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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走得太急的关系,她并没注意到从对面开过来的车子,直到那辆车子没有预兆的在她面前突然刹车戞然而止,她才反映过来自己刚才差点被撞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叶幕的声音随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的心里不禁一荡,不用说,这次一定又是他救了自己。
“这么大的人连过个马路都不会。”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却像是很随意地拉起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她微微一愣,手指碰到了他冰冷的指尖。他的体温,就这样毫无阻拦地传到了她的手上。明明是比极冰还要寒冷的温度,却比炽热的阳光更轻易让她感到全身发烫;明明是那样冷漠淡然的表情,却比任何美酒都要醉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春天飘零的樱花花瓣在明净的湖面上沉沉浮浮……
她忽然起了戏谑之心,手下一用劲,狠狠地攥紧了他的手指。果然,他的眉尖轻轻蹙起,但同时嘴角微提,然后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
“哇!好痛……”她忍不住提出了抗议。想不到堂堂的叶大亲王也会使出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痛就乖点。”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又侧过了脸去,密密的睫毛掩藏住了眼底几不可见的笑意。
路旁破旧的收音机里正放着走了调的叙利亚民歌,声音的质地不怎么样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我带着我的姑娘,
紧紧抓住她的手,
在古老的大马士革……
第九章 神秘的六芒结界
杨瑞回到那座“城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人类进入了甜美的梦乡,那些沉睡的吸血鬼们也纷纷苏醒过来,属于他们的时间…开始了。
这些吸血鬼们,看起来和平常人几乎就没什么不同。同样是彬彬有礼,同样是训练有素。如果不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乍看之下,杨瑞还真分辨不出他们和人类的区别。看着活跃在各处的吸血鬼们,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暗暗感慨阿兹姆先生的调配能力还真不赖。人类的仆人们就做日班,到了晚上休息。而吸血鬼手下就赶夜场,白天睡觉。资源合理分配,丝毫没有浪费。
她像往常一样推开自己的房门,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尽管看着很是模糊,但还是能辨认出那是个男人的身影。
“谁?”她边说边摁下了电灯的开关。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如白昼般明亮,也清晰地映照出了那个男人的面容。
“阿布?”她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我房间?是在等我吗?”
阿布并没有说话,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迷人的眼眸内微微泛着波光,优美的唇角勾勒出了若有若无的弧线,只是那抹笑容里似乎流露着说不出的惆怅。这样坐在沙发上的他,一瞬间让杨瑞有种错觉,仿佛那是一株被尘封在千年琥珀里的妩媚水仙,又像是一尊被深藏在法兰西王宫内的珍贵珐琅花瓶。
“哦,你一定是为了那件事才等我的吧。“杨瑞很快就反应过来,“那颗白珍珠我已经给叶幕看过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看就叫还给了我。”
“那东西呢?”阿布脸色微变,语气明显急促起来。
杨瑞将那颗白珍珠交给他时,无意中发现他的眼眸里飞快掠过了一丝亮光。
“阿布,这颗珍珠很重要吗?”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这颗珍珠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两个人看起来都古里古怪神神秘秘的。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杨瑞身上的某一处。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唇边的笑意也敛去了惆怅,多了些明媚。
“这耳环很适合你,姬玛妮。”他的声音里缠绕着几分暧昧低柔。
杨瑞伸手摸了摸那耳环,回了句谢谢。
像是为了没话找话,她也随意问了一句,“阿布,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阿布笑眯眯地凝视着她,“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生日?是不是想送什么爱的礼物?”
她眨了眨眼,“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信物哦。”
“只是这样而已?”阿布显得很失望,撇了撇嘴,“这可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我可以随时换人的哦,要知道候补人员可是从这里一直排到了埃及开罗,不,可能已经排到了中国北京……”
杨瑞格格笑出了声,“那看来我这个第1000任女朋友很快可以卸任了。”
他看着她,却没有笑。
空气似乎静止下来,隐隐绰绰浮动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就像是某种神秘的气息正在散发。这些香味都是来自花瓶里那些绒球状的金黄色花朵,随着夜风的吹拂缓缓漾开……
“阿布你还真是喜欢这些金合欢。”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她立刻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阿布缓缓转头望向了那些金合欢,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那一瞬间,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如轻烟迷雾般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寂寥感。
“那么等我死了以后,姬玛妮就送这种花为我送行好了。”
杨瑞顿时愣在了那里,她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又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阿布你可真会开玩笑,吸血鬼都有永恒的生命,我看我是没机会送金合欢给你了。”
阿布微微一怔,像是察觉到自己的话的确可笑,也跟着杨瑞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顺手拿起了电视机的遥控器,胡乱摁到了一个卫星频道。
杨瑞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哦。阿布他今晚打算待到几点?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总觉得阿布的表现有点怪怪的。
难道这也和那颗白珍珠有关?
