,是骑士团的魔法使。”封灭师一边啜泣一边说,显得非常可怜,“请原谅我,我一直站在这里扰乱时间,并设法不让你们察觉……噢!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是我又不能违背谬夫人的命令,所以……”
“谬夫人是谁?”音怔怔地问,但是连恩和吉耐特都不想回答,他们的脸色凝重极了。
连恩想起上次见到谬夫人的情形:她是位漂亮的中年女士,相当高大,有着暗红色的波浪长发和一双迷人的眼睛——没错,迷人而忧郁,连恩见到她时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但这种感觉一闪而逝,他很快就发现她是个高傲而残忍的女人。
他怎么会没想到呢?谬夫人的身体里已经有了毁的邪恶力量,某种意义上说,她不就是那个支配小恶魔的核心力量吗?
连恩在思考过后,冷静地说:“封灭师,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团长。”听到谬夫人这个名字,毗格娜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整张脸几乎贴到亚丝太太的透视镜上。
“他们想去见谬夫人,不!”毗格娜紧张得变了脸色,“她会把连恩杀了的,我要去救他!”
亚丝太太叫她冷静。“你会做什么?我的孩子,”她和颜悦色地说,“你去的话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使连恩分心,你不会想看到他为了保护你而遍体鳞伤吧?”
“当然不,夫人。”毗格娜说,“可是只要我一跳起舞来……”
“跳起舞来?”亚丝太太奇道。
“不……没什么。”毗格娜想起上次,她即便跳了舞也没能打赢谬夫人,忽然失去信心。
“我可真傻,是吗?”她小声说,“除了跳舞,我什么也不会,连恩说我的魔法连爬虫类也不如,我想他是对的……”
一旁的妮蒂亚抬起眼睛,用异样的目光凝视她。
“可是,”毗格娜继续说,“我不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要我眼看着连恩受伤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所以,夫人,请帮我开一道结界门。”
“到哪里?”亚丝太太问。
“到王宫。”毗格娜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补充说,“王宫也许太大了,呃,最好是直接到达皇家巫师办公室……对了!”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顶王冠,请求亚丝太太做出一个通向物品主人的结界门。“这顶王冠曾经是他的怀表,我想它会起作用的。”
亚丝太太十分惊讶地接过小巧精致的王冠。“你身上有不少惊人之处,孩子,而且你比我想像的要坚强许多。连恩把你形容得一无是处,现在证明,他只是保护过度而已。”
亚丝太太用魔法打开了结界门,用鼓励的口吻对毗格娜说,“去吧,祈祷你要见的人不是在洗澡,否则你会吓坏他的。”
“谢谢您,但不要紧,他是我的哥哥。”毗格娜挥手向她告别。
“年轻人就是要有说干就干的冲劲才行!”亚丝太太感慨地说,然后她转过身,用和蔼的目光凝视她的外孙女,“现在,该来面对你的问题了,妮蒂亚,你愿意告诉我吗?”
妮蒂亚一时不知所措起来:“有关什么?”
“有关你低头不语,闷闷不乐的原因。”亚丝太太用洞察一切的表情说,“我猜得没错的话,它应该和连恩有关。”
妮蒂亚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想掩饰:“我、我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不太熟,我是说……他是、他是毗格娜小姐的……”
一个尴尬的哽咽堵住了妮蒂亚的嗓子,阻止她说出后面的词,她用力咳嗽,却也只是使得嗓子更加沙哑。
一阵沉默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掉眼泪,泪珠源源不断地,顺着她光滑柔美的脸庞滚落下来。
“妮蒂亚,我的宝贝,噢……”亚丝太太难过地把她搂在怀里。
“我很抱歉!”妮蒂亚压抑自己的哭声,泪流满面,“我不想让您看到这一面的,亚丝外婆,可是我克制不住。”
“你不必克制,说出来对你比较好。”
“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他,努力学习魔法也是为了他,噢,天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亚丝太太问,“他曾经对你有所表示,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不!”妮蒂亚急忙摇头,“连恩不是那种人,他什么都不会说,更不会做,我一直以为他性情冷漠而且相当自制,可是……可是,我看到……他吻了她,毗格娜小姐。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脑子乱极了!”
“可怜的孩子,难为你一直忍到现在。”亚丝太太叹道,她拍着妮蒂亚的肩膀,一时找不出令她振作的话。
门突然开了,屋外传来叫喊声,随之而起的是“砰、砰”两声枪响,把屋子里的两位女士吓了一跳。
库里塔先生提着猎枪,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说:“亲爱的,又来了一批客人,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亚丝太太和妮蒂亚看到了一番可怕的景象——她们的院子此刻挤满了身材高大的白衣士兵,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每个人脸上无一例外地戴着白色面具,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此起彼落的波浪一样。
亚丝太太轻轻放开妮蒂亚,两人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