电视里的怀旧金曲节目正在放着法国歌手Jane Birkin的 L'aquoiboniste,她那平静的歌声中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C'est un aquoiboniste 这是个没用的男人
Un faiseur de plaisantristes 一个会耍宝搞笑的人
Qui dit toujours à quoi bon 常会说有什么用呢
A quoi bon 有什么用呢
Un aquoiboniste 这个没用的男人
Un dr?l' de je m'enfoutiste 是个我不放在眼里的怪家伙
Qui dit à tort à raison 他就是会说些无聊的废话
A quoi bon 有什么用呢?
“啪!”阿布忽然关掉了电视,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说我呢?真是一首令人不愉快的歌。”
“阿布……”杨瑞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弯了弯嘴角,“怎么会呢?宁可违背诫条也要信守诺言的阿布,绝对不是个没用的人。”
阿布略带感动地看了看她,眼神渐渐变得迷蒙起来,“只可惜,在哥哥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没用的人,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阿布,你的前世究竟是……什么时代?”杨瑞早就想解开这个疑问了。
“我的前世是个完全失败的人生,不提也罢。我的国家,我的臣民,我的一切,都葬送在我自己的手里。如果不是哥哥将我变成了血族,我也早在那个时候死了。”他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阿布,原来你之前是位国王?”杨瑞吃了一惊,真看不出这位大少爷的前世还这么显赫。
“是,那时我是叙利亚的王。”他仿佛沉浸在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幻,“在我的记忆里,哥哥从小就非常聪明能干,深受父王和母后的宠爱,做什么都比我出色,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他。如果不是他意外被吸血鬼袭击,这个王位应该是属于他的。不过哥哥一直都非常疼爱我,甚至比父王母后还要疼爱我。”
“可是,为什么他要将你变成吸血鬼?是为了救你吗?”她想要证实那个传言。
“哥哥他……即使成为了吸血鬼,还是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阿布侧过了脸,似乎不想再谈下去。
杨瑞忽然想到了那位吸血鬼猎人狄克和阿布定下的约定,但看情形阿布好像还没有和他哥哥提起这件事呢。
他打算隐瞒这件事吗?
她的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阿布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那个吸血鬼猎人吗?到时就让他自己找上门来好了。谅他也不会是哥哥的对手。”
“可是,他并不容易对付……”她莫名地为他们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我的姬玛妮。”他站起身来,轻柔地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几绕,浮起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当然,也不用担心你的第1000任女朋友地位会动摇。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有第1001个女朋友了。”
诶?杨瑞再次石化当场。
“好了,现在就先让我享受一点男朋友的福利吧。”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随即就一阵风似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阿布你这个家伙……算你跑得快……”她愣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一句话。
莫明其妙就被占了便宜,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今天的阿布真的有点和平时不同。
她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阿布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天空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整夜都没有停过。将近天亮的时候,杨瑞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
她刚睁开惺松的睡眼,就惊讶地看到有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阿……阿兹姆先生?”当看清这个不速之客时,她无疑被吓了一跳,急忙拿了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真对不起,我这么冒失的闯进来,但是有一件事我实在急着想要问你。”阿兹姆的脸上露出了个抱歉的表情,“这几天阿布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阿布他怎么了?”杨瑞心里一惊。
阿兹姆那俊美的脸上难掩焦急之色,“他不见了。”
“哦……那可能是出去逛了吧。”杨瑞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阿兹姆实在是大惊小怪。
“但是我的血杯被动过了。而且之前……他还借着摔破杯子不小心划破了我的手。这个杯子只要沾过谁的鲜血,就会溢出谁的血,而将它喝下去的人在短时间内会拥有血液主人的力量。这里除了阿布,没人敢动我的东西。”在说不小心这几个字的时候,阿兹姆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听他这么一说,杨瑞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当她想起今天正好是狄克约定决斗的日子时,心里不由蓦的一沉。
血杯,决斗,保护……再联想起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话,一个异常恐怖的念头突然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仿佛海潮般一波一波涌来,令她感到难以呼吸。
难道他……难道他……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快点告诉我!不然就算你是阿布喜欢的女人,我也不会对你客气!”阿兹姆立刻从她脸上的细小变化上看出了端倪,失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重重摇了几下。
他手上的力道极大,杨瑞被摇得头昏眼花,完全都没法开口说话。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叶幕他们说阿兹姆有些神经质了,原来一旦碰到弟弟的事,他就会炸毛。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窗口传来,“在对待女孩子方面,阿兹姆亲王,你真该学学你弟弟。”
这个声音…她的心头顿时一阵狂跳,难以置信地抬眼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声音的主人正以一个非常潇洒的姿势坐在窗台上,比月光更迷人的银色长发随风飘扬,在空中划出了无数道优美的弧线。与发色同色的睫毛在他那绝色的脸上划下了美妙的阴影,异色